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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談心

沈夫人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連玉翹就在她面前, 低著頭,兩隻手緊緊絞在一起, 一副很好拿捏的樣子,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她直想掏一下耳朵:“你說什麼?”

“我,我說,我不想做妾。”連玉翹頭都不敢抬, 說出來的話倒是很清晰,“我不想給表哥做二房。”

沈夫人疑惑地看著她:“那你是想——”難不成想做正房?這可不大可能呢, 沒個理由, 也不能隨意就休了許氏。

“我——”連玉翹有些話實在張不開嘴,還是青螺上前來磕了個頭, “老爺當初過世的時候,盼著姑娘找一門正經親事, 嫁出去好生過日子。也不求什麼富貴,只要平安就好。”

沈夫人簡直想抓住連玉翹的肩膀晃一晃, 問問她腦袋裡究竟想的是什麼:“大郎有什麼不好?這外頭的親事,不是我推脫, 你——這實在是為難啊……”她可是在沈大將軍面前都說了連玉翹情願給沈雲殊做妾的, 這下子被當面拒了, 要她回頭在沈大將軍面前如何交待?

“玉翹——”眼看連玉翹低著個頭油鹽不進的樣子, 沈夫人只能下猛藥了, “你可想過,你的名聲?這若是……”

“我知道。”連玉翹聲音細如蚊蚋,卻是打斷了沈夫人的話, “我知道別人說我克夫,可若真是剋夫,我就更不能跟表哥了,夫人說是不是?”

沈夫人啞口無言,眼看著連玉翹告退走了,一肚子的火就全發到了紅羅身上:“你不是說這事十拿九穩了嗎?如今這是怎麼回事!我回頭如何與老爺說?”沈大將軍可不是傻子,她前頭打著包票,後頭事兒就不成了,沈大將軍難道不會多想的?

紅羅也是張口結舌:“這,這奴婢明明看見……”她明明看見連玉翹站在沈雲殊的院子外面痴痴張望,難不成她看的竟不是沈雲殊?不可能啊!

“奴婢再去勸勸表姑娘……”

“勸什麼勸!”沈夫人一盅茶砸在地下,茶水全濺在了紅羅鞋面上,幸好茶放得久了已不燙人,“瞧那丫頭說的是什麼?”若是讓沈大將軍聽見,必會想她這是有意要給沈雲殊塞個“剋夫”的妾呢。雖然說,她也的確是有意的,但她本意還真不是想“克”了沈雲殊啊。

紅羅連忙跪下,動也不敢動:“表姑娘或許只是聽說要做二房,一時有些想不通……奴婢,奴婢再想法子勸勸,或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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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此刻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既是你提的,你就去勸,可有一條,別讓老爺以為我逼著這丫頭做妾。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沈家不怎麼太平,袁家也同樣如此。

袁翦緊皺著眉頭,一臉煩躁。自打沈家父子來了江浙,這才一年多點的時間,他就覺得自己老了好幾歲,連眉心的川字紋都深了。這沈家父子,真是天生來跟他作對的!自打他們來了,就沒幾件順心的事,現在居然連欽差都死了,偏偏殺死欽差的,還是……

袁勝玄看見袁翦的臉色就知道父親心情煩躁,並不敢多問,只能把目光轉向袁勝青。

袁勝青也好不到哪裡去,但還是對弟弟道:“的確是那幫人幹的。他們也是假扮商人,誰知司儼與他們說了幾句話,就對他們的身份起了疑心,於是——”

“於是他們就把人殺了?”袁勝玄不由得大怒,“他們也不先打聽打聽司儼的身份!而且,既是要殺,為何又不全殺光,還留下人來報信不成?”

這群倭人!果然這等小國裡出來的野蠻人根本沒有頭腦,只知道殺殺殺!而且,他們跑到福建去做什麼?

“大約是看著江浙一帶巡防得嚴,又想去福建劫掠——”袁勝青按按眉心,“且不管他們去福建做什麼,橫豎不在我們轄下,便出事也是那邊頂著。只是……福建守備定是不成了。”

袁勝玄臉色更陰沉了。福建守備是他們看好的人,可是事事不順。先是想用來聯姻的袁勝蓮跑了,現在倒好,眼看著這守備位子都坐不住了,倒省了袁家一個女兒。

當然,袁家並不想省這一個女兒,只是現在已經顧不得這件事了:“欽差那邊,究竟是否知道他們是倭人?”這才是最要緊的。如果知道了,再上報朝廷,那倭患就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兒,之前所說沈家為爭功而誇大倭患的話就成了笑話,倒要輪到他們袁家為人所笑了。

“目前看來,應該是沒有。”袁勝青有句話沒說出來,他覺得司儼當時也未必就是起了疑心,多半是那些倭人自己心虛,所以才大開殺戒。卻沒料到這是欽差隊伍,裡頭很有些侍衛是好手,所以未能將所有人都殺掉,自己反而損失了些人手。

“還算他們機靈,未曾留下活口,只有幾具屍身,當是分不清是倭人還是海匪的。”倭人就這點兒好處,除了語言不同,跟本朝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從屍身上是分不出來的。

“沈雲殊倒是去得快,那幾具屍體他從頭到尾都看過,恨不得能剖膛開腹,看看心肝有沒有什麼兩樣。”袁勝青也是一肚子憋屈,只能諷刺一下沈雲殊解氣了,“只可惜,他還不能叫死人開口說話!”

