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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色起

福州那邊, 就是阮覓的家人。

阮覓的祖父祖母, 父親繼母還有大哥大嫂。

阮覓看到自己二嬸眼底對自己的擔心,原先遊移的心神就慢慢收了回來。

她本就不是什麼悲觀消極的人,雖則是被迫入這個局的,卻也能很快就調整過來, 別人都巴不得她過得不好,那她是萬萬都不會讓自己過得不好的。

反正讓自己過得被動狼狽那是萬萬不能的。

就是顧雲暄那裡。

既然對外和離是作不得數了,而他也承諾了不會娶別人, 甚至不會讓別的女人誕下子嗣......這種話雖則聽聽也就算了, 但她自然也不會自憐自艾的把正妻的位置讓給別人......那不亞於躺在了砧板上任人宰割。

所以未和離便未和離吧。

但她卻也沒打算要顧雲暄......她想到那些夢, 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死了,玄凌被他的那些女人毒死了, 而他卻還是繼續高高在上的活著,睡著那些害死她和玄凌的那些女人們,就委實不可能再和他做回夫妻。

這是他自己說的,她不願見他, 也是可以的。

而且她可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顧雲暄這麼做是因為他有多愛自己。

不過是起於色, 終於他的掌控欲罷了。

以前她不懂他。

但那日聽完他的那番話之後卻好像一下子就懂了。

甚至包括他為何不肯對自己放手都懂了。

在那樣一個困境中掙扎著生存下來的人。

他對他自己, 對他身邊的一切,怕都有一種超乎尋常的掌控欲。

他不可能接受自己對他的叛離。

亦不能接受聖上或者任何人掌控他的婚事。

所以他便要把自己釘在那個位置上......如此而已。

但就是那麼個位置, 要怎麼活, 卻是看自己的了。

她想要自由,想要自己能掌控住自己的生活,得先掌控住這個位置。

所以無關情愛, 這也算是一種合作了吧。

想明白了,也就沒什麼可鬱結的了。

阮覓覺得,這也就她了。

若是其他人遇到顧雲暄,真是九條命都不夠死的......就她,也還是靠了神靈託夢才躲過了第一個死劫,真是半點輕心不得。

她看向阮二嬸,笑道:“來就來吧,我也幾年沒見祖父祖母還有父親大哥他們了,他們來了也好。”

說完又莞爾,道,“二嬸,你也不用擔心他們到我這裡來唸經......我已經特地從源山寺請了一尊佛像在莊子上,他們要是到我這裡來唸經,就過來陪我一起念好了。”

阮二嬸:......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這孩子真是個油鹽不進的啊!

怎麼就這麼倔呢!

她憂心忡忡道:“覓覓,你還真打算就這麼一直住在這個莊子上嗎?”

“嗯,當然了,”

阮覓點頭,很是認真道,“二嬸,你忘了,顧雲暄不是都當著滿朝文武說了,我跟他命格不合,不能住回侯府的,要深居祈福嗎?所以我這才特地從源山寺請了佛像......我這要是現在就搬回侯府,那顧雲暄豈不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滅九族的。”

阮二嬸:......

她終於是徹底勸不下去了。

所以阮覓最終還是繼續留在了莊子上。

不過發生了這許多事,莊子上不可能再像往日那般平靜。

阮家陸續收到了不少邀請阮覓參加各種宴會宴席的帖子。

甚至還有馬車出了“故障”,某個夫人姑娘在源溪山莊不遠處“身體不適”過來請求借宿藉口水的,真是無奇不有。

就是宮中,岑太后和溫淑妃都先後賞賜了不少東西到阮家,安撫阮覓先時因賜婚一事受到的“委屈”。

不過這些都不難打發和應對。

五月初,西北世家家主,原西北督府都督魏鼎攜其夫人魏老夫人入京。

阮覓知道,這風浪才是真正的來了。

因著這事,就是阮二嬸遞過來訊息,道是阮二叔已經收到了福州那邊的信件,上面說阮老太爺自得了顧雲暄立功回京,得封西寧侯的訊息,不知道京中阮覓和顧雲暄到底是什麼情況,再加上他們還從來都沒見過小重外孫凌哥兒,就把福州那邊的事暫時交給了阮二老太爺,正舉家來京城的路上之時,阮覓也只是“哦”了一聲,心道,這後面可真要不知怎麼熱鬧了。

*****

陪同魏鼎魏老太爺和魏老夫人入京的是他們的長孫,現在的西北督府都督魏令緒的嫡長子魏澤桉。

魏老太爺入京的第二日就攜了長孫魏澤桉上朝見駕。

貞和帝見到魏老太爺自是十分激動,還有些愧疚等各種複雜的情緒。

他道:“老將軍一路辛苦了,朕聽說,此次對西域和西越之戰,老將軍不顧年邁和舊傷,還曾數次親自帶兵上陣,殺敵無數。老將軍鎮守西北數十年如一日,我大周邊疆的安定,多勞老將軍和邊疆的戰士了。”

魏老太爺就謙恭道:“食君祿,分君憂,我們魏家世代受陛下恩寵,理應替陛下分憂,更何況保疆衛國本就是我們西疆每一個將士的職責所出,老臣忝當陛下之盛讚。”

這樣一番撫慰和寒暄之後,貞和帝又道:“朕聽說此次老夫人亦隨著老將軍一起來京了。這一路長途跋涉,老夫人身體可還好?朕打算著人舉辦一個歡迎宴歡迎老將軍和老夫人,可要等上幾日,待老夫人歇上幾日再辦?”

