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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奪命迷宮

哈利和蘭斯握住了彼此的手,從手心裡傳來的熱度,讓哈利無所畏懼。

他們在這幽暗的迷宮裡前進著,樹籬又高又密,天空逐漸黑了下來,整個迷宮寂靜無聲,連鳥叫或者昆蟲的聲音都沒有。

這裡寂靜得可怕。

“如果遇到什麼小問題,還是要靠你解決。”蘭斯對哈利說,“我還是不太習慣用左手施咒。”

“當然,你放心交給我。”

哈利舉著魔杖,用魔杖尖的亮光照亮著前面的路。

前面是看不到頭的幽暗,後面也一樣,到處都是迷霧,能見度不到一米,狹窄的路和聳直入天的樹籬牆壁,簡直讓人喘不過來氣。

有些地方的籬笆只能讓一個人透過,兩人不得不牽手手側身走。他們經過了幾個入口,蘭斯的杖尖照亮,而哈利施展指北咒,以此來選擇方向。因為,迷宮中心要朝西北方向走。

兩人前進了將近二十分鍾,可是前面的路上還是空蕩蕩的,他們已經經過了四個分叉口,仍然沒有障礙,就連聲音都沒有。這並沒有讓哈利和蘭斯感到高興,因為在這裡,安全才是不符合常規的。哈利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如此暢通無阻使得使他有些發慌。

已經二十分鍾了,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遇到?

可是在兩人面前的,仍然是無窮無盡的迷霧和坦蕩的道路。似乎這迷宮用安全為假象誘惑著他們,前方黑暗的迷霧裡則隱藏著吃人的怪獸。

即便如此,哈利雖然有些發慌,當然仍然不害怕。因為有蘭斯跟他在一塊兒,蘭斯蘭斯蘭斯,他同胞的兄長,只要蘭斯跟他在一起,哈利就什麼都不用擔心,因為蘭斯會解決所有的事情。

就在這時,一聲凌厲的尖叫劃破了四周的沉寂,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勇士裡只有一位是女士。

“芙蓉?!”

哈利和蘭斯在迷霧之中四處望去,迷宮太寬廣了,那聲音似乎根本追溯不到方向。

“我們該怎麼辦?”哈利看向蘭斯,他有點緊張地說,“芙蓉好像遇到了麻煩。”

蘭斯緊抿著嘴唇,他皺著眉毛,走在前面,拽著哈利向前走去。

“再等等。”他沉聲道。

剛開始,哈利不知道蘭斯是什麼意思,然後他才意識到了什麼:蘭斯在等待芙蓉發射求救信號。如果她發射了訊號的話,他們就不用擔心她了。

他們向著暢通無阻的前方走去,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鍾過去了……芙蓉自從凌厲地尖叫了一聲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聲響,她也並沒有發射求救信號。這是否表明她已經擺脫了麻煩,還是她遇到的麻煩實在太大,連魔杖都拿不出來了?

哈利忽然想起來,三強爭霸賽是死過人的……他的手心開始出汗。

“芙蓉!”哈利大聲地喊了起來。

芙蓉――芙蓉――芙蓉――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迷宮裡迴盪著,可是沒有人回聲,哈利的聲音漸漸消失不見。

哈利和蘭斯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走!”蘭斯嚴肅地說,然後他拽著哈利,飛快地邁開步伐。

兩個人在幽暗的迷宮裡奔跑著,前後都是迷霧,哈利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裡。

“我們在做什麼?”向前奔跑的空隙,哈利問,“你知道芙蓉在哪裡嗎?”

“我覺得她的聲音在前方。”

兩人向前跑著,路過了一個分叉口,蘭斯毫不猶豫地帶著他跑向了其中一個,兩人連通往迷宮中心的路都不找了,他們只想找到那可憐的姑娘。

在向著那新的道路跑了不到兩分鍾之後,哈利隱隱地看到前方的樹籬底部,似乎正在緩緩纏繞著什麼東西。

“是芙蓉!”哈利低聲叫道。

他們奔了過去,看到芙蓉躺在地上,她的面色煞白,閉著眼睛,身體已經被身側的樹籬纏繞得大半了。哈利和蘭斯蹲下,他們兩人本來就被綁著手,只能用一邊的手去拽她,可是已經晚了,芙蓉被拖進樹籬裡。

