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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舌戰

如果說之前許碧對司秀文還有那麼些許殘存的好感——其實也不是好感, 就是覺得司家是受了袁家的矇蔽,畢竟袁家在江浙裝了那麼多年救民於水火的大英雄, 司御史遠在京城一時看不破也是有的。

但現在,她就對司秀文只有厭惡了。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好的不學,淨拿著些外頭一些帶顏色的傳聞來攻擊人!司家號稱把女兒當兒子來教養, 原來就是教養得她敢大膽地傳這些話不成?

火氣直往上躥,許碧倒不跟司秀文說話了, 只轉過頭去衝著知雨笑了一聲:“到底是大家子的姑娘, 見識也廣,連別人家中□□母婢的陰私事都知道。只是這樣有趣的笑話, 怎麼也從不見你們跟我說說呢?”

知雨立時會意,忙接道:“別人家的事, 奴婢們哪裡知道呢?再說就算知道了,這樣話如何能說給姑娘們聽呢?若是從前在家裡, 奴婢們敢往姑娘們面前說這般的腌臢話,怕不被打下半截來!”

知晴反應慢些, 這會兒卻也明白了, 跟著便道:“別說是姑娘們了, 就是奴婢都不曾聽過這樣的事, 更不必說聽了還要講給姑娘知道。奴婢雖是個下人, 也知道廉恥,這樣的事——嘖嘖,聽了髒耳朵, 說出來就髒了自己的嘴,奴婢才不傳呢!”

她反應雖慢,說話卻比知雨更刻薄,一邊說,一邊還做出一副彷彿看見了什麼髒東西的模樣,拿眼梢去夾司秀文。

這一番話雖然不是對著司秀文說的,許碧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但在場眾人誰不知曉是含沙射影?有幾個女孩兒,便偷偷地笑了起來。

雖說都是小郡主的客人,可這一群二十幾個女孩兒,裡頭也是分門別類,有三六九等的。有些女孩兒家裡父兄只做個小小官兒,每次都要絞盡腦汁地奉承小郡主,生怕略得罪了一些,累及父兄前程。

如此一來,自然有人看著司秀文眼紅——雖是庶出,卻也與嫡出的差不多,且還得小郡主青眼——這會兒見司秀文吃癟,有些平日裡就瞧她不順眼的,便擠眉弄眼起來。

司秀文一句話說出來,也自悔有些失言。這樣的話的確不是她這等未出閣的女孩兒該聽該說的,只是平日裡與兄長們談論外頭的事談論得多了,這會兒又是急著壓倒對方,順口便說了出來。

凡人做了錯事,若能糊弄過去也就罷了,最怕被說破。許碧若是發氣與司秀文爭吵這□□母婢之事是真是假,也就無人會覺得司秀文失言了。且這等事如何分說得清楚?便是逢人就說沈雲殊對丫頭無意,難道人就會信不成?還是要把那丫頭拉出來,逼著她自承是想勾引少爺卻未遂呢?

這等桃色事件,就如那沼澤一般,凡踩進去就別想能乾乾淨淨,就算拔出腳來,也得帶上一腿的泥,若多走兩步,便陷得更深。因此許碧壓根不接司秀文的話,轉而將話題扯到司家女孩兒的教養上,不但是另闢戰場,且把戰火燒到了對方身上——桃色事件難以分說清楚,你司家女兒的教養就能說清楚了嗎?

九煉初時惱怒,卻不能去跟別家的姑娘對嘴,只能幹生悶氣。這會兒卻是樂開了花,暗想少奶奶平日不顯山不露水的,瞧著嬌弱得彷彿說話聲大點兒都能把人累著,沒想到竟如此——剽悍!

再看司秀文,已經被擠兌得眼圈都發紅了。九煉眼珠子一轉,小聲道:“少奶奶,這位可是強項御史家的小姐,聽說家中是最有規矩的……”

許碧瞄了一眼這一肚子壞水兒的小子,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早聽說強項御史家裡把女兒也當兒子教養,原來——如此啊……”

知晴在這種時候總會靈感迸發,當即掩了嘴道:“原來當兒子教養,就是天天說這些啊……”

她雖掩了嘴,聲音可並沒有放低,人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頓時又有幾聲嗤笑傳來——這會兒說的不是司家女兒的教養,已經說到兒子身上了,原來御史家的兒子們,就整日談論這些上不得檯面的事兒?莫不是強項御史平日無事,也淨愛打聽別人家後宅裡的陰私?

