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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不同

當解決了哈利、迪林事情,就連德拉科也終於和盧修斯回家了之後,蘭斯終於能夠安靜地獨享一段屬於自己的時間了。

不知為何,好像所有人都認為病號必須需要其他人無時無刻的陪伴,可對於蘭斯來說,這有點太過於讓他窒息了。

八月的第三個星期的某一天,蘭斯倚靠在沙發上,閱讀著最新一期的《預言家日報》。上面一片風平浪靜。報紙中根本不提現在民間流傳的伏地魔要回來的訊息,而是將重點放在了某家賣坩堝魔藥的店鋪因店主失手而著火爆炸的事件,這讓很多人都轉移了注意力。

蘭斯放下報紙,他的手指拂過紙面,上面寫著魔法部派出了幾隊傲羅在魔法界的各個地區巡邏,安全可以保障的報道。

蘭斯有點嘲諷地勾了勾嘴角――他有的時候真的不能理解這些成年人,無視事實,將自己的頭埋在沙子裡,就能夠避免未來發生嗎?

中午的時候,格雷厄姆送來了魔藥。在德拉科回家之後,這件事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不回家?”蘭斯將書輕輕地放在桌面上。

“我已經回過了。我可以在這裡,一直呆到開學。”格雷厄姆說,“你開學會回去的,對吧?”

“我會。”蘭斯輕輕笑起來。

“那就好。”

格雷厄姆將魔藥倒了出來。

“你……”他有些欲言又止,“你和斯內普教授還好嗎?”

“我們很好。”蘭斯說,“就是在冷戰而已。不過……我們會好起來的,我覺得。”

格雷厄姆聳了聳肩膀。

“我希望你們早點和好。”他說,“每一次我拿藥的時候,斯內普教授的氣場都好可怕。如果你們繼續鬧彆扭,那開學之後的魔藥課……”

格雷厄姆似乎腦補了一下那個場面,他抖了抖。

最後的兩個星期,格雷厄姆都會準時為他送來魔藥,而聖芒戈醫院的醫生則是每過三天來探望一下他的情況,而維羅妮女士則是再也沒有出現過。

蘭斯知道斯內普就在聖芒戈醫院裡,因為這兩個月來送到蘭斯面前的魔藥都是斯內普熬制的――從喝下第一碗藥開始,蘭斯就知道這是斯內普做的。沒辦法,魔藥大師和普通人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

其實說實話,蘭斯比醫生更能知道自己恢復到了什麼階段。畢竟他一向對自己下手的輕重十分有數,更別提他很瞭解這些由斯內普熬制出來的魔藥藥效有多少。

“如果我覺得不行,你就不能出院。”醫生很強硬地說,“你必須完完全全地恢復好才能回學校。”

如果按照醫生所說的話,那他至少要在開學一個月後才能完全恢復,這代表他在開學的第一個月會缺席霍格沃茨――如果真的是這樣,估計那些上個學期結束時對他的狀況十分好奇的學生們,都會認為他死了。

蘭斯對此並沒有和醫生提什麼反對意見。至少在是否回霍格沃茨上學、何時回去這件事情上,其實真正做主的並不是他或者醫生,而是各方勢力的成年人們。

說實話,事到如今,蘭斯心中在意的事情似乎不多了。除了伏地魔――伏地魔似乎像是一個終極目標。關於霍格沃茨,蘭斯不像是普通學生那樣崇拜霍格沃茨,也不像是哈利或者納威這樣心思單純的男孩,將學校當成了自己的家。對他來說,回不回霍格沃茨似乎都沒什麼區別。

蘭斯知道,如果他不主動的話,斯內普恐怕不會主動來見他的。他們現在之間的關係很微妙,彷彿他和自己的養父被用一根繩子吊在懸崖的上空,而他是手握剪刀的那個人。他可以選擇兩人努力一起爬上懸崖,也可以剪掉那繩子――選擇權在他。

事實上,對於此事,蘭斯也並沒有曾經那樣憤怒又傷心了。可能在死亡邊緣徘徊了一圈,讓他看開了很多事情。只不過面對斯內普,對他來說仍然要耗費極大的精力,所以他一拖再拖。

除此之外,有一件事情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原以為,鄧布利多會來見他,可事實上,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離開學的那天越來越近,可鄧布利多卻始終沒有出現。

