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均沾24
“你大了, 那我便可以教你了。是你總愛纏著我，最喜歡做的事。”
屋內因這句話變得格外安靜，燈臺上的燭火窗外滲入的涼風吹拂搖曳, 燭影倒映在床幔上，床上哪還有方才看到的沈萬祈兄弟的身影，彷彿剛才的曖昧只是錯覺。
從頭到尾都只有沈淵玉一。
莫念歡感覺到沈淵玉捏著自己巴的手漸漸鬆開，他就蹲著仰頭望著沈淵玉, 就覺沈淵玉此看著他的神又是他看不懂的緒。
所以他和沈淵玉究竟是什麼關係，又和莫羨凡有什麼關係？
攝龍鈴沈淵玉是負心漢，這又是為什麼？
“師尊, 是我忘記什麼了嗎？”
他七魄不全又究竟是為什麼, 為一個正常又怎麼會魂七魄不全, 原主難道不是一個正常嗎？
沈淵玉指尖僵住, 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眸光微閃收斂起所有的神恢復淡然，直起身, 抬手用靈力將床榻上的衣物拿到手上。
就在側身的瞬間, 莫念歡捕捉到沈淵玉後背的道血痕，就像是從骨頭滲出的血液, 猙獰得刺。
刺得心有些不舒服。
是在冰泉為了幫他治療弄傷的嗎？
“師尊, 你受傷了嗎？”他站起身抓住沈淵玉肩上的衣服不讓穿上, 近距離看著後背上的傷。
可就在靠近他卻現這道血痕並不像是新弄傷的傷，像是陳年舊傷。
‘啪’的一聲，莫念歡感覺到手背上拍開的疼，愕然看向沈淵玉。
沈淵玉正準備穿上衣服，卻後背那只微涼的手觸上的瞬間身體徹底僵住，意識側過身揮開莫念歡的手, 不經意上莫念歡眸中的愕然，垂眸掩蓋住眸底的慌亂，側過身迅速將衣服穿上。
“沒有什麼大礙，小傷已，你去休息吧。”
莫念歡見沈淵玉沒有直視自己，心越想越覺得古怪，如果他真的就是個孤兒為什麼沈淵玉從不正面回答他，所以他的身世一定有問題。
就連攝龍鈴都用什麼天機不可洩露堵塞他。
“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沈淵玉攏著衣襟：“為師怎麼會有事瞞著你，快回去休息吧，明日早起跟你的師弟們練習清淵劍訣——”
話音未落瞳眸微縮。
“今晚我要跟師尊你一塊睡。”莫念歡貼近沈淵玉的身後，湊到沈淵玉的耳旁：“師尊你給我講講小候的事吧，我小候生過的事印象都模糊了，我想知道你是在哪撿到我的。”
沈淵玉感受到莫念歡在耳畔落的溫熱，甚至是身軀相貼的親密，這樣的溫度與距離徹底掀翻了內心的平靜，徹底吞沒了所有他自持的沉默。寬袖的手緊攥，生怕自己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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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分明已經是他想要的結果，可為什麼現在卻一都不欣喜。
是感覺到了四面楚歌患得患失的危機。
他已經沒有任何自信能讓莫念歡留在自己身邊，原以為的自信都那顆魔果打破，既歡喜莫念歡魂歸位卻也忐忑即將揭開的那段撕心裂肺的過往。
更不敢想象當一切都揭開的場面。
“熹兒，你知道清淵劍訣是頓悟什麼嗎？”
莫念歡自然知道，沈淵玉修煉的是清淵劍訣的無道，這套劍訣自然頓悟的是無。側眸看著沈淵玉的側臉，想從這清冷的面容上看出什麼破綻，卻毫無破綻。
他們都沈淵玉的壞話，可他到現在都不敢輕易斷定沈淵玉是這樣的，如果沈淵玉是這樣的那原主又怎麼會活到現在。
可沈淵玉沒有做過又為什麼會他們這樣。
“清淵劍訣頓悟的是無道，這是鳳麟沈氏身為劍修要步上的大道之路，如果你現在總是心二意留念感，這只會讓你優柔寡斷，不能果敢行事。”
