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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太子淡看著她:“是不是問安, 你自己心裡清楚。”

陶氏嗓中頓時像被頂了塊石頭, 噎了好一會兒, 惶然抬起頭, 看了眼太子。

在和太子冷峻的目光相觸的一剎, 她又猛然低了頭。

太子又說:“昨天你為什麼會到玉斕苑外, 你自己心裡也清楚。”

陶氏趕忙爭辯:“臣妾對園中尚不熟悉, 隨處閒逛,一不小心就……”

“深冬時節,穿著夏衣隨處閒逛麼?”太子截斷了她的話。

陶氏再度噎住。

“那一盆水潑下來, 凍得不輕吧。”楚怡潑水的過程他沒瞧見,但想象著她當時怒氣衝衝的模樣,他忍不住地輕笑了聲。

這聲輕笑落在陶氏耳中讓她慌得緊, 一時連頭皮都麻了。

太子又道:“外面那片花圃裡的花是楚良娣親手打理的。你心術不正自己非逛過來, 便也怨不得旁人如常澆花時失手潑了你。”

……他在說什麼?

陶氏一懵,怔怔道:“殿下, 不是, 當時楚良娣……”

“楚良娣在東宮已兩年有餘, 不會做你所想的那種有失身份的事的。”太子一字一頓, 意有所指的意味讓讓陶氏好生倒吸了一口深冬的寒涼。

“可殿下……”她惶惑不已。

太子鎖眉:“聽懂了麼?”

陶氏的銀牙一下子緊咬住嘴唇。

她沒料到是這樣的結果。她知道太子護著楚氏, 可依舊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自然而然產生的不忿令她想要與太子爭辯, 但還好,在出言之前,她剎住了這種不忿。

陶氏只得垂首:“是, 臣妾記住了。”

沈晰點了點頭:“園子在郊外, 總歸更冷一些。你既凍著了,就先回宮養著吧。”說罷就招手,“張濟才,派人送她回去。”

陶氏終於一下子脫了力:“殿下……”她癱坐在了地上,原本上前要扶她出去的宦官只得改成架她出去。

陶氏想哭,但又沒能哭出來,心裡憋得像是被一團黏糊糊的泥賭著。

太子殿下這是不想見她了。她才剛成為東宮妃妾幾天,太子殿下就不想見她了。

而在昨天,她還覺得會遭到這樣的厭惡的人是楚氏,她以為自己會有機會得寵。

這事至此就算料理完了,沈晰也沒再在廊下多待,就轉身回了屋。抬眼一瞧,楚怡正扒著窗戶縫呢,一雙秀眉緊緊蹙著,顯然焦急於聽不清看不清。

“……你若從窗子跌出去,可就讓陶氏看了大笑話了。”他笑了聲,楚怡一下子轉過臉,雙頰泛紅:“不會的!”

然後她走過來拉住他的手:“你怎麼解決的?”

“我不告訴你。”沈晰微揚起下巴輕笑著賣關子。

楚怡急得腳下直跳了兩下:“快說說,我可好奇了!”

他一邊的眉毛便挑了起來:“親一口。”

口吻竟然很嚴肅。

其實現在“親一口”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了,但他一嚴肅地這樣提出來,楚怡就莫名感覺沒羞沒臊起來。

於是她沒動,他鎖眉:“快親一口,不然我走了啊。”

他說著還真就要轉身,楚怡的手趕緊一攥,踮起腳尖就親了上去。

“哈哈哈。”沈晰頓時一臉笑容,反手把她抱住在她額上按了一吻,接著便摟著她往羅漢床邊去,“走,給你講故事。”

“……你又拿我當一歲小孩!”楚怡兇巴巴瞪過去,他攬在她肩頭的手拍了一拍:“沒有沒有,你是十九歲小孩。”

“……”楚怡繃著臉抿住嘴,腦海裡想起他當初跟月恆說的那句“你都一個月了,是大孩子了”,心情很是複雜!

傾文殿中,趙瑾月聽人稟話說陶氏身子不爽先送回了東宮時,不免愣了一愣:“怎的突然身子不爽?”

“下奴也不知道。”身邊的宦官躬著身子,“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人來傳的話,說陶奉儀病了。好像是……好像是陶奉儀出去閒逛,偶然碰上了殿下,殿下瞧著她氣色不佳便問了一問,然後讓她回去養病的。”

這聽著有點怪,趙瑾月蹙了蹙眉,但又說不出是哪兒怪,只好點頭:“知道了,你們去庫裡尋些東西賞過去,就說讓她好好養病,身子要緊。”

“是。”那宦官躬身,便退下去備了禮,讓人送回東宮。

陶氏和這些賞賜是在兩日後前後腳到的東宮,留在東宮中的幾位妃妾都還沒見過她,一時都挺好奇。細一打聽,卻聽說她病了。

羅氏和黃氏兩個寶林從來都是會來事的性子,聽說她病了也想上門瞧瞧。訊息傳到了廖氏那邊,身邊的宮女便問她要不要也要去拜訪一二,廖氏定心想了想,道:“也備些禮送過去便是,我就不過去了。”

“您就不好奇她什麼樣?”身邊的小丫頭一邊撥弄著銅盆裡的炭一邊攛掇她,廖氏笑了聲:“這有什麼可好奇?我倒擔心她不是因為生病才回來的。”

“咦?”小丫頭滿眼的不解,“為什麼?”