“即使分不出來,欽差被殺,朝廷也要下旨嚴剿了。”袁翦總算開了口,“雖是在福建出的事,江浙也也免不了。”

袁勝玄略一思忖便道:“既然如此,眼下也顧不得別的了。朝廷的旨意一下,沈家父子兩個必定要藉機翻起大浪來,咱們家不能被他們壓下去。”

這個不用他說,袁勝青也知道。之前沈家父子一到江浙就想著剿匪立功,只是那時候他們初來乍到,連地形都還沒摸清楚,又不習水戰,翻不起太大的浪花來。

只是沈雲殊那小子太有本事,也不知他是天生就該打仗還是怎麼的,馬戰步戰熟習,水性竟然也通,來了不到一年,就成了浪裡白條。雖還比不上袁家兄弟兩個,卻也要算是好水性了!

不單是他,連著他們帶過來的那一批人也都學得很快,若不是那一回背後一記暗箭,把他按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怕是那會兒就要折騰出動靜來了。

說到這個,袁勝青就不由得暗恨,怎麼這小子就那麼命大,居然就沒一箭射死他呢?現在可好,他死裡逃生養好了傷,反而比從前更能折騰了。這次朝廷若下旨嚴剿,沈家父子必定是要領兵的——前頭沈雲殊練著兵就剿了杜老七匪幫,你還有什麼理由不讓他帶兵?

有這機會,沈家父子不往死裡撈功勞才奇怪呢,只怕沿海這些大大小小的海匪,保不住多少了。

“我知道。這時候,也顧不得想以後的事了。”袁勝青陰沉地道,“朝廷真要嚴剿,咱們家也得立功。至於人——以後總會有的。”

沈家要立功就得剿海匪。袁家若不想被他們在軍功簿上壓下去,那也得剿啊。如此一來,海匪還能剩下多少呢?至少現在成氣候的這些,大約是統統留不住了。

“只是,若沿海真清靜了,咱們家只怕也就不穩當了。”袁勝玄冷冷地道。

帶兵好不好呢?當然好了!各種油水且不必說,單說你一個武將,若是手裡沒有兵,那就是一根光桿兒,基本就是個擺設了,只有掌兵,才是實權!

但,國家承平,武將的用處就不大了。所以,可以說必先有國家不寧,才有武將的用武之地。對國家來說這不是好事,但對武將來說,這才是機會。就比如說沈家父子為什麼能把西北管得一塊鐵板也似?還不是因著西北常年打仗,他們在那裡鎮守了十幾年,有足夠的時間去經營。

結果現在呢?西北一太平,沈家父子不就被卸磨殺驢了?當然,這兩頭驢還不肯乖乖被殺,硬要來江浙繼續踢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正是出於此原因,袁家對江浙的海匪才沒有趕盡殺絕——真到了那一天,他們袁家也就沒用了。

海老鯊幫雖是沒了,袁家卻打算在剩下的一些海匪中挑出一兩個來聯絡一下。過幾年他們成了氣候,袁家不就又有了用武之地?

可恨這計劃現在是被那群愚蠢的倭人給打亂了。他們這一殺人不要緊,卻給了沈家興風作浪的藉口啊!

“那些以後再說。”袁翦也開口了,“你妹妹剛進宮,正是不穩當的時候,咱們家不能在這時候被沈家比下去。”大不了過幾年,再重新扶持唄,難道海匪還會少嗎?

說到袁勝蘭,袁勝玄也微微皺了皺眉。他在杭州城坐鎮,袁勝蘭的訊息他這裡還要更靈通一點兒,曉得袁勝蘭這會兒並不怎麼得寵,還是梅皇后的那個妹子更得皇帝喜歡:“早叫這丫頭多讀點兒書……”

袁勝青擺了擺手:“這時候說這些有什麼用。再說,梅家那丫頭確實是個絕色的……”

袁勝玄冷笑了一下。袁家武將出身,對讀書這事兒都不怎麼熱衷的,女兒家也是一樣。袁勝蘭打小就不愛讀書,袁夫人又太寵愛她,看她被大房的袁勝蕊比下去,不說督促著她發憤,倒是總說些“女孩兒家讀多了書會生些胡亂心思”,就由著袁勝蘭不學無術。及至袁太后那裡遞過意思來要讓袁勝蘭進宮的時候,袁勝蘭已經十三歲,再怎麼補習也趕不上了。

