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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救世主的哥哥

“――蘭斯?波特!”

當站在分院帽旁邊,手裡拿著長及拖地的新生名單的麥格教授高聲叫道他的名字時,剛剛才從救世主出現的騷亂中平靜下來的大堂,又瞬間從各處響起嗡嗡聲。

“波特?蘭斯?波特?”

“他和哈利?波特是什麼關係?”

“應該只是巧合吧,從來沒有聽說過哈利波特還有兄弟……”

就連站在最前面等待分院的新生們也交頭接耳,離蘭斯比較近的新生們不約而同的後退了幾步,都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

感受著他人的目光,和救世主有八分像的蘭斯?波特輕輕的嘆了口氣。

背後無數的學生一眨不眨的盯著著這個黑髮碧眼少年,那些目光匯聚在一起,竟給人一種有型的壓力。蘭斯像是沒有一絲感覺,抬腳穩步向前走去。

他一步一步登上階梯,背後的一眾目光也跟隨著升高。來到高凳旁邊,蘭斯轉過身雙手扶著凳子坐在上面。

對面黑壓壓一片的學生,有很多都伸長脖子想要看一看這個‘波特’到底是什麼人,一時間大廳內竟然鴉雀無聲。

不過這種寂靜沒有持續多久,就像是一塊石頭投入水中,看到蘭斯的相貌,餐廳內瞬間爆發出學生們嘈雜的議論聲。學生們紛紛談論著兩人相似的面孔,以及那個看起來不可能的可能性。這使得麥格教授不得不再次抬手示意大家安靜,隨即輕輕的將分院帽扣住他了的頭上。

蘭斯又嘆了口氣。他垂下眼簾,不再去看別人,雖然從他的外表來看無比的淡定,卻只有自己知道,他的心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沉穩。

“哦,這可真的很難……甚至比那位波特更加艱難。”

這時,分院帽的聲音如輕絲般響起,他聽見分院帽用一種緩慢連綿的語調在他耳邊說:“波特,波特……你們兩人真的很像你們的父母……有天分,有勇氣,就連你們的善良和正直,都像是在你父母親的模子裡刻出來一般――這就是你的問題所在,對不對?”

聽著一頂帽子剖析自己的心理,蘭斯總是覺得有一絲絲的怪異。

分院帽似乎已經沉浸在分析蘭斯的世界裡,它繼續說道:“你很猶豫,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跟隨家族傳統進入格蘭芬多。因為……沒錯,你們之間的區別也很大,非常大……你有野心,冷靜,骨子裡對他人非常的冷漠,典型的斯萊特林。你的身上竟然有兩個院的特質…………這真令人難以決定,我該送你卻格蘭芬多,還是……”

分院帽沉默了。和其他緊張得要命的新生不同,蘭斯顯得鎮定得多。趁著這個短暫的瞬間,他抬起手扶了扶遮住自己眼睛的帽簷,在一眾目光的注視下,他先看向了格蘭芬多的長桌。剛剛經過分院的哈利坐在格蘭芬多的最前面,幾個高年級的學長和羅恩正在對哈利笑著說些什麼,而哈利明顯心不在此,他禮貌的微笑著,目光卻一直看著蘭斯的方向。兩人綠色的眼眸在空中短暫的對視了一下,哈利抿著嘴唇,衝他笑了笑。那個溫暖的笑容讓蘭斯撇開了目光。

哈利毫無懷疑的相信著蘭斯即將進入格蘭芬多,並且期待著。

而另一邊的斯萊特林――蘭斯不由自主的看了馬爾福一眼,好笑的是,後者正用和哈利相同的篤定目光看著他,身邊還為他空著一個座位。

想起哈利期待的眼神,蘭斯的心裡稍稍有些歉意。

分院帽似乎還沒有想好到底把他分到格蘭芬多還是斯萊特林。它一直用綿長猶豫的聲音的唸叨著:“這真的難以取捨……”分院帽的聲音似乎也有一絲絲幽怨,似乎在說,你就沒有自己想去的學院嗎?

蘭斯嘆了口氣,他下定了決心。

“……不要格蘭芬多。斯萊特林,我要去斯萊特林。”他在心裡想著。

正在糾結的分院帽聽到了他的話後,哼笑了一聲,聲音瞬間變得愉悅起來,“你們兄弟倆真是有意思,一個死都不去斯萊特林,一個非斯萊特林不去,嗯……儘管我知道你選擇斯萊特林的理由,斯萊特林也的確適合你,但格蘭芬多會給你你最缺少的東西,讓你擁有你從未有過的體驗,你確定你不會因為沒有選擇格蘭芬多而後悔嗎?”

