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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傲骨

食死徒像是在捉弄小動物一樣用咒語攻擊著蘭斯,才五歲的男孩被迫在這小巷裡滾來滾去,狼狽的逃命。

蘭斯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此時此刻,他那驚慌失措的大腦都被另一件事情充斥著,他的父母――這個對他來說有些陌生的詞語。

他知道哈利?波特,那個救世主小男孩,但是他從沒有想過,他們兩個竟會是兄弟……這簡直太沒有實感了,就像是童話裡的人物忽然跟你扯上了關係。

但是他沒有更多的機會去思考更多了,食死徒在玩弄他,像是堵住一直想要逃命的老鼠一樣,逐漸把他逼到死路。

食死徒終於玩夠了,他獰笑著,準備將一切終結,他高舉魔杖。

“阿達瓦――”

“通通石化!”

在最後一秒,有人阻止了即將行兇的食死徒。

一個身影出現在巷口前,是達西!青年的懷裡似乎還抱著一個紙袋子,此時此刻,那袋子從他的懷裡滑落,而達西雙手舉著魔杖,對準食死徒,緩緩走進巷子裡。

整個巷子的入口似乎被食死徒用一種奇怪的方式封閉住了,讓其他人無法察覺這裡。

“你這傢伙,是怎麼找到這裡的?”食死徒眯起了眼睛,“算了,無所謂――”

蘭斯在牆角縮成小小地一團,他顫抖地看著食死徒露出獰笑,男人並沒有到達無聲咒的水平,每一道咒語,他都會清晰地念出來,可是達西仍然難以抵抗……他雙手緊握著魔杖,似乎不這樣做,魔杖就會飛出去。

在食死徒的攻勢下,青年步步逼退――終於,食死徒玩膩了。

“除你武器。”他輕鬆隨意的說。

嗖――達西的魔杖飛了出去,食死徒一挑魔杖,達西開始痛苦地嚎叫,他的腿往地上彎曲,彷彿有看不見的刀在他的腿上開了個洞。

“天啊。”食死徒輕蔑地嘖嘴道,“這就是傲羅的水平?真是讓人難以相信……”

達西趴在地上,他的手腕和額頭上因為疼痛青筋爆出,似乎有什麼狠毒的咒語正在折磨著他,達西痛苦地大叫著,他的手指甲在地面上留下白色的痕跡……在顫抖當中,青年僵硬痛苦地轉過頭,看向了蘭斯――五歲的小男孩蜷縮在角落裡,因為極大的恐懼而陷入到了不能動彈的僵硬當中,他那秀氣的小眉毛緊鎖著,有淚水從眼角不斷滑落,在臉蛋上留下淚痕……

達西顫抖著,他向著蘭斯伸出手,他的牙齒都在打顫。

“沒……沒事,蘭斯,沒事……”他顫抖的說,他的牙齒不斷地磕碰在一起,他斷斷續續地道,“快跑……快跑……”

男孩似乎已經被嚇得呆住了,他只是瞪大著綠色的眼眸,驚恐彷徨地看著達西,卻沒有任何動作。

“快……快跑……啊!”達西被迫扭過頭,他的身體被砸在牆壁上,然後倒在了地上。

食死徒遊庭信步般地走了過去,達西的外套裡有什麼錢包似的東西掉了出來……

“不,不――!”從剛剛到現在,達西第一次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食死徒拿起了錢包,他開啟,微微揚了揚眉毛。

“‘魔法部後勤供給科?部員:達西?沃特’?怪不得……你這麼弱。”

食死徒輕哼,他將那張名片順手一丟,白色的名片在空中旋轉著,落在了一臉蒼白的達西面前,食死徒翻開了第二張――剛剛因為劇痛而不能動的達西不知從哪裡迸發出力量,他撲了上去,緊緊地抓住食死徒的腳,食死徒隨便一甩腿,卻沒有想到他的力氣能夠有那麼大……食死徒不得不揮舞魔杖,才讓達西的身體再次跌了出去。

“我看看――哦,怪不得呢,達西先生。”食死徒的嘴角露出笑容,他咯咯地笑著,黃牙若隱若現,他晃了晃手中的照片,“這是你的老婆和兒子嗎?”

