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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重生

哈利的傷疤火燒火燎地痛著,他聽到伏地魔嗓子絲絲沙啞地命令道,“快點!”

於是,食死徒們加快了進攻的速度。小巴蒂?克勞奇嫌棄他們沒有能力,伸手將擋在前面的幾個食死徒猛地推開。

“滾開,別擋道!”他嫌惡地說。

然後,他高舉著魔杖,一邊揮舞著,一邊大步向前。

小巴蒂?克勞奇的魔法水平的確比其他食死徒高幾倍,而且他出手刁鑽,蘭斯逐漸落於下風。

哈利蜷縮在墓碑後,他的頭髮上粘上了泥土和草絲,他的手握著魔杖,可是整個手臂都在顫抖。他的傷疤太痛了,痛得他牙齒都在打架,根本無法爬起來。

他從微眯的視線能夠看到蘭斯不斷後退的身影,也能從大腦內的另一個角度看著墓碑外的戰場――這感覺真的很怪,彷彿他有兩個視角。

哈利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這說明他跟伏地魔的大腦再次聯絡在了一起。哈利想幹很多事,他想爬起來,他想幫助蘭斯反擊,想要重新封閉自己的大腦――可是他哪個都做不到,他的額頭痛得要咧開,哈利的後背抵著墓碑,他的身體因為疼痛而顫抖著。

就在這時,他能夠從伏地魔的視線看到有一個食死徒正在蘭斯和小巴蒂互相攻擊對方的時候,悄悄地從邊上潛近……那食死徒在靠近他……

哈利看見了,但是他甚至沒有辦法反應,接下來,他感覺有人粗/暴地拖起他,那人勒起哈利的脖子,哈利感到有什麼東西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那是魔杖。

“住手!”勒住他的食死徒大聲吼道。

交戰停止了。蘭斯轉回頭,他的眼睛因為憤怒地睜大,他不再防禦小巴蒂?克勞奇,而是將魔杖舉向哈利和那食死徒。

“放開他。”蘭斯壓抑著憤怒,冰冷地說道。

哈利能夠感到束縛自己的食死徒其實很害怕,因為抵在他脖子上的魔杖似乎有點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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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敢動手,我就殺了他!”食死徒有點顫抖地吼道。

蘭斯瞪起眼睛,他的神情十分可怕,那簡直不像是孩子能夠露出來的表情。

他舉著魔杖,可是下一秒,嗖――!他的魔杖向後飛去,落在了塞德裡克的屍體旁邊。

蘭斯扭過頭,小巴蒂?克勞奇正舉著魔杖,有些神經質地笑著,大步上前。

“快點!”他大聲叫道。

其他食死徒快步上前,他們將兩人控制起來。沒有魔杖之後,蘭斯就不再有威脅。食死徒們看起來很想揍他一頓,但是沒人敢造次。

他們將兩個少年分別綁在兩個墓碑旁的雕像上――這兩個雕像很奇怪,它們的身後張著翅膀,可是手中卻拿著死神的鐮刀。小克勞奇高舉著魔杖,那兩個雕像緩緩地動了起來,它們將哈利和蘭斯攬在懷裡,手中鐮刀的緊緊地勒在它們的脖子上。

從那鐮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之後,雕像便又不動了,它們堅硬無比,哈利甚至只能仰著脖子,雙手扶住鐮刀的棍子才能喘氣。

灼痛的傷疤終於不那麼疼了,哈利喘息著,他看到小巴蒂?克勞奇玩弄著哈利的魔杖,然後將它隨意地丟在了地上,現在它卡在一米之外的石堆裡。而塞德裡克的屍體躺在更遠的地方,三強杯在他那攤開的手指尖閃閃發亮。蘭斯的魔杖則靜靜地倒在在塞德裡克的腳邊。

