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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花會

這個年, 許碧過得十分開心。

去年這個時候,她跟沈雲殊在寧波, 雖然自在,可因為沈雲殊身上有傷,也就是窩在屋裡頭罷了。今年倒好,一家團圓, 沈夫人又不用她管家事,她就只管跟著沈雲殊去玩, 就是上元節整整三天燈會, 兩人還甩開了兄弟姐妹們,悄悄跑出去看了一回, 順便約了個會。

沈夫人眼看這夫妻兩個如膠似漆的,心裡著實有點兒不自在, 不過想想自己兒媳肚子裡頭已經揣了一個,眼瞅著就要生下長孫, 到時自能壓長房一頭,便也舒心多了。

只是她近來頗有些勞累。原本沈家家事都是她掌著, 那會兒家裡人口不多, 沈雲殊是長年跟著沈大將軍在軍營的, 其餘兒女年紀又小, 便是對外應酬也並沒有多少事。她身邊再有紅羅和林媽媽等人幫襯, 管起家來也是得心應手。

只是如今,家裡添人進口,事情自然多了。且袁家一倒, 沈家在江浙就成了挑頭兒的,外頭的應酬陡然多起來,跟從前且不可同日而語。

董藏月進門的時候,沈夫人便悄悄把手裡一些零碎事務都給了她,也是叫兒媳學著當家的意思。誰知這才沒幾個月,兒媳有孕,自然是勞累不得了。

原本到了年節應酬就多,再添上兒媳有孕,沈夫人就覺得自己每日忙得跟陀螺也似。偏她又聽說沈大將軍把前頭書房裡的事兒交給了許碧去管,於是更把後宅這些事兒攥得死死的,萬不肯讓許碧插手。

要說沈夫人的身體其實也沒有多結實,在生沈雲嬌的時候就有些傷著了,之後雖然補養過,終究有些虛,等過了中元節,就覺得精神有些短。

可這開了春,各家就要辦花會。從前杭州城裡都是袁家辦頭一場,今年不同,家家都看著沈府呢。

沈夫人自也是想出這個風頭的。第一場花會,本就是身份的標誌,更何況沈雲嬌年紀到了,沈夫人惦記著她的親事,也得叫她多在人前露露臉呢,故而強撐著又準備花會,結果花會還沒開,沈夫人先病倒了。

沈大將軍即使在家,其實也是多在前頭書房裡,但聽說沈夫人這裡請了郎中,便過來了,看她吃過了藥便道:“如今事多,家裡既然有兒媳,也該叫她們替你擔一擔,何苦自己這麼勞累。”

兒媳是有,還有兩個呢,可其中一個不是大著肚子呢嗎?所以沈大將軍說的這個,沈夫人一聽就知道是許碧,連忙道:“不過是春天愛犯些痠懶罷了,並不算什麼的。再說,這不是為了婷兒和嬌兒,這種事,自然是得我來辦的。”

沈大將軍淡淡道:“許氏是長嫂,替婷兒嬌兒操持也是應有之義。”

沈夫人怎麼肯把沈雲嬌的事兒交給許碧?她到底是沈家的當家主母,就算某些訊息有點滯後,如今她也知道,沈雲婷當初跟梅若明的親事,那就是許氏從中牽的線。結果怎樣?所以她是萬不能答應的,且生怕許碧攪了她的事兒,忙道:“許氏自己年紀也還小呢。要我說,如今她第一要務該是給大郎生個兒子,我正想著這天氣暖了,請個郎中來給她好生調養調養,早點續了長房的香火才是最要緊的呢。”

沈大將軍看了她一會兒,沈夫人被他看得有些心裡發毛,只得道:“不過府裡這些事,的確也該讓許氏學一學,我回頭就安排幾樁事給她管,先叫她練練手。”

沈大將軍這才點了點頭:“婷兒嬌兒也不小了,一樣都該學起來。”

