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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打臉

袁勝玄聽到這裡, 不由得就嗤笑了一聲:“我早就瞧著那個叫青霜的丫頭不安分。”就上巳那日,那丫頭緊著往沈雲殊面前湊, 若不是那般,他還真不敢確認沈雲殊的傷勢呢。不想這到了莊子上膽子更大,竟敢爬床了。

“許氏像是嚇壞了。”那人又道,“小的悄悄扒著窗戶看了一會兒, 就聽許氏一直與她那丫頭說,她不過是把人關起來, 並未想做什麼, 若是那青霜真有個好歹,她既怕沈雲殊著惱, 又怕與婆母交待不過……”

這次他為了將功折罪,可真是用心了, 連許氏的牆角都聽。只盼二少爺看在他勤勉的份上,忘了計較他前頭的錯。

袁勝玄至此已經去了八成的疑心, 但他素性難改,略一沉吟還是道:“既探查清楚了便把人收回來。我就在這裡等著, 等他們把沈雲殊找回來再說。”到那時候, 他才會消了這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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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莊院裡仍是亂糟糟的, 那個叫芸草的小丫頭片子顯然就沒怎麼伺候過人, 上過一回茶就不見了影兒, 直到茶都涼透了,也不見再有人來換一杯。饒是袁勝玄是來找麻煩的,也覺得亂得有些可笑了——不過是個通房丫頭罷了, 就是死了又怎麼樣呢?可值得這許氏嚇得跟慌腳雞似的,弄得這一院子的下人都亂了套?

袁勝玄等得有些不耐煩起來,又想起許氏紅著眼睛楚楚可憐的模樣,就有些意動。恰好此刻外頭又有些動靜,他便起身憑著窗子一瞧,正看見許氏從屋子裡出來,旁邊是個鄉野郎中打扮的人,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著什麼。

袁勝玄生性多疑,便是到了此時也不肯全然放心,立時便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他身邊人會意,有一個就綴著那郎中出了莊院,一會兒便回來報道:“那郎中的確是本處的,說是方才看了個女子,額頭上撞傷一處,至今昏迷未醒。他醫術平平,只敢包了外頭的傷處,卻不知內裡傷勢如何。”

袁勝玄聽到這裡,疑心又去了一分,看見許氏還在那裡滿面愁容地吩咐著下人,索性便出了屋子,大步走了過去。到了近前,正聽見許氏弱弱地道:“這郎中也不知成不成,五煉怎的還沒把大少爺尋回來?萬一大少爺沒回來人就——我怎麼說得清楚……”

她身邊的丫鬟也是一臉焦頭爛額的模樣,卻還要強撐著安慰她道:“少奶奶不必擔心,那郎中不是說性命無礙麼,哪裡就會——”說到這裡,猛然發現袁勝玄已經走到了近前,連忙把後半句話咽了,輕輕扯了一下許氏:“少奶奶,袁二少爺——”

“啊?”許氏看起來已經完全忘記還有袁勝玄這個人在莊子裡了。不知怎的,袁勝玄忽然就覺得有一絲不快,忽然又踏前一步,輕笑道:“怎麼,嫂夫人怕不是已將我忘到腦後了?”

許碧後退一步,做出一臉怯怯的模樣:“沒,沒有……”心裡卻冷笑起來。袁家可真是夠能耐的,百年大族,就養出這樣的東西來?

她當然知道袁勝玄手下的人就在莊院裡亂竄,不過沒關係,這會兒莊院裡除了一個青霜,就沒有別的可疑之處。不怕他們看,就怕他們不看呢。這會兒看明白了,消了疑心,等沈雲殊回來才更好辦。