司秀文聽得出利害,頓時一張臉由紅轉白,怒道:“你胡說!明明是你們沈家為爭功謊報軍情——”

許碧立刻打斷她:“謊報軍情?司姑娘這話從何而來?朝廷尚未就此事下個結論,司姑娘怎麼就知道了呢?莫非是從令尊處得知的?要不怎麼說司御史神通廣大呢,這訊息你可知道?”最後這話卻是問九煉的。

九煉立時便道:“小的不知。少將軍這些日子都在兵部,也沒見兵部的大人們有什麼話說,倒是聽說皇上還不曾決斷呢。”

“皇上都不曾決斷,司御史這裡倒已然決斷了?”許碧嗤笑一聲,“敢情這朝廷都是司御史說了算了……”

她當然知道這件事最後可能還是會對沈家不利,但既然現在朝廷還沒有明旨,她就能拿來辯駁司秀文。御史不是閣老,並沒有對朝中諸事定奪之權,說司御史能決斷朝政,這才叫誅心呢。要說上綱上線,司秀文還真別跟她比,十幾年的新聞報道,難道是白寫的嗎?

司秀文猛然發現自己又說錯了一句話,竟然被許碧往自己父親頭上扣了一頂更大的帽子,縱然是強項御史都未必承擔得了,當即臉色更白了:“這不是我父親決斷的,是朝中——”

她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司御史是在彈劾沈家謊報軍情,兄長們談起朝中局勢來,也說自皇帝到內閣都傾向於袁家。但這都還只是猜測,是揣摸君心,這種話是不能拿到外頭來說的。若是再被扣上揣摸君心的帽子,那比御史決斷朝中事更要命!

司秀文這才發現,許碧這一步步的都是陷阱。幸好她及時閉了嘴,若是再說下去,只會敗得更慘。她心念電轉,也想另闢蹊徑換個話題,只是一時想不出來。

許碧大獲全勝,不再跟司秀文糾纏,轉身向旁邊的小郡主福身行禮:“妾身一時氣憤與人爭執,未曾及時向郡主行禮,還請郡主恕罪。今日天熱,妾身經行此處中了暑氣,多蒙郡主允准在此歇息,妾身拜謝。”

小郡主剛才一直沒插得上話。她是真的不知曉朝廷上這些事,眼看著司秀文與許碧唇槍舌劍,還不曾反應得過來呢。直到看見司秀文眼圈都紅了,才覺得好友是吃了虧,正打算給司秀文找一找場子,許碧已經轉身來向她道謝了。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小郡主便是有心生事,一時也找不出藉口,正打算實在不行就生硬地把臉一拉,不管怎樣先給司秀文出口氣再說,便聽身邊的大丫鬟洗雲低聲道:“郡主,時候不早,該回去了。若是晚了,王爺和王妃都要惦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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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洗月不同,洗雲是小郡主能出門交際時,佑王妃專門賞下來的。她在小郡主身邊伺候,基本上就是一條原則:郡主想吃想穿想玩都不要緊,可有些事卻不能做。

第一就是不得仗勢欺人。別誤會,這可不是在教小郡主平易近人。佑王爺的獨女,天生身份高貴,又有封號,高高在上那是應當的。可就是不許口出狂言落了把柄,招得御史們彈劾。

第二便是不得參與政事。這也不是說小郡主就真能做什麼了,而是一旦涉及朝廷之事,便不許她在其中摻和。省得被宮裡疑心佑王欲結黨謀私,他家可擔不起這樣的罪名。

小郡主今年也才十四,佑王又養得嬌,並不怎麼通外頭的事。洗雲的職責就是提醒她,譬如這會兒說時候不早,其實就是因著司秀文與這位沈少奶奶的話牽涉到了朝中之事,不能叫小郡主再去幫著司秀文說話了。

這京城裡的人大約只看到太后是皇帝的嫡母,又是親手將他扶上皇位,便以為太后與皇帝一心,捧著太后,便是效忠皇帝。

可佑王到底也是皇家人,離得近,有些事情就看得更清楚——這太后是太后,皇帝是皇帝,並不能混為一談的。

朝堂上的事太複雜,佑王自覺很難掌握尺度,索性就一概不沾,如此倒好讓人放心。因此洗雲一聽此事涉及袁沈兩家,便立刻催著小郡主回府。暗想等去便稟報王妃,這位司姑娘以後怕是也不好再跟小郡主來往了。

小郡主皺起眉頭。她素來不喜歡洗月。

雖說在佑王府中受寵,可小郡主心裡明白,寵她的是佑王,不是佑王妃。佑王妃自己有兩個兒子,並不稀罕女兒,尤其還是庶出的。雖不攔著佑王寵愛她,卻也對她只是淡淡的。賞下來的這個洗月,更是總在她出外遊玩的時候管頭管腳。偏偏佑王別的事都由著她,唯獨是王妃賞下來的這個人,佑王卻不肯替她打發了。

可這個畢竟是司秀文,是她最好的朋友……

小郡主清了清喉嚨,無視洗月的目光,冷冷地道:“沈少奶奶倒是牙尖嘴快,這一番高論真是令本郡主大開眼界呢。”為了好友,就算逆一回王妃的意思又如何?