蘭斯和哈利互相對視一眼。

他們站起來,蘭斯舉起左手,向著天空發射了紅色的火焰。

紅光照亮了黑夜,然後重回寂靜。

“走吧。”蘭斯沉聲說。

哈利沉悶地點了點頭,兩個人重新上路。

在接下的十分鐘裡,他們總算不像是之前那樣什麼都沒有遇到了。

他們碰到了有十英尺長的巨大炸尾螺,遇到了能麻痺神經的毒霧,還有身側忽然間縮小的樹籬牆壁,甚至的是神魂怪――兩個人配合無間,全部闖了過去。

他們連續碰了兩次死路,蘭斯停了下來,他皺著眉毛,思考著兩人剛剛走過的路線,然後帶著哈利向回走去,一直回走了兩個岔口,又選擇了另外一邊。他們在新路上走了幾分鐘,忽然聽到旁邊一條路上傳來了聲音。

“你要幹什麼?”他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是塞德裡克,他似乎十分緊張,“你不要過來,你我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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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們聽見了克魯姆的聲音。

“鑽心剜骨!”青年用冷酷的聲音說道。

空氣中頓時充滿了塞德裡克的尖叫聲。什麼,怎麼可能,克魯姆為什麼要傷害塞德裡克??哈利和蘭斯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從對方的眼裡都看到了怒意。

塞德裡克是他們的朋友,而且,他的為人那麼好,怎麼可以被這樣對待?!

蘭斯和哈利在路上狂跑起來,逼近塞德裡克剛剛發聲的地方,可是沒有岔口,前方是筆直的路,根本看不到盡頭――

“塞德裡克!!”

哈利著急得直跺腳,而蘭斯皺著眉毛,他瞪著眼睛四處檢視,然後,他向著樹籬舉起了魔杖。

“粉身碎骨!粉身碎骨!粉身碎骨!!”他厲聲叫道。

蘭斯平時已經習慣了將這些咒語用無聲咒的形式使用,此刻他直接念了出來,並且連念三次,可以想象到少年內心的焦作。

蘭斯的咒語在在樹籬上燒了一個一人能鑽過的洞,可是籬笆正在緩慢地收縮著,蘭斯直接把哈利推了過去,哈利把腿插進洞裡,使勁蹬瑞著茂密的荊棘和樹枝然後奮力鑽過去,袍子都撕破了,接著蘭斯也鑽了進來。

兩人根本顧不上自己的手臂被荊棘劃破,他們站了起來,向著旁邊一看,只見不遠處,塞德裡克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滾著,而克魯姆正站在他的面前,俯視著塞德裡克,手中的魔杖還對準著青年。

哈利和蘭斯用魔杖指住克魯姆。克魯姆抬頭看見了,轉身撒腿就跑。

“昏昏倒地!”還不等蘭斯動作,哈利已經憤怒地揮舞著魔杖。

克魯姆逃跑的身體一個僵滯,然後摔倒在地上,不動了。

哈利和蘭斯沒心情顧慮他,兩人衝到塞德裡克身邊。塞德裡克仰面躺在地上,他正蜷縮著自己,痛苦地抽氣著。

“塞德裡克,塞德裡克,你沒事吧?!”哈利抓住塞德裡克的胳膊,他擔心地問。

“沒事,沒事兒。”塞德裡克仍然在抽氣,可是他硬是從痛苦中擠出了一個笑容,“哈利,你剛剛的那個咒語施展得可真帶勁兒,頗有大巫師的水準。”

“你都什麼樣子了,還有心情說笑。”哈利的心情簡直五味雜陳,他又想笑,又心痛塞德裡克,還有點生氣克魯姆,“他竟然幹出這麼卑鄙的事情!”

“別怪他了。”塞德裡克連呼吸都帶著絲顫抖,似乎還沒有緩過勁兒來,“他被人控制了,雖然我不知道是誰控制了他。”

哈利和蘭斯攙起了直打顫兒的塞德裡克。

“等比完賽之後,我一定要去找秋,讓她安慰我。”青年可憐巴巴地說,“參加個比賽還要被鑽心腕骨,還有誰比我更慘嗎?”

蘭斯和哈利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走吧,塞德裡克。”哈利忽然想起來,芙蓉和克魯姆都出局了,這讓他開始忍不住高興起來,“現在,三強杯已經是霍格沃茨的囊中之物了!”