“我看,父親還是應該著人往宮裡送個信,怎麼能提點蘭兒一下。不如梅昭容美貌也就罷了,總該學著善解人意一些。若不然,便是皇上看在袁家和姑母的份上,也不過是面子情罷了。”生得絕色的女子自然是佔便宜,可這世間不是絕色的難道就不活了?所謂柔能克剛,什麼是柔呢?溫柔小意,做解語之花——不,就是解語草,男人也會多看兩眼的。

袁翦皺皺眉頭:“這些自有你姑母教她。咱們只管做好外頭的事就行了。”又看了一眼次子,“你也不要總想著這些小事……”一個大男人,總想女人家的事算什麼呢。

袁勝玄只得站起來聽訓,等袁翦說完了,才道:“或許是兒子多心了,只是兒子覺得——”話到嘴邊,還是拐了個彎,“姑母不知蘭兒的性情,便是教導,蘭兒也未必聽得進去。”

其實他想說的是,太后真的會盡心教導袁勝蘭怎麼爭寵嗎?反正,袁勝玄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兒。但這話他無憑無據,只是自己心裡有些彆扭,到底是說不出來的。

不過他這話袁翦倒聽進去了:“都是被你們母親寵壞了!”自己女兒是個什麼樣子,他心裡多少也有數,連自己的父親和兄長都沒怎麼討好,現在叫她去討好皇帝,只怕……

袁勝青對這個妹妹倒還有幾分寵愛,便岔開話題道:“京城的事兒慢慢商議,先說眼前罷。”

袁勝玄眼睛微微一眯:“依我說,倒不如趁這機會斬草除根!”

“斬草除根?”袁勝青不由得看了弟弟一眼,“若是能,早就除了。”

“如今不一樣。”袁勝玄冷冷一笑,“沈家要搶功,就得出戰。這些倭人給咱們惹來這麼大麻煩,也該他們出出力了。”

袁翦沉聲道:“你是說,還跟上次一樣……”

“對。”袁勝玄肯定地道,“只是這次絕不許他們再出岔子了。就告訴他們,殺了欽差,朝廷必要下令剿倭,若是不趁沈家與海匪相鬥的時候下殺手,等沈家清剿了海匪,騰出手來,死的就是他們了!”

“這倒可行。”袁勝青想了想道,“這次殺了欽差,他們也知道是闖下了大禍。只是這事兒,須得做得縝密。而且,也要防著這些倭人日後拿此事要挾咱們家……”

“他們必會要挾的。”袁勝玄嘴角浮起一絲陰沉的笑意,“而且這些人兇惡愚蠢,幾次行事就能看得出來,他們並不甘心為我們所用。所以,沒必要留著他們。”

袁翦眼睛一亮:“你是說……”

袁勝玄淡淡地道:“為了倭患的事兒,咱們家是肯定要吃點虧了,畢竟司儼那邊已經報了上去,倭患確是有的。在此事上,咱們家已經落了沈家一步了,若是沈家人再死於倭人之手,只會顯得他們高瞻遠矚,咱們家倒成了昏聵無知,鼠目寸光了。”

袁勝青總算有點明白弟弟的意思了:“倭人殺了沈家父子,咱們再滅了倭人,總算也是一功?”將功折罪,也就沒人好再拿前頭的事來說道,畢竟高瞻遠矚的人死於倭人之手,而鼠目寸光的卻滅了倭人呢。

“這主意不錯。”袁翦實在是煩透了沈家父子,簡直好似兩隻打不死的蒼蠅——不,蒼蠅只是煩人,沈家父子卻是跳蚤,不定什麼時候就出來狠狠咬你一口,咬得你坐立不安,卻又偏偏打不著他。

“這次,一定要好生籌劃!”袁翦下定了決心,“絕不能出紕漏!那印章,也該拿出來用了。”

袁家父子在家裡密謀的時候,沈家父子也在書房中談話。

“夫人說,你表妹——”沈大將軍提到兒子房裡的事,也有點尷尬,“她想聘了你表妹給你做二房……”

沈雲殊立刻就咳了一聲:“父親,不是兒子駁夫人的好意,但表妹原就是因為不肯做妾才來投奔咱們,到了兒反而在咱們府裡成了妾,這成何體統?不說傳出去名聲好不好聽,就說母親若泉下有知,怕也不願意自己兄長的女兒為妾吧?再說,表妹被逼為妾,又該怎麼想我們家呢?”