魏老太爺道:“多謝陛下掛念和體諒,臣婦近年身體的確病弱,此次長途舟車勞頓,在數日前便已病倒,近日怕是的確不勝宴席的繁冗,要辜負了陛下的心意,還請陛下恕罪。”

貞和帝自又是一番慰問,又道“既是病弱,何必趕著入京,也當痊癒了才好”云云。

魏老太爺道,“此次臣婦定要拖著病體上京,一則是她自嫁去西北,已經有數十年未曾回京,心中掛念,二來還有一件事,這兩年來一直困擾在她的心頭,已成她的心病,所以無論如何片刻也不願等,定要入京。”

“此事其實也困擾了老臣兩年,奈何彼時西北戰事正酣,此事又事關重大,老臣未經確認,不敢信中冒然上奏,是以此次西北戰事平定,老臣才攜臣婦上京,想要當面稟告陛下。因事關重大,亦不敢再拖延,還請陛下准奏。”

貞和帝一怔。

他定定看著魏老太爺。

雖則此事在得知魏鼎入京之後他就知道是早晚的事了,但此時魏鼎入朝不過三刻,就要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出這個話題,還是讓貞和帝有些微的失控之感。

但他很快收斂了這份微妙的情緒,溫聲道:“是何事竟然讓老將軍和老夫人這般困擾,又需得老將軍特地上京跟朕稟告?老將軍不必拘泥,就請直言即可。”

魏老太爺道:“陛下,是有關陛下中宮嫡子二皇子一事。”

原本大臣們都已經聽皇帝和魏老太爺的對話聽得頭暈腦脹,欲睡而不能,十分的痛苦。

魏老太爺這麼一句話他們先還未反應過來,待片刻之後,就激靈一下被驚醒,真是比什麼藥都管用。

滿朝皆驚。

皇帝唯一的嫡子二皇子命喪於二十一年前的明和宮大火。

彼時他不過五歲。

這都二十多年了,朝中大臣已在朝堂二十多年的本就不多,更何況那事本就是一個禁忌,從來無人敢提起。

是以朝臣們甚至都早已經忘記了皇帝還有一個嫡子。

唯有承恩公岑伯濡和岑家的人,還有溫次輔溫時正等人神色都凝重起來,心往下面墜了墜,看著魏老太爺的眼神也利了起來。

他們想的是,這個魏鼎,不會是借西北打了勝仗,特地回京,倚老賣老,想要給誰潑髒水了嗎?

事實上,不僅是他們這般想,所有的朝臣反應過來後也都這般想......當然,他們想的不是魏老太爺要給誰潑髒水,他們想的是,當年明和宮大火,二皇子被燒死一案皇帝輕飄飄的以“意外”二字結了案,所有人都把這件事情放下了,但魏家人卻不可能放下。

事情過去了二十多年,魏家人這是想要翻案,替二皇子和魏後追尋公道來了。

他們都是豎著耳朵小心翼翼的覷著地上那一排排的官靴和官袍衣襬。

貞和帝先好像也被震住了,一時面無表情,好一會兒那表情才裂開,哀色和沉痛之色溢位來。

他道:“允煊,允煊......二十一年前,明和宮大火,允煊葬身火海。老將軍,您和老夫人是允煊的外祖,外祖母......你們此次入京,是想要去皇陵祭拜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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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曾經應了皇后,替允煊立了衣冠冢,就在皇后身旁,一直陪著她。你們去祭拜允煊,順便也可以去看看皇后。”

這話本沒有什麼,但不知為何,眾臣都被貞和帝說的有點毛骨悚然。

魏老太爺跪下,道:“不,陛下,老臣和臣婦入京,並非是為祭拜二皇子殿下,而是兩年前,老臣和臣婦在西北戰場,見到了二皇子殿下。”

眾臣:......

他們都跟看瘋子似的看向魏老太爺。

又是心驚又是發寒。

而岑家人和溫家人,還有今日同樣立在朝堂之上的大皇子趙允煬,四皇子趙允煒,面色卻俱是大變。

大殿凝滯片刻之後,承恩公岑伯濡跨前了一步,打破了靜寂,斥道:“魏老將軍,子不言怪力亂神,你休要在朝堂上胡言亂語,衝撞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