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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決定

皇后小產, 出人意料地竟沒掀起多大風波,也不過十幾天, 不單是後宮,就連整個京城似乎都已經接受了“皇后娘娘體弱不宜有孕”的說法,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了。

不過,青鶴擾亂祈福法會, 以致皇后小產的說法倒是甚囂塵上。聽說就連宮裡皇上和太后也都說必是這個妖道妨害了皇子,所以根本不用等到秋後, 就直接判了千刀萬剮之刑, 公開處斬。

名聲正盛的神人忽然變成了妖道,且處的還是剮刑, 著實是個大新聞,以至於行刑那日不說萬人空巷, 也是千百人圍觀,極是熱鬧。

承恩侯夫人當然沒去, 她是真病了。

梅若沁帶了兩個孩子在廊下盯著小風爐熬藥,水哥兒皺皺小鼻子:“好臭……”

晶姐兒教育弟弟:“是苦。”

水哥兒鸚鵡學舌:“苦……”揉了揉鼻子, “還是臭……”

梅若沁不禁微微一笑, 柔聲道:“小聲些, 外祖母病著呢。”

水哥兒抱著母親的腿問:“外祖母病了就要喝這些臭臭的東西嗎?”那也太可憐了。

梅若沁嘆了口氣:“是啊。所以你們要乖些, 別吵到外祖母。”

晶姐兒到底大一些, 問出的問題也比較有深度:“外祖母為什麼生病呢?因為吃多了嗎?”她有一回就是夏天多喝了一碗涼的酸梅湯,瀉了幾天肚子,被灌了苦藥, 因此記憶猶新。

梅若沁又好笑又好氣:“不是。是因為宮裡的大姨母病了,外祖母擔心,所以才病倒的。”從前她也羨慕過大姐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如今,看著眼前一雙兒女,她只為梅皇后覺得傷感,早知如此,還不如根本不要有孕,怕是還要好些。

晶姐兒很懂事地點點頭。她雖然沒有見過這位大姨母,可是自來了京城之後,也得了大姨母賞賜下來的東西,無論給她的還是給弟弟的,都是很精緻的好東西。母親跟她說,大姨母雖然在宮裡不方便見面,但還是很疼他們的。

既然這樣,晶姐兒也很擔心大姨母。至於外祖母——雖然對她們姐弟不大親熱,但終究是母親的親孃,現在病倒了,也很可憐的:“我給外祖母端藥進去。”

梅若沁很是欣慰地摸了摸女兒的小臉:“我的晶姐兒真是孝順。不過這藥燙得很,晶姐兒現在還不能端。一會兒娘會給外祖母端進去,晶姐兒就去拿點蜜餞,等外祖母喝完藥吃,好嗎?”

水哥兒跳著小腳道:“我也去拿,我也去拿。”

晶姐兒嘴快地道:“你去拿?那你要吃半碟的。”雖這麼說,還是領著弟弟走了。

梅若沁看著兒女的背影微微一笑,正要將藥濾出來,便見承恩侯梅汝志自門外進來,連忙迎上去道:“父親,可是進宮去了?見到大姐姐了沒有?”

承恩侯今日入宮是去談盧家之事的,但皇帝也讓他進後宮去見了皇后一回,此刻聽梅若沁問,便點頭道:“見了。”

梅若沁擔憂道:“大姐姐究竟好不好?”

承恩侯苦笑了一下。怎麼說呢?皇后看起來十分冷靜,似乎已經完全放下了喪子之痛,甚至還跟他說起要佈置偏殿,把皇次子接去撫養的話。就是交泰殿內,也是有條不紊,絲毫不見混亂,彷彿小產之事從未發生過似的。

可就是這種冷靜,讓承恩侯心裡覺得不對。

他身為父親,與女兒們的關係究竟不如承恩侯夫人親近。長女又是出嫁多年,無論是做王妃還是做皇后,要見一面都不大容易,自然就比在家的時候更疏遠了些。算一算,他一年裡也難得見長女一回,乍一見面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可是再怎麼疏遠,既有血脈在,承恩侯始終覺得與女兒有一線牽連,所以他就越發覺得女兒的態度古怪,就是對他這個父親,在恭敬之中似乎也有些疏遠和冷淡。

只是這些話也不好對次女說,就是承恩侯自己也有些捉摸不透梅皇后的意思,只能嘆了口氣道:“你大姐姐性子素來堅強,我瞧著還好。”