這倒是挺讓人意外的,畢竟從蘭斯記憶起,鄧布利多就一直密切的關照著他。儘管在他五歲之後老人便不再出現,但重新捋一遍過去的記憶便能發現,鄧布利多一直都在暗地關注著他。

而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鄧布利多反而沒有出現。

開學的前一天中午,醫生再次宣佈不讓他出院。可到晚上的時候,面容鐵青的醫生再次來到了他的病房裡。

“明天我會再診斷一次你的狀況,以此來二次判斷你是否能夠回校。”他說,他的臉色漲紅,看起來十分不高興。

“誰威脅了你?”蘭斯勾了勾嘴角,語氣溫和,“鄧布利多、還是魔法部?”

醫生沒有說話,可蘭斯只是注視了他的表情半響,便瞭然。

“是福吉。”蘭斯篤定地說,“他明天會來這裡,對嗎。”

醫生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那是一個有點厭惡的笑容。

蘭斯抬起頭,他伸手拿起床頭櫃上的魔杖,杖尖指著病房門,他的手腕一挑,病房的大門猛地開啟了。兩個身穿黑西服的男人反應過度地舉著魔杖衝了進來。

“麻煩你們幫我去買一些五年級需要用的材料和書籍,謝謝。”蘭斯溫文爾雅地對這兩個高舉著魔杖的男人說,“我錯過了去對角巷的機會,所以我可能還需要一個新袍子。”

兩個男人面面相覷,尷尬的十秒鐘之後,他們退了出去。

……

第二天,魔法部部長福吉親自來到了聖芒戈醫院。他穿過嘈雜的大廳,走上五樓,便看見一個身穿綠色制服的女人雙手環胸,站在樓梯口處。

福吉一抬頭,就對上了女人有些冷淡的眼眸。

“哦,維羅妮,好久不見。”福吉抬起頭,他笑起來,“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維羅妮只是冷淡地抬了抬下巴。

“部長先生。”她淡漠地說,“每一次您和那孩子一起出現在我的視野裡的時候,就準沒好事……時隔十年,你又來煩擾他了?”

福吉這個人其實很容易看透。他既膽小,又貪婪,容易被人矇騙,所以當年以馬爾福為首的那些老家族們才會鼎力支持福吉,直到他當上部長。但儘管如此,位居高位多年,福吉也學習到了很多,有時連當年的那些家族們也不敢招惹他。所以難以避免的,福吉的性格上沾染了官僚的做派。

他理應該對維羅妮高傲的態度感到不滿的,但他只是平和地勾了勾嘴角。

“至少這一次,不是什麼壞事。”福吉說,“我要送這孩子回霍格沃茨。”

“為什麼?”維羅妮問。

“因為那裡比較安全。”

“那我就不太懂了……你在《預言家日報》裡宣佈神秘人歸來的事情是假的,你說整個魔法界都很安全……”維羅妮微微地揚起眉毛,“那你,又在擔心什麼呢?”

福吉的笑容有點掛不住了。

“別再擠兌我了,維羅妮。”福吉無精打采地說,“這幾個月以來,是我最艱難的時刻……我不想和你進行無用的爭論。”

“艱難?”維羅妮女士看起來有點憤怒,有點嘲諷,“這場爭霸賽裡死了一個男孩,另一個孩子被鑽心剜骨,也差點死掉……你忘了因為鑽心咒而瘋掉的隆巴頓夫婦?那孩子才十四歲!你竟然敢說自己艱難,在聖芒戈醫院裡、在你拒絕承認神秘人歸來之後?你還有沒有點良心,康奈利?福吉!”

福吉深深地吸了口氣。

“你跟我吵一點用都沒有。”他說,“讓開吧,維羅妮,我要去見那孩子。再遲,他就趕不上開學晚宴了。”

維羅妮憤怒地瞪著她,女人的胸口起伏著,過了半響,她向後退了一步,讓開了位置。

“非常感謝。”他乾巴巴地說。

他緩緩地走上樓梯,在維羅妮灼人的目光下走向左面的走廊,直到一個拐角擋住了她的視線。福吉深深地吸著氣,他調整著自己,直到來到醫院的深處,蘭斯的病房面前。

他沒有敲門,因為門是敞開的。

福吉不由自主地腳步放輕。他本來以為會看到一個躺在病床上、一臉陰鬱的男孩……可他看到的和他想象的卻完全相反。事實上,這裡幾乎不像是一個病房了。他腳下的地上鋪著地毯、房屋中間擺放著桃花芯木的座椅、牆上掛著的風景畫、甚至還有書櫃。整個病房以綠灰色為主調,有那麼一瞬間,福吉以為自己進了某個斯萊特林的臥室。好吧,雖然事實也的確如此。

