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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重要之人

哈利做夢都未料到自己會在格蘭芬多的休息室與蘭斯相遇,這讓他的聲音都變得結結巴巴的。

“蘭……蘭斯?你怎麼會在這?”

“當然是在等你啊,我親愛的兄弟。”作為外來者,蘭斯倒是顯得從容不迫的放下了疊著的腿,拍了拍身邊空著的地方,愉快的說到:“過來坐,哈利。”

經過了一個晚上的勞累訓練,又被蘭斯的忽然出現嚇了一跳,哈利的腦袋很明顯已經開始當機了,雙腿機械的走向了蘭斯。他沒有坐在長沙發上的蘭斯身邊,而是坐在相隔的獨立的沙發上。

他的大腦在一片混亂,僅存的一絲理智正在急速的運轉。

哈利大概能夠猜到蘭斯為了什麼而來,可是這和他和羅恩商量好的不一樣啊,當時他們都以為蘭斯不會追問的,這下可好,蘭斯的確沒有追問,而是直接來格蘭芬多的休息室堵人了。

哈利多麼希望羅恩或者誰會從寢室出來,甚至赫敏也行,這樣他就不會陷入這樣的困境了――他的臉現在火辣辣的燙著,他很清楚自己最近躲著蘭斯的行為有多麼的明顯,這讓他現在感到無地自容。

蘭斯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哈利的異樣,他一邊衝著沉默不語,將袖子在手裡捏來捏去的哈利說話,一邊衝著遠處的桌子揮了揮魔杖。

“哈利,你想不想來些葡萄酒――呃,或者果汁?”本來以為桌子上酒瓶樣式的瓶子裡是葡萄酒,結果等它飛過來,蘭斯才看到裡面裝的是橙汁。

“謝謝。你會無聲咒?”哈利接過了杯子,一邊努力的轉開蘭斯的注意力,希望他不會問那些問題。

“會一點,都是些小咒語,比如飛來咒。無聲咒很有難度,我只能做到這些。”蘭斯聳了聳肩膀,他晃了晃杯中明黃色的橙汁,就像自己在喝葡萄酒一樣的飲了一口,然後嘆了口氣:“西弗總想讓我學會用無聲咒――哦,就是斯內普教授。他希望我用無聲咒施一些更難的有攻擊性的咒語,可是那太強人所難了。”

提到了斯內普,哈利的心似乎又往嗓子眼提了提,他看了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就到宵禁了,而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休息室之間的距離太遠,半個小時遠遠不夠。

“哦,呃,說到斯內普……教授,他是你們的院長吧。馬上就到宵禁了,你不回去沒有關係嗎?”哈利問。他的心臟中有一小部分,雀躍的希望聽到蘭斯必須要離開的訊息。

“沒關係。斯內普教授現在也顧不上我。他的腿受傷了,你知道嗎?”蘭斯放下杯子,垂下眼簾,有意無意的問道。

哈利的心像是被人猛地捏了一下。

他現在仍然不確定,他和羅恩關於三頭犬的猜想是否應當告訴蘭斯。哈利不介意告訴蘭斯,可是蘭斯身邊的那個馬爾福……他死都不希望馬爾福會介入他們的秘密。

“哈利,萬聖節晚宴前你說你有事情要告訴我,那到底是什麼事呢?”看著哈利眼神逃離,支支吾吾的樣子,蘭斯在心裡嘆了口氣,直接問道。

“說到這個,蘭斯……”哈利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更多的是我和羅恩的猜想,所以我覺得,現在告訴你也沒有用,不如等我們調查完之後……”

“我沒有時間等你們調查完了,我現在就要知道,就現在!”這幾天來,哈利的躲避和不知真相的煩躁終於一起湧上心頭,蘭斯猛地站起身,他微微彎下腰,雙手扶住哈利兩邊的沙發把手,將哈利困在他的雙臂之中。蘭斯看著哈利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到,“哈利,如果是之前,我不會介意你是否告訴我。但是現在,斯內普教授受傷了。我想知道他為了什麼而受傷,我必須要知道真相。”

在蘭斯有些居高臨下的眼神之中,哈利的目光閃躲,他有些不習慣側過了頭。

“可是……”

“哈利,哈利。”蘭斯用雙手捧住哈利的臉,讓他能夠與自己的目光交接。蘭斯嘆了口氣,聲音卻柔和了起來。“我這些年來,一個人在魔法世界長大不容易。我一直思念著你,你懂得我的感覺嗎?我們沒有父母,無人依靠,別人總覺得我是個怪胎,卻不敢說出來。”