許碧謙虛地笑了笑:“郡主過獎了。其實妾身本也沒想到,京城中還有閨秀如此喜愛談論政事。妾身一個後宅婦人,實在是沒有這許多見識,勉強地有問便答,讓郡主見笑了。”

小郡主硬生生被許碧這“謙虛”的態度噎了一下——難道誰還是在誇讚她不成?

只是許氏的言外之意她卻也聽懂了,分明是說司秀文主動發難,她不過是應戰罷了。

這也是事實。原本她都要走了的,是司秀文說想見見這許氏,她才將人叫了過來,結果這一過來,司秀文就先說起了江浙爭功的話……

許碧打量了一下小郡主。雖說是珠圍翠繞,但看那臉上還帶一分稚氣,也不過是個孩子罷了。且剛才她和司秀文唇槍舌劍,小郡主在一旁連話都插不上,顯然被家裡呵護著,連外頭的事都不怎麼知曉。聞聽佑王謹慎,果然如此。

小郡主還想再說點什麼,洗月卻上前一步,將聲音略提高了一點兒:“郡主,時候不早了。王爺不是說還有生辰禮要給郡主,這會兒想必都已經送去郡主院裡了,郡主還是回去瞧瞧罷。”

小郡主忿忿地看了她一眼,到底不敢太過違拗佑王妃——這位嫡母看著清清冷冷的,雖不曾刻薄難為過府裡哪一個,可小郡主就是有些怕她——挽了司秀文的手道:“這裡暑氣大,我們回去罷。”又特意道,“你坐我的車,送你回去。”

旁邊幾個女孩兒見司秀文出了這樣的醜,小郡主還這般給她做臉面,不由得都撇撇嘴,彼此又做個眼色。唯有一個少女,只盯著許碧看,她的同伴見她站著不動,便輕輕拉了她一下:“你在看什麼?走了。”沒見小郡主都走到前頭去了麼,她們這些陪客還不趕緊跟上。

“這位沈少奶奶……”那少女蹙著眉頭想了片刻,才不怎麼確定地道,“是不是許翰林家裡的……”

同伴比她消息靈通些:“聽說是姓許。我聽姨娘說,是沈家娶去沖喜了。也是她命好,聽說是早先沈家還只是個百戶時定下的親事,若不然也不過一個記名嫡女,哪裡能攀上這樣的親事。”

她也是庶出,家裡父親也是五品官兒,可怎麼就沒有這位沈少奶奶的運氣呢?將來別說嫁個五品守備了,能嫁個年輕舉人都是好的,若是運氣好,夫君中了進士還能慢慢往上熬,若是運氣不好……真是同人不同命!

少女卻搖了搖頭,面露疑惑之色:“我該是見過她……不錯,那年我姨母家的表姐及笄,我去觀禮,許家三位姑娘都去了。”因為許家三姊妹中有兩個都生得十分出色,所以她記憶頗深。

只是,若是她沒記錯,那時候的許二姑娘可跟如今完全不同。雖說衣裳齊楚,可說話跟蚊子似的,眼睛都不怎麼敢看人,只曉得跟在兩個姊妹身後,唯唯喏喏,似乎是想把自己的好容貌藏起來。

“這有什麼。”同伴輕嗤,“從前那是不得意,自然跟如今不同。得志便猖狂的人,你難道還少見了不成?”

少女還是搖頭:“不,也不是這樣……”不得意時那叫隱忍,可許二姑娘並不是。她記得那日許家三姑娘還解釋過,說自己二姐讀書上不成,倒是一筆字和一手針線頗見功夫。

讀書不成那是心眼不靈光,寫字和針線倒是靠著水磨工夫也能有些成就。這般的許二姑娘,與今日這個詞鋒犀利,能將素以口才見長的司秀文都駁得體無完膚的沈少奶奶,簡直是判若兩人。便是這人得意了,難道還能脫胎換骨不成?

同伴並不怎麼在意:“你也說只見過她一面,哪裡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呢?至於她家妹妹說的話——那也能信不成?”即使是一家子姐妹,嫡庶之間也多有不合,在外頭對自家姐妹明褒暗貶的,那也是常事。

“或許吧……”畢竟是個只見過一次面的人,少女也不敢就說自己瞭解什麼。

“說她做什麼。”同伴對許碧並無興趣——比自己走運的人,談論得越多隻會讓自己沮喪,“倒是聽說選秀的訊息要下來了。”

“你家又沒有姐妹應選,關心這些做什麼?至於我家,我那位嫡姐有沒有福氣,與我有什麼干係。”

那一個輕笑了一聲:“幸好是我兩個姐姐都嫁了呢。你不曉得,我家二房那位姑姑不是嫁給人做續絃?前頭原配留下一個女兒,今年巴巴地從鄉下接了來應選,就指望著一朝飛上枝頭做鳳凰呢。”