“那師尊又為什麼優柔寡斷的將我撿回，又為什麼要收我這個廢物為大徒弟，為什麼要給我機會存活呢？”莫念歡步步逼近，他看著沈淵玉睫毛輕顫，這就像是破綻：“你完全可以讓我自生自滅，畢竟師尊你修煉的是無道，我這樣的存在師尊你應該是絆腳石才，不是嗎？”
“不是。”
這聲回答幾乎是跟著莫念歡話音剛落。
沈淵玉側眸上莫念歡的目光：“你我很重要，不是絆腳石。”
“難道不是莫羨凡才是最重要的嗎？”莫念歡繼續問：“我不過是師尊你撿回的孤兒，在沒有吃魔果之前我也不過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又怎麼會很重要。”
沈淵玉沒有想到莫念歡會這麼快的就質問自己，但也是意料之中，畢竟莫念歡的七魄慢慢歸位，遲早有一天所有的緒都會歸位。一旦哪天到所有的事都會不攻自破，好的回憶壞的回憶莫念歡都會知道。
“從你出世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你會是我此生最重要的，是你讓我破了無道，讓我明白了什麼叫做大道有。”
莫念歡：“？”
原主不是孤兒嗎？怎麼還是沈淵玉看著出世的啊？
然後他就看到沈淵玉扯開身前的衣襟，只見一片冷白肌膚映入簾，愣神間便看到一道疤痕浮現在心處。這道疤痕與方才在沈淵玉背後看到的道血痕不同，像是利器劃傷的痕跡。
意識攥緊手。
沈淵玉似乎看出莫念歡中的疑惑，微微扯開衣襟，所愛之倒映在如墨般的眸中，飄蕩著的一層淡淡薄霧漸漸散去，那份怯懦遲悟的愛戀顯露眸底。
曾經的他是仙門首座的繼承，肩負著仙門的重擔，從小仙門教授於他的便是正邪兩不立，邪不勝正，無道才能夠真正悟得大道，所以他秉持的便是這一套兩不立。
可他從沒有想到有這樣一個闖入他的世界，耀灼熱，肆無忌憚打破了仙門給他立的規則，打破了他的觀念，更打破了他的無道。
一邊歷練一邊教他風花雪月，他罵這浪蕩那便會笑著貼近那又如何，隨心所欲喜歡不就好了。
他年少不懂愛修的更是無，卻這一教會什麼叫什麼叫愛，那更是身體力行的教他。
淪陷不過一瞬間的事。
可崩潰也是一瞬間的事，在他知道自己一直同床共枕的是魔道之，更是世憎惡的魔尊，又身處門派混亂需要他坐鎮之，他的責任告訴他選擇門派。
可他的心選擇的是莫羨凡，但已經不及了。
所以他選擇一報還一報。
“看到這道傷疤了嗎？是我劃的。你是莫羨凡精血所塑的身，我用心頭血滴養生。”沈淵玉道：“你生於熹月，所以你的小名喚為熹兒。”
莫念歡愣住。
“莫羨凡熹月離開了我，如果不是你，一念之差我已墜入魔道。”沈淵玉輕攏衣襟，背過身，千青絲傾瀉與肩，身影落在床幔上：“你便是控制我不墜入魔道的心魔，你於我言便是藥，沒有你我可能就瘋了。”
仙門大會是在凌霄宗大宗室外的祭天臺舉行，此祭天臺上已坐著兩個門派的掌門，其餘門派都是派大師兄或者是修為較高的弟子帶隊。
“聽聞清淵仙君出關了？”焚香谷的谷主看向坐在自己身側的凌掌門：“凌兄，這可是真的？”
凌掌門摸了摸自己的鬍子，表若有所思：“是啊，出關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清淵仙君現在到達了哪個境界，聽聞百年前就差一步便可成仙，要不是那魔頭指不定咱們仙門就有一位位列仙班，坐鎮間的仙門首座了。”
“這就是一念之差啊。”凌掌門嘆了聲氣：“我們凡講兒女，要我們修無道那真的是為難，清淵仙君亦是如此。”
臺各仙門弟子穿著門派的服飾，有序的站在各自的隊伍等著仙門大會的開始儀式。不少弟子也是聽聞清淵仙君出關，就在凌霄宗，那別提多興奮了。
這可是修仙界最強的，就差一步即可成仙的清淵仙君，是多少心目中崇拜和想要靠近的象。
修仙的男女皆是清淵仙君抱有仰慕幻想，這那是都興奮了。
“清淵仙君就差一步即可成仙，那簡直不要太強，這不就是指日可待的事麼！”
