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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斯萊特林

終於,在新生分院之後,學生們不再議論波特兄弟,一些人的精力都被餐桌上忽然出現的美食吸引了過去。趁著大家精力分散,哈利彎下腰,想要悄悄離開格蘭芬多的長桌。

“哈利,你要去哪裡?”

不過很遺憾,幾乎哈利身邊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盯著他看呢。哈利只好原道回來,老老實實的坐在凳子上,然後露出了純良無辜的笑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麼’。

“我想去找蘭斯。”等小獅子們再次被美食吸引過去的時候,哈利悄聲對他唯一的同盟,也是目前他所交到的第一個朋友羅恩?韋斯萊說道。後者很認同的點了點頭,使勁的將嘴中的土豆泥咽了下去。即使被噎了一下,他還是努力的發出了模糊的聲音:“我明白,如果我是你,我也想去找他……”

“別開玩笑了。”

兩個男孩的桌子對面,耳尖的赫敏聽到他們的談話後打斷了他們,女孩抬了抬下巴,對著因為她插話而發愣的兩個男孩繼續說道:“恕我直言,雖然他是你的哥哥,但你瞭解他嗎?”

“怎樣才算瞭解?我剛剛知道我有個哥哥才不到三天,不過我們聊了很多,這樣算瞭解他嗎?”哈利有些呆呆的說道。

“當然不算。”赫敏尖銳的說道:“除了知道你們是兄弟以外,你們對互相的瞭解不會比一個陌生人多多少。你怎麼能貿然的去找他,還在這種情況下?你有什麼問題嗎?”最後一句話問的是羅恩。因為就在女孩說話的時候,被土豆泥噎得無法說話的羅恩一直瞪大眼睛看著她,臉上的雀斑都漲紅了。

“得了吧,你沒資格管他們。”羅恩終於把嘴中的土豆泥全部咽了下去,他幾乎無法忍耐的開口反駁她,“你……你怎麼知道他哥哥是怎麼想的?而且我,我覺得有問題就要好好說清楚。”

“哦,是嘛。那你們清楚他這些年是在什麼環境中長大的嗎?朋友是誰?將他養大的人是誰?這些都跟他選擇學院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赫敏哼了一聲,然後衝著羅恩說,”下次迫不及待的反駁人之前,至少要把語言組織好,謝謝!”

羅恩的臉瞬間又漲紅了。他還來不及反駁,就被珀西嘲笑了,“竟然被女孩子教訓了啊,羅恩。”

“閉嘴!”羅恩瞪了自己哥哥一眼。

而哈利,剛開始是看著羅恩和赫敏拌嘴插不進去話,現在又因為赫敏的話思索起來。

環境?

哈利仔仔細細的想了想這兩天的短暫相處中,蘭斯與他的一切對話。

“嗯……他說他在魔法世界長大,和馬爾福的關係比較好,然後……好像有一個叫石內普……斯……斯內普的人和他關係很好……”記不清蘭斯說的那個名字,哈利有些斷斷續續的努力回想著。

而這邊,本來還嘲笑自己弟弟嘲笑得過癮的珀西卻忽然收住了笑容。

“斯內普?”珀西說道。哈利趕忙點頭認同,珀西的表情立刻有點複雜。“呃,如果你說的真的是斯內普教授,他是斯萊特林的……院長。”

三人瞬間沉默。他們同時望向教授席位,想看出哪個是斯內普。在眾老師中,頭上裹著可笑圍巾的奇洛正和一個黑髮、鷹鉤鼻、有些削瘦的男人說著話――雖然更像是奇洛單方面的聊天。鷹鉤鼻教授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面無表情得像是一座雕像。就在哈利打量著他的時候,這個雕像般的男人忽然抬起頭,越過奇洛看向哈利,兩人的目光短暫的對視。

猛地,哈利額頭上的傷疤一陣灼痛,這讓哈利下意識用手捂住前額。與此同時,對面的老師依舊直視著他。看著他的目光中充滿著冷漠與審視,而且能明顯感受到對方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

“哈利,現在瞪著你的那個就是斯內普教授……”旁邊,珀西小聲的說道。

哈利覺得更加眩暈了,這次的頭暈不是因為額頭正在灼痛的傷疤,而是因為這個面露不善的男人竟然和蘭斯‘關係很好’?他想起了弗農姨夫的嘴臉,立刻認定自己的兄長肯定受了斯內普的不少虐待。

“為什麼你哥哥會選擇那麼恐怖的人手下的學院?”很明顯,羅恩與他想的一樣。

斯內普轉開了目光,可是那種令人不適的感覺還是存在,哈利依舊注視著斯內普,只不過後者沒有再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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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們不應該如此輕易的下定結論。”赫敏冷靜的說道。她的話音剛落,斯內普轉頭衝著斯萊特林桌,臉部肌肉似乎動了動。

……那……是……個……笑……容……嗎……

三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這種感覺真的不好,尤其斯內普給人的感覺是皮笑肉不笑。他們順著斯內普的目光看去……然後看到了蘭斯。後者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不適,他衝斯內普露出笑容點了點頭,然後扭回頭,一巴掌輕打在馬爾福的頭上,似乎剛剛馬爾福一直露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輕聲的在他耳邊說著什麼。

被打了一下,馬爾福皺了皺眉頭,表示了不滿。不過他似乎並沒有真的生氣,他隨即微微得意的笑著。停頓了幾秒,蘭斯也微笑起來,他歡快的指著自己的後腦勺,馬爾福愣了下,然後趕忙用手整理了下髮型,換成蘭斯在旁邊大聲笑。