“這也是常情。我家姨母的女兒前兩年定了親,這回選秀的聖旨一下來,心裡不知有多懊悔。”少女輕嗤,“回回來我家都說進宮不好,其實我看,她巴不得能用自己女兒頂了我嫡姐的名呢。”

同伴好笑道:“我說的可不是這個。我那位姑姑可不想繼女攀了高枝兒,還想拿她配了自己親侄子呢。不是我說,我那三哥最是個不成器的,一家子都只會哭窮,佔起便宜來沒夠,卻不見他們拿出一根草來給人。我那位姑姑不知使了多少手段,也不知究竟能不能如願。我倒盼著她那繼女能中選,到時候倒要瞧瞧我那位姑姑是個什麼臉色……”

兩人說著話走遠,已把“許二姑娘判若兩人”的事兒丟到了腦後。那洗月有些心驚地悄悄瞥了一眼許碧,趕緊也跟著走了。她也沒想到這位沈少奶奶如此厲害,幸而對方沒有把她跟寶山在這裡私會的事兒說出來,否則……

九煉看著小郡主一行人遠去,才喜笑顏開地拍許碧馬屁:“少奶奶真是厲害!”簡直是字字如刀啊,看把那司家姑娘說得都要哭出來了。

知雨白了他一眼:“還說呢。要不是你說這裡有個園子,也不能碰上這些人,白教少奶奶生了一場閒氣。”

九煉苦了臉:“都是小的不好,沒打聽清楚。”早知道佑王府的郡主在這裡遊湖,他就不會勸少奶奶過來了。

知晴擔憂道:“那會不會得罪了郡主?”司家姑娘得罪就得罪了,不過是個御史的女兒罷了,可小郡主——那可是皇家血脈呢。

許碧沉吟了一下:“回去與大少爺商量商量罷。”從剛才小郡主身邊那個丫頭的態度來看,佑王府正如九煉所說,只想做個富貴閒人,行事頗為謹慎。雖說小郡主與司秀文交好,但此事已涉及朝政,佑王府未必肯捲入其中。不過謹慎起見,還是跟沈雲殊商量一下比較好。

這會兒暑氣已經下去了些,許碧也無心再做停留,便起身回了沈府。

沈雲殊已經回來了,正在房裡歪著拿了本兵書在看,一見許碧倒有點驚訝:“這是怎麼了?今兒的法事做得不好,還是出了什麼事,少奶奶跟誰生氣呢?”

許碧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輩子朋友們就說她,喜怒哀樂都在臉上,藏不住心事。她還以為這輩子跟著沈雲殊學了點演技,應該長進了呢,沒想到還是被看出來了:“在寶鏡湖邊上遇到了司家姑娘。”

“司家姑娘?”沈雲殊略想了一下,“是司御史之女?”

“可不是。”許碧想起當時的場面還有些惱火,“看出來是要跟袁家做親了,一見我就生事……”

她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今日的事說了,冷笑道:“我還當司家是受了矇蔽,原還想著給那丫頭留些臉面,沒想到她說出這些話來,也不知司家的人平日裡是不是都盯著別人家的陰私呢,簡直就像蒼蠅一般!”

沈雲殊認真聽了,臉上笑意卻是越來越濃:“敢情少奶奶發怒,是因為司家姑娘說我□□母婢?”

“這還不夠人噁心的?”許碧說起這個就恨袁勝玄,“袁家真是不要臉!”明明是自家在後宅裡算計別人家女眷,卻有臉造別人的謠。

沈雲殊笑著拉了她的手晃了晃:“別跟那等不懂事的小丫頭生氣,平白氣壞了自己身子。司御史原是個硬骨頭,只是這些年大約是清名太過,有些剛愎了。他家的子弟別的沒有學到,這份子‘以清正耿直自許’倒是學了個十成十,眼裡素來不揉沙子。”

許碧被他這麼像哄孩子一般地握著手,心裡那股子氣不知不覺地就散了許多,撇了撇嘴道:“這人哪,有點名氣就膨脹了。”或許是以往的輝煌戰績讓司御史昏了頭,真以為自己就是湛湛青天,永遠正確了。

沈雲殊若有所思地一笑道:“膨脹?少奶奶這詞兒用得真是精道,可不就是這般了。”

許碧心裡的氣一消,又想起了小郡主,忙道:“不會又給你惹了麻煩罷?”

沈雲殊眼裡笑意更深,道:“我倒不必擔心,佑王是個謹慎的人。只是這位小郡主被嬌養慣了,日後再見了你,說不定倒要生事。”

若是沒有佑王府撐腰,小郡主在許碧眼裡也不過就是個半大孩子罷了,哪裡會怕她。不在意地道:“有大少爺這句話,我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