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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前程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多謝大家關心,總算恢復得差不多了,正在努力把更新時間往回調中……

敬郡王到底是個孩子, 看罷了煙花與宮燈,就對賞月沒了興趣。袁太后看他露了倦色, 便帶著他迴轉壽寧宮,宮宴自然也就結束了。

婕妤以下的嬪妃還沒有自帶貼身宮女入殿伺候的資格,因此清商只能在玉液池外頭候著,等皇后與九嬪的肩輿紛紛過去了, 才見自家才人走出來,臉色在月光之下白得如冰雪一般, 不由得嚇了一跳。

“才人可是冷著了?”清商把帶著的斗篷連忙往蘇阮身上裹, 一摸她的手卻也並不甚涼,便有了另外的猜測, “有人——難為才人了?”

這宮裡就沒有盞省油的燈。清商雖然進宮也沒多少日子,卻也看得清楚。袁昭儀那是不必說了, 看誰都橫眉豎眼,哪怕是對著下頭這些尚未承寵過的小妃嬪也跟見了敵人似的。華昭容則是另一款的, 眼高於頂,從來不搭理人, 似乎多說一句就會髒了她那尊貴的裙角似的。

就這樣的人, 要生事那真是再容易不過了。蘇阮進宮既晚, 到現在還沒被皇帝召幸過, 可不是誰都能上來踩一腳麼。清商今日一直都吊著心呢。現在看來, 果然如自己猜測的那般不成?

蘇阮卻輕輕搖了搖頭,扶了她的手道:“回去再說。”

清商左右看了一眼:“凌寶林呢?”來的時候,凌玉珠是與蘇阮一起來的。

蘇阮笑了笑:“她與別人一起走了, 咱們走罷。”凌玉珠好容易跟顧充媛說上了話,這會兒跟著顧充媛去她的玉泉宮了。

新入宮這些妃嬪們都是按品級分住。袁梅二人自是各居一宮,其餘諸人卻沒有這個福氣了。蘇阮與兩個寶林都被安排在明玉閣,雖說地方窄小,也略偏僻些,但卻好在上頭再無高位嬪妃,相對卻是自由些。

當然,沒有高位嬪妃同住,就意味著也沒有人能巴結並推薦她們,只能等著皇帝什麼時候想起來,才會召她們去侍寢;而若是皇帝總想不起來,或許也就一直得這麼等下去。

蘇阮回來時,其餘兩個寶林屋子裡還都是一片安靜,顯然尚未回來。清商顧不得關切別人,連忙打了熱水來給蘇阮洗漱,一面窺著蘇阮的臉色道:“今晚的煙花放得好生熱鬧,才人可喜歡?”

蘇阮苦笑了一下,低聲道:“我在殿後望月,與皇上說了些話,並未去賞煙火。”

清商一怔,頓時就是一喜:“才人見到了皇上?”還說了話?那煙花可放了有至少兩刻鐘,如此說來豈不是說了很久?皇上能與才人說了這麼久的話,可見對才人還是頗為喜歡的,那,那是不是馬上就會召才人侍寢了?

清商心裡忍不住就盤算起來。今日十五,是皇后娘娘的日子,這是錯不得的。不過每次皇后娘娘之後,到下一回袁梅二位應召之前,皇帝那裡可能會有兩三日空著,可召個小妃嬪去侍寢。上回,這個機會給了許美人,那依著順序往下排,也該輪到才人一級了,如今宮裡有兩個才人,皇上說不定就……

若是這樣,那可得好生打算一下,該穿什麼戴什麼。總得要皇上見了一次,還想見第二回才好。倒也不必打扮得太過濃豔,衣裳首飾都可簡潔些,只是不能俗套……

清商這麼想著,恨不得立刻就去翻翻蘇阮的衣裳箱子。她們入宮之後,秋裝倒是立刻就送了兩套過來,卻都是按制的式樣,日常穿穿也就罷了,真要穿到皇帝面前去,還得自己動手或改或做。若是她今日就準備起來,大約也是來得及的。

“不必多想了。”蘇阮把臉埋在熱帕子裡,不用看就知道清商在想什麼,悶悶地道,“皇上大約是再也不會召我侍寢了。”

“姑娘說什麼?”清商大吃一驚,連在家裡時的稱呼都叫出來了,“姑娘可別胡說!”