福吉繼續緩步向裡走去,他看到有一扇落地鏡擺放在窗戶旁邊。而一個人影站在鏡子前,是蘭斯。福吉看到他身上穿著黑色的襯衫,包裹著少年因為這大病一場而消瘦的後背和窄腰。蘭斯背對著他,從鏡子的反射,福吉看到他的衣領處系著有斯萊特林院標的綠灰領帶。

福吉看到蘭斯正在梳頭。他的頭髮兩個月未剪比過去稍長,此時此刻,他用髮蠟將原本搭垂在額頭的劉海向側面梳去,露出了額頭――就像德拉科。

蘭斯抬起眼眸,從鏡子中對上了福吉的目光。

福吉注視著這個越發成熟的少年,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裡打轉。

――徹頭徹尾的斯萊特林。

福吉每一次見到蘭斯,都能夠強烈地感覺到這男孩和上一次的不同。此刻,這種感覺尤為強烈。不說這個年紀的孩子的身高和長相本就在向著年輕人逐漸靠攏,只說蘭斯的眼睛――當經歷了這一連段能夠逼瘋大人的可怕事情之後,他那綠色的眼眸裡的神色便越發沉著起來。

以前福吉看見蘭斯的時候,蘭斯給他的感覺是一個聰明早熟、心思細膩的孩子。可現在,他愣愣地注視著蘭斯的綠眼睛,卻無法從裡面看到屬於孩童的那一部分了。

蘭斯注視著福吉,當他沒有勾起嘴角的這幾秒,他看上去疏遠淡漠,難以讓人靠近。

但很快,他露出了微笑――不似過去的溫柔,而是一種彬彬有禮的疏離禮貌。

“福吉先生,好久不見。”

蘭斯放下了梳子,他側過身,看向了福吉。

“嗨,蘭斯。”福吉動了動嘴角,他想要露出親和的笑容,可他注視著蘭斯明亮的、彷彿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睛,男人變得有些不自在起來。

蘭斯的神情是那種看穿一切的淡然,福吉被他注視著,便覺得他似乎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福吉本想禮貌性地問問蘭斯恢復得怎樣……可在少年的目光中,福吉有一種如果自己真的循規蹈矩地對他這一套流程性關心,反而有一種被看穿的尷尬。

福吉沉默了一下。

“你覺得自己的身體如何,能夠今天回去報道嗎?”

“我可能還需要一個月的調養才能完全康復。”蘭斯說,“但回霍格沃茨是沒問題的――畢竟,我現在只需要按時喝魔藥而已。”

“那很好。”福吉說。

兩人陷入了無話的沉默。

蘭斯垂下眼簾,他拿起窗臺上的魔杖,隨意揮了一下,桌子旁的兩把椅子自動拉開。

“請坐吧,部長。”蘭斯說,“我知道你這次前來不單單為了我的身體狀況。”

福吉有點不太習慣地點了點頭――在這過去的十年裡,蘭斯和斯內普看見他的時候眼裡都帶著冰冷的嫌惡,現在蘭斯如此淡然又禮貌,他反而不太適應。

兩人面對面坐下。

“伏地魔回來了。”

福吉正沉吟該如何開口,他便聽到蘭斯這樣說。福吉抬起頭,對上了蘭斯那毫無波瀾的眼眸。

“可、可是――”他乾巴巴的說,“蘭斯,你明白你在說些什麼吧,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有沒有可能是你搞錯了?”

“我不會弄錯的,是伏地魔對我使用的鑽心剜骨,他召集了食死徒們。”蘭斯靜靜地說,“克拉布和高爾也在那之列――我猜,他們現在都不見了吧?”