“對,對。”塞德裡克也笑道,“這足夠我吹噓幾年了。”

塞德裡克鬆開了蘭斯和哈利,他低頭看了眼克魯姆,然後舉起手臂,發射了紅色的煙花。

“可憐的魁地奇明星。”塞德裡克嘟囔道。

然後,三個人緩緩地向前走去。

儘管這一幕十分不敢令人相信,但是卻就這樣發生了――在三強爭霸賽的最後一個專案當中,當就剩下兩夥人角逐冠軍的時候,較量和追逐的感覺卻消失了。

他們說說笑笑,向前前進,猶如這個學期的每一個午後,猶如霍格沃茨小隊每一次在一起聚會、吃飯、共同練習咒語一般和諧。

似乎,就連這黑暗的迷宮都不是那麼恐怖了。

他們向前走去,在經過幾次碰壁之後,三人走向了一條黝黑的小路。

“我有預感,我們正在逼近中心地帶。”塞德裡克喃喃道。

他們走過這條黑暗的小路,來到了又一個岔路口上。

“給我指路!”哈利揮舞著魔杖。

然後,魔杖指向了左面的道路。

“走吧。”哈利說。

三個人走向左面的小路,蘭斯的眉毛越皺越緊。

不,不對。蘭斯心裡想,有什麼地方不對――這一路怎麼可能如此順利,而且克魯姆又是被誰下的咒語呢?

難道,在這迷宮之中,除了他們之外,還有第四個人存在?

蘭斯正在思考著,卻聽到哈利和塞德裡克驚呼一聲。

――前方的道路盡頭,閃耀著銀色的光芒。那亮光在黑暗之中如此的顯眼。那是三強爭霸的獎盃,它在一百米開外的、道路盡頭的空地上閃爍著誘人的光芒。

“走,走,走!”

哈利和塞德裡克激動起來,他們忍不住向著那冠軍盃跑了過去。

塞德裡克年齡比他們大幾歲,步伐也大一些,青年很快就跑到了冠軍盃的旁邊,他渴望地看著散發著光芒的獎盃,可是他沒有動手去拿,而是等待著哈利和蘭斯的到來。

“你們拿吧。”塞德裡克乾澀地說,他的嗓子似乎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直髮幹,“你們應得的,拿起它吧,哈利。”

“什麼?”哈利吃驚地說,“不,塞德裡克,是你先到的,應該你拿。”

塞德裡克搖了搖頭。

“你們救了我的命,如果沒有你們的幫忙,我甚至都沒有機會看這獎盃一眼。”塞德裡克雖然乾澀,但也誠懇地說,“哈利,這個獎盃該屬於你們,你一直都很出色,你在第二項目的時候甚至多幫助了其他人。”

“不,不行。”哈利乾巴巴地說,“如果沒有你,沒有霍格沃茨小隊,我不會那麼容易地走過這一路的,絕對不行,塞德裡克。赫奇帕奇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榮譽了,三強爭霸賽的光榮應該屬於你們。”

一直堅定的塞德裡克似乎被哈利有關赫奇帕奇的話說得動搖了。

他願意將獎盃拱手送給哈利,因為他相信哈利有這個資格。可是赫奇帕奇……他的母院,他想起了同伴們信任自豪的目光,他想起了赫奇帕奇被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聯合壓制了這麼多年……

塞德裡克的目光動搖著。然後,他似乎下定了決心。

“不,我不會拿的。”最後,塞德裡克堅定地說,“我沒有資格拿這獎盃,我自己知道。如果我今天拿了這個獎盃,我這輩子都會羞愧難當的。”

“可是你這麼艱難地拼到了最後……”

塞德裡克笑了,他那英俊的笑容讓人覺得如浴春風。

“哈利,你知道我參加這個爭霸賽最大的收穫是什麼嗎?是認識了你們。”他輕柔地,誠懇地說,“你的友誼,對我來說便是最好的獎勵,我很榮幸跟你們相識。對我來說,這就夠了。”

哈利用自由的那隻手煩躁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忽然間,他的眼神一亮。

“塞德裡克,我們不要再互相謙虛了。”他說,“我有一個好主意,我們同時拿,仍然是霍格沃茨獲勝。我們是並列冠軍。”

塞德裡克吃驚地看著哈利,然後他露出了笑容。

“我們一起共享榮譽,還有獎金?”他笑著說,“這的確是一個好主意。”

“對吧?”哈利也綻開了自從他參加了三強爭霸賽後的第一個輕鬆笑容。

兩人之間的氣氛融洽又開心,蘭斯一直都沒有說話,因為他一直在沉思。

有什麼地方不對,有什麼地方不對――蘭斯的大腦一直在這樣的警告他。從兩人被迫參與三強爭霸之後,蘭斯就一直等待著危險降臨。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直到現在,都沒有危險呢?

如果小克勞奇不是有什麼詭計的話,為什麼他要強制他們參加爭霸賽呢?伏地魔正在逐漸恢復,就連斯內普都在鄧布利多的授意之下,對他進行魔法急訓,以此來應對第三場專案的危險。

可是這一路也實在是太平靜了,平靜得似乎……

――似乎像是有人想要讓他們得到冠軍。

蘭斯緩緩地抬起頭,他的目光看向了獎盃。

“不!”他皺起眉毛,厲聲道,“不行,這裡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們不能碰這個獎盃!”