“我沒胡說。”蘇阮抬起頭來,神色疲憊,卻又帶著一股子冷靜,“我說漏了嘴,把被倭人劫持的事兒說了出來。皇上細問,我遮掩不過去,就,就說了……”

清商只覺得頭頂上彷彿三伏天被人潑了一瓢雪水下來,一時間腦袋都木了,半晌才道:“姑娘把,把那六天……”當初文縣令替她們遮掩,說的是倭人偷襲驛站,意圖劫持沈家未過門的少奶奶,將她也卷了進去。

按此說法,她雖與倭人打了照面,卻只限驛站之中那一會兒工夫罷了。這可與一出家門就被倭寇脅迫,同行六日之久有天壤之別。前者不過讓人嘆一聲池魚之殃,甚至還要慶幸未傷了性命;後者——卻是要被人詬病名節清白的。

“可,可姑娘入宮時也,也驗過了……”清商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說道。入宮選秀先要驗身,若非完璧自不能入選,還要問家裡的罪呢。

蘇阮笑了一笑,毫不留情地打碎了她的希望:“那又如何呢?前朝有烈女斫趾,我這樣的,怕不要把手足全部砍掉才好。”

清商打了個冷戰。前朝禮教甚嚴,曾有一家女子已定了親事,卻因在街中被人扯破鞋襪,露出了右足拇趾。她自言此趾被外男所視已汙,竟自己把腳趾砍了下來。後來此事傳為美談,夫家也以娶了這般一個貞節烈女為榮。

本朝雖然沒有這般嚴苛,但蘇阮這樣與倭人同行六日,便是一般人家怕也不肯娶這般的女子,更遑論皇帝了。

“我說,我畏死貪死,欺騙了宣城縣令和許家妹妹……”蘇阮聲音低了下去,“我不知皇上會不會信,但願不要連累了他們才好。”

她轉頭看著清商,苦笑了一下:“我看皇上大約還是會留我一命,可,可若是他改了心意,只怕你,你就要受我連累了,對不住……”若是皇帝覺得她欺君,不但她要死,怕是家人也都逃不過懲處。清商貼身伺候,那更是逃不了性命。

清商方才的恐懼已經過去,聞言抓住了蘇阮的手道:“姑娘說的是什麼話!當日那些倭寇本就要殺了奴婢,若不是姑娘說動了他們,奴婢早就沒了性命。如今這都多活了好些日子,還怕什麼?”

蘇阮也握住她的手搖了搖,低聲道:“既是如此,我們兩個早就相依為命,如今到哪裡也一起走,就是去了地下也有個伴兒。”

清商反安慰她道:“皇上也未必就會——奴婢看皇上是仁厚——”說了兩個字又連忙把後頭的話咽了回去,皇帝可不是她能評論的。不過,進宮之後她聽別的宮人說過,皇帝的確是仁厚之君,自他登基之後,宮裡的宮人內侍們死得都少了呢。

蘇阮點點頭,微微一笑:“若是皇上肯留我一命,我們就好好地過。”在這宮裡有多少一生都未能得寵的妃嬪這,她們能活,她們也就能活。

清商看她一臉安然,自己卻忍不住淚流滿面:“姑娘的命怎麼這麼苦……”別的就不說了,單是遇倭之事就根本是無妄之災!說起來若不是蘇郎中把她一個人扔在福建老家,這會兒又想起來要拿她博富貴,又怎麼會有這場災禍!

