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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 88 章

王子勝表示不如何, 不過一個秘銀鐲子, 已經築基的他做起來毫無難度,至於兒子有了媳婦忘了爹什麼的,他自己也有阿穆了。

阿穆得了這話, 心情自是大好,也不計較王子勝白費了與他魚水同歡的一夜去折騰什麼破爛鐲子, 不過仁哥兒還是要打發的,正好穆小七要出門, 這小子又不放心, 身上又有護身之物,便索性將他也扔給穆小七帶著,仁哥兒接到旨意時目瞪口呆, 他真心沒抬出後孃壓制親孃的意思啊!

也不知怎麼的, 張氏對仁哥兒從來不嚴厲,便是之前不允他外出遊學, 也是溫言勸阻, 仁哥兒在詩詞上頭如何不開竅,學文習武之外又是如何帶著一幹子世交小公子鬧得連一貫只愛宅在家裡的賈政都知道的雞飛狗跳,張氏也從未與他肅過臉,可偏在王子勝皇帝跟前都撒得嬌、賣得乖、磨得了東西、頂得了嘴的仁哥兒,到了他娘跟前, 不心虛時還能裝乖討好兒,一心虛了連巧言令色的終極技能都抓瞎,只剩下捏著爪子垂頭喪氣, 連胖臉上素來愛滴溜溜滾動的圓眼睛都有些兒呆滯了,好在聲音雖也呆板些,還不至於小媳婦的怯生生:“我進宮真不是為這個。”

張氏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臉上卻仍有些失望有些頹然:“我不過是擔心,也沒綁著你一步不讓走遠的意思……”

仁哥兒急了:“我知道娘的心意,但這事兒真不是我去鬧來的,我我……我去和後孃說我不去了!”

張氏將手中納著的鞋底扔回繡簍,帶起繡簍輕微晃動的聲響,仁哥兒果然就噤了聲,張氏方溫溫和和開口:“在家裡他是阿穆,在外頭卻是當今,聖旨即下,哪有你說去就去,說不去就不去的?”

頓了頓,看仁哥兒不說話,張氏又將語氣軟和了幾分:“方才是娘的不是,不該不信你――但娘也不是真不相信你,只是太擔心了,又……”

自嘲地笑了笑:“一會兒阿穆一會兒皇帝的,莫說你,就是娘自己,都有些愛弄混,偏這事是最弄混不得的,不免又緊張了些……仁哥兒原諒娘,好麼?”

當然好,怎麼可能不好?仁哥兒甚至要攬下去請他後孃務必將兩種身份分開、莫讓他親孃太難以適從的擔子,倒是張氏看出他心思,連忙阻止了,又指點他:“娘與你說話可沒避人,回頭請徐嬤嬤去說就是,她是服侍那位的老人,總比你直眉楞眼的渾說強些。”

仁哥兒眨眨眼,原來家裡這些後孃陪房,還有這用處?胖臉兒裂開笑:“孃親真厲害。”

張氏又拿起鞋底納起來:“有什麼厲不厲害的?不過是想著我不知道阿穆的好惡,你又愛鬧騰,方讓老人去說軟和些。”說著收了針,招手讓仁哥兒過來身邊做好,親手為他褪了鞋襪,拿那鞋底比了比,大小果然正合適,只是可惜:“我原想為你做一雙時新的蝴蝶落花鞋,可惜後兒一早你就要出門,恐怕來不及,且還是做一雙尋常好走路的罷!”

仁哥兒笑眯眯地偎在張氏身邊:“孃親做的,什麼都好,只是也莫太累了。”

張氏悠悠一笑,她現在除了理家,也就是做仁哥兒一人的衣裳鞋襪,如何也不至於累著的。但這話說來怕聽的人不明白,倒反誤覺出幾分閨怨,因此她也不說話,只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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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與仁哥兒這番話,都不消徐嬤嬤去說,正無聊拿水鏡看天下的皇帝已經看了場直播,看完有些可惜:“倒還是個聰明人,模樣兒也不錯。”伸出手推推王子勝:“你真沒動心來?”

王子勝看都不看他一眼,閉目凝神一心修煉,皇帝反倒滿意了。

也是,有了朕,子勝怎麼可能還對誰動心?張氏便是好模樣,又如何能有朕合子勝的心?便是聰明,也不過內宅婦人,又如何能比得上朕領得了兵、治得了國,和子勝更是無比契合?