“你很清楚,我早已經屬於斯萊特林。”蘭斯垂下眼簾,輕輕的說道。

“哼,的確如此。你是個自我主見很強的人,而且……斯萊特林的確能讓你步入輝煌。那麼――斯萊特林!!”分院帽繼續在他耳邊嘀咕了兩聲後,大聲的宣佈了結果。

聽到結果,大廳裡一片譁然。學生們互相對視著,鼓掌的聲音似乎也有一絲疑惑:為什麼哈利?波特的兄弟,會進入斯萊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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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學生們,教師席上,老師們也早就議論紛紛了。聽到結果後,站在蘭斯身邊的麥格教授眉頭緊鎖,她轉身與鄧布利多對視了一眼,眼神中似乎帶有些指責的意思。而鄧布利多,他只是微笑著鼓掌,半月形的鏡片後面,微微眯起的眼睛中的笑意帶著深長意味。教授席另一邊,斯內普正面無表情的大力拍手,即使很努力的緊繃著自己的情緒,嘴角的一點勾起也暴露了他愉快的心情。

另一邊的斯萊特林長桌早就沸騰了,很顯然熱烈鼓掌的小蛇們也不明白為什麼蘭斯沒有跟隨哈利進入格蘭芬多,但誰不希望自己的學院能夠多一位‘救世主兄弟’?

蛇院的學生們紛紛站起來鼓掌,在斯萊特林長桌靠近前排的位置,一動不動坐在原位不緊不慢鼓掌的馬爾福可謂獨樹一幟,與身邊站起來鼓掌的學生們形成鮮明對比。只不過總是刻意學著大人板著臉的鉑金色少年沒有意識到,他鼓掌的速度越來越快,並且帶著得意洋洋的炫耀微笑看向大廳的另一側。

大廳的另一邊,格蘭芬多就顯得冷落些了,小獅子們原本以為波特兄弟都會進入格蘭芬多,卻沒想到這個結果,於是只是蔫蔫的零零落落的鼓著掌。

哈利呆呆的坐在座位上,他很顯然沒有收到馬爾福的炫耀,而是還沉浸在這個事實中無法相信。旁邊的羅恩也一直吃驚的重複著:“怎麼可能,他可是你的哥哥,怎麼可能……”

蘭斯走下臺階,他直徑走向斯萊特林,沒有看向哈利。斯萊特林的學生們給予了他熱烈的歡迎,很多早就與蘭斯相識的學生都在蘭斯經過時拍了拍他的後背。哈利的目光跟隨著蘭斯,看著剛剛與自己結下樑子的馬爾福站起來擁抱了蘭斯,兩人似乎開心的說了什麼,肩並肩的坐下了。哈利撇開了頭,心裡有些失落。

而大廳並未因為蘭斯就座而安靜下來,學生們都看一眼哈利、再看一眼蘭斯,似乎在對比著什麼,然後與同伴大聲的說著話,這讓麥格教授不得不又開始命令學生們安靜,才能繼續分院儀式。

就在一片嘈雜騷亂中,波特兩兄弟似乎選擇了截然相反的未來。

……

古老的時間齒輪慢慢運轉著,它忽然間卡住,隨後傳來劇烈的響聲,齒輪似乎被不可抗拒的力量拉扯著向著反方向運轉――

……

…………

大約十年前。

深夜,女貞路。

凌晨的女貞路漆黑一片,似乎整條路上所有的路燈都壞掉了,唯一的亮光只有天上的月亮。在女貞路4號房子的附近,兩位帶著尖尖的巫師帽的巫師一個身材龐大、穿著破棉襖的巨人面對面而站。三人似乎因為討論什麼事,已經在這裡站很久了。其中那位有著長長的銀色鬍子的巫師正在說著什麼。

“絕對不行,這實在是太冒險了!”兩位巫師中另一位較為年輕一些的那位女性――麥格教授幾乎在他話音剛落的下一秒,就用幾盡失態的聲音反對道:“您不可以讓這孩子冒這樣的風險!”因為緊張和強烈的反對,她發出的聲音急促而稍微刺耳,這和她平時的禮貌穩重的做派大相徑庭。

“教授,我也不贊同這個主意。”甚至連一直聽從信任鄧布利多的高大巨人也這樣喃喃說道,聲音裡透露著擔憂。

兩位同伴都不贊成自己,這讓鄧布利多教授沉默了一會。他低下頭,仔細的看著自己懷裡的兩個男嬰。他們被分別放在各自的毛毯裡,都沉沉的睡著。這對雙胞胎就連閉眼睡覺的模樣都一模一樣,唯一的差別就是額頭。

看著這對小嬰兒,鄧布利多的眼裡就忍不住充滿著疲憊的笑意。

“看看這對可憐的孩子……”稍微穩住了情緒,麥格也低下頭,看著鄧布利多懷裡的兩個嬰兒,她伸出手,似乎想要輕輕的撫摸下其中一個孩子額頭上閃電般的傷疤,卻又停住,慢慢的放下了手臂。“鄧布利多,如果您真的想要把小哈利寄放在這裡的話,我請求您――就連同他的哥哥一起吧,不要讓他們分開,他們是對方唯一的至親了……”

“我明白親人有多麼重要,麥格教授。”鄧布利多的語調很溫和,但是目光卻顯得更為嚴肅:“對於哈利來說,德思禮一家能讓他遠離魔法界的一切糾紛正常成長,可是蘭斯……他理應當受到更加完整的魔法教育。”