“清淵仙君那可是仙門第一美男子啊，上天入地都難覓的美男子，能見一次都死無憾了。”
“那你們女才是這麼想的，像我們男只會想著能有機會與清淵仙君一比高。”
“痴心妄想。”
“哼！”
莫念歡站在沈萬祈身後聽著周圍弟子的議論，心有種不出的微妙，特別是聽到沈淵玉差一步便可成仙，昨晚他才知道沈淵玉可是一念之差間差墜入魔道。
一個晚上他都沒有睡好，什麼要跟沈淵玉一塊睡聽聽小候生的事，誰知道沈淵玉的那番話弄得徹夜難眠。
他是莫羨凡精血所化，沈淵玉心頭血所養，所以他的存在究竟算什麼？
僅僅是沈淵玉所的藥嗎？
難不成沈淵玉還會犯病？那一犯病他會怎麼樣？吃他嗎？
沈萬祈的餘光看到莫念歡神色懨懨，不由得蹙眉：“師兄，不舒服嗎？”
“哦，沒有，就是有沒睡好。”莫念歡看了沈萬祈，後像是想到什麼：“話你們昨晚去哪了，我明明看到你們跟師尊在一塊的，怎麼我一推開門你們都不見了？”
“我們怎麼會跟師尊在一塊，應該是師兄你看錯了。”沈千俞一翻袖，只見掌心中多了塊布包著的東西，他開啟，是一塊紅豆酥：“師兄吃一甜的吧，精神頭會好一些。”
莫念歡看到紅豆酥前一亮，算了，吃了先。
兄弟見莫念歡吃得滿足不約同的笑了笑，其實他們什麼都不求，如果可以他們只想把莫念歡放在藏熹閣，這一世就當一個無憂無慮的。
“清淵仙君了！”凌掌門倏然站起身。
這一聲叫喚讓所有的目光都順著凌掌門看去的方向，沒有見過清淵仙君真容的弟子眸中露出驚豔之色。
萬籟俱靜，眾仙門弟子中，沈淵玉踏清風，從天降，宛若天。身著雅白祥雲袍子，千雲白絲帶微微束起，隨風動，冷香暗流。驚為天的眉目，面容淡然冰冷，鋪天蓋地的上位者威壓，帶著令難以直視的存在感。
修仙界第一美男子那自然是名不虛傳，出場便是萬物皆暗淡，唯有清淵色。
心有念想，只是無敢直視罷了。
莫念歡抬眸看著從天降的沈淵玉，那瞬間，酸澀包裹著心臟，強烈翻湧的緒又是那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就算他是莫羨凡的精血所化沈淵玉的心頭血所養，那究竟曾經生過什麼事呢？
又為什麼要沈淵玉是負心漢？
所以現在的心是莫羨凡的心嗎？
抬手撫上心緩解著不適，感受到魔果緩緩散著熱動搖著他，魔果有反應了，且是明顯的沈淵玉的出現是不舒服的抗拒。
“師兄？”沈千俞現莫念歡臉色不是很好看連忙扶住：“不舒服嗎？”
莫念歡搖了搖頭：“沒事。”
沈萬祈將手探上莫念歡的脈搏，擰了擰眉，這氣息怎麼會突然那麼亂：“師兄，如果一會不舒服不要勉強，你不一定要上的，有我們便夠了。”
“應該是我沒吃飽，沒事的。”
兄弟視了一，像是達成什麼共識。
“拜見清淵仙君！”眾門派弟子紛紛揖行禮。
沈淵玉腳尖先落，緩緩落在高臺上，姿態清冷如仙。視線漫不經心落在臺覺莫念歡臉色不太，眸色漸深，衣袖的手微轉，指尖在掌心畫了道圓，驅動青蓮緩解莫念歡的不適。
隨後壓心頭的憂慮神恢復淡漠，他像是臺上的兩位掌門頷首示意，再將視線落在臺各門派小輩。
“本座許久未出關，正巧遇上仙門大會便看看，才輩出，希望能讓本座看到可塑之才。無需顧忌本座，仙門大會如常舉行便可。”
凌掌門等趕緊讓沈淵玉坐，那叫一個戰戰兢兢。
莫念歡感覺像是什麼東西籠罩住那般，身體頓輕鬆了不少，心頭那樣不上的酸澀也轉瞬消逝。然後便看到兩個門派的掌門都這麼狗腿的一幕默默移開視線。
不可置否，沈淵玉的地位確實太高了，都不知道多少這是第一次見到沈淵玉，也有可能是最後一次。
收回視線莫念歡看向身旁空蕩蕩的位置，湊近沈萬祈小聲問道：“這位置是哪個門派啊？怎麼還沒見的？師尊都了，他們就不怕嗎？”
仙門大會一向是五大門派坐鎮，只是現在五大門派還有一個位置是空著的，遲遲不見。
“西域聖極門，他們生性傲慢一向如此。”沈萬祈見莫念歡好奇便解釋著：“他們也是這次奪得頭籌很強的競爭者，聽這一次聖極門了個天賦非凡的新。”