“不……不……!!”達西憤怒地咆哮道,“放開他們的照片,放開他們!”

食死徒粗糙乾癟的手指,輕輕地摩擦著照片的邊緣。

“你知道為什麼我會找來這裡嗎?”他忽然聊起了另一件不相干的事情,“是因為你們魔法部裡有內奸,那個人將這件事情透露給我。”

達西憤怒又困惑地瞪著他。

“然後,你想想看,達西?沃特……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夠殺了我,活著離開這裡?”食死徒呵呵笑著,“就憑你那二腳貓的功夫?”

“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麼?!”達西恨聲道。

“我在說,等我殺了你和這男孩之後,我會去找你的家人。”食死徒蹲了下來,他在達西面前,一字一句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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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達西的臉變得煞白無比。

“不……不……你不能這樣做,憑什麼,不,這件事跟他們沒有關係,殺了我吧,你這混蛋,殺了我吧!!”達西憤怒地咆哮起來,他衝向食死徒,可是赤手空拳的青年被男人用魔法再次釘在了地上。

“攝神取念。”食死徒散散地說。他微微睜大了眼睛,然後,男人那可怖的嘴臉上露出了可怕的美好笑容,“天啊,達西,你的老婆可真漂亮……我好久沒有近女色了。還有你的兒子――下個禮拜就要兩歲了?真可憐,這孩子似乎遺傳了他媽媽的神經質,不過沒關係,我很快就要讓他們解脫了……”

“你想要做什麼,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達西雙眸通紅地吼道,他的淚水奪眶而出,“你可以殺了我,虐待我,只要你開心――可是你為什麼偏偏要這樣做,他們都是無辜的,烏爾妮卡一直都是家庭主婦,她從來都沒有跟你們為敵過!!”

“你想讓他們活著嗎?”食死徒的嘴角露出病態的笑容,“我給你一個機會,好不好?只要你這樣做了,我就不去找他們的麻煩。”

達西的雙眸通紅地盯著食死徒,他那佈滿血絲的眼底盡是仇恨和無盡的絕望,他的淚水在臉上流淌著,他的嘴唇顫抖。

食死徒鬆開了他的束縛,將達西的魔杖扔還給他。

“拿起魔杖,達西。”他淡淡地說,“我要你對這孩子用鑽心咒。”

聽到這話,達西震愕地抬起頭,他不敢相信的瞪著食死徒。

“你瘋了!我是負責保護他的,我永遠都不會――”

“在你的孩子,和他之間選一個吧!”食死徒粗/暴地,高聲咆哮地打斷了他的話,“如果你不向他使用鑽心咒,我就會這樣對待你的兒子,迪林?沃特!”

達西整個人都愣住了,他那瞪大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食死徒,整個人彷彿完全僵住,只有淚水還在不斷從佈滿血絲的眼角中緩緩流下。

彷彿長達一個世紀的停頓,他緩緩地,轉過頭,看向蘭斯。

幼小的蘭斯驚恐地、不敢相信地對上了達西那彷彿已經失去所有神智的猩紅眼眸。

那讓他害怕。

蘭斯從沒有看見過達西露出這幅恐怖的表情,達西那可怕的、猩紅圓瞪的目光盯著他,那目光似乎能把他生剝活吞。

從遇到食死徒開始,五歲的蘭斯在青年血紅的眼眸當中,第一次感受到了極度的恐懼,似乎有一種顫抖從他的心臟開始向外散開,蘭斯的下巴都在輕微的顫抖。

“達……達西……”他顫抖地,恐懼地小聲喚道。

正是因為這個可怕的目光是從那個曾經陽光的、溫柔的能夠讓他信任倚靠的青年而來,才讓蘭斯感到最深層次的恐懼。

達西靠在樹上,快活地用樹葉吹曲子的樣子仍然歷歷在目,達西笑著摸他的頭,告訴他,他們是朋友的時候似乎仍然是昨天。

達西緩緩地站了起來,他握住了魔杖。

“蘭斯,”他輕聲說,隨著青年開始說話,他的聲音開始帶著絕望的哭腔,他絕望地喃喃道,“我沒有選擇。”

蘭斯愣住了,他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食死徒哈哈大笑起來。

“看好了,蘭斯?波特!”