“即使這樣會讓他一個人孤單成長,無依無靠?”麥格教授皺著眉頭,很明顯,她還是難以接受這個主意:“教授,我不明白,只是為了讓蘭斯受到更好的教育,就讓他們分開,這真的利大於弊嗎?即使德思禮一家無禮、愚昧又不懂魔法,卻至少是一個能讓他們成長的家,而不是讓小蘭斯無依無靠的在魔法世界長大……”

“麥格教授,你要記得,哈利有莉莉的血緣保護咒,可是蘭斯……是的,他當時正在小天狼星那裡,躲過了一截,但同時他也失去了莉莉的庇護。等再過十年,他們都上了霍格沃茨……他們的兄弟關係就會被所有人知道,如果那時蘭斯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的話,他遭遇危險的程度會被哈利高很多。”鄧布利多說。這位老巫師似乎對於兩個孩子的處境感到非常的無奈,“我也希望他們能夠一起成長,但蘭斯,他必須要在進入霍格沃茨之前就有深厚的魔法基礎和一個能夠保護自己周全的堅韌性格,即使讓他成長時多受些挫折,也好過日後陷入危險。”

麥格教授和海格很明顯被鄧布利多的話觸動了。

“可我還是不同意您要將小蘭斯放在斯內普教授那兒寄養的建議。恕我直言――斯內普教授在校期間,與詹姆的關係實在是……”麥格教授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評價兩人關係,她甚至有點有氣無力:“就算將他寄養在小天狼星那裡,也好過給斯內普教授……您真的確定斯內普願意領養詹姆的兒子嗎?”

“小天狼星理應當得到蘭斯的監護權,可是,麥格教授,您認為他會放任使詹姆和莉莉慘害毒手的人在外逍遙嗎?我擔心小天狼星不會穩定下來照顧蘭斯。”停頓了一下,半月的鏡片一閃,鄧布利多露出了今晚第一個真心的狡黠的笑容:“而對於您對斯內普教授的疑問,我想說――是的,我相信斯內普教授會願意暫時照顧一下莉莉的孩子。而且……如果我確定小天狼星有照顧小蘭斯的能力,那麼毫無疑問,作為他們的教父,小天狼星將會領養蘭斯。”

三個人穿過德思禮一家的花園圍牆,向著大門走去。麥格教授小心的接過了蘭斯,鄧布利多則彎下腰,將哈利輕輕的放在了臺階上。

海格輕輕的抽噎著,麥格的眼眶微微泛紅,鄧布利多的眼睛也沒了光彩。他們就站在那裡,看看蘭斯,又看看哈利……看著兩個孩子沉睡的安靜容顏,不忍心離開。

“祝你好運……哈利。”

鄧布利多輕輕的抱過了麥格教授手中的蘭斯。

微風拂動著德思禮家的窗簾,一隻斑點貓順著牆角溜走,消失在黑暗中。原本漆黑一片的女貞路的路燈忽然同時恢復光明,在一片暖洋洋的橙色燈光之下,德思禮家門前的街道寧靜,祥和,似乎一切從未發生過。

除了大門前的階梯上,那個小小的嬰兒毛毯裡,正沉睡著日後鼎鼎大名的奇蹟男孩。

在睡夢中的哈利翻了個身,額頭上的閃電疤痕被烏黑的頭髮遮住。他揮了揮小手,似乎在夢中想要抓住哥哥,卻落了個空,手臂正好壓住了那封鄧布利多寫的信。

與此同時,在鄧布利多的懷裡,同樣熟睡著的小蘭斯伸出手,胡亂的抓了抓,抓住了一點點鄧布利多的鬍子,於是心滿意足的不動了。

鄧布利多任由蘭斯抓著自己的鬍子,目光慈愛的看了看懷裡的嬰兒,低聲喃喃道:“你比你的弟弟更需要運氣,現在全世界的巫師都在祝福你的弟弟,就讓我這個老頭子來祝福你吧……祝你好運,小家夥。”

熟睡的波特兄弟看不見,就在此刻,全國巫師都在秘密聚會,人們高舉酒杯悄聲說:“祝福大難不死的孩子――哈利?波特!”

而除了少數巫師,大部分人都不會知道,倖存的不只是哈利?波特,還有他哥哥。小哈利並不知道他的名氣很大,不知道等天亮後,他會被德思禮太太的尖叫聲響起。不知道未來十年,他都會在他表哥的打壓欺負下成長。

而小蘭斯並不知道,在與哈利再一次見面之前,他將會孤單一人的在魔法世界長大,也並不知道他因此得到了提前與霍格沃茨各位各位教授上課的機會。他更不知道,幾個小時後,收到鄧布利多通知的小天狼星,會喃喃自語著說:“等我殺了蟲尾巴……一定……”他含含糊糊的說了些什麼,然後將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從兄弟兩人分開的這一刻起,他們的命運,註定不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