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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第一專案

剛剛走進帳篷之中,哈利和蘭斯就聽見有人在吵架。

“《預言家日報》邀請我來做爭霸賽的報道!你明白什麼叫‘邀請’嗎?!”一個特別尖銳的女聲大叫道,“沒有人邀請你來!你這個討厭的小個子!”

“他們預設了,如果你不信的話,現在可以回總部問他們。”另一個男聲則冷靜許多,但是裡面交雜著冷冷地嘲諷,“怎麼?你害怕了?麗塔?”

“我才沒有――!!”女人咆哮道,“你這個小偷,竊賊――”

哈利撩開簾子,他看見上個學期來採訪他和蘭斯還有小天狼星的小個子攝影師記者加比,還有他那啞炮的侄子站在一側,對面是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

三個人同時轉過頭來看向哈利和蘭斯,女人暴怒的容顏一下子就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啊,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波特兄弟吧?”她甜膩膩地說,“我能不能給你們做一個――”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加比已經搶先一步上前伸出了手。

“蘭斯,哈利,好久不見。”

哈利一臉懵懂的跟他握了握手,加比又熱情的來到蘭斯身邊。

“看起來你的精神氣不錯。”蘭斯微笑道。

“託你的服,蘭斯。”加比親切熱情地說,“因為我第一手採訪到了你們,那個報道引起十分大的轟動,我正式從拍照師晉升到記者,工資翻了兩倍。”

“這真是一個好消息,對你來說實至名歸。”蘭斯說。他看向加比身後捧著相機的青年,“你怎麼樣,伊尼達?”

伊尼達沉默又侷促地點了點頭,“很好。”

“他還是那麼沒有禮貌,不過聽說你們兩個成為了朋友,我認為帶上他會讓你高興。”

“我的確很高興。”蘭斯笑道。

“這一次也多虧了你,要不是我說我與你們關係比較好,這次採訪的機會估計都被某個人給強行奪走了。”加比哼哼著說,他白了女人一眼。

“奪走?”麗塔用一樣噁心人的甜膩膩聲音重複道,“你這個矮傢伙,趕緊和那個啞炮一起回總部丟人吧,你們沒有資格――”

“不用理她。”加比衝著哈利和蘭斯小聲說,“我和她在部裡現在是同級,你們不知道那家夥為了報道能做出什麼來,放心吧,我不會讓她接觸你們的。”

“您真讓人可靠。”蘭斯拍了拍他的手臂,“預言家日報就需要您這樣有職業操守的記者。”

加比有些飄飄然起來,他嘴角的笑容像是喝了一壺酒一樣。

就在這時,巴格曼走了進來。

“好了,加比,麗塔,現在該讓勇士們單獨呆著了。”

“加油。”加比衝著哈利和蘭斯說。然後他招呼伊尼達,一邊與麗塔翻著白眼一邊走出了帳篷。伊尼達在後面捧著相機,在他離開的一剎那,與蘭斯的目光相接。蘭斯微笑著衝他點了點頭。

帳篷裡安靜了下來,巴格曼環視了一圈所有人。

“好極了,看起來大家都做好了準備。”他興高采烈的說。

然而事實不是如此。芙蓉?德拉庫爾坐在角落裡一張低矮的木凳子上。她一點兒不像平時那樣鎮定自若,臉色顯得非常蒼白,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威克多爾?克魯姆看上去比往常更加陰沉,哈利猜想這大概是他顯示內心緊張的方式。塞德裡克不停地來回踱步。哈利覺得臉上的肌肉牽動得很彆扭,好像它們已經忘記如何活動了。

哈利扭過頭,看起來和平常一樣的似乎只有蘭斯。蘭斯正微笑又捧場地看著巴格曼,看起來和男人一樣興高采烈,哈利卻緊張得想吐了,感覺他和蘭斯完全顛倒了過來,明明蘭斯才是上場的哪一個。

“好了,現在該向你們介紹一下情況了!”巴格曼活潑地說,他舉起一隻紫色的綢布袋,對著他們搖了搖――“你們從裡面挑出各自將要面對的那個東西的小模型!它們有不同的――嗯――種類。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啊,對了……你們的任務是拾取金蛋!”

