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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修羅場

蘭斯坐在斯萊特林的休息室內的沙發上,他的手捧著一本手,手指輕輕地摩擦著其中的一頁。他已經這樣坐了半個多小時了,甚至連頁都沒有翻過。

從德拉科離開開始,他就陷入了一種十分緊繃的心理狀態。他等待德拉科,比自己去找盧修斯還要緊張得多。

他對這件事沒有十足的把握,他甚至難以想象德拉科如何才能說服盧修斯――這基本是不可能的,無論從哪方面來講,盧修斯都不會同意他和德拉科在一起。

如果沒有說服盧修斯也還好,如果盧修斯當面就將德拉科帶走了呢?蘭斯忍不住胡思亂想更糟糕的事情。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石門忽然開啟了。

蘭斯立刻抬起頭,他看見德拉科走了進來。珀金色發少年的神情有些疲憊,但是看起來並沒有更多的負面情緒。

“你回來了?”

蘭斯放下書,德拉科衝他走過來,當他們之間還有一步遠的時候,德拉科像是一隻貓一樣直接撲到在了他的身上,兩人身下的沙發彈了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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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雙手摟著蘭斯的脖子,將自己的頭埋在了他的胸前。蘭斯抱著他的後背,伸手輕輕地撫摸著德拉科的頭髮和背部。

“你還好嗎?”他輕柔地問。

德拉科抬起頭,淡金色的劉海散落下一縷在額前。

“我做到了。”德拉科輕輕地說。

蘭斯用手指輕輕撫摸著德拉科臉頰,他剛想說些什麼,忽然看到德拉科下意識地收緊了臉頰的肌肉,微微有些閃避。那只是一個輕微得不能再輕微的動作了,蘭斯的臉卻一下陰沉下來。

“他打你了?”他陰沉地撫摸著德拉科完好無損的臉龐。

德拉科輕嘆了口氣,他抬起頭,像是貓一樣掛在蘭斯的身上,輕輕地露出微笑。

“我成功了,我贏了他。”

德拉科在轉移話題,蘭斯雖然有些不開心,卻仍然跟著他的話問了下去。

“盧修斯怎麼可能同意?”

“他沒有同意,但是他別無他法。”德拉科喃喃著說,他將自己的下巴抵在蘭斯的肩膀上,手指輕輕撫摸著蘭斯的頭髮,“他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控制我了。”

蘭斯的心裡有些訝異,他一直認為德拉科懼怕盧修斯,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德拉科已經有了對抗盧修斯的能力?

蘭斯輕輕地嘆了口氣,他伸出手,輕輕地拍著德拉科的背部,嘴角忍不住勾起。

“我的男孩長大了。”

“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在一起。”德拉科閉上了眼睛。

蘭斯抱著德拉科,卻又忍不住想,盧修斯打了他一巴掌,德拉科卻用魔法治好了自己之後才來見他?

不知道為什麼,蘭斯仍然覺得生氣。

“以後別再瞞著我了。”他沉聲說,動作卻仍然輕柔。

德拉科模糊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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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蘭斯和哈利還有羅恩日常一起吃飯,與之前不同的時候,蘭斯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羅恩和哈利吃得十分勉強,每每吃完一口,他們就會互相對視一眼,然後再忍不住向對面看去――德拉科?馬爾福就坐在蘭斯的身邊,悠然自得地吃著自己盤子裡的食物。

不僅是羅恩和哈利在盯著他,禮堂裡幾乎有一半的學生都在忍不住悄悄注視著他們――德拉科?馬爾福如果能夠代表斯萊特林極致的銀綠色的話,那麼哈利?波特就是格蘭芬多最火焰的紅。

本來應該老死不相往來的兩個人,竟然在同桌吃飯?!讓我們再重複一遍,德拉科?馬爾福竟然在和格蘭芬多一起吃飯?!

