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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法會

作者有話要說:  大姨媽碰上重感冒再加上結局習慣性卡文,我已經沒臉再說什麼了,反正寫完了就更吧,頂鍋蓋爬走……

正如春劍猜測的那樣, 許家一提要為皇后腹中胎兒做祈福法會,京城中頓時群起效仿, 單是許家在白雲觀定下的法會,就有十幾位命婦紛紛要求參與,而另外自行發起的什麼法會打蘸之類也不少。因為白雲觀前時甚得承恩侯府看重,來白雲觀預約法會的人絡繹不絕, 若不是許家起頭,怕是還在這裡約不著呢。

京城裡各式法會正在如火如荼地展開時, 在別莊上的承恩侯回了府, 一回府,就引發了一場大戰。

“我怎麼了?”承恩侯夫人預想到丈夫回來不會太愉快, 卻沒想到他反而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先來找她的麻煩了, “皇后有孕是國之大喜,皇上都要大赦天下了, 京城裡頭做個法會有什麼了不得的?再說,那是許家牽頭折騰起來的, 我難道還管得了別人家不成?”

承恩侯梅汝志才華平平, 卻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今年已經是快知天命的人了, 看起來卻還像三十許人, 清俊儒雅。年輕時夫妻兩個立於一處, 誰不讚一聲金童玉女、神仙伉儷。

但只有承恩侯夫人知曉,這個丈夫活似個繡花枕頭,外頭瞧著文質彬彬, 肚裡卻實在沒有多少墨水。外人越是稱讚,承恩侯夫人心裡就越是難受。

如今一晃將近三十年過去了,承恩侯夫人攬鏡自照,也得承認時間對女人毫不留情,卻對男人格外寬容些。她已經不復從前的如花容色,承恩侯卻仍舊儒雅如昔,甚至更添了幾分成熟,也難怪那些個小狐狸精像蒼蠅見了蜜一樣往上貼。

承恩侯夫人心裡酸澀難受,說話不由得更不留情:“倒是老爺,皇后有孕這樣大的喜事,也沒見你回來,今個兒倒是哪陣風把你吹回來了?”

承恩侯沉著臉:“皇后有孕當然是大喜,可誰叫你們鬧到這般田地?不要說許家牽頭,若不是賢妃在宮裡先提起什麼跪經祈福,後頭如何會鬧得花樣百出?”

承恩侯夫人有些心虛,卻仍嘴硬道:“賢妃怎麼了?皇后有孕是大喜,婉兒替她姐姐高興,難道有什麼不是?再說賢妃也不過就是祈福一月,後頭那些事都是別人鬧出來的,與她何干?”

承恩侯平日裡性子頗為柔和,似今日這樣沉下臉來已經極其少見。但他畢竟是軟慣了,承恩侯夫人死不認賬,他也無可奈何,只定定看了承恩侯夫人一眼:“你日後莫要後悔才好。”

這話說得又跟平日一樣有些窩囊了,但承恩侯夫人卻覺得這個窩囊丈夫的眼睛彷彿看到了她心裡去似的,不由得心裡一緊:“侯爺這究竟是什麼意思?皇后這樣大喜,你倒說這樣晦氣話。便是祈福鬧得大了些,也是為了皇后,我如何要後悔?”

若換了旁的時候,承恩侯這會兒就已經不再跟承恩侯夫人辯論什麼,而是拂袖而去了。然而如今事關幾個女兒,他也只能多說幾句:“你真是為了皇后?”

“自然是!”承恩侯夫人不由得瞪起了眼睛,心中又是惱火又是委屈,“侯爺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皇后不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當初她在宮裡難做,我費了多少心思,侯爺難道不知道?”

承恩侯想起當初皇后的為難,不由得長嘆了一聲:“你費的心思,就是再送一個女兒進宮……”他也攔過,無奈不管妻子還是女兒,都不聽他的。

承恩侯夫人紅了眼圈:“不然怎樣呢?看如今宮裡的情形,難道我做得不對?若是婉兒不入宮,那袁氏生子,如今皇后又會怎樣?”