梅若沁也苦笑道:“父親,大姐姐便是再堅強,遇上這等事也……可大姐姐這一胎,當真是因為體弱之故?”實在太難以讓人相信了。

承恩侯輕聲道:“皇上不曾與我說,你也不要再問了。好在還有皇次子,皇上的意思,過幾日就讓皇次子去交泰殿住。”這次是皇帝發話,梅若婉再怎麼不願也沒有藉口拖延了。

梅若沁並不知道梅若婉拖延之事,聽了也只點點頭。她再怎麼關心梅皇后也是身在宮外,宮裡的事兒並輪不到她有什麼發言權,此刻聽說皇帝已有定論,便把心思又放到了徐盧兩家之事上:“那徐——”

承恩侯連忙打個手勢制止她,示意丫鬟去濾藥,自己帶著梅若沁走遠了些,才低聲道:“此事也不要提了,皇上自有決斷。不過,皇上已允了你和離,兩個孩子也允你養著,這幾日我就著人往徐家去談此事。”

父女兩個方才在屋外說到梅皇后的那些話,屋裡頭承恩侯夫人豎著耳朵,一字字都聽了去。她這說是病,其實不過是整日躺在床上發呆罷了。此刻聽了承恩侯的話,心頭堵的那塊石頭終於放了下來——梅皇后雖說沒了腹中孩兒,可此後抱養皇次子也是一樣的。再說有皇帝發話,梅若婉也不會再任性了。

如此說來,一切都還好。承恩侯夫人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氣,頓時覺得身上都輕快了許多。想一想,她已經好幾日不曾進宮去探望皇后了,這也著實有些不該——畢竟皇后小產,做親孃的,怎麼也該常去探望。

這麼一想,承恩侯夫人身上頓時來了勁,恰好丫鬟端了藥來,承恩侯夫人也不用什麼蜜餞,接過來一口氣灌了下去,便道:“仔細收拾些補血益氣的藥物,我明兒進宮去。”又問,“這些日子家裡可有什麼事?”

在屋裡伺候的便是青雀,忙答道:“府裡諸事都有大奶奶呢,夫人不用操心。若說外頭,與咱家有關的也只一樁——七太太家裡,給明少爺定了沈家大姑娘的親事,如今已經在走六禮了。聽說因為兩邊年紀都不小了,想著早些成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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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明哥兒定了沈家大姑娘?”承恩侯夫人先是有些驚訝,稍稍一思索就冷笑起來,“這倒是打得好如意算盤。想著娶了沈家丫頭,這事兒就算抹過去了?嫿丫頭怎麼說?”

青雀道:“嫿姑娘能說什麼?聽說七老爺都要送她回族裡了,也是因著要辦喜事,才允她等明少爺成了親再走。”

承恩侯夫人頓時笑了:“這麼說,還是要送她回去?那這親事豈不是白結了呢?”

梅若嫿此時就有這樣的感覺——這門親事難道是白結了嗎?

“父親還是要送我回族裡?”梅若嫿幾乎也要把這句話喊出來,“難道沈家還不肯罷休?”那這門親事結來究竟為什麼呢?

梅太太也是滿臉愁容,還要打起精神安慰女兒:“你別急。你父親這會兒大約是還沒消氣,等再過些日子說不定他就改了主意了。再說,等沈家姑娘進了門,讓她出面留你,你父親也不好駁她面子的。”

梅若嫿狠狠咬著嘴唇,半晌才道:“母親,我想進宮去給皇后娘娘和賢妃娘娘請安。如今外頭閒話怕也不少,我若能進宮一趟,有些人也就不敢亂說話了。”

“進宮做什麼。”梅太太不假思索地道,“皇后娘娘剛剛小產,宮裡正亂著呢,這會兒可不能去。”

“皇后娘娘小產了?”梅若嫿大吃一驚,“怎,怎麼回事?”

“你還不知?”梅太太說了一句,也想起來女兒這些日子是一直被關著,而自己也忙得焦頭爛額,這樣的大事竟不曾與女兒說過,遂將事情說了一遍,恨恨道,“都是青鶴這個妖道!承恩侯府也是錯看了他,以致鬧出這樣的事來。”

青鶴什麼的,梅若嫿根本就沒往心裡去。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青鶴所謂的“神道”是怎麼回事了,若說青鶴有這個本事攪了祈福法會令梅皇后小產,簡直就是笑話!既然這樣,那梅皇后小產只有一種原因,就是有人在背後下手,而下手的人,只能是……

“母親,那如今宮裡——皇后娘娘可怎麼辦呢?”

“有什麼怎麼辦的。”梅太太並不很關心如今亂糟糟的後宮,“不是還有皇次子嗎?”

