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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6 章

不說皇帝目睹王子勝口中連個法訣都不需念、一轉身就隱了身形, 卻猶自鎮定自若地將王子勝吃剩的那小半碗粥吃完的模樣, 看得周圍明裡暗裡好些個服侍人,何等瞠目結舌敬佩不已;也不提仁哥兒並王子騰早起尋了王子勝一回不遇,一轉頭卻見他自草房裡頭出來, 是何等驚奇。

卻說王家兩代三個男丁,雖沒有穆家那等家訓, 卻也趁著這日頭初起、晨光正好,難得一二三站了一排兒, 很是練了一會子拳腳, 後王子騰自帶著仁哥兒練槍射箭,王子勝只管在石案前頭一坐,藉著默寫佛經修煉起來。

右邊院子裡的史氏張氏妯娌兩個聽下人回報了那邊的事兒, 相視一笑, 一個攬著鸞姐兒,一個逗著小泰安, 也是和樂融融, 更兼山居清亮,秋老虎的威力都發作不出來,史氏見了胃口都好了不少的小泰安,都不禁動了多住幾天的意思――守孝時節不好往莊子裡頭避暑享受,這家廟裡頭、老祖宗們跟前兒多儘儘孝心, 總是不錯的吧?

張氏原也不捨得兒子這隔日就要起個大早往家廟裡頭奔波的辛苦,聞言正要笑,卻聽得外頭管事嬤嬤急慌慌撲進來報說:“昨日宮裡娘娘往家裡傳旨, 賞賜了好些東西,又傳大爺進宮,不想主子們都不在,崔內相只好帶著東西又回了,時又早閉了城門,實無法,管家只好遣了奴才們在城門守著,一早來稟報。”

這嬤嬤在院門口得了信,一路進來跑得鬢髮凌亂,此時寥寥數語,亦是說得慌亂急迫,也虧得到底王家家教,氣喘吁吁之下到底將話回明白了。

史氏妯娌兩個坐在上首,聽得娘娘傳旨時已然變色,勉強耐得這嬤嬤將話說完,史氏就一疊聲問:“哪位娘娘?為何傳大爺?管家可曾問明白了?”又問:“這事兒兩位老爺那邊可派人去說了不曾?”又吩咐下人:“趕緊備車馬!”

張氏倒是將史氏那邊的小泰安抱過來拍了拍安撫幾下,又摸摸鸞姐兒的手:“可嚇著了不曾?別怕,嬸孃和你孃親都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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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姐兒看了看猶自睜著眼睛滴溜溜四處看、小嘴兒也仍咧著一抹笑、絲毫沒嚇著痕跡的小泰安,強壓下心神,鬆開了緊捏住帕子的小手:“有點,但不怕。”停了停,抿了抿嘴,反手搭在張氏手上:“泰安也不怕,仁哥兒也不怕。我們王家素來忠心耿耿,不拘宮裡那位娘娘賞賜傳喚,總不會是壞事兒。”

張氏聞言輕輕一笑:“嗯,嬸孃也不怕,總不會是壞事兒的。”

這娘倆倒是親親熱熱地互相寬慰起來,看得那邊兀自調兵遣將的史氏擰出來一罈子好醋汁子,先說鸞姐兒:“不好生幫著你弟弟妹妹們收拾東西去!”又嗔張氏:“你倒好,也不說搭把手,只看我這邊兒忙亂,你只管在那兒享受我女兒的孝敬!”

張氏越發笑:“大嫂諸事齊全,哪需我班門弄斧來?”

這般說笑幾句,史氏的臉色也輕快了許多,只難免擔心:“也不知是哪位娘娘?尋仁哥兒做什麼?這宮裡幾位哥兒年歲倒是……可……”

宮裡頭太子最大,也只比仁哥兒大四歲,其他二皇子三皇子,一個比仁哥兒大三歲半、一個大兩歲,說來也算得上年歲相當,這娘娘傳召,難不保打著讓仁哥兒給哪位侍讀的主意――說來倒也榮耀,但當今和兄弟們好一場混亂,王家可都虧了守孝才躲過去,其他勳貴人家,不說別個,那東平王家不就為此連掌了三代的兵權都交出去了嗎?除開長公主產下的世子襲了郡王爵位,其他諸子可是連原有的官爵都削了,聽說還很是病亡了幾個!

史氏猶沒放棄自己生個哥兒的打算,可到底兩府裡頭現在就一個仁哥兒,這小兒又素來是個會討好兒賣乖的,史氏不說拿他與親生無異,也不比一般伯孃看侄兒,再說兩府至親,誰逃得了誰去?是以實在緊張。

張氏倒還穩得住,也不等嬤嬤將報信的管事喚進來問話,就說:“這宮裡頭娘娘身邊服侍的,又姓崔,又稱得上一句內相的,只怕該是中宮罷!”