沈夫人答應了,等沈大將軍一走,她倒真的把許碧和沈雲婷沈雲嬌都叫了過去。也沒別的,這不是府裡馬上就要開花會麼,現成的習學機會,自然打這裡開始呢。於是,許碧分到了茶水房,沈雲婷分到了針線房,沈雲嬌則分到了佈置花園的活計。

沈大將軍聽了這等分派,半晌無語,對沈雲殊嘆道:“堂前教子,枕邊教妻,我沒能教出來,是我的錯。”

茶水房管什麼的?當然是當日客人上門供應茶水的。這活計既不起眼又繁瑣。做得好了沒人誇讚,若哪裡出了岔子卻不免被挑剔。

說到針線房,這會兒花會時要穿的衣裳早就做好了,針線上都要做夏衫了,與花會有什麼干係呢?

至於花園,花會賞的就是花園,做得好了自然是人人都看得見。且年前沈夫人就惦記花會的事兒,這園子早就打理好了,哪裡還用沈雲嬌真去做什麼呢?三人裡頭,也只有沈雲嬌得的這一件事兒既輕省又出彩。沈雲婷那就是個虛名,至於許碧,就只有幹出力了。

沈雲殊倒笑了笑:“媳婦與女兒原本不同。”無論是他還是許碧,都從來沒指望著沈夫人呢。就這茶水房的事,許碧早就跟他說了,並不動那些人,只是把各人職司重新明確一下,誰領什麼職務,管著哪裡的茶水都要落在紙上,白紙黑字兒寫明白了再按上指印,到時候誰出岔子就打誰板子,哪個也別想推諉!

至於說露臉什麼的,其實許碧真的不大稀罕。武將人家,還是要靠戰功說話,只要沈雲殊風光,她就是從不露臉,地位也擺在那兒呢。再說,她都嫁人了,還要那麼些能幹的名聲做什麼呢?倒不如讓給小姑子們了。

這話,夫妻兩個早就商議好了,沈雲殊便道:“雖說婷兒是庶出,到底她年紀大一點兒……”婚嫁也該有個次序,沈雲婷上一樁親事沒成,這會兒更得抓緊些了。不說讓她搶了沈雲嬌的風頭,至少姐妹兩個也該差不多才好。

沈大將軍嘆了口氣。他何嘗不知道,沈夫人做得這麼明顯,也是因為香姨娘如今被禁足,不復從前風光之故。而且,就連藉口也是香姨娘自己授人以柄,沈夫人說了,不敢把佈置花園的差事派給沈雲婷,怕她在日頭下曬得久了,又或是吹了風,臉上再發疹子。

“婷兒的病已經好了,就讓她們一起佈置園子便是。”沈雲殊一錘定音,“至於那些管家理事的道理,叫姨娘多跟婷兒說說吧。”沈夫人是不會用心教了,那就只好交給香姨娘,如今她別的地方不能去,跟沈雲婷倒還是可以多見幾次的。

沈大將軍默然片刻,道:“等她們兩個嫁了,就分家。”他是教不好沈夫人了,也不能強按著她的頭叫她把中饋之權交給許氏,尤其是,許氏還未必願意接她的手呢。倒不如分了家,各自去做主。

沈雲殊咳了一聲道:“就算分家,兒子也得奉養父親呢。”他是長子,就算分了家,沈大將軍和沈夫人也得跟著他過呀。

沈大將軍搖了搖頭,道:“只怕過幾年,朝中會調你去京城。”

沈雲殊揚揚眉毛:“前些日子許氏孃家給她送了年禮來,許氏與我說,我就想著,恐怕這事兒瞞不住了,朝中精明人太多……”確切點說,能在朝廷上站住腳的,就沒有幾個傻子,他們父子能瞞過這麼久,還是因為他們完全斬斷了西北的根基,幾乎等於是兩手空空地來到江浙,但轉眼三年,袁家覆滅,沈家反如此風光,此事自然會引人注目,從而懷疑到皇帝對沈家的態度。

沈大將軍瞥他一眼:“許氏連這個也想到了?”