哈利看了看四周。塞德裡克點了一下頭,表示他明白了巴格曼的話,然後又開始在帳篷裡踱來踱去;他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綠。芙蓉?德拉庫爾和克魯姆沒有絲毫反應,像是在努力壓抑著什麼。而蘭斯――天啊,蘭斯用一種欣賞期待的目光看著巴格曼,在這個場合裡簡直格格不入。

“女士優先。”他說,把袋子遞到芙蓉面前。

她把一隻顫抖的手伸進布袋,掏出一隻小巧的、維妙維肖的龍的模型――是威爾士綠龍,脖子上系著一個號碼:二號。

克魯姆掏出了那條鮮紅色的中國火球,脖子上系的號碼是三號。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一屁股坐下來,眼睛盯著地面。

塞德裡克把手伸進口袋,掏出來的是那條銀藍色的瑞典短鼻龍,脖子上系的號碼是一號。哈利知道留給蘭斯的是什麼了,蘭斯掏出了那條匈牙利樹蜂,是第四號。

“好了,你們都拿到了!”巴格曼說,“你們都抽到了自己將要面對的火龍,它脖子上的號碼是你們去與火龍周旋的順序,明白了嗎?好了,我現在要暫時離開你們一下,因為我要給觀眾作解說。迪戈裡先生,你是第一個,你一聽見哨聲就走進那片場地,知道了嗎?”

塞德裡克凝重地點了點頭。

巴格曼離開了帳篷,與此同時成百上千雙腳走過帳篷的聲音,腳的主人都在興奮地交談、說笑……觀眾們來了。

勇士們沉默地坐在一起,與外面的熱鬧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哈利深深呼吸著,蘭斯則是在玩弄著那條小火龍。

“他可真可愛。”蘭斯衝哈利說,此刻小龍展開翅膀,露出它小小的撩牙,吐著氣瞪著蘭斯,蘭斯愉快地笑了,“他讓我想起德拉科。”

哈利幾乎想將蘭斯的腦袋給扒開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

“你馬上就要面對一條火龍,就不能少想你的男朋友幾秒鐘嗎?”他無比怨念地說。

這話一出,屋裡的其他勇士都抬起了頭,哈利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些什麼。

“哈利,”蘭斯撫摸著小火龍的頭,小龍張口咬住了蘭斯的大拇指,他一臉平常地將龍的嘴給掰開,然後說道,“我再提醒你一下,我們還沒在一起,你先不要用‘男朋友’來稱呼他,好嗎?”

做都做了還不讓人說?哈利忿忿地想。

什麼地方響起了哨聲。

除了蘭斯之外,所有的勇士都抖了抖,塞德裡克猛地彈了起來,臉色蒼白得要命。

他一言不發的向帳篷外走去,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

“祝你好運。”蘭斯說。

塞德裡克僵著臉點了點頭。

他似乎想說謝謝,最後只發出了一聲粗啞的嘟囔。

當塞德裡克想方設法透過瑞典短鼻龍時,巴格曼的解說使一切變得更加、更加糟糕……“喔唷,好危險,太危險了。”……“他這一招真夠懸的!”……“很聰明的辦法――可惜沒有成功!”……

哈利聽著這些解說,腦子裡不斷浮現出可怕的畫面。

大約十五分鍾後,哈利聽見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這只能說明一件事:塞德裡克終於透過了他那條龍,抓到了金蛋。

“一個下去了,還有三個!”口哨再次吹響時,巴格曼大聲嚷道,“德拉庫爾小姐,請上場!”

芙蓉從頭到腳都在發抖。當她昂著腦袋、手裡緊緊攥著魔杖離開帳篷時,哈利對她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親近感。

同樣的程式又開始了……十分鐘後,哈利聽見觀眾們再一次爆發出歡呼喝彩……芙蓉一定也成功了。接著是片刻的靜場,等著裁判給芙蓉打分……又是掌聲雷動……然後,口哨第三次吹響了。

“現在出場的是克魯姆先生!”巴格曼喊道。克魯姆耷拉著肩膀走了出去,把哈利和蘭斯留在了帳篷裡。

“非常膽大!”巴格曼在高喊――哈利聽見中國火球發出一聲可怕的、石破天驚的尖叫,觀眾們不約而同地吸了口氣,“他表現出了過人的膽量――啊――沒錯,他拿到了金蛋!”

