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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5 章

皇帝好容易熬到王子勝略站開半步去, 忙忙從榻上起身, 卻見王子勝正舉著毛巾細細挑揀,左手無名指和尾指上頭已經夾了兩根長髮――竟是和他方才一般,要將掉落的頭髮仔細收起!

自己手裡還捏著方才扯出來的發, 此時見了王子勝這般做,皇帝臉上還是又一陣的火燒, 這才覺出自己方才緊張兮兮搶著不讓這幾根髮絲掉落的動作何等娘們兒兮兮,偏看著王子勝那慢悠悠將一根根長髮收好的動作又是怎麼看暖心窩子, 皇帝的標準真是對人不對事得不行, 他在心裡都將自己唾了一臉口水沫子,可現實裡頭,卻是開口不是不開口不是, 伸手不是不伸手更不是的, 只得傻愣愣站著,王子勝伸手管他要頭髮, 他也就遞了過去, 愣直了半天的眼睛倒是多了幾分情緒,卻是割肉也似的心疼,反顯得越發的傻了。

王子勝搖了搖頭,眼底帶出一抹笑,又有淺淺的無奈, 卻只是將那髮絲和手中原有的混在一塊兒,十指飛快幾下纏繞,再抬頭, 皇帝的手還傻愣愣伸在半空,也不知道是真的傻得忘了放下來,還是故意舉著提醒王子勝――那些髮絲裡頭可也有朕一份!

這樣的動作倒正好方便了王子勝,幾下子髮絲編好,往左一抬手就是皇帝的手腕,三圈三饒再編織幾下,皇帝細看時,只剩一個黑色的纏絲鐲在手上,再辨不出發絲的痕跡。

皇帝眼角抽了抽。

鐲子什麼的,還是這樣一根根細絲繞成的纏絲鐲什麼的,不都該是娘們兒的玩意麼?朕堂堂天子,巍巍大男人,套這麼個玩意兒算怎麼回事兒?

可要說扯斷什麼的……

那可是子勝的頭髮!

青絲、情絲!

孝期裡頭說不得,子勝只能用這麼害羞的方式表達,要是朕給扯斷了,被當成拒絕怎麼辦?

心裡的小人兒打了個滾,將頭往另一側手肘上一埋,左手腕上有什麼麼?朕可只感覺到子勝深深的愛,鐲子娘兒們什麼的,朕都不知道啊不知道!

皇帝若無其事地將眼光從左手腕上移開,順勢握住王子勝還沒收回的右手,貓眼兒笑成彎月牙:“夜深了,子勝也累了吧?”

王子勝當然不累,不過體貼皇帝一介凡人,今日月節正日又是大早兒忙到現在,也就隨著他一路往正房寢殿去。

皇帝的寢殿和宮殿整體感覺差不多,玄色為尊,金玉之色幾乎絕跡,更沒有擺放身邊麼花花朵朵,只床頭一個古拙的陶罐裡頭種著些兒藿香艾草之類的,王子勝看了兩眼,才想起這是兩三個月前,穆小七在家廟裡頭給蚊子叮了幾個包、仁哥兒將自己腰上的荷包裝了好些藿香艾草之類的給他後,皇帝圍著自己胡纏,自己就隨手在樹下挖了給他的――陶罐都是讓小沙彌隨意拿來的,卻不想皇帝這麼認真地種在枕邊。

就算修行人,也還是人。

人的心思是很奇妙的。

在今夜之前,王子勝就算知道皇帝這麼做,也不見得會如何動容;但既然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再看來,少不得自是不同。

王子勝心軟了。

他心思其實相當通透,一次家宴,就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思,自然也不會不明白這個傻皇帝。就算他在看清自己心思之後,再沒拿法術窺聽皇帝的心聲,但之前那麼多天,怎麼會看不出來,皇帝現在依然傻乎乎的,並沒有真的將自己當成神魂不滅之前,唯一攜手同行之人?

情動時想著允他並肩,卻是並肩賞玩他的江山――這誰允誰也罷了,誰知道他們並肩而立的身後,還該有多少花花草草兒呢?

王子勝原還想著逗一逗這傻皇帝,誰知他素日好好兒一大尾巴狼,今兒卻和小兔子似的,這麼一出又一出,讓王子勝也沒了再逗弄他的心思,眼看著兩人才臥倒沒多會兒,小皇帝就又蠢蠢欲動,也沒如原先打算的那般,倒好心將清心訣傳了與他,還幫他開脫:

“你雖說年過而立,凡人裡頭也不算很年輕了,但身子骨倒好,這麼一忍兩三年的,也確實難。”

皇帝吭哧半天,只好說:“朕年紀也不大……”

王子勝搖頭一笑,也是,就是師尊也從來都認為自個兒還年輕得很呢!因也不和他羅嗦,直接拿真元在皇帝體內轉了一圈:“你沒煉氣,武道也不入先天,但這清心訣來歷不凡,你只管將口訣念念,自有好處。”

皇帝給他那麼一轉,小皇帝頓時乖順不少,另一股因為想起自己足足比王子勝大了一輪的鬱悶也消散十之五六,越發覺得王子勝神秘莫測,又見他一語未盡,眼睛已然閉起,雖還很有和他討論討論三十而立年輕否的話題,卻也沒忍心鬧他,嘆了口氣伸出手去,想將人往懷裡一攬,才發現他方才因小皇帝太精神故,早失了先機――在他和小皇帝鬥爭、不敢主動往王子勝身上伸手的時候,王子勝早將他想做的事兒給做了,此時正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讓他枕在頸下,好不安然!