“什麼?”塞德裡克和哈利都有些迷茫。

“哈利,你不覺得這一路都太順利了嗎?”蘭斯緊皺著眉毛,他看著哈利,“就像是有人故意將我們引向勝利一樣。”

“不可能吧,會不會是因為我們運氣好?”哈利不太想相信。

“你別忘記了,是食死徒將我們的名字投入火焰杯裡的!”蘭斯沉聲道。

哈利興奮的神情慢慢地消失了。

“那,那你想怎麼做?”

蘭斯緊皺著眉毛,他左右環視著這片黑暗的迷宮。

“我們應該發射紅色的火花。”他沉聲道。

“什麼,蘭斯,你在開玩笑吧?”塞德裡克不敢相信地笑了,“你想在終點的時候棄權?不,這實在是太可笑了。你能夠想象嗎,如果我們真的這樣做了,那麼我們將會成為三強爭霸賽史上的大笑柄。”

“塞德裡克。”蘭斯看向青年,他低沉地說,“我寧可成為笑柄,也不願意賭那有可能的危險。”

“不,蘭斯,你太緊張了,我知道你們身上曾經發生過可怕的事情,但是這,這不一樣。”塞德裡克搖了搖頭,“什麼都不會發生的,相信我。一個獎盃而已,能有什麼危險――總不能,那裡面藏著一個怪獸吧。”

哈利在兩人之間左右搖擺不定。

蘭斯說得對,獎盃有可能會有危險。

可是塞德裡克說得也對,一個獎盃而已,能藏著什麼危險呢?如果他們就此放棄的話,那他們三人將會所有人被嘲笑到畢業。還有那些在外面等待他們的學生,小天狼星,韋斯萊夫人、金妮……他們會怎麼想呢?

而蘭斯和塞德裡克還在僵持不下。

“聽我說,蘭斯。”塞德裡克說,“我願意讓你們贏得勝利,但這跟我們一起放棄勝利是完全不一樣的!霍格沃茨丟不起這個臉。”

“我知道,我知道。”蘭斯緊皺著眉毛。

他也在懷疑自己,他知道,如果沒有危險的話,這是多麼丟臉的事情。蘭斯並不是完全不介意其他人想法――他需要得到同齡人的信任和崇拜,只有他們相信他,他的話才會有重量。如果搞砸了的話,蘭斯在學校內這些年經營起來的形象也會完全倒塌。

可是他賭不起,畢竟只要有百分之一可能的危險,對於他們來說,都會是滅頂之災。

三個人都不是那麼堅定,他們都在兩個選擇之中掙扎。

就在這時,塞德裡克看向了哈利。

“哈利,你來做決定。”他沉聲說,“如果你也想放棄獎盃,那麼就我聽你的。”

哈利愣了,他看向塞德裡克,塞德裡克堅定又信任地注視著他。哈利又看向蘭斯,蘭斯也亦是如此。

哈利的嗓子有些乾澀,他的心臟緊張得砰砰直跳,他的大腦在兩個選項之間來回選擇。

蘭斯說得對,那獎盃的確可能危險,可是,萬一沒有危險的話,那他們就會丟很大的臉,他們未來都無法在霍格沃茨抬起頭來……哈利思考著,蘭斯認為獎盃有危險,可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危險……

再說了,就算危險,能夠危險到哪去呢?想想看,他們一二年級的時候就面對過伏地魔的殘身和他的日記本、還有蛇怪啊,他們不是也有驚無險地戰勝了危險嗎?

如果沒有危險的話……他們會得到勝利,得到同伴的讚美,得到那豐厚的獎金。塞德裡克可以跟秋?張出去旅遊,而莫莉還有小天狼星會很高興看到他們所取得的成就,哈利可以用那錢給羅恩、赫敏還有金妮買禮品,羅恩想要一個好的魁地奇掃帚很久了,如果哈利給他買一個新的話,羅恩必須要接受,而且不會覺得哈利是在施捨他,因為這是慶祝的禮物啊……

哈利深深呼吸著,他看向蘭斯。

“蘭斯。”他輕聲說,聲音幾乎可憐到像是做錯了什麼事情,“我想拿這個獎盃,我想試試。”

塞德裡克立刻松了口氣,他露出了笑容。

而蘭斯的眉毛仍然緊皺著,但是他沒有再阻止。

“好,我聽你的。”他沉聲說,“但是哈利,記住我一句話。”