“比你們厲害麼？”
“沒有見識過不好。”沈千俞溫和道，垂眸看著身前的莫念歡：“所以這一次還請師兄小心，如果真的不舒服那就不要上了，由我們跟師尊。還有，仙門大會的出場順序是根據修為抽取名牌，由凌掌門念名牌後進行一一比試，贏者繼續迎接一個的挑戰，直到結束。也就是第一次抽名牌可能是勢均力敵的況，但是之後想要挑戰的就不一定的，總有為了贏不顧面子的。”
“所以這師兄你會有些吃力，畢竟你從未參加過仙門大會，一場需要耗費很大的精神。”
莫念歡聽到這個比試規則頓覺得自己可能好不到哪去，但是如果他的出場能在最後的話，還是有勝算的。
看這樣的比試又是比誰是歐皇誰是非酋了。
他感覺自己可能是非酋，畢竟在門派考核的候他就是抽到第一個，明明師弟們跟他已經把名牌放到最後，臉黑要擋都擋不住。
至於打不打得過他也不清楚，但是清淵劍訣他已經可以領悟到第七層，只是在門派考核的候他並沒有得及使用招數就沈著也陰了，那這一次定要試一試他究竟可以到達哪個程度。
要不然還真的是浪費沈淵玉在意識海教了他那麼久。
“聖極門遲，還望各仙門見諒。”
就在這，一行從百步臺階走了上，身著黑色服飾，黑帶高高束，幹練冷酷，像個俠客那般，跟門派的名字還挺相符。
走在最前邊的卻是個高挑冷豔的女。
黑衣襯得女身形玲瓏有致，眉如畫，神卻冷若寒霜，流露著拒於千之外的高傲神態。只見她微抬顎，手持劍著臺上的幾大門派掌門不卑不亢揖。
“聖極門冷豔雙見過各位掌門。”
聲音也如容貌氣質那般冷冰冰的。
莫念歡從沈萬祈的背後探出腦袋，看著那個女不由得驚歎：“好絕的女。”
剛完視線就擋住了。
身前並列的沈千俞和沈百屹宛若一堵牆嚴嚴實實的擋住了他。
沈萬祈似笑非笑看著他道：“師兄，這是聖極門的門主冷豔雙，她已經快要五十歲了。”
莫念歡上面前個師弟如出一轍‘再看多一小心哦’的神。
“……”
怕了怕了。
就在他轉移視線的瞬間，不經意間他在聖極門一行的最後面看到了一個，那戴著面具，也正好看到他。
四目相，莫念歡捕捉到眸中那抹輕蔑之色，彷彿是挑釁。
挑釁？
他跟這個認識麼？
——小歡歡，我之前就是白無常送給這個的，白無常就是藉著這個靠近你的。
莫念歡忽然聽到攝龍鈴的聲音，在聽到白無常有些茫然。
白無常是誰？黑白無常的白無常嗎？
——白無常是酆都城鬼尊的手，尋常事他不會輕易出現，如果是有死將至或者是將死之就會找上門。他的生死簿上有你的名字，是要抓你的，是沈淵玉吊著你最後一縷命魂不讓你魂飛魄散，害怕那太過厲害便借用一凡隻手想用我殺了你，勾出你的殘魂把你帶走。只可惜，他並不知道你與我的關係。
這又是什麼？
莫念歡這番資訊轟炸得腦袋一嗡，生死簿上有他的名字？白無常要他的命？
他是將死之？
——所以千萬小心這個沈著，我懷疑他已經入了酆都城，跟了鬼尊，進行了什麼交易就為了借勢弄你。這次擺明就是針你的，鬼道的覬覦你很久了，想拿你的魂魄。至於為什麼針你，我只能，你的存在於四界都是極大的誘惑，擁有你，就相當於擁有無上的力量。
莫念歡面露詫異，面前這是沈著？！這沈著是怎麼進入聖極門的？不是九洲通緝了嗎？
還有什麼叫擁有他就相當於擁有無上的力量？
原文中寫著莫念歡靈根殘損弱不禁風，也就張臉佔了第一，現在他進了，因為吃了魔果改變了劇逆天讓靈根修復這已經夠金手指了。
可無上的力量又是什麼？
這樣的設定應該是男主沈淵玉的才啊？
難道因為他不僅改變了劇還自己成了男主？！
——之前我跟你過的，凌霄宗這次會給拔得頭籌的送上琳琅鎖，這個琳琅鎖你一定要拿到，面的滅世黑蓮碎片拿到了你就會恢復其中一分的記憶，你就會知道的。
他會知道什麼？
——你會知道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