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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8 章

早猜到皇帝不可能全無所覺地放任太子和仁哥兒交好,可王子騰再怎麼也想不到,皇帝居然和自家那個萬事不理的弟弟也那麼好啊!看看這話說的,太子不如仁哥兒不說,更遠不如勝哥兒一累貴重了?

而且那個眼神……

張史兩個互相護持著,站在皇帝身後,看不到也無暇看的也還罷了,還暗自慶幸王子勝的聖眷優渥呢!可王子騰卻是直面皇帝的,特別是在皇帝開口和王子勝說話之後,作為一個關愛弟弟的好兄長,他雖心跳得和戰鼓有一拼,卻還是大著膽子留意了皇帝的眼神,這一看,可不就看出貓膩來了嗎?

時下男男相好實是雅事,有那實在交好默契的,直接宴客結契的也不在少數,可這什麼事兒,搭上皇帝就容易走了味兒。

這在民間,在普通勳貴人家,甚至哪怕是在哪個宗室王爺家呢,那鍾情妻子一生不二色的,可傳為佳話,可若是後宮有哪個娘娘勾得不二色,別說一生,只要那麼三五月的,可不就成了魅惑君上的狐媚子?那男男結契更不必說,古時龍陽君如何出彩?戰場上得、口才使得,赫赫戰功巍巍君子,不就是因為和王上有了私情,到底落了個佞幸名聲嗎?更有衛青霍去病,哪個不是昂藏男兒功在社稷?可就因為一點子私情,青史上頭終是留下一點汙痕!至於其他如彌子瑕等色衰愛弛下場淒涼的,更不消提他……

總之,這女人搭上皇帝還可能混個母儀天下,至不濟,只要聰明點兒,得個善始善終還是可能的,可男人和皇帝混一塊,就是生前不至於怎麼樣,死後名聲也是不堪!

王子騰看到皇帝那不敢說是柔情似水、卻絕對專注溫和的眼神,如何不心驚?

這位的皇位來處,王子騰當時雖不是承重孫,但也是嫡親祖父的三年之內,年紀又還小,並沒得什麼訊息,不過他自幼跟隨祖父長大,對於先帝的英武精明聽得再多不過,可不信這位能挾持得先帝矯詔的。可就算這位的皇位來歷清白吧,那也真不愧是先帝爺看重的,不只駐守邊疆抵禦外敵時不手軟,對內剷除異己安撫民生,那手段也毫不綿軟,否則那一堆兒他剛守孝時還很是至少能打上一場馬球的王爺皇孫們,怎麼不到三年就剩了那麼小貓三兩只?這位現在後宮什麼規矩外頭人不敢亂猜,可以前在北疆時卻是連京裡頭都聽說了,北邊兒那燕王府裡頭,就是後宅也是行的軍中規矩!

是以別個皇帝,哪怕是先帝呢,王子騰也依稀記得幼年時見過一面,什麼慈和憫下的眼神也不算稀奇事兒,可這位據說嚇得朝臣去上朝都要先寫好遺書的鐵血皇帝,居然也能有這麼專注溫和的眼神……

看太子垂眸時的小動作就知道,這位這樣的眼神絕對少見啊!

偏這樣難得的專注溫和,不是給皇后,不是給後宮裡頭任何一個有名分沒名分的女人,甚至不是給一個女人!

――給了男人也無所謂,您別看上我家弟弟啊!我這弟弟雖說有點呆有點懶有點萬事不理俗事不通的,而且騎射上頭不曾聽說有何建樹,文采上頭也是到了教仁兒時才顯出些本事、且那本事拿到考場裡頭都不見得有用,可也是我王家這一輩唯二的男丁之一,膝下更是只得一子,且還是個死心眼的性子,實在陪您折騰不起啊!

王子騰心中的小人兒做捧頰吶喊狀,王子勝無聊地又往扶手上靠了靠,兄弟兩個誰也沒想起要起身迎一迎穆小七他爹――王子勝是全不當一回事,王子騰是給嚇得有些半傻了沒想起來――看得張史兩個那叫一個心急啊!張舅爺文人做派,還在想著如何恰到好處的圓過去,史舅爺卻是一貫軍中的雷厲風行,看張侍讀站穩了,他自己腿腳也穩當了,索性放開手,哈哈大笑往前兩步,當然也沒忘了不越到皇帝身前:“我今兒正好也休沐,因這位……嗯,原是我軍中上司的穆大人說起他家公子在府上,我想著左右沒事也就跟著過來了,難得張侍讀也得空,又只當是自家至親,一時都沒顧上那勞什子規矩,還望兩位妹夫莫怪才是!”

