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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209

哈利並不是不喜歡魁地奇了,魁地奇和飛天掃帚似乎就融化在他的血脈當中,他對魁地奇的喜愛如初,只不過,他現在似乎沒有興趣再玩了。

事實上,經過這一個漫長的夏天之後,哈利感覺得到自己對於其他事情的興致都在減弱。他意識到他最終是要面臨伏地魔的,而伏地魔會輕而易舉地將他毀滅,就像他對蘭斯做的那樣。

哈利現在滿腦子只剩下伏地魔……或者復仇,或者被他殺死,那只是早晚的事情。他的人生的意義就是對抗伏地魔,他對此心甘情願,可於此相比,魁地奇、學校、考試……這一切似乎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赫敏憂心忡忡地注視著他。

“哈利,我覺得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她憂心忡忡地說。

“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哈利有些莫名其妙,“你看我就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呢。”

“你應該跟鄧布利多、小天狼星或者盧平談一談。”赫敏堅持道。

“鄧布利多一直都沒有見我,我想他應該很忙。”哈利說,“你忘記了嗎,假期的時候,他被國際巫師聯盟剝奪了身份。當然,如果我見到他的話,我會找他談談的。”

這只是個藉口,事實上,鄧布利多從六月起就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了。哈利並不是生氣――過去那麼多日子鄧布利多都一直在支援鼓勵他,可在這段他最艱難的時候鄧布利多卻不在,即使他們同處一個醫院。哈利不知道鄧布利多怎麼了,他也不想說話。

哈利的安慰似乎一點都沒有緩解赫敏的憂慮,女孩的眉毛一直緊緊的皺著,直到下節課開始也沒有鬆開。

下午的課是變形課,原本就很嚴格的麥格教授此刻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她用變態般的嚴格來要求所有的學生,他們這節課的內容是消失咒,他們必須要將自己的蝸牛消失才算合格。麥格教授說消失咒是他們未來在考試中可能會遇到的最難的咒語,事實上也是如此。

整個教室中的學生們都用力地揮舞著自己的魔杖,他們看起來恨不得直接用杖尖將蝸牛懟下桌子。在這之中,赫敏應該是優秀拔尖的那一梯隊的學生――如果她不總是斷斷續續地擔憂地望向他的話,或許她就成功了,哈利心中腹誹。

十分鐘過去了,還沒有一個人成功。哈利總覺得缺點什麼,直到麥格教授的聲音響了起來。

“波特先生!”哈利迷茫地抬起頭,麥格教授意識到自己失誤後補充道,“蘭斯?波特!你是怎麼回事?”

哈利和其他學生扭過頭,他們看到蘭斯和德拉科站在一起,他們都以為蘭斯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畢竟麥格教授一向很喜歡蘭斯和赫敏,她對他們說話都比較柔和,從來沒有這麼嚴厲過。

然後,他聽到麥格教授說,“已經十分鐘了,你為什麼還沒有開始練習?我警告你,波特先生,不要因為沉迷於談戀愛就荒廢課業,我不允許你從第一名的位置掉下來,哪怕是訓練也不行!”

“我的媽啊。”羅恩在哈利身邊嘀咕道,“太可怕了,幸好我不是第一名。”

德拉科的耳朵有點紅,因為剛剛蘭斯一直在指導他……當然了,兩個戀愛中的年輕人一起練習,當然會越來越跑偏重點……算起來兩人真正相處談戀愛也才幾個月的時間,臉皮薄的德拉科還沒有習慣。

“抱歉,麥格教授。”蘭斯仍然很有禮貌地說。

他揮動魔杖,變沒了自己面前的蝸牛――好像那只是個簡單的小咒語一樣,這才讓麥格教授滿意地、又飽含威脅地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她開始盯上了一直在分心擔心哈利的赫敏,嚇得赫敏趕緊練習,終於在第三次時成功了。

“他們是人類嗎。”羅恩喃喃道。

下課時,麥格教授給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各自加了十分,只有赫敏和蘭斯不用做家庭作業,其他人都要繼續練習,好為明天下午的變形課做準備。

每個學生都很煩躁,各種各樣的課程作業都壓在一起,作業的羊皮紙摞成山,他們不僅要練習咒語,還要寫論文,還要畫圖畫。哈利更煩的是一偶遇安吉利娜,她都會過來叮囑哈利週五的魁地奇排練,就好像他會忘記一樣。哈利有好幾次想跟她說不幹了,赫敏就在旁邊用擔憂的目光看著他。哈利說不準安吉利娜和赫敏兩人哪個更讓他煩躁。