輿論中心點的德拉科和往常一樣十分講究地細嚼慢咽,他終於無法忽視哈利和羅恩的目光,他放下叉子,揚了揚眉,“怎麼了?”

“沒什麼。”羅恩說。

“我只是想起某個人曾經說過,永遠不會和我們一起吃飯。”哈利吐槽道。

“我的天啊,波特,”德拉科拿起了紙巾,懶洋洋地說,“鑑於以後我們很有可能一起過聖誕節什麼的,你應該早點習慣習慣了。”

哈利的手指下意識地狠狠捏緊叉子,目光中閃起兇意。見狀,德拉科變得更開心了。

“怎麼了,聽不明白嗎?”德拉科慵懶地、故意拉長聲音道,“我的意思是,以後我們就一?家?人了。畢竟你哥哥都是我的了。”

啪地一聲,哈利拍著桌子就想起來,被羅恩一下就拉住了。

“消消氣、消消氣……”羅恩趕忙拍了拍哈利的後背,小聲說道,“就算輸了也不能輸氣勢――”

哈利瞪向了他:你到底是跟誰一邊的?

哈利轉回頭,看向了一臉得意洋洋的德拉科,他也緩緩地勾起了嘴角。

“你說的有道理,我們都應該習慣習慣,你說對不對?馬?爾?福?”哈利故意將重音放在了德拉科的姓氏上。

這回輪到德拉科瞪起了眼睛――更令人可氣的是,哈利這一肚子壞水的笑容,有六成像蘭斯。

兩個人互相瞪著,火花噼裡啪啦四射。

而蘭斯?波特,這個本應該是另外一個主角的傢伙,此刻正在四處看風景。他拿著咖啡杯,似乎對遠處漸漸飄走的幽靈女士產生了濃重的興趣,彷彿聽不到自己的身邊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時,蘭斯忽然看見有一個人停在了幽靈女士的身後――這個人耐心地等待幽靈女士完全離開長桌之間的過道後,才走了過來,而不像是其他的小夥子沒禮貌地直接從她的身體中穿過。

很快,蘭斯就看清了這個很有禮貌的人,是塞德裡克。

塞德裡克左右巡視了一圈,當他看到蘭斯時,立刻開心得揮了揮手,衝著他們走過來。

“你好啊,幾位,假期快樂。”塞德裡克活力四射地笑道。

“嘿,塞德裡克。”

塞德裡克拍了拍羅恩和哈利的肩膀,他看到德拉科,立刻笑著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塞德裡克。”

“德拉科?馬爾福。”德拉科似乎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熱情,稍微有些措手不及,他握住了塞德裡克的手。

“如雷貫耳。”塞德裡克笑道,他看向了蘭斯,“恭喜你們在一起――我竟然沒有帶禮物來……”

“不用那麼隆重。”蘭斯也笑了,“反正你已經送過我聖誕禮物了。”

塞德裡克的到來一下就緩和了剛剛有些劍拔弩張的尷尬氣氛,哈利和羅恩向兩邊讓開座位,塞德裡克卻搖了搖頭。

“我就不坐啦,我來是找你們又是,波特和波特先生。”他俏皮地說,“我大概對金蛋的線索有一絲想法,你們願意和我一起去嘗試一下嗎?”

哈利點了點頭,他看向蘭斯,他看到蘭斯已經張開嘴,就差說出一個‘好’字了,德拉科忽然瞪向蘭斯。然後他便看到蘭斯硬生生地將那個嘴型變成了一個微笑。

“還是你自己和塞德裡克去吧,哈利,我相信你。”

相信個大頭皮皮鬼啊,連幽靈都不信好嗎?!

哈利只覺得一股熱流湧上嗓間,他差點沒吐出一口血。

德拉科耀武揚威地仰著頭看著他,哈利費了很大的勁才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要拿起一把刀子。

哈利深吸了一口氣,他露出了一個猙獰的微笑。

“很好。”哈利咬牙切齒地微笑道。

“去吧波特,加油。”德拉科又加了一句,“我和你哥哥要回宿舍了。”

魔杖呢?他的魔杖呢?!!

