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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黑魔法

當哈利還呆在德思禮一家的時候,他曾經在達利暑假的時候偷偷地跟著達利看過好幾部恐怖電影。他那時候總是覺得電影演員十分誇張,為什麼他們表演自己十分震驚的時候一定要大聲尖叫呢?

直到在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在人真的能夠發出那麼大的尖叫聲。

當哈利注視著塞德裡克中了那綠色的魔咒之後,他的大腦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哈利注視著塞德裡克倒下,看著他死不瞑目地微睜著眼睛。他甚至都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一種抽離於現實的飄忽感。

在向後倒的時候,哈利聽到了尖叫聲,然後他意識到自己的聲帶在震動。這是他在尖叫嗎,他為什麼沒有感覺?

他的身體似乎失去了控制,彷彿他身上的一切都不再是他的了。哈利只是呆呆地注視著塞德裡克,他的後背被石頭劃破,可是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他不知道塞德裡克怎麼了,甚至忘記了自己在哪裡。

直到有人拎起了他的衣領,哈利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挨了一巴掌。這一掌打得十分用力,哈利的臉都被打偏了過去,他的頭被這一下打得嗡鳴了一聲,可神奇的是,他甚至感覺不到疼痛。

“哈利?波特!”他聽到蘭斯壓抑的咆哮聲,“你給我振作一點!”

哈利轉回頭,他看到自己的兄長緊攥著自己的衣領,蘭斯一用力,他便向著後面的墓碑倒去。哈利的頭磕到了墓碑的石頭上,他開始呼吸,臉上開始有火辣辣的感覺……他的知覺回來了。

“塞……塞德裡克……”哈利輕聲念著朋友的名字,可是他的內心仍然沒有任何實感,也沒有悲痛的感覺,只是空落落的。

他看向蘭斯,在黑暗的墓地中,在塞德裡克生死不明的情況下,蘭斯緊抿著嘴唇,可是他的目光沒有一絲的慌張。

兩人躲在一個巨大的墓碑後面,蘭斯緊握著魔杖,他甚至都沒有去看塞德裡克的屍體,而是一直緊貼著石碑,注意著外面動向。

“不應該啊……”蘭斯緊皺眉毛,喃喃道,“如果是伏地魔動的手腳,他一定不會希望直接讓我們兩個死亡的……”

蘭斯的話音未落,便聽到對面遠處的黑暗傳來怒罵聲。

“是誰發射的死咒?!你們這些蠢貨!!”

那是一個兩人都很熟悉的聲音――那是小克勞奇!

小克勞奇罵罵咧咧地訓斥聲不斷地在黑暗中響起。

“你們這些狗娘養的分不清什麼叫做‘將他們逼過來’和‘殺了他們’的區別嗎?如果殺了那兩個男孩,黑魔王一定會弄死你們!”

墳地的夜晚很寂靜,似乎連昆蟲都不再鳴叫,害怕引禍上身。

兩個少年的身體緊緊地靠在這寬大的墓碑後,哈利儘量不去看地上的塞德裡克……兩人都聽到了從遠處傳來的,的聲音。是食死徒們的腳步聲,他們正在逐漸地逼近兩人。

哈利扭過頭去看蘭斯,蘭斯十分冷靜,冷靜得不正常……不像是一個剛剛看見自己朋友死了的孩子。蘭斯的確保持冷靜,但這不代表他的情緒毫無起伏。哈利看到蘭斯他那墨綠色的眼眸冰冷又駭人,那是一種他從未從他眼裡看過的神情……直到後來,哈利才明白,那叫做殺意。

蘭斯注視著塞德裡克,他在用冷靜來壓抑著自己的滔天怒火。

在這種緊急時刻,人類的極限被激發到最大。哈利的耳朵無比的靈敏,他什麼都沒有看到,但是他似乎有一種感覺,他感覺到食死徒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蘭斯……我們要怎麼辦?”哈利輕聲說道。

蘭斯依舊盯著塞德裡克的屍體,盯著青年那半睜的灰色空洞的眼眸。

“為他報仇。”這幾個字,似乎從蘭斯的牙根裡捻出,冰冷又帶著恨意。

哈利還沒有反應過來,蘭斯忽然站了起來,哈利幾乎沒有時間阻止,他眼睜睜地看著蘭斯握著魔杖,毫不猶豫地走出了遮擋著他們的墓碑。

然後,蘭斯舉起了魔杖。

“神鋒無影――!”蘭斯憤怒地喊道,他揮舞著魔杖。

哈利聽到對面傳來慘叫聲,他從自己的那一側悄悄地探出頭,他看到了恐怖的一幕――眾多身穿黑袍帶著黑帽的弧形前進,其中,有幾個人的身體像是被無數個刀鋒切開了一樣,血液噴射而出……

蘭斯的反擊毫不停歇,他揮舞著魔杖,不斷地攻擊著食死徒們,有的食死徒揮舞魔杖躲開了,可有的中招之後就會倒在血泊之中……食死徒們沒有把兩個十四歲的孩子放在眼裡,更沒想到一個十四歲的孩子竟然真的下得了這樣的重手。他們不知道蘭斯的魔咒水平已經能夠跟霍格沃茨的畢業生平級,甚至在斯內普的教導下,他還懂得更多偏門的咒語和兩人自創的咒語。