不過,倒沒料到這袁勝玄居然是這麼個東西,這是看著自己要白跑一趟,心有不甘,居然還想調戲她一把?要不是現在這個形勢,許碧倒真想給他一耳光。

袁勝玄看她這副樣子,心裡反而更癢癢了起來。

袁家勢大,這江浙一帶不知多少人家想與袁家結親。他的兄長已然成親,如今他便成了香餑餑。有些身份低些的人家,別說將女兒嫁與他,便是與他做妾也願意。單說去年一年,他往外頭去,“偶遇”的女孩兒就有五六個,個個都是見了他想往上貼的。至於說自己家裡的丫頭,那就更不必說了。

如許碧這樣,見了他畏之如虎,恨不得能退到八丈之外去的,倒是鳳毛麟角,反而讓他有些興致了。

袁勝玄正打算再往前走兩步,忽然聽見一聲慘叫,他抬頭循聲望去,只見一個人跌跌撞撞從後頭跑出來,只是才躥到空地上,就聽破空之風銳響,一根扁擔從後頭旋轉著飛過來,扁擔一頭的鐵鉤正正砸在他右膝上,咔嚓的一聲脆響,袁勝玄聽得清清楚楚。

這人正是袁勝玄帶來的,原是安排在莊院外頭監視的,沒想到現在被趕到了場院之中,接著就被砸斷了腿。

袁勝玄抬眼看去,跟在後頭走出來的人,不是沈雲殊還是哪個?

“這是怎麼回事?”不等袁勝玄說話,沈雲殊倒先開口了,“咱們家的莊子,什麼時候竟被此人混進來了?必定是心懷不軌,或許又是海匪,抓起來審!”

跟在他身邊的九煉答應一聲,一步躥上去,照著那人的膝蓋就來了一腳。那人剛剛勉強要撐起身子來,又挨了這麼一腳,慘叫一聲又跌下去,這次卻是疼得再爬不起來了。

袁勝玄看得清清楚楚,沈雲殊那一扁擔打得極是刁鑽,正從側面打在自己手下的膝蓋關節處。這一下若是打在小腿上,哪怕骨頭斷開,正骨之後好生養著,也能癒合,並無大礙。可這打碎了關節,卻是最難養好的。只怕自己這個手下,這輩子都要做個瘸子了。

他這個手下最為輕俏,飛簷走壁極是拿手,打探訊息是一把好手,深得他重用,這下卻是被沈雲殊一手就給廢了。

“袁二少爺?”沈雲殊彷彿這會兒才看見他,“你幾時來的?正好!你跟那些海匪打交道多,看看此人可是海匪?”

袁勝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這是我的人。”

“你的人?”沈雲殊一臉驚訝之色,“怎麼可能!此人藏頭露尾鬼鬼崇崇,在莊院後頭探頭探腦,見了我轉身就跑,怎可能是你的人?”

袁勝玄此刻真有些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可是這口氣又怎麼能咽得下去?

“不知沈兄方才去了何處?嫂夫人正急著叫人尋你回來,怎的你倒從那邊出來了?”沈雲殊絕不會不知這是他的人!看來,海鷹之事與他無干,或者即便有關,海鷹也不在此處。沈雲殊這是有恃無恐,反倒來打他的臉了。

沈雲殊一聳肩膀:“不過是去山上看看晨景,打後門進來罷了。”他目光在袁勝玄與許碧之間的距離上掃了一轉,對許碧把臉一沉,“怎的不請袁二少爺進屋去坐,倒都站在這院子裡?”

許碧暗暗松了口氣,連忙低下頭去把眼睛又揉了揉:“妾身原是請了,不知袁二少爺怎麼又出來了……”今天這眼睛算是遭罪了,現在都有點揉得發疼了。實在沒辦法,要讓她哭她真的哭不出來啊。

“你回屋去罷。”沈雲殊眼睛只盯著袁勝玄,“我與袁二少爺說說話。”

袁勝玄心裡暗暗冷笑。果然從沈家傳出來的訊息不錯,沈雲殊對許氏竟當真是十分寵愛。雖未圓房,兩人卻是大半日地膩在一起,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這會為了許氏,這是不肯放過自己了?