沈雲殊摸摸下巴:“倒也沒有想得那麼明白,再說,許家也著實讓人疑心。”

沈大將軍默然片刻,道:“你比我有福。”能尋到一個情投意合之人,還甚是聰慧,實在難得。

沈雲殊嘿嘿笑了一聲,假假地謙虛了一句:“也不算了,不過是兒子運氣好些罷了。”他一看沈大將軍的神色,立刻又補了一句,“其實兒子都是借了父親的福氣,就是這門親事,不也是父親給我定的麼。”

沈大將軍剛板起臉就忍不住想笑:“你這油嘴滑舌的脾性,到底是像了誰?”反正他不是這樣,就是連氏,也是個溫婉端莊的性情,與沈雲殊半點不像啊。

沈雲殊嘿嘿笑道:“反正是父親和母親生的,究竟像誰,兒子怎麼會知道呢……”

沈大將軍有幾分無奈地抬手點了點他,道:“說正事。”

沈雲殊便正色道:“從前在西北,兒子官職尚低,跟在父親身邊也不顯什麼。但在浙江這幾年,兒子升了官,咱們父子也就越發引人注意,想要將咱們分開,也在意料之中。不會有人想江浙變成第二個西北。”

沈大將軍嘆道:“若是江浙能有一支出色水軍,你我在不在江浙任職有何重要?只是朝廷裡到現在還有人在喊著海禁,你若走了,只怕再調派來的人反要拖後腿呢。”

沈雲殊冷笑道:“反正朝廷已經下旨抗倭,又有幾次倭患,沒人敢明著阻撓的。父親就只管訓練水軍,至於朝廷撥銀之事,兒子去跟他們打嘴仗。想來有袁家父子血淋淋的教訓擺在這裡,他們縱要阻撓,也得想想宮裡太后呢。”這畢竟死的是太后的娘家人,不是死個把小兵那麼簡單。皇帝都捏著鼻子給袁家賜了“忠武”二字,難道是為的禁海嗎?

“也不知道那些喊著禁海的人,究竟都是些什麼打算!”沈雲殊說到這個就不覺惱怒,“不練海師,豈不是由著那些倭人海匪侵襲?我若去了京城,得好生查查這些人,究竟是為了什麼。”

沈大將軍嘆道:“無非利益而已。你難道忘了,當初在西北的時候,那幾家子是如何與北狄人交易的?他們也是喊著封鎖城關,不給北狄一針一粟的。”結果呢,嘴上喊得好聽,禁止商人與北狄人交易,自己卻暗中向北狄販賣物品以牟重利。

“海運,豈不比與北狄的交易更有厚利?”沈大將軍揉揉眉心,“陛下要設市舶司,有些人可是不情願呢。”

沈雲殊淡淡道:“陛下既然下定了決心,就不是他們能阻攔的。”實在不行的時候,殺就是了。就像當初在西北,他們也是殺得人頭滾滾,才止住了與北狄的私下交易不是?

“這些人與當初北狄那些人不可同日而語。”沈大將軍叮囑了兒子一句,“你若是去了京城,不可衝動。”

沈雲殊點頭答應,忍不住問:“父親這麼說,難道是旨意快下來了?”