廖氏搖搖頭,思量著沒說話。

其實也沒有什麼為什麼,這不過是無憑無據的猜測而已。她只是覺得宮中許多事都和表面看上去不一樣,那但凡有別的可能,小心一點就總是沒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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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陶氏不是生病,那為何只有她回來了史氏卻沒回來,就值得探究了。如果是開罪了太子,那可能還沒什麼,太子並不那麼在意後宅的事,不會因為自己的不滿就不讓她們走動。

可如果開罪的是楚良娣,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楚良娣說不上小心眼,也說不上待人刻薄。也正因如此,廖氏才更不想得罪她。

這些日子,她是受著楚良娣的關照的。

楚良娣得寵,得的賞賜也最多,沒少分給跟她最親近的雲良娣東西。而她憑著是和楚良娣一道從北邊出來的,也受了不少照應。

就拿過冬的衣物來說,她們這些不得寵的妾室手頭都不寬裕。份例內的東西就少不被剋扣,也時常要拿出來去打賞別人,料子是不充裕的。

而即便料子充裕了,針線房也未必願意勤著給她們做,所以黃氏和羅氏今年穿的都是從前的舊衣。

她就不一樣了,剛一入冬,楚良娣就親自挑了不少料子給她送來,挑得還真上心,都是適合她的花色。

她著人把那些料子送去針線房,針線房也知她與楚良娣交好,一點也不敢怠慢,早早地就把衣服做齊了送來。這樣的事情多了,她的日子也比旁人順氣兒多了。

——宮裡的女人,不就是這樣麼?她們都是一進宮門就出去不去了,最大的指望是得寵。爭寵無望了,最好的結果便是能跟個寵妃交好,衣食無缺地過完這輩子。

廖氏自問性子悶嘴也笨,若讓她自己去結交楚良娣,她是結交不了的。能在北邊就和楚良娣相識,那是她命好。

所以她一點都不想得罪楚良娣。但凡這個陶氏有一丁點得罪了楚良娣的可能,她都不會上趕著去走動。

最後,廖氏只吩咐身邊的宮女說:“小翁主快滿週歲了,你們備份賀禮送去園子裡。”

毓仁園玉斕苑中,楚怡在小月亮滿歲的前一晚差點被各方賀禮砸暈。

賀禮都用漂亮的錦盒或者木盒裝著,從外頭也看不出是什麼,她估摸著估計有很多給小孩子玩的東西——因為二十一世紀給孩子送週歲禮很愛送嬰幼兒玩具嘛,便抱著小月亮過來,讓她跟她一起拆盒。

小月亮當然是很開心,主要是小孩子看到這些花花綠綠的盒子就新鮮。然而拆了幾樣楚怡就發現了,裡面正經給孩子用的東西挺少,大多還是揀貴重的送,小孩子的玩具估計對這些達官顯貴來說太便宜了……

她們很快便拆到了廖氏送來的那一份,楚怡給她開啟木匣上的銅扣,小月亮自己翻開匣蓋,發出一聲好奇的:“呀!”接著又說,“娘!看!”

“哈哈哈哈,好看是吧?”楚怡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是一塊沉甸甸的翡翠,沒經過太多打磨,但仍能看出玉質極佳,即便對她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東西。

她便執過小月亮的手,讓她摸了摸這塊涼冰冰的玉石:“這個叫玉。等你要出嫁的時候,娘拿這個打個鐲子再打個佩,給你當嫁妝!”

小月亮認認真真地端詳著眼前的綠石頭,腦袋一歪,有點大舌頭:“叫玉……”

“玉,不是‘叫玉’。”楚怡趕緊強調。

小月亮最近開始慢慢學說話了,而且明顯有旺盛的求知慾。但求知慾再旺盛她也還是個小孩子,很多對大人而言常用的詞句對她來說也不是理所當然就能會的。

比如“這個叫xx”“這個是xx”這種句式,她能理解“這個”是一個常用的套路了,可是“叫”和“是”字她就常分不清是不是應該和後面的詞連為一體。

前幾天楚怡叫她認蘋果,跟她說“這個叫蘋果”,她便整個下午都認定了那紅彤彤的大水果學名是“叫蘋果”。

沈晰進屋時剛好聽見那兩句對話,邊皺眉邊笑:“這就琢磨上嫁妝了?”

“……隨口說說。”楚怡望向他一笑,舉了舉手裡的玉石,“不過你看,玉質真挺好的,真可以給她當嫁妝!”

沈晰掃了眼,點頭承認確實不錯,接著問她:“塗貴人是不是也備禮了?”

“塗貴人?”楚怡沒什麼印象,看向白玉,白玉忙去旁邊還沒動的賀禮裡尋了一圈,抱了個盒子出來。

沈晰頷了頷首:“這是六弟的生母,近來六弟過得不順,我關照他比較多。但他母妃那邊也不寬裕,我提前備了回禮,送你這邊送回去。”

“好。”楚怡點點頭,跟著想起來了,六皇子就是小月亮出生前夕不知怎的觸怒了聖顏,挨了頓板子的那位嘛!

卻聽沈晰接著又道:“但若塗貴人那邊派了人過來要跟你走動,你尋個由頭推了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