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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69 章

好在薛姑爺顯然早適應了妻子, 先是很不把自己當外人地吩咐了服侍的丫頭送一盞溫水來, 又摸著仁哥兒的頭,對王子勝笑得親熱感激到十二分:“可多虧了舅爺,不然我薛家絕了嫡系血脈, 還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呢!”

待得溫水送上來,更是毫不遲疑, 去除了藥丸外頭的蠟衣,一手藥丸一手茶盞送到薛王氏唇邊, 薛王氏見夫婿如此, 其他什麼心思都忘了,只剩下七分羞澀並三分愧疚,仰頭將藥丸子嚥下, 又喝了大半盞的水, 眼睛裡有淚花在晃著。

薛姑爺對妻子安撫一笑,方攜了她一道起身, 對王子勝又極是慎重地一禮, 王子勝也安然受了。

此後兩個王氏之間後續如何,王子勝也沒再關注,倒是仁哥兒那日聽得一臉若有所思,回頭又很是和穆小七多傳了好幾封信來說這事兒,王子勝此時心境不同, 也不很過問兒子和臭小七今天少一封、明天多兩封的信件往來。

老夫人的墳塋早派得力管事來打點,族裡眾人也願意落力相幫,此番入土好些儀式雖繁瑣了點, 卻也不過一旬就順順利利完結了。

只是王子騰還特特囑咐了要打點好族裡,這祭田族學都是關係到王氏一族百年傳承的大事,少不得派了管事們去各處去一邊察看現有的祭田旁聽現今的族學,一邊兒打聽周遭能買下的好田地、能請到的好先生。

又王氏宗族因著京中王家眼看著越發興旺,便念及他們在老夫人過身時,因諸多考量,並不曾派了人往京中致哀,好在當日老伯爺喪事裡頭倒沒很失禮,此時越發著意走動起來,今兒這個拜明兒那個會的,一族裡的親人,也不好很推脫,偏仁哥兒還要準備著童子試,便是願意幫忙,能使力的時候到底有限,王子勝少不得三次裡也該有一次出來略作應酬。

他話不多,好在那張不泛桃花時只算得上清秀的臉看著就少了幾分侵略性,又因感應天意法則潛心修行故,自有一股子讓人又覺親近又不敢褻瀆的氣質,就是總顯得慵懶淡泊些,倒反讓人說他是大家公子風範;懶怠出去應酬更是對老祖母的孝心――到得王子勝真將添置祭田規範族學的事兒拿到明面上說,就更成了為族裡盡心方無心享樂了。

仁哥兒笑著給穆小七寫信:“但凡得了實惠,便總是好的。”

穆小七遂回道:“得了實惠肯知道好的便不錯,比那等子得了便宜賣乖、佔了好處還恨人家不曾將身家性命都盡付他手的強許多。你府中男丁稀少,族裡頭的就是出了五服,用得好了也是臂膀,不求雪中送炭,能錦上添花、或能不落井下石也是好的。只小心莫鬧出鬥米仇的故事來。”

仁哥兒又回什麼,皇帝已經不在意,只氣哼哼:朕的子勝自然千好萬好,看不出他好的都是自己眼睛沒長好――只一點不好,說是事兒辦好了就回京,怎麼就沒說這要辦的事兒卻要這許多?

待得再聽說王子勝有在原籍陪著過了童子試的意思,皇帝更是鬱悶得看到東宮一張紙都不順眼的地步了,偏他還不敢去催王子勝,就連信件,都因著王子勝未離京前聽他一提起就皺眉,且不敢寫,連暗衛都不敢隨意派過去,只得委委屈屈地趁著兩個小的傳信的時候,讓往來送信的暗衛捎帶些兒私貨,但紙上將王子勝的日常起居描繪得再詳盡,又哪裡比得上那人在身邊時,隨意一笑一回眸的溫柔?

皇帝煩躁得連逗小兒子的心思都不剩多少。

這時候還花枝招展湊上來的妃嬪,那就真是除了找抽還是找抽了。

皇帝倒也不打女人,但他卻不是那等需將後宮連著前朝、對著後院裡頭幾個解悶兒的玩意都要縮手縮腳的,這御前失儀就實在是個最好不過的藉口,今兒降兩個明兒罰三個的,全不管這妃嬪妾室要討夫主歡心,一味兒端著儀態算是怎麼回事?往日他可是最喜歡的,特別是領軍歸來之後,真是恨不得那些妾室越不端架子越火辣婉轉的好。

都說六月天、孩兒臉,卻不想這皇帝的偏好卻也是說變就變。鬧得滿宮嬪御原先最能引動皇帝的手段,反而成了動則得咎的禍患。

這膝下有皇子的也就罷了,可沒能生也沒能養一個的那些,哪裡能真忍得住?不過是不忍也只得忍了罷!