福吉愣愣地坐在那裡,過了半響,他才恍然地點了點頭。

“所以,達西真的是被冤枉的。”福吉喃喃道,“高爾真的是食死徒……這……我當年犯了一個重大的錯誤。”

“不只是錯誤那麼簡單。”蘭斯淡淡地說,“因為你的判斷失誤,兩個家庭被毀了。現在想來,那食死徒應該是高爾先生放進來的,而你卻一味地偏袒信任他。”

福吉坐在蘭斯的對面,他看著蘭斯一臉淡漠地說著自己的過去,他感覺自己有點恍惚。

“這件事情在當時錯綜複雜。”福吉苦笑道,“從理論上來說,我是魔法部的部長,有足夠的許可權……可事實上,部長這個職位會被不同勢力拉扯。魔法部的一部分運營需要那些有錢的純血家族來支援,你也知道,馬爾福家族是這之中的翹楚。而高爾和克拉布這兩人都和盧修斯關係密切,他們之間有利益關係……”

蘭斯緩緩地靠在椅背上。

“所以,盧修斯也在這場事件中出力了?”

“是的。他幫忙洗清高爾身上的麻煩。”福吉道,“盧修斯支援高爾,那麼剩下那些家族也都會支援高爾……我當時也沒辦法,畢竟達西和那食死徒已經死了……”

“將麻煩推給死人是最好的選擇。”蘭斯冷冷地說。

福吉沒說話。

“我知道這件事讓你產生了極大的創傷。”過了一會,福吉低聲說,“我這些年一直都很愧疚,也一直想要補償你……”

“你覺得你補償到我了嗎?”蘭斯問。

福吉的臉因為這個直接的問題而窘迫地變紅了。

“我努力了……”他喃喃道。

“那看來,你的努力並沒有什麼作用。”蘭斯冷冷地說,“達西的事情改變了我的性格,我的童年,我的人生――你不會告訴我,你籤了幾張我能夠在校外用魔法的檔案,就覺得自己已經彌補了一切了吧?”

“我真的想要彌補你,蘭斯。”福吉臉上之前那種令人討厭的虛假關懷終於消失不見,男人有點痛苦地說,“我明白你受到了多大的傷害,我自己也有孩子,所以我明白……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福吉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臉,而蘭斯垂下了睫毛。

“如果我告訴你,你應該怎麼做,你會接受嗎?”

福吉的身體一頓,他有點吃驚地看向蘭斯,而蘭斯也抬眼看向他。

“給我一個原諒你的機會,福吉先生。”他說。

……

幾個小時後,蘭斯終於走出了自己的病房。

他披著霍格沃茨的黑色斗篷,緩步走下樓梯。福吉告訴他,霍格沃茨的火車早就出發了,所以魔法部會負責將他送到學校。

蘭斯的手指輕劃過紅木漆的樓梯扶手,當他下到四樓的時候,他停住了步伐。

他緩緩地轉過頭,與樓梯盡頭上的維羅妮女士對上了目光。這位四十歲出頭的精幹女性身穿綠色的制服,她站在那裡,目光複雜地注視著蘭斯。

“你還會回來嗎?”維羅妮女士輕輕地問。

蘭斯注視著她,他緩緩地露出微笑。

“我不會回來了。”他說,“如果我回來,去的地方也只可能是醫院地下的停屍房。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可能。”

維羅妮女士的瞳孔顫抖,她的喉嚨滑動著。

蘭斯對她微欠身,他轉回頭,剛準備離開,便又聽見了女人的聲音。

“對不起。”她有點急促地說,“對不起――你說的對,我不該把你當成我兒子的替身,這太不禮貌了,我真不該這樣做。”

“那麼,我當時也不該對你如此沒有禮貌。”蘭斯說,“我也向您道歉。”

“你――”維羅妮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她才說,“如果有時間的話……回來看看我,好嗎?”

蘭斯注視著她,他輕勾嘴角。

“再見,女士。”

蘭斯轉過頭,他繼續走下樓梯,直到女人和她的目光一起消失在頭頂。

越往下走,就越熱鬧。各種奇形怪狀的病人們痛呼著、罵罵咧咧著、碎碎念著……他穿過嘈雜的大廳,從一直吐泡泡的小男孩身邊經過,終於來到了聖芒戈醫院的外面――也就是麻瓜的街道上。

久違的人間嘈雜,久違的陽光和微風。

蘭斯閉上眼睛,他輕輕地呼吸著。

“走吧,我們送你去霍格沃茨。”他的背後,有聲音響起。

蘭斯轉過頭,他看到一位魔法部的人,以及男人身後停著的黑色轎車。

“我們還來得及嗎?”上了車之後,蘭斯問。

“如果快點開的話,應該來得及。”