王子騰慌忙醒過神來,一時也沒什麼話說,只連聲“不怪不怪”,好一會緩過勁兒來,因後頭丫鬟報說飯擺好了,又見皇帝猶抱著仁哥兒不知道說什麼悄悄話兒,王子騰雖很不願引狼入室,也頭疼若是留客位次上該如何安排,但此時箭在弦上,既然不能撒手逐客,也只好硬著頭皮留“穆大人”並兩位舅兄用膳。

皇帝不愧是和仁哥兒能說到一處兒去的,聞言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只是隨口的客氣話兒,更加不等張史兩個答話,很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地應了下來,還笑著和一句“沒事”之後就又靠在扶手上頭託腮不語的王子勝搭話:

“早聽說你這府裡頭的素點都不錯,連糙米餅都能做得有滋有味,仁哥兒生母還不止一次提起要讓那個會做糙米餅的隨你去家廟服侍,偏你是個死心眼的,回府裡頭還能偶爾吃一點,帶去家廟竟是死活不肯――整日盡是除了糙米飯就只喝清水,虧得你這個暑天一次都沒病過!”

這話說得,張史兩個都覺得哪裡不對,總太親暱了些,王子騰這個看出端倪的,在聽到那聲兒“仁哥兒生母”時,終於顧不上對天子的敬重,忍不住在心裡腹誹一句:“說得你好像才是仁哥兒嫡母似的,我家弟弟的身子,我弟妹能不顧著?就是弟妹不周到,我這做大哥的可還在呢!”

可惜王子騰也就是只得腹誹的膽量,張史兩個更是只往王家弟弟竟是如此得皇帝青眼一路想了,仁哥兒又是個雖有了“媳婦兒”卻還懵懂的、太子又是個不會真的當著臣下外人的面給皇父拆臺的,因此皇帝絲毫沒察覺什麼不妥,兀自絮絮叨叨的:“你往年到了熱天就愛中暑的事兒可是朕,真連我都聽說了的,眼下是快秋天了,但秋老虎也厲害著呢!若真是鬧出病來,就是我沒話說,只怕仁哥兒也該擔心了……那疏食水飲什麼的,雖是孝道,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愛惜身子也是大孝,為了死規矩損傷了父母精血而就的身子,才是大不孝呢!如今就是朕、咳咳……這當今皇帝都只是茹素了,你只是糙米飯像什麼樣子?回頭弄壞了身子,別說你父母祖父母,就是朕……咳咳,這個,我是說,只怕眷顧得連地動都護著你家葉子不掉一片的先帝,也該心疼了吧?”

皇帝其實也有過好些個男人,其中三不五時遇上了還會侍寢幾回的也不是沒有,其中關係保持最久的,他那個前近衛隊長、現代他駐守北疆的虎威將軍柳逸,可不是都好幾年了都沒斷開?前些時候,咳咳,當然是還沒認識子勝美人的時候,雖說先帝病重,但柳逸回京述職時,兩人可也很是貼身肉搏過幾回……

總之,說起來,皇帝對男人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女人好歹還有個嫡妻元後是得了他敬重的,男人嘛,也就是因為他看上的都還是戰場上很用得上的,才沒將人用過就扔,但在情人這個角度上看,皇帝其實就是個渣。

看上了就弄回來,管他願不願意,上了再說;上膩了就扔出去,有本事的給個建功立業的機會,真有運氣拼出來的,他也不會因為曾吃過人家就看不起不重用啥的,反正該怎樣就怎樣;沒運氣的死了傷了也不過是看著服侍一場,按著府中生子姬妾的規格多多給打發一點子銀錢罷了。

就連對王子勝,皇帝最初不也是打著強過來的主意?不過是一來顧忌先帝英靈偏愛王家,二來想著好歹孝期裡頭給孝順足了,方才暫時放下罷了。

可也不知怎麼的,不動手是不動手,卻始終丟不開,少不得就多來往了幾回;然後這來往得多了,皇帝對王子勝也越發不同,雖說這最終不肯強了也要弄到身邊的念頭也越發堅定,但在此之前,卻也難得耐心願意溫和些,願意花些心思等他願意,更是願意如此絮絮叨叨的,擔憂他的身子。

這樣溫情的皇帝,別說張史這樣的外臣沒見過,就是穆小七這個親兒子,這個皇帝家唯一的嫡親兒子,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皇父只怕連對著母后時,都沒這麼溫情罷?

太子暗自撇了撇嘴,不過他自認素來大度,王子勝好歹是仁哥兒親爹,皇父對他特別些他倒也不很在乎,哪怕仁哥兒稍微對他好點兒,王子勝就各種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可他堂堂太子,哪裡會和那小氣子控之人計較?