許碧回到屋裡,才長長地舒了口氣。雖然料著袁勝玄並不敢真的亂來,可到底沈雲殊回來了,她這顆心才算能踏實放到肚裡去。

知雨比她還緊張,這口氣松下來幾乎要癱坐到地上去:“可嚇死奴婢了……”她看得可清楚了,那個袁二少爺帶來的人都殺氣騰騰的,尤其有幾個在莊院裡到處躥,身上還都帶了刀呢!

“不用那麼害怕,他們不敢提刀就砍的。”許碧拍了拍她,“你也坐會兒吧,這一早上折騰得不輕——青霜到底怎麼樣?”她是說總得弄得真的傷出來,沒想到五煉下手也不輕,青霜額頭上好大一塊,估計是非落疤不可了。

知雨隨手拉了個小杌子坐下:“姑娘放心吧,五煉只是給她灌了點藥,讓她暈著別添麻煩。”

許碧頓時松了口氣——原來不是頭撞牆暈過去的,那就問題不大了,至於說頭上的傷——許碧就沒有那麼多同情心了,畢竟如果不是她半夜想去爬床,原本是不必遭這一回罪的。

外頭突然傳來一聲鏗響,知雨像驚弓之鳥似的跳起來往外一瞧,頓時變了臉色:“姑娘,大少爺跟人動起手來了!”

許碧也連忙扒到視窗去瞧,果然見袁勝玄手持單刀,沈雲殊卻不知從哪裡撈了根白蠟杆子來,兩人已經戰到一處去了。

“他怎麼用刀!”知雨急得要跳腳,“大少爺才用一根木棍!九煉怎麼回事,都不知道給大少爺也找把刀來嗎?”

許碧卻是見過沈雲殊用一根木槍打敗平田的場面,並沒有知雨那麼憤憤不平:“別著急,看著就是。”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沈雲殊的白蠟杆比袁勝玄的刀長出三倍,未必就吃虧。

知雨卻還是提心吊膽:“怎麼還動手了呢?”她壓低聲音,“大少爺究竟有沒有……”辦成外頭的事呢?

“多半是成了……”否則袁勝玄不會這麼如臨大敵似的帶了人過來,分明就是得了訊息,來查人的。

“那——”知雨都不知說什麼好了。她嚇得不輕,怎麼姑娘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害怕呢?

“別急。”許碧兩眼緊盯著窗外,“大少爺回來了,都聽他的。”反正沈雲殊這一出現,她是吃了定心丸了。

這麼一說,知雨也覺得很有道理。既然大少爺人都回來了,那還怕什麼呢?一想通,知雨也就把害怕拋到腦後,雙手握著小拳頭,小聲替沈雲殊加油:“揍那個姓袁的!”別以為她剛才沒看出來,姓袁的看自家姑娘的眼神十分輕佻,若不是大少爺及時出現,說不定他就要言語輕薄一番了。她只恨不能自己上去給他一耳光,自然就盼著大少爺教訓他一頓了!

此刻場中兩人也戰到了酣處。袁勝玄身形輕靈,一口單刀舞出一團白光,四處遊走。只可惜沈雲殊的白蠟杆比他長出許多,任由他如何尋隙蹈罅,終究是不得其門而入。

時間一久,袁勝玄心中不禁有些焦躁起來。他今日帶來五十人,可個個都在看著他呢。剛才一名手下被沈雲殊當場廢了,若是他不能掙回臉面,以後還如何帶兵?

兩人交戰,豈容分心?袁勝玄一生雜念,不免便露了一絲破綻,沈雲殊手上白蠟杆頓時便自他的刀光之中遞入。袁勝玄剛剛暗叫了一聲不好,便覺手上刀被一股柔力絞著往旁邊一帶,隨即膝彎處便挨了一下。

他本來正要斜步向前,此刻身體已經傾斜,支撐腿卻挨了這麼一下,登時重心傾倒,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袁勝玄自幼就在船上摸爬滾打,日日在風浪中顛簸,早練得下盤穩固。此刻雖是跌倒,但肩背略一沾地,立刻借勢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又跳了起來。

