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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說起來, 這是自謝玉璋和她的人在漠北安定下來之後, 召開的第一次大型集會。但凡身上有點職責有點頭臉的人都來了。

他們聚在謝玉璋的大帳前, 大多已經聽說了馬建業伏誅的訊息,三五一群, 與相識的人嗡嗡議論。

大帳的氈簾自裡面撩開,人群便是一靜。

先出來的卻是兩個侍女, 她們恭敬打著氈簾,後面出來的才是謝玉璋。

她依然穿著騎裝, 腰肢勒得纖細, 一柄烏黑的匕首別在腰間,從不離身。

她走出大帳,站在臺階上,掃視眾人。

眾人都靜下來。袁聿是公主家令, 按規矩來說,謝玉璋之下, 便是他了。他便站出來, 叉手:“殿下, 我等聽說, 馬建業被誅殺,不知真假?究竟如何,還請殿下公示於我等。”

謝玉璋頷首, 上前一步,提氣沉聲,道:“馬建業狂悖欺主, 多次不遵從本宮的號令。本宮雖和親至此,遠離故土,卻也容不得他這般對我,故而誅之。”

她聲音鏗鏘 ,說完,頓了頓,又道:“也望大家引以為戒,勿要如他這般。大家千里迢迢隨寶華而來,這一生,我們註定捆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寶華當竭盡全力令大家活得更好。也望大家各安其位,各履其責,我們君臣上下一心,在這裡才能立得住,立得穩!”

袁聿提聲道:“殿下說的是!臣等皆遵殿下號令,兢兢業業,決無二心!”

王忠率先拔刀單膝跪下,聲音洪亮:“末將此生效忠於殿下,決無二心!”

馬建業一死,衛隊便以王忠為尊。且他本就比馬建業得人心,他一發聲,眾旅帥、隊正紛紛拔刀,齊刷刷、鋥亮亮一片刀光戳在地上:“效忠殿下!決無二心!”

袁聿跪下:“殿下千歲!”

呼啦啦跪下了一大片,連謝玉璋身側侍女都跟著跪下。

“千歲,千歲,千千歲!”

謝玉璋站在那裡,望著一片黑鴉鴉的人頭。

這一世,人心離散、眾人各自逃命、各奔前程的事,她再也不會叫它發生了。

大帳裡,夏嬤嬤和林斐聽到外面的山呼之聲,相視一眼,都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她們的小殿下啊,是真真正正的長大了。

她不再需要被保護,她自己站了起來,隻手撐起了這一片天。

馬建業既死,人事便有變動。

謝玉璋任命了王忠為新的衛隊首領,李勇為其副手。下面再空出來的位置,謝玉璋便不再過問,自有王忠、李勇來決定。在一定的位子上,便當有一定的權力。

令人不意外的是,這決定公佈,竟引起了小範圍的歡呼。不止是衛隊之人,便是家臣、管事們,也都露出了笑意。

馬建業之不得人心,由此可見。

待眾人散去,袁聿卻沒有走,他跟著進了公主大帳,呈上了一卷紙。

“這是什麼?”謝玉璋詫異接過。開啟一目十行地看完,半晌無語:“全是他幹的嗎?”

“是。”袁聿躬身道,“還未全查完,這些日子正在查,原想都整齊了,再上報殿下。”

不意謝玉璋殺伐果決,動作比他還快,竟直接將馬建業誅殺。便是袁聿,也不過是想依照大趙律例,奪其官職而已。

謝玉璋萬想不到,短短時間內,馬建業就已做出奪人財產、強佔人/妻之事。且袁聿明確表示了,事情還沒全查完。

她抿著唇,將那捲紙狠狠攥得皺了。

袁聿道:“幸而殿下英明,為大家夥剷除此賊。”

這恭維並不能令謝玉璋心情變好,事實上,反而讓她的心情變得很糟。

她狠狠吸了幾口氣,把那捲紙展平,交還給袁聿:“該查的繼續查。都查清了,公示於眾,讓大家都知道他幹了些什麼。”

袁聿領了令,正要離去,謝玉璋又喚住他,恨恨道:“告訴王忠,給我把馬建業暴屍三日!”

袁聿雖覺得這命令戾氣過重,但謝玉璋明顯正在氣頭上,又何必為了個馬建業觸謝玉璋的黴頭呢,便應了,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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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袁聿離開,謝玉璋鑽回內帳裡兀自惱怒。林斐端了熱奶茶給她:“怎地又不高興了?”

謝玉璋氣悶很久,才說:“馬建業強奪人家傳之物,強佔人/妻。”

林斐道:“正證明他該死,證明你做的是對的。”

“但我不該任性,我原該聽你的。”謝玉璋悶悶地說,“這些都是……到了這裡之後才發生的。”

林斐懂了。

她知道在謝玉璋的“夢”裡是馬建業出賣了他們給夏爾丹之後,便想叫王忠等人殺了馬建業。是謝玉璋想手刃此賊,故而才拖到今天。才叫馬建業在這段時間裡,又作下這些惡行。

強奪的財物可以返還給事主,那受辱的女子又怎麼才能抵消這經歷?

