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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4 章

說不得情愛, 加之這輕易一逗就愛昂首挺胸彰顯存在感的“小皇帝”, 連順毛吃豆腐都不行,皇帝只好努力摒棄雜念,和王子勝在小小一方棋盤之上好一番廝殺, 你來我往四回合,恰好一勝一負二平局, 總算將那總是想昂首在另一方戰場上肆意展露威風的“小皇帝”給安撫下去了,於對弈上頭的興致其實也去了大半, 只捨不得眼前美人, 少不得又殷殷勤勤將棋子分好,一幅整軍待戰的模樣。

卻不想王子勝實是個鐵石心腸的,任他貓眼兒再是瞪得閃亮、再是滿含期待, 他依然堅定推開皇帝塞過來的棋匣:“你該歇息了。”

皇帝就是嚴肅了臉思索棋路時, 也起碼放了五分心思在王子勝身上,此時自然也隨著他的目光注意到外頭已經西斜的月。不需看更漏, 也知道約莫過了子時, 若往日,他確實該歇下了。但一則明日不需早朝,二則皇帝自恃身強體壯、昔日追擊敵軍時數日未閤眼的時候也盡有,今夜難得子勝主動來找的他,又兩人在棋藝上頭恰旗鼓相當, 談不得情愛,就手談到天明又如何?

他卻不知道王子勝一心只當他是個脆弱凡人,那兩人不曾相遇時的兩軍對陣不得歇息是改不得了, 可這放到了心上、就在眼前兒看著的,哪裡由得他熬夜?是以不管皇帝如何說,王子勝都咬定他必須得歇息了,也是皇帝一時福至心靈,見犧牲了形象瞪圓了貓兒眼都沒用,竟是脫口一句:“子勝留下來與我抵足而眠如何?”

王子勝居然毫不猶豫就應了。

皇帝反而心虛了。

抵足而眠什麼的,溫香軟玉抱滿懷什麼的,萬一被過分主動的美人兒給主動了去也還罷了,雖不曾經受過,但他皮糙肉厚,又是王子勝,也不見得就忍受不得;但若是子勝只是年輕經不起挑撥,回頭想起孝期裡頭被自己引得失了分寸,反而惱了起來,可不就得不償失?

皇帝可憐得一輩子都沒識過情愛,迷了王子勝近半載,此時對自己心意的定位可能都還不如一息之間忽然醒悟的王子勝明白,好在他至少也還知道,他對王子勝,可不是享受個一次兩次一夜兩夜就足了的,不敢說日後如何,但此時此刻,他是真恨不得與這人攜手登高、共享天下的,自不肯輕易惹他不悅。“小皇帝”是已經丟了幾次醜了,但這床下被摸到,和床上無意間蹭到或甚至沒蹭到的反應,解釋出來的意味可是大不同。

又是他自己開口留人的!

雖王子勝應也應得極爽快,讓人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就等著這一句了,早前“小皇帝”各種昂揚,起源更都在他――可要不怎麼說這會挑著長的人佔便宜、懂養氣的人更是佔了大大的便宜呢?王子勝長相不算極出眾,只有一雙笑起來很是惹桃花的眼,但他修行多年,不需要刻意散發,都自有一股不落凡俗的氣質。哪怕是把“小皇帝”摸了捏、捏了揉的時候,人也能理所當然的一臉雲淡風輕,襯得耐不住豎旗的皇帝反而又急色又下乘。

皇帝就怕等一下再鬧出點尷尬,給子勝美人的心無邪念一襯,倒顯得自己好生猥瑣了。

唉!

最初未見面時,皇帝對王子勝的那點子欣賞,純粹就是來自於其孝順呆愚,因此給個略高點兒的爵位都不怕,算準了起碼兩代之內,王子勝一脈都鬧不出什麼讓他懶得收拾的漏子來;及得相識,皇帝也還是欣賞王子勝這孝順淡泊的性子,連仁哥兒都嘆氣的“萬事不理”,他都還是覺得很可愛。

這孝順,最初是讓皇帝不需擔心在自己拿下王子勝之前,他身邊會出現什麼花花草草的好物;可到了兩人眼看著兩情相悅的時候……

皇帝好憂鬱,更憂鬱的是不管風險幾何,他總還是捨不得這平生第一回能和子勝美人同床共枕的機會,少不得硬起頭皮,吩咐內侍去備水沐浴――虧得皇帝還有最後一絲兒理智,知道自己自制能力有限,沒敢開口邀請王子勝共浴,才得了三刻時間將自己那不聽話的“小皇帝”掐“哭”兩回,威脅得他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要昂首挺胸逞威風了,才訕訕出了側殿。

在另一側沐浴的王子勝早等在外頭,梁內侍話不多,卻有幾分眼力勁兒,他身上是很合身的一套葛麻布衣,不算細麻,卻比王子勝原先那一身舒適了許多,更兼晚風徐徐吹過,拂起那衣那袖,吹不動帶著水汽的長髮,卻引動一滴水珠悠悠落下,滾過臉頰滴入鎖骨撐起的小窩窩,頑皮地打了兩個轉兒,最終沒入衣襟,隱匿不見。