沈大將軍嘆道:“我倒是巴不得晚些呢,但聽朝廷那邊的訊息,只怕今年就會調你回京城了。也幸得袁勝玄死了,否則還真要留個後患呢。”

沈雲殊嘿嘿笑道:“說起來這真是運氣了,還是許氏說要帶表妹出去的,誰知就在鹽官鎮上撞見了袁勝玄呢……”

沈大將軍想想也覺得好笑:“大約許氏八字與你確實相合。”

說到這個,沈大將軍不由得不再嘆一聲:“你委實比我有福氣啊。”許氏是個懂事的,更難得是有心胸,僅從連玉翹一事上,就能看出她的厚道和豁達來。而他在這上頭,實在運道是差一些。結髮妻子早亡,至於繼室——方才他說沒能教好妻子,與其說是他無能,倒不如說他對沈夫人並沒有那許多耐心,也從沒想過讓她做一個他心目中的好妻子,只要她不惹什麼大麻煩,他也就容忍了。

沈雲殊看看父親的神色,寬慰道:“好在夫人也只是些婦人的小心思……”並不是真正的狠毒之人,所以看在父親的份上,他能容忍;看在他的份上,許氏也能容忍。

沈大將軍到底是長嘆一聲:“罷了。”事已至此,夫復何言呢。

沈家的花會如期舉行,賓客盈門,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雖然袁翦父子俱亡,但沈家這花會仍舊給承恩公府上送了請帖,承恩公府也來了客人,許碧就在承恩公世子夫人身邊見到了袁勝蓮。

這確實出乎眾人意料之外,雖則袁勝蓮是出嫁女,一年的齊衰已然期滿,出來走動並無不妥,但她遠嫁京城,還是在佑王府裡做妾,能回杭州已經讓人有些驚訝,更不必說登沈家的門了。

承恩公府的人能來,一則是因為明面上袁沈兩家並沒有撕破臉,二則是沈家也只與袁翦這一房有矛盾,與承恩公府素來不大相干的。可袁勝蓮卻是袁翦的女兒,居然也會來就未免有點那個了……

沈雲嬌不自覺地就露出點防備的神情來。她雖不知道釣魚臺一戰的真相,可袁勝玄與倭人一起在鹽官鎮的事兒無人不知,就算官方的說法是袁勝玄被倭人脅迫,有點腦子的人也都能猜到真相。那袁勝蓮跑到殺父殺兄仇人家裡來,難道還能是真來赴花會的?

不過袁勝蓮低眉垂眼,並不像來找麻煩的,承恩公世子夫人表情倒略有些尷尬,卻也沒特別介紹袁勝蓮,反是對許碧笑道:“老夫人原也想來的,只是昨天晚上略著了些涼,今日便有些不大自在,只得叫我帶著她們姐妹過來了。”

沈雲嬌撇了撇嘴,到底沒說出什麼來。這畢竟是沈家的花會,你下帖子,人家客客氣氣地來了,沈家難道還能把人攔在門外不成?就算袁勝蓮要生事,也只得等她生了事再應對了。

沈家的園子也是十分精緻的,這會兒玉蘭花盛開,如同無數只紫白二色的蝴蝶落在園中,雖不是什麼特別名貴的花木,景緻也頗可觀。春光正好,賓客們散在園中,三五成群,說說笑笑,也是一派和睦氣氛。

這種花會,其實各家都是想帶自家的女孩兒出來露露面的,故而年輕女孩兒甚多,少不了做做詩作作畫或吹吹笛撫撫琴,總之就是展示一下才藝了。似許碧這樣已經成婚的,多半就不去湊這個熱鬧,只管做個綠葉了。

許碧在園裡繞了一圈,看沈雲婷和沈雲嬌都各自與幾個女孩兒在一處說笑,也就放心下來,正要找個地方歇歇腳,忽聽背後有人低喚了一聲:“沈少奶奶——”回頭一瞧,正是袁勝蓮。

許碧對她點點頭:“袁娘子。”說起來,對袁勝蓮還真是挺難稱呼的,聽說她至今在佑王府只是個侍妾,要恭維呢可以叫一聲袁夫人,可今兒園子裡有正經的承恩公世子夫人,再叫袁勝蓮夫人,可就實在有點彆扭了。

袁勝蓮看起來倒並不在意許碧如何稱呼她,反是往前走了兩步:“我想跟少奶奶說幾句話,不知便宜不便宜?”