謝玉璋惱恨極了。

林斐覆住她的手,安慰道:“你又不能預知。”

想想,謝玉璋還真能預知。又改口:“便在夢裡,也不是事事都能知道不是?”

她早聽出來了,謝玉璋的那個夢,全然是第一視角。謝玉璋在夢裡便做的是她自己,她也只能看到她看到的、聽到的、親身經歷的。若在夢裡就不知道的事,現實中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了。

謝玉璋深深反省。

“不能任性。”她自責,“我擔著這許多人的責任在身上,稍一任性,便出這種紕漏。於那些遭受的人,便是苦痛。”

今日之事警醒了她。現在受苦的是幾個平民、匠人,他日,就有可能是林斐。

她一時的任性,便遭受這種反噬。可知任性一事,於上位者萬萬要不得。

“阿斐,以後我再有不理智、任性的時候,你一定要勸阻我。”她嚴肅地說。

“好。”林斐也認真地說,“那我便做你的言官。”

謝玉璋點頭:“以後,該殺之人,當即便殺。該做之事,當即便做。我們決不因為任何個人情緒猶豫、拖拉,橫生事端。”

林斐注視著她。

謝玉璋問:“怎了?”

林斐道:“你可知你說的是什麼嗎?是成大事者的素質啊。”

謝玉璋沉默半晌,道:“不,我只是一小小女子。”

我從未想成什麼大事,我只想你和我,以及追隨我的人們,都平平安安,我們大家一起……回去雲京。

天下將亂,馬上就是戰火紛亂、風起雲湧的歲月了。在這樣的時代,平安,便是最大的大事了。

馬建業的頭用石灰處理了,用木棍插在趙人生活營區的入口出。人們進進出出,全都能看得到。

開始還有些怕,多看幾次就不怕了。只覺得大快人心。

袁聿追查馬建業的惡行,樁樁落到實處了,才公佈出來。便有小孩子拿著石頭遠遠地扔那死人頭顱,路過的大人們則朝那裡吐口水。

馬建業的幾個“親兵”誰還敢露頭,此時個個做起了縮頭烏龜。

袁聿抄了馬建業的帳子,先將幾個苦主的財物歸還。多出來的原該充公,謝玉璋哪看得上這點財物,令袁聿悄悄給了有婦女受其侵害的人家做補償。

營地、衛隊的氣氛為之一變,連空氣都似乎清新了許多。

查處中發現那幾個“親兵”中有兩個格外可惡,也做下許多令人氣憤之事。這等人骨子裡便有壞水在流,謝玉璋經歷了兩世,心腸不是普通的少女可比,沒有半分容情。

那兩人被剝了軍襖,行了軍仗,然後賣作了奴隸。

袁聿與王忠喝酒,道:“殿下年少,戾氣略重。”

王忠擺手道:“我不管!殿下叫做什麼,我便做什麼。”

袁聿一笑,二人碰杯,一飲而盡。

只馬建業帳中卻抄出一包東西,看起來像藥材,不知到底是何物。袁聿叫人拿去給包重錦鑑別,不多時包重錦便捧著那東西來尋他,求證:“馬建業那裡抄出來的?”

袁聿問:“可有不妥?”

“這有毒。”包重錦道,“碾成粉末放進茶水裡,人吃了上吐下瀉,要得命的。”

此時的茶與後來大穆朝的煎茶、點茶都還不同。

草原的茶是加奶加鹽巴,中原趙國的茶則是加蔥、姜、棗、橘皮、薄荷等煮沸。兩者味道都頗重,加入些許異物,不容易被發現。

袁聿覺得這事很不對,拉著包重錦去稟報了謝玉璋。

“不知道想害誰。”他說,“查問過了,最近沒有人有事,應該還沒動手。這人真是命大。”

謝玉璋卻怔怔地重複:“症狀是上吐下瀉?”

包重錦道:“是,看起來與痢疾等症都差不多,可若不解毒,以痢疾治,是治不好的。”

待他們離去,林斐撫著心口,後怕:“所以,他想害的人是……”

“袁令已經在查他了,他可能是發覺了。”謝玉璋說,“現在已經是三月了,袁令該是下個月……”

林斐道:“我們且盯著,到了四月看看就知道了。”

只謝玉璋殺了馬建業這事阿史那也聽說了,問謝玉璋:“怎麼把你的衛隊首領殺了?”

謝玉璋妙目圓瞪:“他欺我年紀小,又離家遠,不聽話,我便殺了他。”

“殺得好!”阿史那讚道,“我們漠北的女人,就該有這樣的魄力!誰不聽話,殺了便是!”

草原的生存條件遠較中原惡劣,從來都信奉弱肉強食的原則。阿史那越看謝玉璋越覺得她天生便像是草原女兒,叫人喜歡。

趙公主人美性子強,便成了大家的共識。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在14:00,雙更期間不再說了。什麼時候恢復單更,再另行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