男人摁下隱形按鈕,他操控著方向盤,這輛黑色轎車平穩地起飛,飛向了霍格沃茨的方位。這一路上,蘭斯注視著窗外廣袤的山巒和大地,他的嘴唇輕抿,綠色的眼眸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他們開了很長時間,直到天色漸漸變暗,遠遠地,一個巨大的、隱藏在森林之中的城堡出現在前方。

轎車下落,直到停在霍格沃茨的正大門口。

“學院有保護魔法,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今天兼職了蘭斯司機的這位魔法部職員說,“祝你好運。”

“謝謝。”

蘭斯走下車,他的黑靴踩在了草地和泥土上。他走入霍格沃茨大門,他看到費爾奇佝僂著後背,粗糙的手指中握著大門的控制把手,那雙醜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瞪著蘭斯,彷彿他是一個鬼。

蘭斯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哦,費爾奇先生,真是好久不見。”

費爾奇瞪著他,嗓子裡發出了古怪的聲音,他養的那種乾瘦的老貓跳上他的肩膀,一人一貓都瞪著看著蘭斯。

蘭斯不再理他們。他伸出手指,將斗篷上的褶皺抹平,然後向著霍格沃茨的禮堂走去。

尖聳的古堡、樹林的氣息、老建築的沉澱……甚至是腳下石縫中的青苔,都如此的熟悉,卻又如此的陌生,彷彿他上一次踏入這裡的時候,已經是上輩子了。

蘭斯來到緊閉的禮堂大門前,他停住了腳步。

他知道,裡面是坐得整齊的四院學生,是正在發言的鄧布利多,是坐在席位後的教授們,是半空中搖曳的蠟燭,更是一個和他以前不再一樣的未來。

蘭斯注視著大門的縫隙,他的綠眸中折射著冰涼的光。

他伸出手,斗篷搭在他的手臂上。他用力地一推――隨著厚重的吱呀聲,大門緩緩地向著兩邊開啟。

禮堂中的所有學生扭頭向著大門看去――當他們看到是誰站在門口的時候,禮堂中瞬間炸開了鍋。

蘭斯筆直地站在門口,他的目光淡淡地掃向禮堂中的四個長桌,他將那些驚愕、欣喜、不敢相信、以及少數複雜厭煩的神情都看在眼裡。短短的兩秒後,蘭斯抬起頭,他對上最前方鄧布利多的視線。

“抱歉,教授。”蘭斯聲音平靜地說,“我遲到了。”

鄧布利多月牙鏡片後的眼眸中有光在閃爍,他緩緩地勾起了嘴角。

“沒關係,蘭斯。請回你的座位上去吧。”

蘭斯邁開步伐。

他在最中間的長桌間向著前方走去,厚重的大門在他的身後關上。

蘭斯側過臉,看向斯萊特林的長桌。剛剛被分完院的一年級們神色迷茫,而二年級到七年級的斯萊特林學生們大多面露欣喜――除了少數幾個食死徒的孩子。

在斯萊特林之中,德拉科緩緩地站了起來,他注視著蘭斯,淡灰色的眼中似乎閃爍著淚光。而他的位置――竟然是長桌的最前方。

斯萊特林的學生們空出了長桌中最靠近教師席的前面兩個座位給他和德拉科,包括六七年級,都是如此。

德拉科愣愣地注視著蘭斯,彷彿不敢相信蘭斯真的出現在這裡,直到蘭斯穿過無數雙緊盯在他身上的眼睛,來到斯萊特林長桌的最前面。蘭斯注視著德拉科,他衝著他安撫地笑了,然後伸出手,緩緩地摁著德拉科的肩膀,兩人坐了下來。

“除了學院魁地奇球隊的選拔訊息之外,我還有另外幾件令人高興的事情要與大家分享。”鄧布利多說,“首先,我祝賀各個院裡五年級的新級長們,能夠得到這個榮譽與壓力並存的職位,本就說明了你們的優秀。”

禮堂裡響起了不太熱烈的掌聲,大部分學生的注意力都仍然在蘭斯身上。

“另外,由於上一屆的男女學生會主席均已畢業,所以我在此宣佈新的主席。女學生會主席由赫奇帕奇的克拉麗莎?霍爾曼擔任。”