他的確想找人聊聊――但不是鄧布利多、不是盧平,甚至不是小天狼星。他們聽到他的話,一定會覺得他很消極,甚至像是赫敏一樣覺得他有問題,他們會讓他安心學習,說一些對付伏地魔是大人們的工作……哈利無心跟他們爭辯,只不過哪一次伏地魔出現時,他們是在場的呢?他們不會懂的。

哈利想跟蘭斯聊聊,他覺得現在只有蘭斯才最懂他了。可他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各門課程都壓得他喘不過來氣,根本沒有空餘時間,而且蘭斯的身邊每時每刻都聚集著一幫斯萊特林。自從蘭斯當上了學生會長,而德拉科是級長之後,那些斯萊特林們就像是蒼蠅一樣圍繞著他們,就是不肯散去。

終於,在第二天的時候,兩人有時間聊聊了――是保護神奇生物課,海格還沒有回來,格拉普蘭教授代替他上課。在這種情況下,哈利很憂心於海格的不見蹤影,他總覺得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壞事,雖然他更希望海格只是又跑去什麼地方尋找稀有的龍仔或者蜘蛛了。

相比於毫無章法、隨心而欲的海格,格拉普蘭教授的課程十分系統合理,這讓喜歡海格的哈利更加感到洩氣。下了課後,哈利看到蘭斯的身邊終於只有德拉科,他覺得這是個機會――他正這麼想,蘭斯就跟德拉科說了兩句,然後向著他走來。

“隨便逛逛?”蘭斯建議道。

兩人在城堡後面的草地閒逛,他們能夠看到遠處海格的小屋,以及後面陰暗的禁林。小屋的煙囪已經很久沒有冒出煙了,哈利感覺自己心情更不好了。

“漫長的幾天,”蘭斯說,“我本來想來找你,但實在沒有空隙時間。”

哈利很高興蘭斯還記掛著他。

“我知道,這幾天就像是噩夢一樣。”哈利認同道,“而且你身邊那麼多斯萊特林,想要脫身也不容易。”

蘭斯動了動嘴角,自從重新回到學校後,哈利感覺到蘭斯似乎哪裡變得不一樣了……就好像他已經不是個學生。雖說露出額頭會顯得成熟,但德拉科也一樣露著額頭,也仍然是學生的感覺。哈利說不上來,蘭斯的言語氣息間都更加沉穩成熟,彷彿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因為我們還有幾年就要畢業了,所以我的同學們在努力地在剩餘的學院生活裡,與我還有德拉科搞好關系。”蘭斯說。

哈利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之前圍繞他們的似乎都是崇拜蘭斯的低年級和同年級,從這學期開始,蘭斯和德拉科身邊似乎多了很多六七年級的學生。

哈利當然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麼。大部分學生都是衝著馬爾福家族和蘭斯的才能去的。馬爾福家族在那些老貴族家族中一直都是領軍人物,現在,小馬爾福要畢業了,而他的男朋友還是霍格沃茨中最優秀的……有錢權加上才能,傻子也知道未來魔法界的新星之秀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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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萊特林有那麼多傳統家族,我以為他們會覺得同性戀很難以接受呢。”哈利說。

“那當然是很難接受的。”蘭斯淡淡地說,“可當他們意識到他們未來要依仗誰的時候,再抗拒也得接受。”

是的,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雖然他們的在一起讓大家都跌破眼鏡,但蘭斯?波特和德拉科?馬爾福都實在是太天造地設了。這也要誇讚盧修斯的眼光,不愧是貴族家族中的領軍人物,盧修斯在十年前就看中了蘭斯的潛力,現在的一切也的確和他過去想象的一樣發展,馬爾福家族的光輝至少還能延續幾十年……雖然某些細節和盧修斯當時想象的不太相符,但大體上是成功的。

兩個人在草地的斜坡上走著,哈利又想起了週五那讓人心煩的魁地奇訓練。

“我這學期不想再打魁地奇了。”哈利說。

蘭斯訝異地看向他。

“怎麼?”

“我――”哈利無法將他心中那種感覺說出來,他只能重複道,“我就是不想打了。”

但蘭斯還是聽懂了。他看著哈利,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要浪費你的天賦。”蘭斯說,“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解決,我們需要的是享受當下的生活。”

哈利真不知道蘭斯是抱著什麼心情說出這樣的話的,他打死都不相信蘭斯會真的享受當下。

“那你呢?”