可他剛剛跳起,沈雲殊手中的白蠟杆就又伸了過來,在他腳踝處輕輕一敲。袁勝玄只覺一陣痠麻,沈雲殊手腕一抖,白蠟杆將他雙足一兜,又將他放倒在地。

這次袁勝玄學乖了,不急著躍起,而是就地滾出三尺才順勢站起。然而他滾得快,沈雲殊也得快,那根白蠟杆神出鬼沒如影隨形,這次是兜著他的屁股猛然發力,藉著他起身的勢頭,將他摔了一個狗吃屎。

知雨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只恨不能鼓掌歡呼,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大少爺威武!”

袁勝玄這三下摔得其實都並不重。他心知肚明沈雲殊是取巧,尤其最後一下,完全是藉著他起身的勢,叫他自己摔了。

然而這四腳朝天再加狗吃屎,即便沒摔到身上哪裡,他的臉皮也是被剝光了,兩邊臉上猶如被人反覆抽了幾個耳光,火辣辣的。偏偏沈雲殊好整以暇地將白蠟杆往懷裡一抱,笑吟吟一拱手:“袁二少爺,承讓了。不如換身衣裳,進屋喝杯茶?這茶山雖說荒了幾年,但也還能制幾斤好茶,清火是極好的。”話說得輕飄飄的,眼中卻是一片冷芒。

袁勝玄緊握住手中單刀,恨不得高聲一呼讓眾人齊上,把沈雲殊亂刀剁了。他能斷定,沈雲殊身上的傷其實仍舊未好,所以難以發力,從頭到尾都在借力打力。如此,若真是拼起命來,沈雲殊未必就是他的對手!

“二少爺——”他帶來的人中,有一個便走到他背後,低聲道,“時候不早,還是回去罷。”既沒拿著沈雲殊的把柄,此時自然不能翻臉,畢竟沈文還是從二品的大將軍,沈雲殊身上也有官職,他們總不能無令擅殺朝廷命官。畢竟這等罪名,即便宮裡有太后,也是頂不住的。

袁勝玄被他輕聲提醒這一句,衝到天靈蓋的火也壓了下來。他當然看得出來沈雲殊這是報他今日變相地搜了莊子,還調戲許氏的仇。然而也就是如此了,只不過輕輕摔他三跤,傷了他一個屬下,可見沈家也並不敢輕易與他們袁家結仇。

不必著急。袁勝玄在心裡安慰了自己一句。如今父親立下了剿滅海匪的大功,就好名正言順送妹妹入宮了。等妹妹也在宮裡站穩了腳跟,他們想怎麼收拾沈家不成?不急在這一時,更不能給人留了把柄。

“沈兄武藝著實高強。”袁勝玄猛地將手中單刀往旁邊一擲,滿意地聽到女子一聲尖叫,便對著沈雲殊陡然陰沉下來的臉微微一笑,“只是這會兒已經不早了,小弟還得回去呢。再者沈兄這裡似乎也不宜留客,怕是還有些風流債要與嫂夫人商量罷?小弟就不打擾賢伉儷,告辭了。”

袁勝玄說罷,哈哈一笑,翻身上了屬下牽過來的馬,昂然出了莊子。他帶來的人自然也跟著出去,幾十騎在山路上排成長長一列,奔跑起來如同擂鼓一般,卷著一路沙塵走了。

九煉衝著馬隊背影重重呸了一口,轉頭向沈雲殊請罪:“小的沒防著他會出手——驚著少奶奶了……”

沈雲殊臉色陰沉地一擺手。連他都沒想到袁勝玄最後居然會把刀向許碧那邊擲了過去,也沒來得及阻攔。早知此人如此卑鄙,便是被他看破自己在裝傷病,也該廢掉他一條胳膊才是。

他一臉戾氣,將白蠟杆往旁邊一扔,大步走去許碧房裡,卻見許碧正在給知雨拍胸口,小丫頭腿都是軟的,見了他來也站不起來:“大,大少爺……”