“德拉科,”他聽見蘭斯小聲說,“過分了。”

然後德拉科哼了一聲。

哈利想將他打得連哼都哼不出來!就當哈利陷入了‘如何秘密地殺掉馬爾福不讓蘭斯知道’的瘋狂思維裡時,塞德裡克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哈利,你的金蛋呢?”塞德裡克溫柔地說,“我們拿好金蛋,然後在四樓走廊的巫師雕像那兒集合,好嗎?”

哈利勉強點了點頭,他不想看德拉科跋扈的嘴臉,直接邁開了步伐。

“那我們再見啦。”他聽到塞德裡克衝他們說。

哈利向前走著,他聽到塞德裡克的腳步聲跟上了他。塞德裡克的手臂搭在哈利的肩膀上,兩個人離開了禮堂,哈利的胸口還因為生氣而上下起伏著。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很愛你的哥哥。”塞德裡克溫柔地說,“你要相信他也愛你,但是……你們註定都會和另外一個人成家的。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不容易,更何況對方是一個馬爾福。”

“我知道你說的對。”哈利乾巴巴地說,“我們快要15歲了,我們才擁有彼此四年,我就又要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我了。”

他們走在走廊中,這裡和外面一樣寒冷,塞德裡克輕輕嘆了口氣。

“這的確很不公平,可是這就是現實,我們的一輩子就是重複著不斷地失去的過程。”他輕柔地說,“當孩子愛上另外一個人的時候,父母就失去了他們的兒子。當他結婚的時候,他的朋友和兄弟便失去了他。一個人永遠都不可能平均地愛著所有人,當一個人走進他的心底,他會越來越愛他那個人,對其他人的愛也會慢慢地減少……這僅僅只是失去愛。”

“謝謝你安慰我,我覺得好多了。”哈利嘟囔道。

“我們總有一天會真正失去所有我們愛著的人。父母、兄弟、朋友、愛人、甚至孩子……失去他們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除非你要死在所有人的前面。”塞德裡克笑了,“嘿,我的意思是,有的時候我們違抗不了命運,那麼為什麼我們不擁抱它呢?人生苦短,享受生命最重要。”

“你為什麼會想這些事情?”哈利忍不住說,“老兄,你才17歲啊。”

“我的母親幾個月前去世了。”塞德裡克笑著說,他聳了聳肩膀,“我難過了好一陣,可是現在我想明白了,至少我還沒有失去我的父親。而且現在我還是一個勇士――你不知道我爸爸對於這件事有多傻乎乎的驕傲,看著他開心,我覺得我就沒有什麼可退縮的了。”

他們兩個停在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休息室的岔口處,哈利有些內疚,他剛想說些什麼,塞德裡克已經伸出了手。

“別跟我說對不起,也別和別人提起來――還沒有人知道這件事呢,我只是看著你這麼生氣又失落,所以忍不住安慰安慰你而已。如果你真的以平常心面對他們,那我想德拉科反而會大吃一驚。”塞德裡克說,他笑著揉了揉哈利的頭髮,“快去拿金蛋,我們這回可要領先魁地奇先生和美麗小姐了。”

哈利忍俊不禁地點了點頭,他衝著格蘭芬多的方向跑了過去,似乎一個百米衝刺就能將那兩個人遠遠甩到身後似的。

相處的越久,他便越對塞德裡克刮目相看,塞德裡克說得對,他下次再面對馬爾福時,一定要若無其事的樣子,馬爾福一定會生氣的。

哈利登上旋轉樓梯、穿過胖婦人、推開宿舍的門,將自己的金蛋從床底下掏了出來。

抱著這顆金閃閃的蛋,哈利忽然有了一種和往常不一樣的使命感。

他們一定要讓霍格沃茨成為勝出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