食死徒們把一口石頭坩堝推到了蘭斯和哈利面前的空地上。那坩堝巨大得像是個澡盆,裡面盛滿了水。

小巴蒂點了點魔杖,坩堝下燃起了大火,坩堝裡的液體很快就熱了起來,水面咕嚕咕嚕作響,哈利以為那裡面也著火了,然後才發現,那不是火,而是血紅血紅的液體。那是血嗎?還是什麼?哈利不知道,那血紅的液體開始沸騰,而且有一種難聞的腥味傳來。

小巴蒂看管著坩堝,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緩緩地向著他們走來――是哈利從睡夢看到的那個叫做艾伯特的年輕人,他那英俊的面龐被火光照亮,另一邊臉卻沉寂在黑暗當中。

艾伯特懷抱著一個包裹,哈利知道伏地魔就在這裡……他的傷疤又開始劇烈的痛了起來,他的額頭已經被汗水浸溼。

小巴蒂抬起頭,他和艾伯特互相注視著對方,小巴蒂向後退了一步。他的臉上有一種奇怪的色彩,似乎他又瞧不起這個英俊的年輕人,可是又有些些微的敬畏。

他忽然猛地轉過身,向著哈利走去,他的魔杖高高地舉著。

“父親的骨,血緣的聯絡,可使你的兒子喚回自己!”小巴蒂高聲叫道。

哈利身下的土地裂開了,他看到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那是一塊幾乎碎裂成粉末的骨頭……它飛向了坩堝,噗通地沉底。

小巴蒂的動作一氣呵成,可是到下一句話的時候,他似乎有點犯難。

“仇敵的血――”他高聲念道,然後看向了艾伯特,準確來說,是他懷裡的包裹,“主人,我們要用誰的血?”

他在束縛著哈利和蘭斯的雕像的之間,似乎有些犯難。

“他們兩個的,都要!”包裹裡傳來一種呼嘯著的沙啞難聽的聲音,“雙生子血脈相連,缺一不可!”

小巴蒂點了點頭,他轉過身體,這回乾脆多了。

“仇敵的血,被迫獻出――可使你的敵人,重生!”

他抽出一把匕首,獰笑著走進了哈利,哈利毫無意義地掙扎著,小巴蒂攥住了他的手臂,匕首深深地刺進了哈利的皮膚當中,哈利痛哼了一聲,他看到自己的血被裝進小玻璃瓶裡,還沒有裝滿,小巴蒂便急不可耐地走向了蘭斯,如法炮製。

小巴蒂將那淌著血的玻璃瓶倒進了坩堝裡,原本血紅色液體猛地變成了黑色,猶如一朵妖異綻放的花朵,然後,水面重歸血紅。

最後,小巴蒂看向了那年輕的英俊青年。這個青年已經沒有剛剛的淡然了,他的胸口起伏著,薄唇緊抿,湛藍的眼眸似乎充滿了淚水。

小巴蒂緩緩地靠近他,男人的目光猶如黑夜中纏繞的毒蛇,陰冷得可怕。

“僕人的血肉,自願捐出。”他輕聲,喃喃著,目光緊盯著那年輕人,“可使你的主人――重獲新生。”

年輕人的緊張已經非常明顯了,他大口大口呼吸著,淚水奪眶而出。哈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很明顯,小巴蒂?克勞奇一點都不憐憫他。小巴蒂伸出手,接過了年輕人手中的包裹,現在,年輕人的雙手都在顫抖了。

“開啟包裹……”伏地魔絲絲沙啞地說著。

小巴蒂依言低下頭,他伸出手,解開了包裹,露出一個黏糊糊的醜陋東西――那像個嬰兒,可是卻比嬰兒噁心恐怖一萬倍,它的皮色暗暗的、紅紅的,像受了傷的嫩肉。

這個噁心的東西在扁平的臉上睜開了細長的眼睛,它看向年輕人,舉起細細的胳膊,像是在召喚他。

“艾伯特……我親愛的艾伯特……”它喃喃道,聲音像是在催眠蠱惑人心,“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我的孩子……不要害怕,我們將會一起創造輝煌的未來……”