這一系列的互動讓三個小格蘭芬多看呆了。

“我就說……不要隨便的下結論嘛。”赫敏喃喃的說。

“能和馬爾福還有斯內普相處融洽,你哥哥也是個人才啊……”羅恩也目瞪口呆。

他們仍然記得之前對馬爾福的那些不好印象――傲慢,不懂禮貌,趾高氣昂。而現在的馬爾福,雖然依舊傲慢、不懂禮貌、趾高氣昂,但是態度不知道比火車上好了多少倍。

哈利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蘭斯會選擇斯萊特林了。因為把他養大的教授還有朋友都在那裡,他不選斯萊特林才怪呢,誰讓蘭斯一直生活在魔法世界……可是同時,蘭斯選擇了斯萊特林,這讓哈利有些略微的失落。

哈利本來以為蘭斯也會選擇格蘭芬多,即使是為了他們兄弟二人重新在一起,畢竟他們是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可現在,哈利看著蘭斯與他討厭的馬爾福玩的那麼歡,那個‘對蘭斯很重要’的斯內普對自己如此冷漠和討厭。哈利忽然發現,他們之間除了相貌相似到百分之八十以外,其他完完全全不一樣。就算到今天,他們也才正式認識了三天而已,在蘭斯心裡,自己這個十年沒見過面的弟弟,會比從小相處的馬爾福更重要嗎?

旁邊的羅恩感受到了他的失落,羅恩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安慰道:“其實和哥哥太熟也沒好到哪去,可麻煩了。再說以後你們的日子還長著嘛,別著急。來,要再吃些什麼嗎?”

哈利輕聲的嗯了聲,默默的插起羅恩遞給他的地瓜條。

赫敏抬了抬眉毛,對於羅恩不可置否:“你真的會安慰人嗎?第一次見到這樣安慰別人的……”

還不等羅恩說些什麼,赫敏已經向著長桌的另一邊看去,似乎有其他女生在叫她,於是她轉過頭繼續說:“先走了,希望你們倆人下次能夠成熟些。”話畢,女孩跨過凳子,頭髮在空中微微甩了一下,離開了。

羅恩明顯驚呆了,他糾起眉毛,看著赫敏離開的方向喃喃說道:“剛才就想說了,第一次看見這麼自來熟的女孩子,明明只在火車上見過一面……”

哈利明顯心不在焉,他隨意挖了口土豆泥吃,然後不由自主的又看向對面斯萊特林的桌子。

這一次,對面的蘭斯也正好抬頭看向他,隔著整整一個餐廳的學生,兩人翠綠的眼睛再一次對視到一起。

蘭斯停頓了一秒,對哈利抿起嘴微笑了起來,點了點頭。

這種笑容對於哈利來說既熟悉又陌生。在女貞路的時候,德思禮姨夫總是這樣眯著他的小眼睛衝著達利笑,隔壁的隔壁的女孩艾麗抱著自己年幼的小弟弟時也會這樣笑。那種笑意是從內心往外的,毫無虛假的溫柔,卻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對哈利笑過。

在那一瞬間,哈利忽然發現自己沒有什麼所能煩擾他的。蘭斯這些年來也是獨自一人長大,他們都需要彼此。至少,從現在來說,他不再是一個人了,他也有家人了,還有什麼比這更美好的嗎?

哈利不再悶悶不樂。就在這時,桌子上的正餐被撤走,換上了甜點,他立刻抓住布丁吃了起來,感覺胃口又變好了。

另一邊,教師席上。

獅蛇兩院的波特互動讓鄧布利多盡收眼底,與此同時默默關注的還有麥格教授。

鄧布利多衝麥格教授隔空輕輕的舉了下杯,似乎在說,你看,他們兩人相處的很好。

麥格教授依舊皺著眉頭,她的眼神和表情很明顯的透露著一個資訊:她仍舊不覺得蘭斯進入斯萊特林是件好事。

鄧布利多當然知道自己多年好友加同事是怎麼想的,他只是眨了眨眼睛,隨後,他看向學生們,拍了拍手。所有人面前的桌子上的食物全部消失不見。不得不說食物撤下去的時機剛剛好,學生們剛剛吃飽喝足。

鄧布利多再次站起身,餐廳裡迴歸肅靜。

他簡短的說了下新學期的注意事項。

“……最後,我必須告訴大家,凡不願遭遇意外、痛苦慘死的人,請不要進入三樓靠右邊的走廊。”

餐廳裡響起了議論聲,不過很快的停止了。

“好極了,同學們。這顯得非常有禮貌。那麼,現在到了我最喜歡的環節了。在大家就寢之前,讓我們一起來唱校歌!”

鄧布利多將魔杖輕輕一彈,魔杖中就飄飛出一條長長的金色綵帶,在高高的餐桌上空像蛇一樣扭動盤繞出一行行文字。

“每人選擇自己喜歡的曲調。”鄧布利多說,“預備,唱!”

所有人一起張嘴唱道: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

請教給我們知識,

不論我們是謝頂的老人

還是跌傷膝蓋的孩子,

我們的頭腦可以接納

一些有趣的事物。

因為現在我們頭腦空空,充滿空氣,

死蒼蠅和雞毛蒜皮,

教給我們一些有價值的知識,

把被我們遺忘的,還給我們,

你們只要盡全力,其他的交給我們自己,

我們將努力學習,直到化為糞土。

大家七零八落的唱完了這首校歌,只剩下韋斯萊家的雙胞胎兄弟仍然緩慢的唱著最後幾句話。鄧布利多像一位指揮家一樣指揮著他們唱完。

“真不錯。”鄧布利多說,“這是一個美好的夜晚,那麼,到就寢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