承恩侯也有些無言以對。承恩侯夫人見他這樣,愈發的理直氣壯了:“如今皇后不管生男生女,地位都穩固了,這有什麼不好?若沒婉兒進宮先生下皇子,如今咱們家怕是更要求神拜佛,只怕皇后不能得男了。”

承恩侯默然片刻,才道:“你既是為了皇后,就該叫賢妃早些把皇子送去交泰殿才是。”

“如今皇后不是有孕了麼。”承恩侯夫人知道是自己縱容了梅賢妃,嘴上卻是萬不肯認賬的,強辯道,“若是皇后生的是女兒,等她出了月子,婉兒自然會把耀哥兒送去。”

承恩侯只覺得無話可說,半晌才道:“罷了。既是這樣,你多進宮看看皇后,讓她也把心放寬,無論生男生女都好。”頓了一頓又道,“還有一事要與你說。沁兒要和離。”

“什麼!”承恩侯夫人立刻皺起了眉頭,“那丫頭是怎麼回事?我都與她說得多明白了,怎麼還要折騰?這會兒滿京城都盯著皇后的肚子呢,她怎麼還要添亂——”

承恩侯手在桌子上一拍,打斷了她的話:“這與皇后何干!徐林那小子做了些什麼你不知道?”

承恩侯夫人嗤了一聲道:“我自然知道。不就是納妾麼?侯爺你身邊難道就沒人了?沁兒嫡長子都生了,便是徐林納上一百個又能如何?這會兒為了他納妾就和離,傳到外頭去人要怎麼說?只怕還要帶累了她姐姐妹妹的名聲。”

承恩侯欲言又止,但看看妻子滿不在乎的模樣,到底只是嘆了口氣:“罷了,這事兒我做主。”

“你做什麼主?”承恩侯夫人立刻豎起了眉毛,“這會兒皇后好容易有了身孕,侯爺是打算鬧和離鬧得人人皆知嗎?這時候給皇后添麻煩,侯爺就不嫌折騰了?”

她說著就惱火起來:“沁兒呢?這丫頭怎麼越大越不懂事了!叫她來,我倒要問問她,她不要自己的名聲,連家裡的名聲也不要了?她若是敢和離,我就沒她這個女兒!”

“夠了!”承恩侯沉著臉,猛地站起身來,“我說了,此事自有我做主!你不認女兒,她還有我這個父親!”說罷,轉身就走了。

承恩侯出了正院,遠遠就見梅若沁在一棵樹下,蹙著眉向這邊張望。

梅若沁的相貌既不似父也不似母,聽說是像她的祖母,在姐妹幾人當中的確是最不起眼的一個,這些日子又消瘦了些,穿著亦不十分講究,看上去儼然便是個普普通通的婦人,並無幾分承恩侯府姑娘的富貴雍榮,若是跟梅若婉比起來就更不必說了。

梅汝志嘆了口氣,走過去溫聲道:“這天兒還冷呢,怎麼倒站在這風口上。伺候你的人也都這麼不懂事。”

梅若沁低聲道:“父親,母親她——”

梅汝志抬手摸了摸女兒的頭髮,就像她小時候一樣,笑了一笑道:“放心,這事兒父親做主了。”

梅若沁面有憂色:“可,可母親不會同意的。再說,也不知道大姐姐——”

梅汝志斷然道:“你大姐姐若知道徐林這樣負你,斷然不會容他,更不會攔著你不許和離。你只管放心就是。”

梅若沁這才松了口氣,低低道:“女兒也不想在這時候給大姐姐添麻煩,只是女兒留在那邊的管事送了訊息過來,徐林納的那個妾,確是盧家人引著他認識的,就連他此次升官,也與盧家脫不了關係。女兒實在想不出,盧家圖徐林什麼,可跟盧家沾上邊,女兒總覺得心裡不安……”

梅汝志拍了拍女兒的手臂:“不管他盧家是為什麼,徐林既是背義負諾,你不願與他過了,那便和離,其餘的,不必多想。且你放心,兩個孩子,父親一定也有法子留在你身邊。”

父女兩個說著話走了,承恩侯夫人原派了丫鬟來找梅若沁,準備把她叫去責備一番,卻看見梅汝志帶著梅若沁走了,只得回去向承恩侯夫回稟。

承恩侯夫人一肚子的火,摔了手裡的茶盅道:“既這樣,更衣,我要進宮見皇后。這事兒我說了侯爺不聽,就讓皇后與他說!”