史氏聽得略微放心幾分,不管如何,中宮總比其他各宮穩當些,待得那管事進來,果然說是坤寧宮內相,又放了一層心;再聽到張氏問出:

“崔內相開始很是客氣,就是聽說主子們來了家廟,也沒有不悅。給的荷包也收了,只是臨行前又說‘這賞賜沒正經主子接旨不好留下,卻也不好大節慶的白偏了我們家的好東西去’,因此又給了小的四個荷包,小的要推辭,崔內相卻只說是宮裡今年月節的時新錁子,獻給我們家小主子們賞玩,小的實在推不得,只好收了,再回重些的禮崔內相卻又不肯拿了,只說改日出宮辦差時路過討一碗茶吃時,不將他趕出去就是。”

史氏聽得越發歡喜,素來這宮裡內監最是奸猾,那崔內相既然這般客氣,想來於自家只有天大的好事兒了。

倒是張氏尚清明些,到底這中宮雖是國母,卻總是慈寧宮裡頭那位才算熬出來的不是?至於太子……張氏也是熟讀史書的,秦之扶蘇漢之榮、據,這各種各樣折翼在九五之尊下一步的可不要太多!

可史氏已經夠緊張了,好容易放鬆了些,張氏也不願再多說什麼,只一邊吩咐了人去問王子勝是否也回京去,一邊開始頭疼萬一兒子真被徵召去給哪位皇子龍孫侍讀、倒該如何明哲保身。

那邊王子勝才寫了兩頁佛經,報信的管事也急慌慌撲進來了,王子騰嚇得箭都射偏到仁哥兒的靶子上,倒是仁哥兒很有其父之風,鎮定地將本已懸在弓弦上的箭矢收起,又看看他家兩耳不聞身邊事、一心只莫佛家經的親爹一眼,走到王子騰身邊站定,方要那管事:“莫慌亂,仔細說來。”

――若不是急著知道詳情,王子騰都要好生贊他一回有大將之風了。

卻不想其他猶罷,仁哥兒聽得那崔內相讓管事轉達的一句“穆家小七爺原說親手制了盞小貓兒燈,只等著府上大爺共賞,不想遇不上,實在可惜了”,真是什麼大將之風都浮雲了,急吼吼拉著王子騰的衣角,就要往外頭跑,跑了幾步才想起來,又往回跑到他親爹身邊去問:“爹爹可要一道兒去不?小七哥哥給了我好燈,穆伯伯也該忘不了你的。”

王子勝不說話,慢悠悠將默好的一頁經書往炭盆上頭送,仁哥兒等不及,一把拿過去扔下去燒了,又問他爹,王子勝卻仍不理他,又默起經書來,仁哥兒無法,只好巴在他爹書案跟前看著,見一頁寫好了,就趕緊拿下來燒掉,又一遍麻利幫著撲上新紙,如此又是四五頁,直到這一卷經書寫好燒完了,王子勝才終於拿眼看他:“穆小七倒是好興致,可惜我身上還有孝呢!”

只諷刺穆小七守孝不虔,也不想自己早一時才和皇帝如何親密――也難怪,王子勝與其說是守孝,倒不如說是給原身還最後一點因果,形式上到了也就是,用不用心的,卻沒啥好說的――可穆小七家那位,可是他親祖父!

再想想這個有了穆小七、總容易將爹爹都拋諸腦後的小家夥,王子勝一哂。

因自知算不上小家夥百分百的親爹,又透過窺視原身命軌故,曉得這小東西乖巧討好下頭的秉性,是以素來覺得這樣一個小家夥,能被他教得好歹只跑了五步就想起還落下個爹爹在、不至於一股腦兒只奔了穆小七去,也還算得上孝順有加;又王子勝更知自己也不過是拿這小家夥當這陌生空間的救命稻草抓住、好歹綁得住自己不因舉目茫茫而過分輕賤此間生命入了魔、也不因心無所依迷了魂去罷了――

說是當自家兒子待,可那等有繁衍血脈的修行人,子孫何其多也?哪裡有幾個真另眼相待的?不過是原先舉目茫茫,仁哥兒這唯一上心的就顯得格外重要罷了!若是有一二故人來,不說大師兄小師弟,就是宗門裡頭略有些交往的同門,也能分薄給仁哥兒的不少關注去。

王子勝深知自己對仁哥兒的心思,早前就從不已仁哥兒有了媳婦忘了爹的慣性為忤,只是看穆小七不順眼。此時剛明確了自己對皇帝的心意、且才從那人身邊離開不久,越發體諒仁哥兒,連帶著想起穆小七也不如往日不耐,又磨了仁哥兒一會子性子,看他表現良好,也只諷刺得那一句,見得小家夥羞愧低頭,並不繼續說他還說要陪自己守足三年孝的大話,倒又摸了摸他的腦門兒:“宮裡頭也守孝,也擺得一園子好燈,只不大紅大紫笙簫作樂罷了。仁哥兒有心就好,且是中宮傳召,去看看是不妨的。”

只偏忘了提醒仁哥兒,那中宮就是他心中內定的未來丈母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