皇帝吞了吞口水,一邊兒恨不得化身成那滴水珠兒、也滾進去一享王子勝衣下的風光,一邊兒卻毅然決然地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將王子勝的衣襟一拉一攏,把什麼鎖骨窩窩都遮得嚴嚴實實的,連脖頸子都掩住大半截兒去!隨之又接過梁內侍不知何時拿在手裡的一方柔軟厚實的毛巾,強勢地將王子勝按坐下,嘴裡也有些不滿:

“頭髮這麼溼淋淋的就跑窗邊兒吹風,以後老了頭疼有你受的!”

手上的動作卻很溫柔。

王子勝怔了怔,詭異的有種很久很久以前,聽孃親絮叨父親時的感覺。

想不清孃親為的什麼絮叨父親,但絕對不可能是這種頭髮沒擦乾會傷身之類脆弱凡人才需要煩惱的理由,但那種感覺,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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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眼,復又抬眸,王子勝忽然起身,也不管皇帝手中正挽了他一縷長髮、裹在毛巾裡頭密密擦著。倒是皇帝給他嚇了一跳,都顧不上為他自坐而起的幾息之間,就在一陣忽現忽散的霧氣裡頭驀然乾爽的長髮驚訝,慌慌張張鬆開了毛巾,去摸他那一片有一瞬間似乎都被扯起來了的頭皮,另一只手又猶不捨得毛巾散開之後、就要蜿蜒墜地的幾根長髮,好不手忙腳亂,嘴中還不忘抱怨:“急什麼?頭髮扯落很舒服麼?”

這個樣子,別說內侍暗衛們又跌落一回眼珠子,就是王子勝都很難將他和早先兒時候在皇座之上傲然寡言的人聯絡起來,但這麼樣的皇帝,確實比皇座之上寂寞又高傲的要來得可愛,安撫性地在皇帝腦袋上拍了兩下:“沒事,不疼。”

果然拍了一手兒的水,皇帝說王子勝不該溼發吹風時,說得理直氣壯,自己倒頂著一頭不虞多讓的長髮不管,王子勝將手在皇帝眼前晃了晃,也不管他一個地動中給個多寶閣砸一下、後背都能青半月的脆弱凡人,兀自嘴硬什麼“朕身強體壯,如何是你一個小家夥能比得的”如何可笑,自己拿過毛巾,反將皇帝按坐下來。

一時間,角色對換,溫馨倒是依舊,只是皇帝手裡捏著幾根長髮,又是歡喜,又是不知為何的有些無措,明明給人服侍慣了的,柳逸梁平哪個都沒少為他做這些,偏王子勝做了,皇帝就覺得不太妥當,總覺得那人天生就該被寵溺被服侍著,或者捏一管竹簫月下回頭、白衣烈烈,或者依一方石榻懶懶假寐、抬眸就是桃花……什麼都好,就不該做這樣服侍人的事兒。

哪怕方才,皇帝才為王子勝做過,此時被這般一施為,只覺得髮絲之間、頭皮之上,那溫軟的之間直接就撓到他心窩子裡,讓他坐且不安穩,掙開又不捨得,好生兒為難,只得越發用力捏緊頭裡那幾根長髮,恨不得將之勒到骨肉中去。

王子勝見得他那樣,心中也是一熱,不是方才和他挨蹭時心火漸燃的那種熱,沒那麼熾烈,卻也讓人忽視不得,因此再聽得皇帝又口不由心說“和衣服一般弄幹就是”時,也沒有去解釋他這凡人的髮質不比自己那虧得及時想起來才故意弄掉幾根的堅韌,給法術一烘,只怕多少有些損傷,又將那柔順的髮質弄粗糙了何等可惜之類的話兒,只彎下腰,湊在他耳邊輕輕問一句:“這樣不好麼?”

溫熱的氣息吹在皇帝耳邊,卻像順著那耳孔吹進了他心裡似的,讓這個洗了兩桶冷水也沒打個寒顫的男人,忽然一激靈一哆嗦,然後就從脖子上頭泛出淡淡一抹紅,一路直往耳後蔓延,趁著那麥色的肌膚,看著就十分可愛。

王子勝雖沒忘了用三年孝期消除原身和那繼祖母的一番因果,卻也不是儒學鐵律下頭養出來的嚴肅人,情愛說不得做不得,但恰好從那麥色裡頭透著一般眼力看不出的紅上滾落的一滴水珠,順便伸出舌頭舔去,卻也算不得什麼。

至於皇帝的衣裳明明給他弄幹,頭髮和衣裳直接也早拿毛巾隔著,又為什麼還會恰恰好滾落那麼一顆水珠兒……

嗯,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