承恩侯府出了一後一妃,如今賢妃有子,皇后更是有孕,皇帝歡喜之下早就說了,承恩侯夫人無論何時想見皇后,都能立時入宮,不必如其餘命婦一般還要先遞牌子請見,定了日子才能入宮。

不過入了宮,承恩侯夫人習慣性地先去了長春宮。梅賢妃正在抄經,見她來了便笑:“母親來得正好。我這兩日又抄了幾卷經文,一會兒母親與我一起去寶華殿,供在佛前。母親也上炷香,保佑姐姐一舉得男。”

承恩侯夫人見她這般,不由得把梅若沁的事兒拋在了腦後,生起滿懷歉疚來:“你也莫要這樣辛苦……”

“這有什麼辛苦的。”梅賢妃好笑道,“母親不知,如今別個宮裡,可都比我辛苦多了。”

承恩侯夫人不屑道:“你和皇后是親姊妹,那些人隨她們怎麼折騰,難道還能到你前頭去?”

梅賢妃笑道:“母親說的是。”拉了承恩侯夫人低聲道,“白雲觀的事安排得如何?”

“放心,已經定了後天的日子。”承恩侯夫人很是自信地道,“許氏已經答應去白雲觀了。”說起來,那個愚蠢的許三還真好用。當然,還有沈家的那個妾室,也挺好用的。

“辛苦母親了。”梅賢妃便笑著摟了承恩侯夫人的手臂,膩到她身上去撒嬌:“母親今兒進宮,就是告訴我這事的?”

“咳,我來看你姐姐。”承恩侯夫人被她這一提醒,想起了今天入宮的正題,火氣也不由得升了上來,噼哩啪啦地抱怨了一通,道,“你姐姐還懷著身子呢,倒鬧出這樣的事來,可不又叫她煩心?”

梅賢妃有些心不在焉地聽了,道:“若說和離也沒有什麼,只是這節骨眼上鬧出來不好聽。母親慢慢地與大姐姐說就是——聽說大姐姐這些日子惦記著家裡做的翡翠糕,母親也沒給帶一點來。”

承恩侯夫人一拍手:“可不是!都被你父親把我氣糊塗了,竟就這麼空著手來了。”

梅賢妃笑道:“巧得很。我這裡剛做了翡翠糕,母親只說是家裡做好了帶來的就是。”

承恩侯夫人正覺得自己兩手空空跑進宮來,只給大女兒帶了一樁煩心事,這做得實在有些不地道,如今聽了小女兒的話,頓覺體貼,忙笑道:“那就這樣,快裝起來。可是你身邊的浣霜做的?就這丫頭的手藝得了孟家的真傳,那翡翠糕跟孟家的做的真是一個味兒。若換了別人的,說是在家裡做的,你姐姐都不會信。”

梅賢妃笑吟吟道:“自然是浣霜做的。母親只管放心給姐姐拿去,包管姐姐分辨不出來。”

正如承恩侯夫人所說,白雲觀的法事安排得十分周到。

許碧在白雲觀門口遇到了梅太太母子三人,梅若嫿和梅若辰一左一右,梅大儒和梅若明卻都沒有來。

“你父親和你大哥也真是——”梅太太看看白雲觀門口這一輛輛的豪華馬車,不禁低低埋怨了一句。本來她是想讓丈夫和長子也一起來的,畢竟皇后若是生男,那可就是中宮嫡子,非同一般。可這父子兩個卻都找藉口推搪了。