兩個波特互相對視著的,蘭斯碧綠色的眼眸似乎隱約泛起了淚光,這讓哈利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從未想過,有人只用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心痛。而蘭斯說的,何嘗不是他這些年來的遭遇。世界上不會有另外一個人比他更瞭解蘭斯想要表達的心情了。

“你住在姨媽家裡,雖然他們是麻瓜還對你不好,但你們直接好歹也有血液相連,而我在這個世界裡……一無所有。”蘭斯的眼眸黯淡了下來,他放下了手,坐在了桌子上,輕聲說:“如果不是西弗勒斯收養了我,我很有可能無處可去。雖然他有時脾氣很不好,容易不耐煩,說話也不好聽,但他是個好人。哈利,你要相信我。西弗勒斯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即使他的表現很像壞蛋。”

“他是我的家人,哈利。我無法想象沒有他的世界,他對我非常的重要。我希望他能平安,所以我必須要知道他做了什麼才受了那麼嚴重的傷,你能告訴我你所知道的嗎?拜託了。”

蘭斯抬起臉,真摯又帶著些委屈的看著哈利。剛剛蘭斯有些生氣的時候,哈利勉強還能拒絕,可是蘭斯現在這副如同受傷小獸的神情,加上他剛剛發自肺腑說的那些話,哈利已經無法再狠心拒絕他了。

沉默了片刻,哈利最後掙扎的問道:“那你可以不告訴馬爾福嗎?”

“不能。”蘭斯誠實的回答道。

哈利只覺得眼前一黑。不情願剛剛湧入心頭,蘭斯伸出了手,放在了哈利的手背上,立刻,哈利只覺得心又軟了下去。

“好吧。”哈利下定決心的說道,“但是我覺得斯內普教授受傷這件事,是他想要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你不要生氣。”

……

“所以,你就將我們現在所有已知的事情全部告訴他了?”

一個小時後,格蘭芬多男生寢室裡,羅恩和哈利坐在各自的床上,對面而坐。羅恩瞪大了雙眼,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老兄,我們相別了還不到四個小時而已,你就把秘密全給捅出去啦?”

“不然還能怎麼辦?你們總說我不應該因為斯萊特林和馬爾福他們而和蘭斯起爭端,如果我們因為不想讓馬爾福知道,就什麼都不與他說,我覺得我們兩個以後會越來越遠的。”雖然如此說著,哈利的心情還是很鬱悶。但是於此同時,他這些天來懸著的心終於落在了地上。不用再欺騙隱瞞什麼,這種輕鬆的感覺真好。

“說的也是。”羅恩無奈的認同道。隨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那你說了你懷疑斯內普要偷三頭犬守護的東西,和他把巨怪放進來的事了嗎?”

“沒有,我只是很旁敲側擊的說,斯內普似乎想要得到那裡的東西,然後他自己猜到我的意思了。不過蘭斯當然不會相信。”

“哦,”羅恩同情的說道:“誰都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的熟人是壞蛋的,更何況斯內普將他養大。說不定等以後蘭斯看穿了斯內普的真面貌,才會相信他那麼陰險。”

哈利皺了皺眉毛。他沒有說出口,因為相信羅恩一定會認為他‘腦子燒壞掉了’。從剛剛蘭斯表態了他對斯內普的感情之後,哈利一直在思考,斯內普真的如他們認為的那樣壞嗎?有沒有可能是他們誤會了什麼地方……

下一秒,哈利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這讓他對於斯內普的新思考立刻拋到腦後。

“不過他走時心思重重的……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現在已經宵禁了,就算斯內普不會罰他,可他要是被費爾奇發現了該怎麼辦?”哈利皺起了眉毛,“那家夥可是油鹽不進。”

――與此同時。

寂靜無人的一樓走廊裡,月光從窗外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了斑駁的窗影。整個走廊裡迴盪著空曠的腳步聲。