蘇阮倒笑了一笑:“生我者父母,就算還他一命也就罷了。”

“那,沈少奶奶——”清商想來想去,覺得也只有許碧那裡可以求助一二。

蘇阮卻搖了搖頭:“妹妹離得那般遠。且這是後宮之事,妹妹自己尚且有許多麻煩呢。”她輕嘆了口氣,“畢竟如今皇上也知道妹妹也被劫持過,若是傳了出去——我還不知該如何向妹妹交待……”若是沈家知曉這件事,會不會嫌棄許碧呢?

一想到會連累許碧,蘇阮便有些坐不住。她在宮裡好歹是有名有份的嬪妃,便是一輩子不得寵幸,也不能將她趕出宮去。可許碧若是被沈家因此休棄,回了孃家可如何是好呢?

屋裡主僕兩個束手無策,屋外,一個小內侍弓腰曲背地從視窗溜開去,悄悄出了明玉閣,直奔乾清宮去了。

皇帝剛剛從皇后宮裡離開。不是他不肯留在交泰殿,而是皇后婉言自己不方便侍奉,請他 “往別的妹妹宮裡去瞧瞧也好”。皇帝心裡明白皇后說的是誰,但他實在無心,索性就回了乾清宮。總之這一日按規矩是皇后的日子,他不去別的妃嬪宮裡,也是對皇后的尊重。

皇后聽宮人回報說御輦往乾清宮去了,不由輕輕嘆了口氣,也不知是失望還是高興。她的心腹宮人捧雪低聲道:“其實,皇上愛重娘娘,娘娘又何必——”何必非要把皇帝往別人宮裡推呢?皇后年紀也還不算很大,外頭婦人聽說還有四十歲生子的呢,皇后也還不是全無希望。

皇后苦笑了一下,低聲道:“如今,陛下有皇子才是最要緊的。”至於是不是她生的,倒還在其次了。當然,這皇子出自梅姓嬪妃,那就更好。

她輕輕往窗外寧壽宮的方向看了一眼:“你說,皇上沒有皇子,都有誰會擔憂?”

捧雪打了個冷戰,不敢立刻說話。皇后的意思,分明是說袁太后未必是真的擔憂皇帝無子。

這裡頭的東西就太多了,過了半晌,捧雪才找回自己的舌頭,小聲道:“可是,袁昭儀不也……”若是太后不希望皇帝有子嗣,又何必要把孃家侄女弄進來呢?這分明就是想讓袁昭儀生下皇子,然後……

“或許是我多想了。”皇后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無論如何,太后有這個心,總比不想讓皇帝留下子嗣強。

捧雪默默地替皇后取下釵鈿,散了頭髮準備歇下。皇后忽然悠悠嘆了口氣,似笑非笑地道:“皇上回了乾清宮,怕是婉兒又要不悅了。”

捧雪本來就有一句話壓在舌頭底下,這時候再忍不住了:“若是昭容肯留在娘娘宮裡——”那皇帝多半也就留下了。可梅若婉卻是不肯,偏要讓娘娘把皇上推到她宮裡去,生怕別人看不到皇帝是寵幸她似的。

“她這性子,是不肯的。”皇后倚著床頭,淡淡地道。

捧雪咬了咬嘴唇,看寢殿內其餘宮人都早退了出去,只有一個守著門的捧月也是皇后自孃家帶來的心腹,便跪下道:“娘娘,若是昭容有了皇子,娘娘可能抱到交泰殿來撫養?”

皇后微微一怔,並不叫她起來,只道:“婉兒身為九嬪,若生子便會升妃,可自己撫養皇子。”低位嬪妃沒有自己養孩子的權力,但升至九嬪以上便有此資格了。梅若婉能自己養孩子,怎麼可能交給別人養?若是女兒也就罷了,若是兒子,誰還不要緊緊抓著?

捧雪抬著頭道:“那娘娘,若是昭容自己撫養皇子,對娘娘——對娘娘可是好事?”