這咆哮的聲音打破了蘭斯的發愣,他呆呆地看向食死徒,這個在整個事件裡佔據最頂端的可怕兇手,食死徒的嘴角此刻正高高揚起。

“這就是你們這些正派所謂的‘正義’,虛偽。這世界上根本沒有真正的他媽正義和大義,什麼為他人捐軀?放他媽的屁,你看見了嗎,這就是人性的醜惡。”食死徒嘲諷地說,“我很遺憾的宣佈,蘭斯?波特……你被正義和朋友拋棄了。”他停頓了一下,拍了下達西的肩膀,“為了你的兒子,動手吧。”

達西目光空洞絕望地舉起了手,他的嘴唇蠕動,喃喃道:

“――鑽心剜骨。”

下一秒,蘭斯被一種可怕的疼痛包圍住了,他慘叫起來,他的頭不斷地磕在牆壁上,可是與身體的疼痛比起來,頭上的根本不值一提。似乎他的五臟六腑都在體內翻滾著,他的每一寸骨頭都被擰掉一點點地剜成碎片。

蘭斯的身體滑落到地面上,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唯有疼痛充斥著,他在尖叫,可是沒過多久,叫聲就漸漸地變小了。

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鑽心咒尚且是一個可怕的虐待咒語,更何況是對一個年僅五歲的孩子來說。

在這可怕的禁咒面前,即使痛苦照舊,可是蘭斯已經沒有力氣出聲了……蘭斯閉上了眼睛,在痛苦和疼痛之中,他的意識似乎不斷地向下沉……只有食死徒的高聲大笑在黑暗中迴盪著……

“達……達西……”他用最後的力氣,喃喃道。

在食死徒的大笑之中,目光絕望空洞的達西緩緩地抬起了眼睛。他那毫無焦距的目光看到了蘭斯……蘭斯倒在地上,身體抽搐著……達西的眼睛微微睜大,在怨恨和絕望之中,他的眼裡忽然出現了一絲清醒……

他都做了些什麼?

他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而向蘭斯做出這種事情……?

達西緩緩地瞪大眼睛,剛剛那一切彷彿像是夢魘般可怕,他恍然回神,他的手指顫抖著,結束了這個可怕的咒語,青年向後退了幾步,他不敢相信地搖著頭。

“我的――我的梅林啊――我都做了些什麼,我都都做了些什麼?!!”他崩潰地大哭嚎啕起來,“我怎麼可以――不,蘭斯,蘭斯――”

他撲了過去,顫抖地伸出魔杖,對準蘭斯,那是一個治癒咒……雖然對於鑽心咒的後遺症來說沒有什麼作用,可是他仍然徒勞地施展這個咒語……差點失去意識的蘭斯緩緩地睜開眼睛。

“達西,我痛……”他輕聲模糊地說道。

“我知道,對不起……”達西顫抖地說,他那劇烈顫抖的手指撫摸著蘭斯的頭髮,青年的淚水不斷落下,他不斷地重複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見狀,食死徒揚起了眉毛。

“怎麼,達西?”他冷冷地說,“你不想再讓你的家人活著了?你想讓我殺了他們?”

達西閉上眼睛,他深深地呼吸著,他撿起魔杖,站了起來。

所有的怨恨、絕望和憤怒都不見了。達西的目光木然,帶著一絲解脫般的平淡。

“你說得對,我肯定不能活著離開這裡了,我註定不會再和我的家人團聚。”他喃喃地說道,“我死了,又怎麼能知道你有沒有饒過他們?我可能救不了我的妻兒,可是至少,我在死前還有選擇。”

他的目光看定定地看向了食死徒。

“雖然我在學校時一直成績都不好,進了魔法部也是去了最讓人瞧不起的無用部門,每天都被其他人罵來罵去,說我是一個蠢材,但是……”

達西緩緩地捏緊了魔杖,他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

“我選擇不了天賦,但是我可以選擇做一個好人。我救不了我的妻兒,但是我可以選擇用性命保護這孩子,我清白的來到這個世界上,更是要清清白白地走!”

他擲地有聲地高聲說道,

“――就算我是個庸才,但我仍然是一個格蘭芬多。而格蘭芬多,從來都不會跪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