這裡本來也沒有別人,袁勝蓮甚至連個丫鬟都沒有帶,許碧打量她一下,也就示意知雨往遠處退了幾步:“不知袁娘子有何事?”袁勝蓮看起來瘦了許多,倒是更顯得纖弱,別有一種楚楚動人的味道。

雖然人看著嬌弱,可袁勝蓮一開口,就有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意思:“其實,沈大將軍和沈少將軍,才是陛下心腹之臣吧?”

雖然現在這可能也不是個秘密了,但如此開門見山也是少見,許碧揚揚眉毛:“袁娘子說什麼?”

“少奶奶別誤會。”袁勝蓮似乎從許碧的話裡得到了答案,說起話來更自信了,“其實這事兒,怕也只有我那位在宮裡的妹妹不知曉了。”

“袁娘子沒有對宮裡昭儀娘娘說起嗎?”許碧確實有點摸不清袁勝蓮的意思了,看著她絕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但若說是來結盟,那也太不可置信了。

然而事實證明,再不可置信的事都能發生,袁勝蓮輕聲道:“我為何要對她說?不過我倒是想提醒一下少奶奶,此事,太后必然是知道的。少奶奶覺得,太后會怎麼做呢?”

袁太后現在還能做什麼呢?許碧在心裡暗暗說了這麼一句,口中卻道:“治我們沈家的罪嗎?”

袁勝蓮就笑了一聲:“少奶奶說笑了。據我所知,太后什麼都沒有做呢。少奶奶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她不等許碧說話就管自說了下去:“太后所倚仗的,都毀在沈家手中,若少奶奶是太后,會不會報復沈家呢?可太后如今不是從前了,沈家又有陛下庇護,太后又能做什麼呢?”

“袁娘子這話未免有些前後矛盾了吧?”許碧暗暗驚心於袁勝蓮說得如此直白,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太后既然不能做什麼,那什麼都不做,又有何奇怪呢?”

“太后,不是這樣的性子。”袁勝蓮卻並不打算跟許碧打太極,徑直便道,“依我看,太后一定在等能報復沈家的機會。如果皇上並不打算聽從她,那太后還有什麼辦法呢?”

許碧目光一閃:“如果昭儀生下皇子——”

袁勝蓮搖了搖頭:“依我看,太后沒有讓袁家女生下皇子的意思。”

這句話說得,就實在令人吃驚了。許碧也不由得直了直身子:“袁娘子此話何意?”若是不讓袁家女生下皇子,太后把袁勝蘭弄進宮去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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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勝蓮輕笑了一聲:“若是太后有此想法,何不選袁勝蕊呢?那才是太后的親侄女。”

許碧搖頭:“承恩公府可比不得尊府。”

袁勝蓮乾脆地道:“可我那妹妹根本不是什麼聰明的人。想用她邀寵,實在太過費力。”

許碧仍舊搖頭:“她有足夠的份量,在後宮就不可能被冷落。更何況,一個不太聰明的人,才更好控制。”

袁勝蓮咬了咬嘴唇:“但我覺得,太后確實並不是想擁立有袁氏血脈的皇子上位。她對袁勝蕊太冷淡了,我總覺得,她生怕袁勝蕊進宮似的。而且,若她真想讓我那妹妹生下皇子,又何必讓她在宮中守孝呢?若是梅氏女先生下皇子,豈不就佔了先機?”

許碧打量她兩眼:“袁娘子與我說這些,究竟是何用意呢?”這些話其實頗有道理,但問題是,為什麼是袁勝蓮說出來的?

袁勝蓮又咬了咬嘴唇,猶豫片刻,才道:“倘若我能設法探明太后欲行何事呢?”

這下許碧也不禁神色微動:“袁娘子說什麼?”

“我說——”袁勝蓮彷彿下定了決心,“我替沈家探明太后的打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