皇后臉色有些變化:“你說什麼?”聲音已然低沉了下來。

她素有威儀,捧雪雙手都有些發顫,卻仍咬著牙道:“昭容對娘娘,並不親近,亦,亦不敬重。”

話說到這裡也就夠了。皇后垂眼看了她一會兒,低聲道:“你起來罷。”不是一心為她的人,又怎肯說出這樣的話來。

捧雪卻跪著不動:“娘娘也要早做打算。”

皇后輕嘆了一聲:“如何打算?”

這件事捧雪其實早就想過了:“若有其他嬪妃所出,娘娘可以抱到自己膝下來養。”

梅若婉就算是位至貴妃,也不過就是側室,她所出的孩子身份或比那些小嬪妃們的尊貴些,但也只是庶子而已。倒是皇后若抱養一個來,那撫於中宮的孩子,說起來要比嬪妃們自己養的要更貴重些。

皇后默然片刻,擺了擺手:“歇了罷。”

她不置可否,捧雪心裡雖仍是擔憂著,但也不敢再多說,起身就要把燈熄了,卻聽皇后在帷帳之內忽然說了一句:“還有哪些嬪妃入宮之後未曾承寵過,明日把名單送來給我瞧瞧。”

捧雪心裡一喜,連忙答應了,看皇后再無吩咐,才悄悄退了出去。黑暗之中,皇后卻張著雙眼看著帳子頂。這次宮裡選進的嬪妃並不多,誰未承寵她心裡也有些數,就是不知皇帝會不會願意她做這樣的安排。再說,總要選一個他還看得上眼,又老實聽話的才好。

“皇上在做什麼呢?”她看著帳子頂,惘然地想,有些後悔把皇帝推走了。

皇帝正在乾清宮裡聽小內侍回話。這如何傳話的功夫他們都是練過的,不但將蘇阮和清商的話記得一字不差,就連語氣都學得有幾分肖似,只不過他不敢在皇帝面前露出哭腔罷了。

皇帝聽罷,擺了擺手叫他下去了,卻向旁邊侍立的內侍平安道:“你說許氏此事,沈大郎知道麼?”

“這個——”平安摸了摸頭,“奴婢想這種事情,一般女子都不會想讓人知曉吧……”

皇帝笑了一笑:“不錯,這乃是人之常情。”只不過落到他這裡,就成了欺君之罪,也難怪蘇氏嚇得回去都要與丫鬟準備一死了。

“平安,你說朕是不是仁厚之君?”

平安嚇了一跳,卻又聽出皇帝語氣微妙,似乎還有點兒笑意,便道:“陛下當然是仁厚之君。奴婢說句大膽的話,宮裡這些奴婢,能伺候陛下可是大福氣。”不會動輒便被拉出去打死,還不是做奴婢的大福氣麼?

“哦,這麼說,你是覺得朕應該恕了她了?”

這話問得平安又緊張起來:“這,這,這奴婢實在是——”這可讓他怎麼說啊?

不過他伺候了皇帝這許多年,深知這位主子的確不是個苛刻之人,在他面前若說了實話,哪怕有些錯誤之處,也總歸會比較得寬容。且做奴婢的,最要緊就是一顆忠心,這忠,不就是要誠嗎?為了迎合聖心就總是出以違心之語,又哪裡算得了忠呢?

於是平安斟酌再三,還是道:“蘇才人也是無妄之災。且——也沒有參選之後再自報被劫持的道理……雖然不好再伺候陛下,但,但罪不至死……”

他說完話,偷窺皇帝嘴角邊有一絲笑意,就知道自己選對了。果然皇帝輕笑了一聲:“你說的也是。”誰傻乎乎去到處宣揚自己被劫的事呢,何況蘇氏在應選之時,也並沒有獻媚取寵之舉,若是當時他不曾聽見她與凌玉珠的對話,或許就不會選她,那自然也就沒有什麼欺君之罪了。

“那朕該不該責罰宣城縣令呢?”