梅若明還好說,他在翰林院有差事,可梅大儒卻是個閒人呢。瞧瞧,今兒有好幾家的夫人都是自己丈夫陪著來的,可見京城之中無人不重視此事,偏偏自己家這兩個不聽話。

梅若嫿有些心不在焉,一邊應付著母親,一邊四處掃視,直到看見許沈兩家的馬車,才微微松了口氣。

梅太太卻不大願意看見沈家,低聲道:“怎麼偏要請他們一起……”承恩侯府明知道他們兩家有些尷尬的,卻偏還要請了沈家,可見也沒怎麼把他們這家親戚放在眼裡。

“這事兒終歸是許家先提起的……”梅若嫿輕輕拉了母親一下,“娘快別這樣。這是為了皇后娘娘呢,可不能衝了法事。”

梅太太只得不說話了。好在承恩侯府請的並不只有許家和沈家,還有好幾家官宦人家的夫人太太們,倒也不愁沒有說話的人。

能得承恩侯府邀請的,自然都是朝中大員家的女眷,有好幾個見了梅若嫿便誇獎起來。梅太太心中得意,卻還記得今日是為皇后祈福的,便也只簡單答了幾句,便說起梅皇后腹中的孩兒來。

說到這個,自然是無人不奉承承恩侯夫人了。說起來也是,兩個女兒,一個為妃一個為後,若是又都生下皇子,梅家的富貴尊榮至少能保三代。

許碧冷眼旁觀。有沈夫人在前頭,並不必她多與人交際什麼。倒是許珠,剛才在路上還硬要跟她坐一輛車,又一臉羨慕地看她的衣飾,恨不得把她從頭到腳都翻一遍似的,這會兒下了車,倒像是避瘟神一般離得遠遠的,湊去跟梅若嫿說話去了。演戲如此不敬業,也真是叫人無語。

“大奶奶——”知雨環視四周,總覺得今兒來的這些人都不像好人,不禁往許碧身邊又靠近了點兒,低聲道,“不然叫九煉跟著?”

許碧拍拍她的手:“都是女眷,九煉跟著不合適。怕什麼,不過是做個法事。”

為給皇后祈福,白雲觀今日特地封閉門戶,只接待承恩侯夫人這一行做法事的人。不過聞訊而來在觀門外看熱鬧的百姓卻是不少。

青鶴身披寶藍色簇祥雲紋的鶴氅,親自迎出門外。他裡頭穿著玄色衣裳,下襬卻以銀線繡了諸天星座,一眼看上去星光點點,果然是有幾分神仙風範。

給皇后做法事,當然是在白雲觀正殿。殿內早設好蒲團錦墊,諸人各居其位,青鶴一聲令下,幾個道士撞鍾鳴鼓,做起了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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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做一整天的法事,卻也是分段進行的,青鶴誦罷一卷經文,起身在香案前拜叩完畢,取過放在一邊的香,點燃後置入爐中,頓時升起了一股嫋嫋白煙,在室內盤旋上升,並散逸出一股淡淡香氣。

承恩侯夫人深吸了口氣,讚道:“這香聞之頗奇,不似普通檀香。”

青鶴單掌立在胸前,宣了一聲“無量壽佛”,道:“此為驅邪顯聖之香,為道家專用。以柏木為君,加以九節菖蒲與辰砂,焚之去惡驅邪,益增祥瑞。”

他一邊說,一邊目光不動聲色地在殿內審視,口中道:“此香乃貧道的師祖手製,當初,貧道在外遊歷,曾有一家人得先祖託夢,言有惡鬼附於子孫身上,佔其供奉。這家人遍請僧尼誦經做法,但因子孫眾多,始終尋不出這惡鬼。”

如今白雲觀已經被傳得神乎其神,一眾夫人太太們都聽住了,唯有許碧似笑非笑地道:“道長不會去這家人家裡燃了一回香,然後就找出了那惡鬼吧?”

青鶴循聲望去,心裡不由得微微一緊,表面卻仍是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道:“說來也是極少見之事。此惡鬼並非隨意附身,而是這一家裡有子孫壽數已到,本人魂魄離體,恰被這惡鬼撞見,便附了這無魂之體。故而體內亦只有一魂,而並非尋常鬼上身之雙魂,因此即使誦經請神,亦是難以分辨。”

“聽起來倒是合情合理。”許碧嗤笑,“但是道長的香卻是驅邪的,即使只有一魂,因這是惡鬼之魂,所以聞到這香氣便會被從人身中驅出,如此就知道究竟誰是惡鬼附身了?”