蘭斯張了張嘴,他欲言又止。

“我不打了。”他說。

哈利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可不是為了伏地魔才不打球的。”蘭斯無奈地說,“斯萊特林隊上屆隊長畢業後……六七年級的那些隊員主動讓我當隊長。可我已經破格成了學生會長,西弗勒斯又是我的養父。你知道,過猶不及。風頭太過也不是好事,所以我和德拉科就乾脆退出了。”

“哦,我明白了。”哈利說。可他的臉上仍然是不相信的神情。

蘭斯便伸手手指來推哈利的額頭。

“你相信我,哈利,對抗伏地魔不可能是我們人生唯一的意義。霍格沃茨的學習生涯是很珍貴的,你不要為了伏地魔而荒廢自己的最後三年。你自己的生活可比他重要多了,該參與還是要參與。”他說,“而且……我退出的另外原因是因為五年級本來就課業繁重,我和德拉科還要談戀愛,哪有時間去訓練?你連女朋友都沒有,不去訓練還能幹什麼,學習嗎?”

哈利:……

和蘭斯聊天,他倒是不煩躁了,就是胸口有點痛。

“你們不能這樣!”哈利抗議道,“你們兩個只顧著談情說愛,你們將斯萊特林的榮譽放在哪裡了?如果你不當找球手,那我去比賽還有那麼意義?沒有人能比我飛得更快!”

“這就得看你有多厲害了。”蘭斯輕笑道,“加油訓練,將斯萊特林打得落花流水,我不就必須得出來和你比賽了嗎?”

於是,這又讓哈利重新燃起了鬥志――他一定要讓斯萊特林輸個片甲不留。

……

哈利晚上回到休息室的時候,沒有見到羅恩,事實上,他感覺最近羅恩神秘兮兮的,在晚上好不容易的休息時間,羅恩還會偷偷出去,很晚回來。直到禮拜三的晚上,哈利在休息室內寫論文,正好看見羅恩提著掃帚從洞裡鑽出來。

看到哈利時,紅發男孩臉上的雀斑彷彿都憋紅了。

“你,你好,哈利。”羅恩磕磕巴巴地說。

“呃――你去練習魁地奇了?”哈利說,“你想參加選拔嗎。”

“是啊。”羅恩說,他的語氣變得有點強硬,“不可以嗎?”

這四五年的時光相處下來,哈利已經逐漸瞭解羅恩,他知道羅恩是因為在羞恥於被他撞見了秘密,所以用相反的口氣掩飾自己。

“挺好的。”哈利心平氣和地說,“我覺得你一定能夠被選上。”

羅恩一下就卸了那副警戒的樣子,他嘆了口氣,坐在哈利旁邊的沙發上。

“抱歉了,兄弟。誰讓你玩魁地奇那麼優秀的,所以我――你明白吧?”他說,“我有點信心不足,所以沒有告訴你。”

哈利想起了蘭斯的話,他自己的生活比伏地魔重要多了……

“事實上,你應該告訴我。”哈利說,“我可以陪你一起練習。”

“真的嗎?”羅恩不敢相信。

哈利告訴了羅恩他和蘭斯的對話,聽完之後,羅恩哈哈笑了起來。

“這真是個好消息。”他說,“老兄,我們一起努力,爭取今年讓斯萊特林隊輸個精光!”

哈利真高興他感覺到了自己和羅恩之間的友誼越來越穩固。這事兒擱在上學期,兩人說不定還要因為這點小事而吵架。可是現在他們能夠心平氣和地放下各自心中的敏感,來互相解釋溝通了。如果赫敏看到,她一定會十分欣慰。

兩人為了麥格教授所留的那關於如何分辨阿尼馬格斯的長篇論文而熬夜到凌晨,他們好不容易寫完,才絕望地想起還有斯內普所留的論述月長石的特性及其在製藥方面的用途,而且明天就要交了。

凌晨兩點半時,哈利精疲力盡地倒在床上,他已經沒有心情去考慮自己的收尾有多麼的潦草,他只想睡覺,他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哈利連衣服都沒換,被子也沒有蓋,就昏昏沉沉地閉上眼睛。見鬼的是,他都已經這麼疲累了,卻仍然無法沉沉地睡去,他睡得很不踏實,總是在剛睡著時就忽然驚醒一下。

他陷入了一個詭異的夢,他夢到其實霍格沃茨是假的,他穿著達利那寬大噁心的舊校服進了那什麼住宿學校,他夢見老師將一個坩堝端上了辦公桌,然後將自己的腦袋割掉扔了進去……那腦袋在紅色的水中漂浮著,怪笑的,讓哈利上前……哈利走了過去,他注視著那翻湧的紅色水浪……慢慢地,在一片萬花筒般的變形中,那紅水變成了人的瞳孔……哈利大叫一聲向後跌去,教室消失不見,而一個英俊的、瞳孔猩紅的男人注視著他,陰柔森冷的面龐露出了猶如毒蛇般的笑容。

“真是個可怕的夢,不是嗎?”男人溫柔陰冷地說。

清晨五點鐘,在舍友們的鼾聲中,哈利猛地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他徹底清醒,心臟劇烈的跳著,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