哈利以為蘭斯會教訓他,會讓他承擔自己選擇的責任。可是,他沒想到,蘭斯會這樣說接下來的話。

蘭斯注視著哈利。

“……記住我的話,哈利。”他嚴肅地說道,“不管結果如何,都沒人能怪你。因為這都不是你一個人做的決定,而是我們三個共同的決策。”

哈利沒想到蘭斯會這樣說,如果是平時,他一定會感動的。可是哈利此刻實在是太想得到勝利了,他根本沒有細想蘭斯的話裡有著多麼沉甸甸的含義。

迫不及待的塞德裡克和哈利分別把手懸空在一個閃光的把手的上方。因為哈利和蘭斯有魔法相連,所以蘭斯不必再伸手去抓獎盃。

“準備好了嗎?”哈利看向塞德裡克。

“當然。”塞德裡克露出了笑容。

“我們數到三,然後一起握住。”哈利說,“-――二――三――”

兩人同時落下手,抓住了自己面前的把手。

下一秒,整個世界開始飛快的扭曲起來,三人就像是被捲入了滾筒機一樣。他的雙腳離開了地面,但他無法鬆開攥著三強杯的手,它拖著三人在呼嘯的風聲和旋轉的色彩中向前飛去。

呼――!

一陣眩暈之後,三人踩到了結實的地面。哈利向後倒去,蘭斯拽住了他。

*三人的大腦一陣噁心,他們打量著四周。這兒已經完全出了霍格沃茨的地界,他們顯然飛了好幾英裡――也許有好幾百英裡,因為連城堡周圍的環山都不見了。他們站在一片黑暗的雜草叢生的墓地上,可以看到右邊一棵高大的紅豆杉後面一所小教堂的黑色輪廓。左邊是一座山岡。哈利能辨認出山坡上有一所精緻的老房子。*

哈利和塞德裡克尚未反應過來,蘭斯已經抽出了魔杖。

“不……不……”蘭斯喃喃道,他看向那三強爭霸賽的獎盃,急促著呼吸著,“這個獎盃被人做成了門鑰匙!!”

哈利也感覺到了危機,他注視著這片墳地,感覺有些眼熟,而蘭斯則在著急地用魔杖解兩人手臂上的束縛咒語。

“天啊,你說得是對的,蘭斯。”塞德裡克嘴角的笑容還沒有完全消失,他呆呆地說,“我們似乎在一個很危險的――”

嗖嗖嗖――!塞德裡克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間從黑暗當中傳來了魔咒的破空聲,而且那聲音十分地密集。

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蘭斯站在塞德裡克和哈利之間,他低頭弄著兩人手中的魔咒,而哈利看見了從黑暗中襲來的一陣綠色的咒語。

與此同時,蘭斯微抬眼眸,他聽到了破空聲。

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眨眼的功夫內。

“小――――――”

要知道蘭斯曾經被假穆迪偷襲的時候,也是瞬間反應。所以哈利連‘小心’的小字都沒有說完,蘭斯的身體已經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做出了選擇。

他毫不猶豫地伸出手,猛地推向哈利的肩膀,兩個人一起向著旁邊跌倒,在半空中,蘭斯壓向哈利的身體。

似乎,眼前的景象開始放慢,哈利向後跌倒著,可是他似乎永遠都跌落不到底。

他睜大了眼睛,在不斷放慢的半空當中,他感到蘭斯的頭髮在緩慢的晃動,他看到蘭斯破碎的袍子在空中飛舞著,他看到――

他看到被遺棄的塞德裡克仍然站在原地,英俊的面容似乎有些疑惑和擔心,哈利看到塞德裡克根本沒有時間反應,他只來得及疑惑地開始皺起眉毛。

然後,一片強烈的綠光刺透哈利的眼皮,他看到那綠光穿過了塞德裡克,塞德裡克的灰色眼睛微微睜大――

“不――――――――――――!!!”哈利嘶聲尖叫道。

下一秒,哈利的後背觸碰到堅硬的地面,尖利的石頭劃破了他的皮膚,可是哈利感覺不到疼痛。他聽見什麼東西在他身旁沉重地倒下,那聲音震得他身體直顫,似乎他的靈魂都在肉體內不斷顫抖痙攣。

蘭斯猛地一甩手臂,兩人分開了。哈利絲毫沒有感覺,他愣愣地側著頭,注視著塞德裡克。

塞德裡克大睜著眼睛,三強爭霸賽的獎盃滾落在他的身邊,他那原本溫柔的灰色眼睛此刻空洞的注視著哈利,青年嘴角上的笑容還未完全消失。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