這時,從牆角處忽然傳來了貓的叫聲。那種聲音比普通的貓叫更加尖銳,同時又有一種軟綿綿的調子,讓人不寒而慄。

蘭斯停住腳步,回頭看去。

那是一頭骨瘦如柴,皮毛發灰的貓,和它的主人一樣醜陋,此刻正虎視眈眈的瞪著眼睛看著蘭斯。

“晚上好,洛麗絲夫人。”蘭斯衝它點了點頭,似乎就像是在與一位真正的小姐打招呼一樣。洛麗絲夫人卻用爪子抓了抓地,並不領情的喵喵叫著。

很快,走廊的另一頭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和燈火的亮光。是費爾奇,一個醜陋的管理員。他呼哧呼哧的跑了過來,看著蘭斯的眼神陰狠而冒著不懷好意的光。

“晚上好,費爾奇先生。”蘭斯依舊很有禮貌的衝費爾奇點了點頭。

“哈!看看我的寶貝兒捉到了誰!哈利?波特!我就知道你偷偷跑出來過!”費爾奇高聲叫喊著,手裡提著燈因為他大幅度的動作而左搖右擺。

“恐怕你認錯了人。”蘭斯側過了頭,讓他看清楚自己的額頭上沒有傷疤。

費爾奇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沒有那麼興奮,不過很快,他的眼裡又閃起了光芒。

“哼,斯萊特林的那個波特?叫什麼……”

“蘭斯。”蘭斯毫不在意的貼心提醒道。

費爾奇醜陋的臉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他的聲音都因為即將到來的施虐的興奮而變得有些顫抖,“對,蘭斯?波特。別以為斯萊特林的學生就能為所欲為,你和你兄弟都一個樣子,不是什麼好東西!看起來我要先體罰你,讓你吃夠苦頭,以後再也不管晚上在校園閒逛,然後再把你交給斯內普教授――”

“我看,前幾步還是不做為好。”

忽然,一個冷漠地聲音響起,打斷了費爾奇的話。管理員憤怒的轉過身看去,然後頭隨著目光越臺越高,隨後,他的聲音變得諂媚起來。

“哦――斯內普教授,您怎麼在這裡,真是好久不見……”

“如果我不在這裡,難道還要看著你體罰我的學生嗎。”斯內普整個身體都籠罩在黑袍之中,面無表情的臉在僅有的亮光中顯得更加蒼白和冰冷。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我只是和小哈……呃,蘭……”費爾奇的話卡在了名字上。他看著蘭斯的臉,腦海裡翻來覆去的出現著哈利的名字。

“蘭斯。”蘭斯再次善意的提醒道。他站在斯內普身邊,微笑而得體的看著費爾奇。可是那禮貌的笑容之後,卻莫名的讓人感到了嘲諷之意。

“――小蘭斯。”費爾奇討好的補充道,“只是和他開個玩笑而已,我當然不會懲罰他,我其實只是想把他送還到斯萊特林而已。”

斯內普冷哼了一聲。他的神情裡帶有輕蔑和不屑,氣場卻壓得費爾奇只能哈著腰討好的笑著。

“蘭斯?波特。”斯內普盯著費爾奇,說話時表情幾乎沒動過,聲音卻在‘波特’上加了重音,像是加了冰霜:“你去我的辦公室等我,我們要好好聊聊關於你最近越來越大膽的舉動。”

“是,教授。”回應完斯內普,蘭斯再次衝著費爾奇微笑著點點頭,“費爾奇先生,回見。”

蘭斯繼續向前走,很快離開了這道走廊,腳步聲越來越遠。整個走廊只剩下斯內普和費爾奇兩人。費爾奇左顧右盼的看著旁處,似乎想找理由離開。就在這時,斯內普緩緩開口,目光依舊沒有溫度的看著管理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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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費爾奇先生,我們要聊聊你的處罰制度。”

聽了這話,費爾奇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還沒出口就被斯內普不容置疑的打斷。

“我相信很多學生需要體罰來管制他們,比如一些機靈鬼和不講規矩的學生們,就像格蘭芬多們。”斯內普的聲音裡充滿著對格蘭芬多的厭惡。很快,他話鋒一轉,微微低下頭,輕聲說道:“不過我相信,以蘭斯?波特為首的斯萊特林並不需要這樣低等的管教,我希望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你可以直接將學生送回到我這裡,我會對他們進行處分。有問題嗎?”

斯內普的話毫不留情面,也充滿了命令的語氣。費爾奇倒是沒有怨言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眼裡也因為斯內普認同他處罰格蘭芬多的學生而再次散發出光芒。

“好極了,費爾奇先生。祝你過得愉快。”斯內普拍了拍長袍,眼眸看向了蘭斯離開的方向,眼睛微微眯起。

“一會,我會好好處罰他今天違反校規的行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