扔開水鏡,皇帝索性趴伏到王子勝大腿上。

嗯,大腿很有彈性,可是那被盤起的腿圈出來的小窩窩擱著臉也剛剛好,要枕在哪兒呢?

皇帝在王子勝腿上窩來蹭去,偶爾臉頰鼻尖蹭到小子勝也不避諱,反倒故意又蹭幾下、或者將鼻息刻意加重了幾分,但總算還給自己剩下那麼一點點大概想留著宵夜的節操沒吃下去,沒將舌尖也伸出來舔弄,因此王子勝雖因他的搗蛋不得不多念了好幾遍清心訣,鬧得原本大約可以執行三周天的時間最終只夠將真元執行一週天,好歹沒岔了氣息去。

且不說王子勝一週天執行完畢,如何與皇帝算這又耽誤他修行的賬來,卻說仁哥兒終於如願和穆小七出了京,目標自然是西南一帶,卻因要先繞路往驥王那兒去一趟宣旨,少不得途徑金陵一帶又耽誤了數日,薛家大哥兒還是個自己邁門檻都經常一不小心就會被掛在上頭的矮墩子,但會說會跑會玩鬧,仁哥兒又是個談文練武來得,飛鷹走狗鬥蟋蟀也玩兒得來的性子,又有心和薛家拉些關係,好讓他們死心塌地傾盡全力地為穆小七效力,少不得帶著這蟠哥兒玩了兩天,期間對蟠哥兒各種誇耀他那個還沒滿週歲的小妹妹,就是心裡各種不屑,卻也沒真和個小娃子較真兒分辨誰家妹妹好。倒是去揚州的時候,因著林海夫妻仍未得個一兒半女,見著仁哥兒未免越發稀罕,就是有穆小七這個顧忌在,林海也沒能堅持與仁哥兒劃分界限,也只得安慰自己儲君正統罷了。

皇帝正有些無聊,他和子勝自然是形影不離,也從來沒有乏味過,但國事日漸理順,就是穆小七出京,要他親自處理的瑣事也並不很多,子勝又每常修煉,皇帝又將各地稀奇事兒看得差不多了,便是王子勝修煉時從不阻攔他搗亂,但皇帝也不過是膩膩歪歪一陣子,真挑逗狠的其實並不敢,扔開王子勝自個兒去射獵之類的又不願……如此,仁哥兒一路很有心地幫穆小七挖他後孃牆角的事兒,無聊時看看,卻也勉強算是有趣兒。

就是手段太拙劣了些。

仁哥兒不算個好繼子,皇帝卻大約還是個好後孃,雖然每看一次仁哥兒拙劣的表演都要唾沫橫飛地批判一回,言辭怎生刻薄怎生來,且經常還要將舊事拿出來炒冷飯嘲笑,從仁哥兒不知輕重哄得王子勝只和他們相識不過數月就暴露了神水的無知不上心起,到這次出京時居然只回頭看了他爹兩回等等等等,但嘲諷批判完了,還是挺用心地給穆小七寫信,指導他如何調教這個缺心眼兒卻非得裝聰明的傻小子。

因有些事兒穆小七都不好做,皇帝還特特將王子騰宣過來一回,年月太久的冷飯沒拿出來炒,對於仁哥兒近來的表現說得也不像在王子勝跟前兒說得刻薄,且很周到地與王子騰討論了一回仁哥兒的教育方案――若非說話的地點是在皇帝日常接見大臣的南書房,還真有幾分長輩討論家中小兒教育方向的樣子,可惜聽的人卻不是王子勝。

王子騰也知道靠弟弟指點仁哥兒這些不靠譜,但對於自己被皇帝提溜出來擔當“重任”,實在不知道是悲是喜,最後總算還是對皇帝認真將自己當仁哥兒正經長輩的慶幸佔了上風――不管皇帝如此明察秋毫讓他何等驚心,能不介意仁哥兒不知輕重的冒犯自然是最好的,哪怕王子騰並不十分相信皇帝這個“不介意”能持續多久,甚至認為在眼下都不見得十分真實,但起碼他還願意為了子勝忍讓仁哥兒的無知,連敲打都敲打得這般溫和,就總比立刻翻臉的好些。

是的,王子騰從不敢真拿皇帝當阿穆看,作為一個被謹慎了一輩子的永安伯悉心教導出來的王家頂樑柱,他從來不敢相信皇權之下會有全然的真心,哪怕永安伯就葬在先帝陵寢,哪怕先帝一貫身子康健、熬過了喪子喪妻之痛、卻沒能活過永安伯的大祥之日,可永安伯這個封號卻是死後追封才無可推脫地接受下來的!