反正看著皇帝難得――也許是平生第一回――扮演一回老母雞,偏生還被王子勝毫不領情的一聲兒“真隆幣孟艘簟パ窖劍窮拷嶸嗷共簧岬迷構值難櫻燒媸怯腥ざ。

――果然我家小天意最好最乖,自個兒無師自通每每噎得皇父半晌無語還不捨得生氣不說,連他家親爹,都在耳濡目染之下有了此等本事,真是……

――小天意、小福星!哥哥果斷更愛你了有木有!

太子看皇帝被噎,看得那是真心樂呵啊!雖說自打有了他家竹馬小天意,他皇父被噎的好戲上演了也不只一回兩回了,可這大怒大悲自是傷身,偶爾無傷大雅的噎一噎,不說對身子有多好,起碼沒啥損傷,順帶還能磨一磨他皇父的養氣功夫,他這等孝順兒子,可不正該百看不厭?

別說現今看的還真心不多、真心不厭,就是哪天真有福氣看多了看厭了,單為了孝道講,他也必須努力讓自己不厭方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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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嚴肅臉。

心中的小人兒卻歡快得只差沒跳一段甩蔥舞。

哎呀這小天意爹噎的就是和小天意噎的不一樣,皇父的臉色,精彩了不止三個百分點啊!

果然這心上人就是比心上人家娃娃重啊!情人眼底出西施、情人喉間被哽噎神馬的,真是太美好了有木有!

皇太子臉上端正溫和不卑不亢進退有度,連唇邊勾起的弧度都是恰到好處的那麼點,絕對古典文的完美壁草、勵志文的完美炮灰,張史等忠心臣子的完美太子,就連王子騰這個給他皇父糾結得不輕的都略有安慰,不管怎麼說,看著王家自仁哥兒起再延續兩代富貴的成功率又上升了一大截,雖不足以補償他眼睜睜看著惡狼覬覦自家小肥羊,咳咳,不對,是皇帝特殊青睞自家寶貝弟弟卻無法可施的鬱悶,也比賠了弟弟又折後代前程的安慰點兒……

不過皇太子心裡的小人兒麼,卻果斷向漫畫歡脫版一路狂奔一去不復還了!

仁哥兒和皇太子他爹互相蹭臉蹭得很愉悅,當然不是說皇帝那張被北疆風沙摧殘過的臉皮多麼好蹭,實在是這娃沉醉在討好了老丈人、進而媳婦兒更加往他王家門邁進一步的愉悅之中,一時間也沒留意到他腳下,皇太子那掩藏在端方正經後頭,格外歡脫的內心。

倒是王子勝這個有特殊手段又無所謂他人隱私的,看了個正著,不過看歸看了,他照樣倚在扶手上頭,懶洋洋託著下巴,心裡讚歎一聲穆小七果然是他爹親生的,心中小劇場一般豐富歡脫,也就罷了。

而其他人,雖不知道皇帝身份,但基於良好執行的家規和敏銳直覺,一個個能退則退、不能退的也各個眼觀鼻鼻觀心的下人不消提,王子騰倒是正面皇帝、側面太子,又是個素來會察言觀色的,可惜此時心亂,太子的掩飾功夫也到家,硬是半分沒漏出來,而後頭好不容易換過勁兒來,又給王子勝一句“隆畢諾糜種荒芑ハ嚳齔植耪鏡夢鵲惱攀妨礁齦槐廝盜恕

因此很幸運的,太子過分歡脫的內心小劇場,誰也沒留意著,他依然是仁哥兒心裡的好哥哥好媳婦,臣下心中的完美帝皇儲備役。

可喜可賀。

――可不就是可喜可賀麼?

這邊張氏的大丫鬟煮茶看著情況差不多,正想再提醒一聲主子們可以用飯了,不妨那邊就跑過來一個婆子,一路大呼小叫的,開始時是不好了不好了,後來給正好經過的一個管事嬤嬤呵斥了一句,就改成大喜了大喜了,王子騰原就心思煩亂,正為自己近日因著妻子月份近了、多在家裡少關心弟弟,鬧得弟弟眼看著都快被那什麼叼走了才知道,心裡不自在著呢,就看一個叫不上名卻明顯有幾分眼熟的婆子大呼小叫全無體統地狂奔而來,一腔怒火可不就直冒出來了嗎?當下就要讓人將這婆子押下去好好學學規矩,不妨卻被王子勝拍了拍手背:“大哥莫急,大嫂和張氏管家都還尚可,這婆子只怕真有什麼喜事,且聽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