皇后倒是滿意得很,她雖賢惠,但男人能主動不折騰些庶子庶女出來自然是最好的,畢竟現在天子不同當日北疆為王時,這庶子出來了容易,但要□□成嫡子的臂膀,可比長成威脅難多了。

因此對於王子勝,皇后雖敏銳察覺出些什麼,卻很有幾分樂見其成的意思,皇帝且還礙著王子勝不喜的緣故,不敢往金陵送信送東西,皇后卻是大大方方的,她這兩年雖不再將仁哥兒往宮裡頭傳喚,但逢年過節孃家侄兒有的賞賜,從來沒少過那個小東西的。

仁哥兒又最是乖覺,雖說王子騰先時還一再耳提面命說是儲位雖定、到底皇帝正是年輕力壯,和宮裡頭的哥兒們還是保持些君臣距離的好,他不知道穆小七底細時也覺得那樣才是明哲保身之道,然在中宮見了穆小七,哪裡還把持得住?兼又相信王子勝的手段,不說保得王家百世繁華,至少必不會因為他的選擇讓家人賠上性命去,是以行事又多了幾分不需後顧的意思。因此別個不說,這逢年過節哄伯娘時有的東西,也沒少過中宮那兒的,不過是或託了穆小七轉送、或夾在張氏進獻的物事裡頭,並不以自身揚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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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仁哥兒和中宮的關係,不敢說如和史氏一般親近,卻也很有幾分真心,又有幾分用心,倒也是好得很。這皇后聽說了仁哥兒小小人兒倒要和大人一般去考縣試,派了親信低調送來些吃的玩的金器的古籍的又或者本朝歷來考試的題目什麼的,就不算什麼很稀奇的事兒了。

至於其中再夾帶一疊書信,問候問候仁哥兒在南邊是否過得慣、說說穆小七和小穆三十八的趣事兒,再隨口抱怨抱怨皇帝近來的煩躁什麼的,也更是正常不過的。

要不怎麼說婆媳關系雖是難題,但若是婆婆夫妻恩愛、媳婦琴瑟和鳴,自然也就和諧了呢?王子勝自打有了皇帝,對於仁哥兒和穆小七的往來也不怎麼介意;而仁哥兒自從和穆小七之間越發默契,對皇帝也真心關懷了幾分。

看了皇后信裡隨意提到的一句半句,還特特加了封信去安慰穆小七,只恐他也被近來煩躁的皇帝折騰的,當然,也沒忘了順便關心皇帝幾句。

穆小七卻只說是北疆那兒蠻族又有異動,是以皇父心情不佳,決口不提皇帝煩躁得都不只不在妃嬪宮中留宿、連眾位母妃們原本各種拿手的愛心湯水愛心點心都成了御前失儀的緣由了。

王子勝也只做不知。

雖然他天天都在水鏡裡頭看到皇帝,淨面時看,沐浴時看,喝水時也還看著。

王子勝很滿意皇帝這段時間的表現,可是還不夠。

皇帝只是對那些花花草草有些不耐,卻不一定就不再澆灌憐惜,也完全沒有不收集其他花花草草妝點後院的覺悟。

比起王子勝願意給他的,還太少。

好在王子勝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他等得,也還願意等。

皇帝卻已經在撓牆了。

偏穆小七對仁哥兒,或許言未必盡,卻鮮有不實處――北疆蠻族真的又開始一輪異動。

大慶規矩,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皇帝倒是自信被他打壓得半殘了的北蠻,就是修生養息了這幾年,也絕不可能突破他給北疆佈置下的防守――柳逸雖然不敢對他亮爪子,卻絕不愧虎威之名。北疆有狼兵、有虎將,就算一時想不到安分了幾年的北蠻會忽然異動,也決不至於丟失寸土。

但自信是一回事,北蠻異動時,皇帝絕做不出為了相思奔赴南方的事兒來。

於是只能撓牆。

於是只能將一腔子說不清道不明、也不願說清不願道明的心虛、鬱悶,通通遷怒到這不識相的蠻族身上。

皇帝前兒才好容易捉住揚州巡鹽御史竟是死於刺殺,而派去查案的官員也都或病或傷(最離譜的一個居然是喝水嗆得摔下椅子摔傷了腦袋的),剩下的兩個也只是庸庸碌碌地拿什麼是那巡鹽御史行事不端、強搶良家民男才導致殺身之禍的鬼話來哄他――天知道那位是滿大慶出了名的畏妻如虎,別說強搶民男,就是一個光溜溜的美人兒自動送到他碗裡,他還不敢下嘴呢――總之各種胡謅不給力,皇帝極其憤慨,並表示要親自下揚州查案。

當然,順便路過金陵什麼的,就也是順理成章的了。

可他才打定主意,北蠻鬧起來的訊息就傳來了!

真心找抽!

朕不好抽女人,還不好抽你這等沒有眼色壞朕好事的北蠻人不成?

皇帝撓了半天牆,憤然傳旨:

朕要御駕親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