如今已經沒人會用這種含譏帶刺的口氣與青鶴說話了。青鶴也不由得心裡不快起來,淡淡道:“這位少夫人說得不錯。若有遊魂野鬼憑與人身,必有不相合之處,此香燃起,此魂必定癲狂不安,如發譫症。”

他一邊說,一邊已經看見了許碧裙邊懸的那個露出半邊的香囊,心裡冷笑:現在有什麼話就盡情地說吧,一會兒怕就沒機會說了。

“那我等今日來為皇后娘娘祈福,道長拿出這驅邪香來卻是何用意呢?”許碧卻沒有一點兒要發癲狂的模樣,仍舊似笑非笑地道,“道長是疑心我等當中有惡鬼呢?還是覺得給皇后娘娘祈福的法事需要驅鬼?”

青鶴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卻不想許碧居然問出這樣的話來。好在他早有準備,連忙道:“各位夫人中豈會有什麼惡鬼。不過是因為此香不僅驅邪且能顯聖,用在為皇后娘娘祈福的法事中,但凡能多求得一絲福祉,也是貧道的一點心意了。”

許碧啪啪地拍了兩下手,笑道:“青鶴道長果然一片虔心。方才嚇我一跳,還以為道長拿出這香來,把我們都薰倒了,然後就說我們中了邪,叫我們花銀子請道長去家裡驅邪呢。”

青鶴被她說得滿臉脹紅,怫然道:“少夫人這是何意,我——”

他話還沒說完,只聽一聲驚呼:“姑娘!”眾人轉頭一瞧,跪坐在蒲團上的許珠已經像喝醉酒一般搖搖晃晃地坐不安穩,還呵呵地傻笑了起來。

不但如此,就連她旁邊的梅若嫿也是表情古怪兩眼發直,身子也開始晃了起來。

青鶴臉色一變,正要說話,忽然覺得自己的身子也有些發飄,眼前的景象慢慢模糊,隱隱約約之間只聽有人在耳邊道:“此事若成,你便是天下僧道之首,白雲觀亦可凌駕神樂觀之上,道錄司的位置自然也非你莫屬了。”

青鶴不由自主地呵呵笑起來。他彷彿看見自己站在金鑾殿之外,前方有官員捧著繡滿星月圖案的法衣,上頭還有朝廷頒下的聖旨,正等待著他走過去……

“這,這是怎麼回事?”承恩侯夫人眼看著青鶴雙眼放空,手舞足蹈,不由得臉色大變。這完全不對!發癲的人不應該是許氏嗎?怎麼反是青鶴自己發起瘋來了?

許夫人也急了,抱著許珠一個勁地喚:“珠兒,珠兒你醒醒!”好端端的這是做什麼?方才那青鶴可說了,這是個什麼驅邪香,聞了香氣發癲的就是惡鬼附身啊!若要這麼說,難道許珠是惡鬼附身?這傳出去,名聲還要不要了!

梅太太也愣了。梅若嫿雖然沒有許珠那麼癲狂得明顯,可是也能看得出來不對勁了。梅太太愛女心切,不假思索地便道:“一定是這香有問題!”

“梅太太說得對!”許碧一拍手邊的几案,“報官!定是這道人欲借做法事的機會毒害我們,好給自家攬生意呢!”

“不——”承恩侯夫人只說出一個字就不知該說什麼了。攔著?可這明顯是有問題。不攔?那若是官府審出什麼……

“怎麼?”許碧斜瞥承恩侯夫人,“夫人看起來還要袒護這道人不成?夫人可別忘了,這是給皇后娘娘做的法事。我等在座之人有什麼事倒不要緊,若是因這道人居心不良,致使祈福不成反為禍祟,這卻如何是好?”

承恩侯夫人張了張嘴,卻也無話可說。沒等她想出該怎麼辦,許碧已經一擺手:“把這道人捆起來,立刻送官嚴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