鋪天蓋地的掌聲像打碎玻璃一樣,把冬天的空氣震得粉碎。克魯姆已經完成了他的使命――現在隨時都會輪到蘭斯上場。

哈利深深呼吸著,他的心臟砰砰直響。

“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他口乾舌燥地問。

“是的。”蘭斯溫和又平靜地說,“一切都會在我的計劃之中。”

“你確定?”

“我確定。”

哈利忍不住去看蘭斯那張平靜的臉,蘭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給了他一個溫柔又堅定的笑容,卻無法緩和哈利的緊張。他不由自主地想,如果蘭斯並不是那麼平靜呢?如果他只是假裝出來的呢?如果他現在也十分害怕呢?哈利陷入了許多可怕的‘如果’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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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危險你就立即要求暫停。”

“好。”

當哨聲響起的那一刻,哈利忽然後悔了。想想吧,當蘭斯說要參加第一輪專案的時候,他其實是松了一口氣的,他甚至偷偷的想過幸好有蘭斯,才讓他不用去面對這麼大的風險。

可是他後悔了。

讓自己的兄弟去面對危險,比他自己去面對危險還要煎熬。

蘭斯站了起來。

“哈利。”蘭斯說,“我會用最短的時間完成第一輪專案,可是你不要偷偷地看我比賽,答應我,好嗎?”

哈利只是胡亂地點了點頭,然後看著蘭斯走出了帳篷。

他坐在空無一人的帳篷裡,腦海裡盡是可怕的場景。

“好了,現在有請我們最小的一位選手――蘭斯?波特!”巴格曼的聲音響起,夾帶著觀眾的歡呼聲,“梅林在上,他今年只有十四歲!他要面對的是最兇猛的樹蜂龍!”

一道龍吟打斷了巴格曼和觀眾們的呼聲,地面都在震動。

哈利坐在那裡,他的手心裡全是汗,身體所有的能量都給了耳朵,似乎一切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蘭斯應該正在努力地想要穿過火龍,就在這時,觀眾們發出了尖叫聲……哈利的手一下就捏緊了。

“哦不不不!”他聽到巴格曼大喊道,“很高深的咒語,可是對樹蜂龍沒有用!”

觀眾們在高喊……在倒吸冷氣……哈利在原地走來走去,他想去看一眼,可是又想起蘭斯的話……他坐在了椅子上。

“天啊!太危險了!”巴格曼隨著觀眾的又一次驚呼中大聲說道,“太可怕了!他差點就――梅林啊!!”

巴格曼的大叫中帶著一聲憤怒的龍吟,全場觀眾集體發出了尖叫聲,他們瘋狂了,但是那種瘋狂是驚嚇所帶來的。

“他受傷了――天啊――傷得很嚴重,我不確定他是否能夠繼續比賽――”

哈利猛地站起身,他從角落裡拿起一個望遠鏡,衝著帳篷的另一側衝了過去。他拉開帳篷,將望遠鏡貼在眼鏡上,眼前的一幕讓他血流倒湧。

成百上千張面孔從上面的看臺上望著場地,在場地的另一端,赫然聳立著那條匈牙利樹蜂。這是一條無比龐大、周身覆蓋著鱗甲的類蜥蜴爬行動物。它劇烈扭動著長滿尖刺的尾巴,在堅硬的地面上留下幾米長的坑坑窪窪的痕跡。它的翅膀全部張開,嗓子裡蘊含著火焰,猩黃色的眼眸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蘭斯。

而蘭斯――天啊,蘭斯坐場地中凸起的岩石上,他的一隻手高舉著魔杖,另一只手則捂著自己的腹部,有鮮血從他的指縫中間流下。

在一頭如此高大兇猛的火龍面前,蘭斯的身影顯得格外的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