名為艾伯特的英俊青年已經開始哽咽了,但是哈利覺得他不是因為高興,而是嚇的。

“我請求您……請求您……”艾伯特輕晃著頭,淚水在英俊的臉上流淌,“我可能還沒有準備好……”

伏地魔幽幽地嘆了口氣。

“巴蒂。”他冷酷地說。

小巴蒂克勞奇再次露出了獰笑,他向著年輕人伸出魔杖,年輕人瞪大了雙眼,他的身體凌空而起,他的雙手在空中揮舞著,可是已經晚了,他的身體落入了滾燙的坩堝裡。

“啊――――――――――!!”

青年在坩堝裡痛苦的掙扎著,他的手腳像是被燒灼一樣,皮膚被燒破,露出裡面的肉和骨頭,他尖叫著,血紅的液體順著他的嗓子淌了進去,他無法發出聲音,只有劇烈掙扎的手腳能夠表現出年輕人現在是多麼的痛苦,坩堝裡血紅的液體四處飛濺,食死徒們越躲越遠,像是在躲避毒/藥。

只有小巴蒂?克勞奇走上前,他將懷裡的那攤噁心的血肉扔進坩堝裡。對於青年來說痛苦灼人的滾燙液體,對於那東西來說卻像是如魚得水,它再也沒有在他人懷裡時的無力,它滑進液體裡,幾秒鐘後,似乎有什麼東西攀爬上青年唯一浮在水面之上的面龐,那猶如章魚觸手般的紅色小爪爬進了他的眼眶、鼻子、嘴、耳朵――――然後,那東西將青年的臉也拉進水中。

一片寂靜,只有仍然咕嚕咕嚕作響的水面。

“啊――!”

哈利無法忍耐地尖叫出聲,他的額頭越發刺痛起來。

突然,坩堝上的火星熄滅了。一股白色蒸氣從坩堝裡升騰起來,掩去了哈利面前的一切。接著,透過眼前的白霧,他毛骨悚然地看到坩堝中緩緩升起一個身影,小巴蒂?克勞奇將一件早已準備好的袍子遞給了水霧中的那個人,然後他虔誠地跪倒在地。

“主人……主人,您終於復活了……”他激動地哽咽道。

那身影沒有說話。他系上袍子,然後跨出了坩堝。

哈利和蘭斯都倒吸一口氣。

跨出坩堝的,仍然是那個年輕人……可是很明顯,他再也不是他了。

年輕人那原本藍色的軟弱眼眸,此刻已經變成了血紅色,他的瞳孔是那種冷血動物的豎線。他那陰冷可怕的目光穿透白霧,直直地注視向哈利。

“哦,哈利?波特。”他輕聲念道,聲線年輕,但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惡意。

在撕裂般的頭痛的同時,哈利終於知道他為什麼一直覺得這個年輕人的長相眼熟了。

此時此刻,佔據了艾伯特身體的伏地魔,他的神情,他的氣質更像是年輕時候的他,年輕時候的湯姆?裡德爾……只不過,現在的他,比年輕的時候,氣質和眼神當中更添有一絲陰冷和可怕的冷酷。

裡德爾漫步在這碎石墳地裡,所有的食死徒都跪著,而他本人掩飾不住自己的欣喜。一連串滲人的笑聲從他的嗓間傳來。

“有誰能夠想到呢,”他輕聲說,張開了手臂,“我,伏地魔,能夠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他狂妄地笑了起來,然後他衝著天空舉起魔杖,揮舞著,所有的食死徒都捧著自己的手臂痛苦地彎下了腰,哈利看到他們的手腕上的黑魔標記似乎正在灼痛。

“該告訴全世界這個好消息……讓那老頭子,還有這些年背叛我的人都高興高興。”

裡德爾的嘴角露出了陰冷的笑容,他的手指輕劃過魔杖,青年的血紅色的眼睛變得冷酷起來。

“――也該讓那些人,血債血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