食死徒們被這反攻打得措手不及,有伏地魔的命令在,又沒有人敢下死手攻擊蘭斯,而且這些人的魔法造詣遠遠不如小克勞奇。哈利看見小巴蒂?克勞奇躲著,他站在食死徒們的最後面,有點瘋狂又興奮地看著蘭斯的動作。

食死徒們跟普通的巫師的唯一區別是,他們能夠使用黑魔法和不可饒恕。而現在,食死徒們用繳械咒和石化咒這樣的‘白’魔法去攻擊蘭斯,那效果簡直不堪入目,蘭斯輕點魔杖就能抵消他們的攻擊。

而更可怕的是,他仍然在用這神鋒無影來攻擊食死徒,幾個回合下來,有七八個食死徒都倒在血泊中痛苦呻/吟,剩下的人不再進攻前進,他們在混亂間迅速地找各種墓碑隱藏自己。

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食死徒身後,卻不躲不藏的小克勞奇就十分顯眼了。

小巴蒂站在那裡,他看著蘭斯把食死徒們打得抱頭鼠竄,並不生氣,反而低沉可怕地笑了起來。

“蘭斯,蘭斯。”小巴蒂?克勞奇悠揚地喚著蘭斯的名字,他那蒼白的臉色此刻都多了一絲紅潤,似乎他叫的不是仇敵,而是朋友,“我們又見面了,在截然不同的地方。我上次讓你思考的事情,你有想過嗎?”

有那麼十幾秒,哈利不知道小巴蒂的意思。直到他想起來了上一次,在小巴蒂被教授們抓住的時候……小巴蒂指責他們虛偽,並且挑釁和挑撥蘭斯,他告訴他,鄧布利多和斯內普有所隱瞞,他們都是騙子,小巴蒂讓蘭斯自己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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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側過頭,他看向蘭斯,蘭斯的臉色陰沉得要命。

“你到底想做什麼?”他沉聲道。

小巴蒂攤開手,他邁開步伐,臉上帶著無辜的笑容。

“我只是想跟你交朋友而已,你不知道,我是你的大――――――粉絲。”

小巴蒂神經質地笑了,他停下了步伐,站在血泊之中,他的腳下,幾個食死徒正在痛苦地打滾。他用下巴點了點他們,表情欣慰。

“看看,蘭斯,你的傑作,這簡直是太漂亮了。”他說,然後停頓了一下,“這是你第一次使用黑魔法嗎?”

蘭斯的臉陰沉得要命,他猛地揮舞魔杖,這是一個無聲咒――神鋒無影本來就是一個暗殺性質的咒語,它無聲無息,只有觸碰到了物體之後才會出現傷痕,再配上無聲咒,簡直可怕。可是小巴蒂?克勞奇只是挑了下魔杖,便抵消了那攻擊。

“別把我和他們當成同水準的黑巫師,蘭斯。”小巴蒂建議道,“對付我,你最好使用不可饒恕咒。”

蘭斯陰冷地注視著小巴蒂,而這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卻在血泊裡踱步,然後再次緩緩地邁開腳步。

“我想說的是,看啊,蘭斯,你是一個天才――你是一個天生的黑巫師。”他說,他的手在自己的胸口前捏成拳,頭微晃,五官用力,“――你就沒有感受到什麼嗎?你就沒有感受到那種熱流,還有那種、那種從內心而發的快樂……看看你的成品吧!你非常有天賦,為什麼要浪費自己的生命在那些無謂的事物上呢?”

“怎麼?”蘭斯冷冷地說,“你先是偽裝成穆迪教授將我們的名字投入火焰裡,又在被識破之後出獄再次偽裝成克勞奇先生回來,然後你又將獎盃改成了門鑰匙,射殺了我的朋友――你費盡心機地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說這麼多廢話?”

“哦,梅林啊,我可真喜歡你。”小巴蒂喃喃道,“你怎麼能這麼聰明呢?我簡直愛死你了,怪不得黑魔王對你念念不忘。”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打了個響指,“不過,對於這點你猜錯了。我費勁功夫做了這麼多,當然只是為了我的主人啊――――”

小巴蒂?克勞奇的聲音一落,哈利額頭上的傷疤猛地痛了起來,他有生以來從未感受過如此劇烈的疼痛。魔杖滑落到地上,他雙手捂住面孔,腿一彎倒在地上,眼前什麼也看不見了,腦袋像要炸裂一般。*

在那最痛苦的一瞬間,哈利這保持了半年多的大腦封閉術也隨著那讓他崩潰的疼痛一齊破碎了,他感覺到了什麼,他的眼前湧入畫面……他好像在一個包袱裡,有人抱著他。

“我親愛的艾伯特……”他聽見自己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們最期待的那一刻,即將到來了,是嗎?”

“是的,主人。”一個年輕的男聲說道,“我已經準備好了。”

包裹著的布料滑落,他抬起頭……看到了一個青年英俊的側臉,他看起來那麼年輕,好像才二十歲出頭。

哈利跪著,他捂著自己的臉,痛苦地顫抖著,他掙扎地抬起頭,放下手,魔杖在不平整的地面上咕嚕嚕地轉動了兩圈,仍然亮著的魔杖尖指向照亮了他們剛剛一直靠著的這個巨大的墓碑,哈利在那墓碑上看到了一個名字。

湯姆?裡德爾。

――這是裡德爾家族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