“可嚇著了?”沈雲殊也不知是該問誰才好。看這樣子,倒好像嚇到的是知雨,並不是許碧。

“是嚇了一跳。”許碧承認。當時那刀來得實在太快,從她和知雨中間穿過,兩人臉上都感覺到了那股子銳風,怎可能不受驚?不過她畢竟是親身經歷過戰場的,雖然這會兒心還跳得很急,但已經沒那麼害怕了。倒是知雨,險些被嚇暈了過去。

沈雲殊沉著臉,將還釘在窗欞上的單刀拔了下來,冷聲道:“遲早有一日,我替你們報這一刀之仇。”

“你把那家夥連摔了三跤,也夠出氣了。”許碧想起袁勝玄摔得滿身塵土、臉色鐵青的模樣,就覺得也沒那麼氣惱了。再說,只要抓住了袁家通匪的實證,難道袁勝玄還能跑了不成?

“倒是那邊的事,怎麼樣了?”許碧把知雨安排去耳房躺著,叫人弄些安神的湯藥來給她喝,轉頭來問沈雲殊,“你可曾受傷?”

沈雲殊臉上的戾氣到這會兒才散了些,隨手拉了把椅子坐下來道:“把海老鯊的次子海鷹帶出來了。他也受了重傷,這會兒已經藏到青霜那屋裡了。”本來就有一個受傷的人了,再添一個,也不引人注目。

“海鷹一丟,袁翦那邊十分警惕,派了人沿路盤查,所以回來晚了。”沈雲殊讚賞地看了許碧一眼,“多虧你做這個局,既消了袁勝玄的疑心,又給海鷹治傷添了方便。”

一說到這個“方便”,許碧便乾咳了一聲:“說起來,也是巧了。若不是青霜知道此事,我原也不想這樣。只是實在怕她沒個分寸,連累了一莊子的人……”

“你做得極妥當。”沈雲殊冷冷一笑,“青霜素來就是個沒分寸的,這般處置極好。”

“那,如何處置她呢?”青霜總是要醒的。

沈雲殊沉吟了一下:“送她回西北,找個人家嫁了便是。”青霜也算是伺候過他幾年,他也並不想輕易就送了一條性命。但江浙這邊並不安全,不如送回西北去。那邊是沈家經營十數年之地,找個親信將青霜嫁過去,一則日子也過得,並不算虧待了她;二則也是看住了她,免得她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過些日子,我派人回西北,就說要叫西北的人過來對賬,順便將青霜送回去。”沈雲殊片刻之間就拿定了主意,“她若肯老老實實的,就給她一條生路。如此,也免得別人拿她來說嘴。”若是出來一趟,回去就死了個貼身大丫鬟,恐怕就會有人在背後議論許碧了。

“此事,我看袁勝玄必定是要宣揚的。”沈雲殊不自覺地解釋了幾句,“若是她死在這裡,定有人疑心到你身上。”

許碧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我明白,這樣很好,我也沒想叫她死。”從開始她就知道沈雲殊防著紫電和青霜,青霜這諸般謀劃,最終也不過是一場空罷了。能將她送得遠遠的,此後天南地北各自相安那是最好。

再說,她這會兒最關心的是沿海的戰事呀。

“海老鯊那一夥,果然都被袁翦給滅了?”翻臉翻得可夠徹底。

沈雲殊冷冷一笑:“可不是。海鷹是親眼看見海老鯊被袁翦一箭射死的。這會兒怕是他一家子的人頭都已經被懸起來示眾了。”

“那海鷹應該是願意合作了吧?”老實說,許碧對海老鯊一家子都沒什麼同情心。當然海老鯊的妻女未必就殺過人,但他們的生活卻是那些海商的性命換來的,如今一起覆滅,也是理所當然。她只關心海鷹肯不肯與沈家合作,指證袁翦。

“只要他還有一絲不甘心,就必須與我們合作。”海鷹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