“皇次子——”梅若嫿低聲重複了一遍,又咬住了嘴唇。如今梅皇后只剩下了皇次子這一個選擇,梅賢妃的地位便不可動搖。

尤其是,梅沈兩家結親,縱然有許碧在,沈家怕也不會轉去支援許婕妤,梅賢妃也就放心了,怕是也就用不著她了吧?難怪這些日子,宮裡連半點訊息都沒有,承恩侯府甚至都沒有人來看過她,想必是已經將她當做棄子,預備不聞不問,讓她自生自滅了。

“你也別著急。”梅太太這些日子忙得很,也沒有時間和精力細細與女兒分解寬慰了,“這不是還有時間麼。這幾日你就跟著我,好生給你大哥籌辦親事,也讓你父親看著高興高興。”說不定一高興,就不送女兒回族裡了呢。

梅若嫿垂下眼睛,溫順地點了點頭:“我都聽母親的。如今父親也不讓我出門,別的我幫不上母親,只能給大哥做幾件針線罷了。”

梅太太高興不已,忙道:“你大哥這親事趕得急,針線上的活計都交給外頭繡坊去做了,你不必費心。不如就幫著我擬一擬要備的聘禮,還有許多瑣事哩。”家中沒有兒媳,那成親這樣的大事,自然得有人出來幫忙。雖說丈夫不許女兒踏出房門,可女兒這是給兄長籌備親事,難道丈夫還能狠心不允不成?

如今籌備親事,能出了自己房門,等到長子成親,再讓長媳出面求個情,不就能出府門了麼?路總要一步步走才好,急不得。

梅太太歡歡喜喜又叮囑了好些話才離開,只剩下梅若嫿在房中盯著地面冷笑。

沒有這麼好的事!她費了這許多力氣,最後卻只落得這樣的下場。而梅賢妃只是利用她,如今穩住了地位就想將她扔開?休想!

青鶴之事她是始作俑者不假,但梅賢妃推波助瀾,就沒責任了嗎?如果皇帝知道此事,梅賢妃又該怎麼樣呢?只要,只要她能出府,她能入宮,她能見到梅賢妃,她就還有辦法!

梅沈兩家的親事進行得很快,也頗為低調。主要是皇后小產不久,雖然這比不得皇帝大行或是太后皇后仙逝,還要禁什麼喜事,但這時候大肆操辦,總歸是太扎眼了。

梅太太只想著趕緊把兒媳娶進門,好給女兒求情。而沈夫人自不會在這上頭挑刺——橫豎這親事是沈雲殊夫妻兩個答應的,有什麼也不是她的責任,如此還省了時間和精力,正好多為沈雲嬌費費心。

唯一對此有意見的就是香姨娘了。但她這會兒學乖了,便是心中有些不滿,看見沈雲婷臉上帶笑的模樣,也就都咽了回去。更何況,雖然親事有些緊迫也不夠盛大,但沈雲婷得的嫁妝卻不少,跟裡子比起來,面子上那點兒事倒也不算什麼了。

不過,即使兩家再低調,畢竟也是眾所矚目,這親事才定下,訊息也就傳開了。

梅皇后倚在羅漢床上,淡淡聽著捧月回話:“這麼說,成親的日子也都定了?”

捧月低聲道:“雖說六禮還沒走完,但聽說已經定了端午前的日子。”

“端午前……”梅皇后輕笑了一聲,“從提親到成親,這才幾個月呢?”梅沈兩家就急成這樣。

“說是七太太急著要兒媳婦進門,畢竟明少爺年紀不小了。當初兩家也是議過親的,這會兒合八字什麼的就都能省了……”當然,這都是對外的說法吧,至於梅太太究竟為什麼那麼著急,反正捧月是知道的。

“倒真是沒想到,嫿丫頭還有這份心思……”梅皇后笑得冰冷,“只不過,到頭來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怎麼,她‘病’了這些時候,賢妃也沒派人去瞧瞧她?”

“沒有呢。”捧月撇了撇嘴,“這些日子說是皇次子身子不好,賢妃娘娘只顧著皇次子了,哪裡還管得了她呢。”

梅皇后眼神一沉。皇帝才說要她把皇次子抱來交泰殿,長春宮那邊就說皇次子病了。說來說去,到了這個時候,梅若婉還是不肯放手皇次子。不,說不定正是因為到了這個時候,梅若婉才不肯放手呢。她連好不容易懷上的這一胎都失去了,今後再無生育的可能,梅若婉自然是有恃無恐了。

“後宮還有動靜沒有?”梅皇后向後靠了靠,淡淡地問。

捧月搖了搖頭。繼前兩年宮裡陸續傳出喜訊之後,今年到現在還沒半點動靜。不過,這也怪不得後宮嬪妃們,實在是皇帝在前朝花費的時間和精力太多,後宮倒是來得少了。

“還是要請皇上多來後宮走動走動。”梅皇后若有所思地道,“皇上這幾年也太辛苦了,今年還是再選一回秀吧。挑幾個活潑愛說笑的,也能哄皇上開心。”

這種事捧月不敢插嘴,只在下頭聽著。梅皇后沉吟道:“沈家那位二姑娘,年紀也不小了吧?”