皇帝說得再溫和,聽在王子騰耳朵裡也只有一個意思:教訓好王仁,別讓他手伸得太長了!儲君雖也是“君”,卻是“備儲”之君,不到日月換天之時,且論不到他為他謀劃朕的臣下!

王子騰最冷汗的是,在皇帝的敘述中,仁哥兒不只幫著太子謀劃薛林幾家,甚至還將目標放到戍守江浙沿海的驥王身上――驥王可是當今眾多兄弟中唯一一個至今依然獨領兵權的,說是當今倚為臂膀的心腹絕對不為過,敢打他主意的人,不管主意打沒打得成,都是大忌諱。

好在皇帝不管心裡怎麼想,當著子勝的面,總算沒有十分追究的意思。

在南書房待了大約兩個時辰,期間皇帝溫和周到地與他討論了仁哥兒的教育走向,還很客氣地請他用了飯――是王子騰平日裡愛吃的家常菜,而非普通御膳規制――皇帝表現得十分友好,但就這麼的,在宮中也一直表現得恭謹敬畏又不失親近的王子騰,一邁出大慶宮就是一踉蹌,一出了宮門上了轎,更是直接癱軟在裡頭。

――遲早要給弟弟一家子嚇死啊!

萬事不理的弟弟,小時候看著挺貼心省事、長大了卻越來越不省心偏還讓人無法狠心捨棄的侄兒,還有個好的時候似乎極好、但狠起來九族都不夠人誅的弟婿!

王子騰覺得一定是自己出生的方式不對,否則怎麼會攤上這麼一家子?

但再多的怨念,在仁哥兒特特讓薛家商隊捎進京的沿途特產面前,又很快煙消雲散了。

唉,果然是孽債!

小心翼翼地將仁哥兒送來的江浙海沙撲到琉璃缸裡,再將據說是王家族地外頭小溪撿來的鵝卵石錯落鋪上,王子騰痛並快樂地還著債。

但他怎麼都想不到,能問他討債的,除了被因他之故讓老太太耽誤了十幾年又誤導進修行之路的弟弟一家子之外,還有另一家子。

榮國府繼前些年那有大造化元月元日生辰的嫡長女元姐兒之後,又出現了一個銜玉而誕的哥兒,且取名寶玉!

至貴者寶、至堅者玉,不過小小一個榮國府二房嫡次子,能有何貴何堅?又如何敢鬧出這銜玉而誕的事兒來?

王子騰悔得腸子都青了,果然就該在大妹妹的事兒鬧出來之後不與那位沾染上的,偏不捨得賈家在舊日勳貴世交裡頭的人脈,又撕不開當日老國公爺的情面――明知道賈家沒了老國公爺,由著個只看到腳尖兒的老太婆做主兒,長幼不分的名頭鬧得京郊倒夜香的都知道,偏還不知道先躲遠點,現在好了吧?出了個大造化的外甥女兒不夠,還鬧出個至貴至堅的外甥子來了!

王子騰聽著史氏慘白著臉與他轉述的賈家來人報喜的話兒,別說沒絲毫為出嫁妹子又產麟兒的歡喜,真心恨不得連這個妹妹都沒存在過!

――更要命的是,在他立刻就準備讓人去提醒賈王氏別犯暈的時候,史氏派出去打聽訊息的人已經來報,賈家老太太擔心來歷奇特的寶貝孫子養不住,已經滿大街張貼了寶玉之名讓販夫走卒唸叨,什麼銜玉而誕的事兒,更是傳得滿大街沸沸揚揚的,都說天眷王家果然不同凡響,連出嫁女兒生的娃娃,都那等接二連三的有來歷呢!

王子騰一聽這話,真是天都黑了!

討債鬼!

真心一家子的討債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