又是一陣不太熱切的掌聲。

“而男學生主席這個職位,我在假期時想了很久。我本有一個合適的人選,但我一直都擔心他無法迴歸我們的學校生活中。感謝梅林,這位優秀的學生終於回到了我們之中。”鄧布利多說,“我很榮幸的宣佈,男學生會主席由蘭斯?波特擔任。”

禮堂裡再一次炸開了鍋――學生會主席理應當是七年級生擔任,而且有很大的機率,都是由曾經擔任過級長的學生競爭。像是這次五年級就能擔任學生會主席……可能在霍格沃茨歷史上都從未出現過。

“我知道這是一件史無前例的事情,但我也同樣堅持認為,學生會主席理應由最優秀的學生擔任。”鄧布利多溫和有力的聲音響起,“優秀不該被年齡限制,這是我的觀點……當然啦,如果大家覺得難以服氣的話,可以隨時過來與我理論,包括低年級和六七年級的學生們……只要你們覺得自己更優秀,就可以為自己爭取。”

這下子,連嗡嗡聲都沒有了。就算是六七年級的學生,也不敢說自己比蘭斯?波特優秀。他們能夠不滿的地方也就是年齡了……在優秀上,蘭斯?波特是無可挑剔的。

有些學生不忿地看向蘭斯,很明顯,所有人都發現了他的不同。

上個學期的時候,他給人的印象總是如浴春風的溫柔,溫柔得不像是斯萊特林。可現在,蘭斯?波特坐在斯萊特林的長桌的第一位,他的黑髮整齊地向著側面梳去,露出了額頭和高挺的鼻樑。

即使是知道自己史無前例地提前當上了男學生會長,蘭斯的神情看起來仍然十分的淡然而疏遠。他的身上有一種淡漠的氣質,讓人有些不敢接近――事實上,到目前為止,即使是他身邊高興他回來的蛇院學生們,也沒有人敢上前搭話。

直到德拉科貼近蘭斯的耳朵,對他說了什麼,蘭斯勾了勾嘴角――這才讓那可怕的感覺淡了些。

蘭斯知道大部分的學生都在偷瞄他,他並不在意。伏地魔即將迴歸,巫師們和平的末日即將到來,在這種情況下,似乎其他的事情都沒有多麼重要了。

蘭斯感覺到從教師席上傳來兩道目光。他看到了斯內普。斯內普看起來瘦了,也更加蒼白,男人原本就給人陰冷的感覺,現在那種陰鬱的氣質彷彿更加濃重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們對上了彼此的眼眸。男人下意識地轉移了目光,過了一會,他目光閃爍地看了回來。

蘭斯注視著他,衝他微微勾了勾嘴角――似乎單單這一個簡單的表情,便讓男人愣住了。

與此同時,還有另一個灼熱的視線。

那是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她的身材又矮又胖,留著一頭捲曲的深色短髮,穿著和年紀十分不符的毛絨絨的粉紅色開襟毛衣。她眨著眼睛,嘴唇像是小女孩一樣微抿著,露出一種噁心的單純好奇模樣注視著蘭斯,她的目光一寸寸的掃過蘭斯的面容,彷彿想要用眼神剝開他的皮。

“這女人叫烏姆裡奇,是我們的新黑魔法防禦教授。”德拉科在他耳邊輕聲說,“你來之前,她剛發表完一段令人慷慨激昂的上任演講。”

蘭斯的右手搭在德拉科的椅背後,他玩味地注視著這個老女人,緩緩地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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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他輕笑道。

……

與此同時,歐洲大陸的遙遠另一邊,一幢古老的房子裡,一個人影斜坐在柔軟的沙發上。他的手臂纖細而蒼白,能夠清楚的看清血管的脈絡,如同一個不見太陽的吸血鬼。

他坐在落地窗前,可上半身都隱藏在黑暗之中。他用那蒼白瘦弱的手指抵著自己的太陽穴。

老舊的地板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小巴蒂?克勞奇單膝跪在沙發後面。

“主人……我們沒有找到……”他低聲喃喃道。

黑魔頭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動怒。事實上,湯姆?裡德爾只是閒散地換了個姿勢。

“沒關係,不著急……”他緩緩地說,聲音磁性陰冷,“我們有的是時間。”

裡德爾注視著落地窗外拍打岩石的海浪,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令人恐懼的英俊笑容。

“……畢竟,一切才剛剛開始。”

――第四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