皇帝真要也攬一攬美人腰,也不是不行,可耳聽著王子勝不過一會子功夫,那呼吸都平緩起來,更不忍擾他安眠,再是覺得這麼被勾脖攬腰的姿勢彆扭得很,也只得多多默唸幾遍清心訣,也就迷糊睡去。

待他睡著,王子勝才睜開眼睛,眸色不說何等多情溫柔,卻比任何時候都專注。

眼光彷彿化為實質,要在皇帝的每根髮絲、每寸肌膚,乃至每一根睫毛每一寸呼吸,都一一撫摸過。

也就是他了!

皇帝原是個萬軍裡頭給人多注視一眼都會立刻警覺的,偏在這橫豎皆不足一丈的床帳之中,給王子勝這麼仔細專注的打量,也只是眼睫輕顫幾下,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摸索了幾下,待得王子勝將左手略移,將手腕送到他摸索著的手裡、又將手掌在皇帝腰側拍了幾下,果然讓他眉眼又舒展開、呼吸也平緩了。

如此一夜轉瞬即過,王子勝不過看看將皇帝的魂魄特質銘記在心,且還不及將他渾身經絡靈根走向研究明白,就聽得外頭梁平話語聲起――

這梁總領貌不驚人,一把嗓子倒是極好,不如女子嬌柔,又不似一般內監那樣不粗不細的總帶了幾分兒古怪,竟是溫潤柔和得很,皇帝雖因那張臉實在乏善可陳、那身子又帶了缺陷的緣故,從沒想過將這位拉上龍床,平日卻也極愛他那一把子聲音,等閒皇帝□□分的怒火,有那嗓子平平淡淡說兩句,總能降下那麼一分半分兒的,因此這位梁總領不只在內宮,就是外朝乃至軍中諸將面前,也很有幾分面子。

但此時,梁平的聲音比往日還溫潤柔和幾分,可聽在皇帝耳裡,卻幾乎和北蠻子的馬蹄戰鼓一般討厭!

――梁平很冤枉,他不過是說了一句:“萬歲該起了。”

卻原來這大慶得了前朝皇室貪逸惡勞太過、險些兒倒將大好華夏江山白與了北蠻的教訓,幾代來這皇室子弟不管身份高低,只要姓了個“穆”姓、又領了那宗人府發下的一份兒宗室補貼銀錢,自七歲起至四十七歲止,這三十年裡頭,除非真個太醫院會診了病由,又或者領兵公幹,否則無論需不需上學上朝,都必得在卯末之前,起身練完一趟□□長拳,方得開始一日作息。

皇帝今日雖不需上朝,但也不過比往日晚起一個半時辰便是極限了,便是美人懷抱再是好眠,一趟□□長拳打下來總要那麼一兩刻鐘,又有洗漱更衣等事,眼看著都卯時三刻了,再不起身,如何趕得及在卯末之前,練完一趟拳?

梁平寅正就等在外頭,實在是等到不能再等,方才開口。

卻還是觸了皇帝黴頭。

也就是他了,若是別個,皇帝絕不止現在這樣黑臉冷目的模樣。

倒是王子勝,看了皇帝初醒時乍一冷然凝目、後見了是自己又復慵懶朦朧的樣子,越發心情大好,就是皇帝那一身兒經絡靈根還沒研究透徹,卻自忖來日方長,皇帝又是一日在帝位上、就一日不得正經修行的,他也不急。

因此皇帝臉色越黑,他眼中的笑意越是明顯。

看得皇帝原只得五分惱,此時倒漲到七八分,再聽得王子勝連留下來陪他用早膳都不肯,越發漲到十分去。只皇帝脾氣不小,卻總在王子勝面前發不出來,又聽得他連早膳都無暇用的理由卻是:

“昨晚出來得匆忙,誰也不曾說,仁哥兒最初卯末也該起身練武了,恐他尋我不著嚷嚷開了引得一家子緊張。”

皇帝也只得一邊兒歡喜王子勝為了來見自己、王家特特往家廟陪他的團圓家宴都只吃了一半就出來,一邊兒又暗惱――自己現在怎麼倒有幾分妾身未明的尷尬?又仁哥兒實在纏人!

但不管是歡喜是惱,皇帝知王子勝心意素堅,一定了主意便是神仙也無法改得,又好歹得了他溫言解釋,不管這理由他聽來歡不歡喜,也不好再攔著不讓他離去。好在梁平做事周到,不知何時早備好兩盞粳米粥在一邊候著,皇帝得王子勝喂著喝了半碗粥,又親執調羹喂了他大半碗,好歹壓住了心思,由得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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