沈大將軍皺著眉頭道:“我也覺得這樣不大妥當,但玉翹那丫頭對你有意,若是如此,看在你母親的份上,你就納了她,也免得她去外頭受苦。畢竟她的名聲委實是,若是嫁了人,只怕要在這上頭吃虧。”

沈雲殊表情古怪:“表妹對您說,她對我有意?”

“她一個女孩兒,哪裡能對我說這些——”沈大將軍才說了一半,看見兒子臉上的表情就停了下來,“怎麼?”

沈雲殊嘆了口氣:“或者,您還是該問問表妹的意思。什麼二房,恐怕不是表妹提出的罷……”

沈大將軍立刻就明白了,默然片刻才道:“你的意思是說——”

沈雲殊沒說話。沈大將軍便嘆了口氣:“那你表妹——罷了,我一會兒自去問她。”

沈雲殊很明白,這個“她”指的不是連玉翹,而是沈夫人,略略猶豫了一下才道:“父親,便是母親還在世,想來也不會胡亂往我房裡伸手的。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可事不過三。”

“我知道了。”沈大將軍也有些煩躁,長長出了口氣,才放緩語氣道,“雖說她心思不正,但有句話倒說得是,你媳婦年紀還小了些,可你已經不小了,這香火上的事……咱們做武將的,刀頭上舔血,有些事自己心裡也明白。我當年——你祖父祖母早亡,可也早早給我定了親事,十七歲我就成了親,十八就有了你。可你,今年這都二十了,要不是因為早跟許家有了親事,也不會拖到這會兒才成親。誰知這又——不吉利的話我也不想說,可必要到你有了子嗣,我才能放心點兒呢。”

沈雲殊低了頭,半天才道:“父親,雖說這樁婚事確實是許家背信,但兒子覺得,或許姻緣真是天定,若是兒子不受這次‘傷’,許家長女真嫁過來,也未必就是良配。”

許瑤巴著袁勝蘭才中選,這事兒她自以為做得隱秘,其實瞞不住人,至少沈家這裡就透過皇帝都知道了。沈大將軍聽兒子這麼一說,忍不住就點了點頭。忽然想到兒子說的“天定”一詞,眉毛便是一挑:“你當真是中意許氏?我知道她生得美貌,但——”

沈雲殊抓了抓頭髮:“有幾件事,兒子一直不曾跟父親說過,許氏——兒子並不是看中她美貌……”

從驛站到茶山再到袁府,中間又有上巳遊湖、竊聽倭語等等之事,沈雲殊即使言語儘量簡潔,也說了有小半個時辰才說完。沈大將軍頭一次知道兒媳婦居然幹過這麼多事,不由得不吃驚:“當真?”

先是有些不能置信:“她竟還能聽懂倭語?”之後便又有些皺眉,“你竟不曾跟我說過,如此大事,畢竟不是後宅女子該參與的,若是出了什麼紕漏如何是好?再則,也不該讓她去冒險——”

最後便是有幾分讚賞了:“她膽子倒大……”尋常女子,怕是在袁府見了人死在面前都要驚得走不動路,她竟然還能手刃一名倭寇,實在是……

沈雲殊咧了咧嘴:“兒子記得,西北從前還有過守城殺敵的女子呢,她這也不算什麼……”

“這如何一樣。那是武將家的女兒,她是讀書人家出來的——”沈大將軍感嘆地搖了搖頭,“倒不知許家如何養出這樣女兒的……”

不過他感嘆完了就想起正事:“許氏是好,可這子嗣之事……”

“父親——”沈雲殊又抓了抓頭髮,“兒子覺得,兒子還能活幾年,不用著急這事兒吧……”

“胡說八道!”沈大將軍要被他氣笑了,“你能活百八十年才好呢,可——”難道是哪個武將自己願意死嗎?可是衝鋒陷陣性命相搏,誰就敢說自己一定不死呢?

“兒子想,這事兒還是先別提了罷……”沈雲殊其實到現在也還被許碧的話衝擊得有些回不過神來,但聽沈大將軍提納妾的事兒,下意識地就擋了回去,“這——兒子這媳婦娶進來,還沒圓房呢就說納妾,這也未免太,太不像話了……”

沈大將軍不由得嘆了口氣。兒子說得對,兒媳雖說嫁進門半年多,可這沒圓房,也實在不好在子嗣上苛求。若是看著許家,他真是不在意兒媳會不會難堪,可聽兒子這麼一說,這個兒媳還真是……至少兒子看著很滿意,那這事兒可還真是要顧忌著些。

“那就,請個郎中來,替她診診脈,調養調養……”他一個做父親的,也不好揪著兒子的房中事不放。

“哎——”沈雲殊痛快答應了,“兒子也一定小心,定要長命百歲地活著,好孝敬父親!”

“滾!”你小子活到百歲,老子早不知埋哪兒去了,還等你孝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