這個問題就更好回答了:“宣城縣令並不知實情,且,也是一片悲憫之心……”

皇帝便又問了一句:“那朕該不該將許氏的事告知沈大郎呢?”

“這個——”平安可真答不上來了,想了半天才道,“若是,若是沈大人夫妻相得,不如,不如就不要說了吧……”

皇帝哈哈笑了起來:“平安,你倒也是個仁厚之人。”

“奴婢怎擔得起陛下這樣讚賞——”平安心裡高興,嘴上還要謙辭,“奴婢不過是一點糊塗想頭……”

皇帝手指在龍案邊上輕輕敲了敲:“這個月裡,隨便撿一天安排蘇氏侍寢罷。”

“皇上——”平安有點傻眼了,皇上這是,這是並不介意嗎?

“嚇她幾天也就夠了。”皇帝彷彿有點好玩似的笑一聲,“真嚇出病來就沒意思了。”

欺君之罪,的確是夠把人嚇出病來。在這宮裡,可不是人人都病得起的。

平安一邊答應,一邊忍不住又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一下皇帝的神色。若只是要安蘇才人的心,皇帝只消讓他去傳個話就行了,最多賞點兒東西,可這召來侍寢……

平安覺得自己有點糊塗了。他服侍著皇帝歇下,剛退到外殿就被小徒弟拉住了:“師傅,長春宮有人來打聽訊息。”

長春宮,不就是華昭容那裡嘛。平安皺皺眉:“陛下多飲了兩杯,已經歇下了。”

前來打聽訊息的小內侍一路小跑回了長春宮,向等在殿門口的大宮女回了話就溜了。做人奴婢的有經驗,打聽了這種訊息來,不快跑難道等著主子發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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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汲月得了這訊息也有些發愁,硬著頭皮去梅若婉面前回話,果然才說出來梅若婉的眉就擰到了一處,好歹沒發怒:“洗漱吧。”為了等著皇帝來,回殿後她還又重新沐浴梳妝了一番,現在看來也是白折騰了。

她聲音裡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旁邊另一個陪嫁進來的宮女浣霜連忙笑道:“奴婢瞧著,今兒袁昭儀彷彿也沒什麼精神,竟沒管皇上叫表哥呢。”

汲月立刻附和:“出了那樣的事,想來袁昭儀臉皮再厚,也會覺得火辣辣的了吧?”

果然梅若婉輕輕哼了一聲:“那個蠢貨,顧充媛明擺著挖了坑,她就真往裡跳。”

浣霜故做不知:“充媛娘娘?她敢算計袁昭儀嗎?”

“有什麼不敢的。她是皇上後宅的老人,有皇上撐腰呢。”確切點說,顧充媛是揣摸著皇上的心意做事的。

“那皇上對袁昭儀……”浣霜輕輕吐了吐舌頭,“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話,若奴婢是皇上,也不喜歡袁昭儀。”

“誰會喜歡那等蠢貨。”梅若婉冷笑了一聲,剛才因為皇帝不來的怒氣已經消散了許多。跟這兩個心腹陪嫁,她說話也就略隨便些,“若不是太后的意思,皇上又怎會要她。顧充媛就是看著這個,才敢給她下套呢。”

浣霜輕笑道:“有娘娘比著,皇上只怕就更不喜歡袁昭儀了。”

“油嘴滑舌。”梅若婉看似嗔怪,其實聲音裡帶了一絲笑意,“袁氏不過是仗著太后的勢罷了。”可太后終究已經是太后了,這天下是皇帝的,不是太后的。袁氏越是倚仗太后,皇帝就越不喜歡她,等到將來太后沒了,就是她的苦日子到了。

如此一想,皇帝今晚不來似乎也沒那麼惱怒了。她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只要她能生下皇子,別說袁氏,就是……

梅若婉按下堪堪浮起的念頭。還早,將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一天總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