捧月正要回話,就聽外頭有輕輕擊掌的聲音,頓時眼睛一亮:“是皇上來了!”

梅皇后有些蒼白的臉就浮上了笑容:“快給我更衣。”

“朕來看你,還要更什麼衣。”皇帝說著就從殿外走了進來,“叫你好生養著,總是拘泥這些沒要緊的規矩。”

梅皇后便嫣然一笑:“我聽皇上的。”當真倚著羅漢床未曾起身。

她雖然面色蒼白未施脂粉,但臉上露著真心的笑容,看在皇帝眼裡仍覺得一如當初,不禁自己臉上也露了笑意:“瞧著比前兩日又好些了。”

梅皇后示意捧月給皇帝端上茶來:“御醫日日來請脈,補藥一碗碗地喝,自然會好的。”

這對最尊貴的夫妻如今說起話來,還跟當初在靖王府時差不多,只是雙方都有默契地並不提小產之事,只說些閒話。

“皇上這會兒過來,可是有什麼事?”還是梅皇后先轉入了正題。自她有孕之後,皇帝來交泰殿的時候要比從前更多,小產之後更是如此,但這個時候就過來,那必定是有事的。梅皇后與他夫妻多年,自是有所瞭解,說了幾句話,見皇帝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便主動詢問。

皇帝微微嘆了口氣,目光下意識地往梅皇后小腹上看了一眼:“朕本來盼著,你若能生下嫡子,那就是太子,你我也就再無心事了。”

梅皇后只覺得心裡一痛。雖然兩人都對此事心照不宣,但皇帝從未這樣明白地說過盼著她生下嫡子的話。

“是我不爭氣……”

“這如何怪得了你。”皇帝嘆了口氣,“是我們與這孩子沒緣分。只是,如今後宮這樣亂紛紛的,終究是不好。”

“皇上的意思是——”梅皇后已經猜到了皇帝的意思,雙手不由得在袖中緊緊捏了起來。

果然皇帝緩聲道:“朕想,還是先立了太子的好。”

“兩個孩子還都小呢。”梅皇后本能地反駁道,“何況皇上春秋正盛,今年又值選秀之年,後頭還不知會有多少子嗣,很不必急在一時。”

皇帝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朕年紀也不算小了。再說,便是後頭有子嗣,也是更小,沒有廢長反去立幼的道理。再拖幾年,未必就比如今立太子更好。至於選秀,朕於女色上並不熱衷,既已有了子嗣,選不選秀倒也無妨的。說起來如今後宮已經紛爭不斷,倒不如當初與你在靖王府時清淨。”

梅皇后被他一句話說得險些落下淚來,忙忍了忍,道:“那皇上的意思是立誰?”

“有嫡立嫡。”皇帝顯然已經考慮好了,“既說了你要把耀哥兒抱來養,那自是立他。擇個吉日,將他記到你名下,再過些日子,朕便授意人上書請立儲君。”

雖然梅皇后已經猜測到會是這個結果,但聽見皇帝這話,仍舊忍不住緊緊攥住了雙手。如果換了前幾年,她會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可現在……

“我聽皇上的……”梅皇后最終還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緩緩地道,“耀哥兒也是個聰明孩子。”

皇帝笑了笑:“還是要你來教導才好。朕瞧著賢妃是太溺愛他了,這可不行。”他說到這裡,頓了一頓,把聲音放得很低,“立了太子,有些人的心思也就該消了。”

梅皇后微微一驚:“皇上的意思是——”到底也是做了多年王妃和皇后的人,她能聽得出來,皇帝最後一句話才是他今晚來交泰殿的原因。立儲,原來為的是穩定局面,打消某些人的野心?

皇帝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向著窗外掃了一眼。梅皇后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頓時明白:“是——寧壽宮?”

這也算是夫妻兩人心照不宣的另一件事了。從當初皇帝登基,他們就在防著這一天,現在看來,袁太后終究是沒有打消這個念頭。

“朕希望立了太子之後,母后會安分些。”一旦立了太子,即使皇帝有什麼不測,繼位的也是太子,怎麼也輪不到敬親王。

只是,太子,國之儲貳,一旦立下便輕易不能動搖,否則便是動搖國本。皇次子若入主了東宮,就是皇后也不能輕易把他再從東宮拉出來。更何況皇帝的意思,是要把皇次子記在中宮名下,寫入玉牒之後,便更是難以改變的了。

皇帝這些日子事多,陪著梅皇后用了晚膳,又回延和殿批奏摺去了。梅皇后自己倚了羅漢床對著窗外看了許久,才把捧雪叫了過來:“你說,若是太后知道皇上有意立太子,她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