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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初起爭端

禮拜一的清晨,龐弗雷夫人終於允許他們出院了。這一天,盧平也回到了黑魔法防禦的課堂上,這讓學生們都開心地松了一口氣。他們大聲地向盧平抱怨關於斯內普跳章讓他們學習狼人,還留了兩卷羊皮紙的作業――兩卷羊皮紙呢!

盧平教授只是溫和地微笑著,免了斯內普留下的作業,也澆滅了學生們憤怒的小火苗。當然除了赫敏,女孩很失望,因為她已經寫完了論文。

這一課上得很愉快。盧平教授帶來了一個玻璃水箱,裡面是欣克龐克,一條腿的傢伙,看上去像是一縷縷的煙做成的,很脆弱,而且看上去也沒有想傷害人的樣子。

“引誘旅行者陷入沼澤。”盧平教授說,學生們記著筆記。“你們注意到它前腳上垂下的那盞燈了嗎?在前面跳躍――人們跟著光走――於是――”欣克龐克頭頂玻璃,發出一陣可怕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在盧平的聲音中,蘭斯向他的左前方看去――馬爾福就在那裡,和其他斯萊特林們在一塊兒。後者卻一直沒有理他,甚至都沒有多看他一眼。下課鈴響了,大家收拾好東西向門口走去,馬爾福率先離開,蘭斯本來要追上去,但是盧平叫住了他和哈利。

“我聽說了你們在魁地奇比賽時發生的事情。”當所有的學生們都離開後,盧平說,“我為你們的掃帚感到遺憾。”

蘭斯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哈利則是顯得沮喪的多,很顯然,他還沒有從失去自己的光輪兩千的痛苦中走去來。

“你也聽說了那些攝魂怪嗎?”哈利無精打采地說道。

“對,聽說了。我想,我們誰也沒有見過鄧布利多教授那樣發怒。”盧平教授嚴肅地說,“它們不應該在那裡出現,可是很明顯――攝魂怪們飢腸轆轆,它們因為不能進入學校而怒氣衝衝。”

哈利的臉顯得有些淡淡的紅色,他急促地問道,“我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它們會那樣地影響我?我是不是――”

“這和軟弱沒有關係。”盧平教授尖銳地說,好像一眼看穿了哈利在想什麼。“那些攝魂怪對你的影響比對別人厲害,那是因為別人沒有你以前有過的恐怖感覺。”

一縷冬日的陽光照進了教室,照亮了盧平的灰色頭髮和他年輕臉龐上的皺紋。

“可是……”哈利顯然沒有盧平那樣相信自己。

“哈利,如果你既不相信,也不相信自己的話……想想蘭斯,你覺得他是一個軟弱的人嗎?”盧平說,“要我說,你們兩個沒有一個是軟弱的孩子。”

哈利顯然忘記了蘭斯也是和他一樣的狀況,他扭過頭去看蘭斯,後者正衝他微笑著。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很顯然,哈利一下子就被說服了。

“這麼說的話也對……”他輕聲嘟囔著。

哈利對於自己的信任,讓蘭斯感覺有些哭笑不得,尤其是在這種方面上。

“說不定我比你們想象得還要軟弱呢。”他打趣地說道。

“攝魂怪是地球上最可惡的生物之一。它們成群結隊地出沒在最黑暗最骯髒的地方,歡呼腐敗和絕望,把它們周圍空氣中的和平、希望和快樂都吸乾了。過於靠近一個攝魂怪,你的任何良好感覺、任何快樂的記憶都會被它吸走,留給你的只有你一生中最壞的記憶。在你身上已經發生的最壞的事情,哈利,已經足夠讓任何人從飛天掃帚上掉下來。你沒有什麼可害羞的。”盧平溫和的說,“你們兩個經歷過的事情,是你們的同學們遠遠不能想象的。”

哈利沉默了一會,他似乎並不想拿自己過去的經歷,為自己的昏厥開脫。

“教授,你曾讓火車上的那個攝魂怪退卻了。”哈利突然說,他又看向了蘭斯,“那天在賽場上,你也說過,那個呼神護衛――我想學習這個咒語,好用來抵抗攝魂怪。”

“呼神護衛的確能防禦攝魂怪,”盧平說,“不過當時火車上只有一個那樣的傢伙。它們的數目越多,就越難抵禦。”

“該如何學習它呢?”哈利馬上問,“您能教給我嗎?”

“我可不想假裝是抵禦攝魂怪的專家,哈利――事情正相反……”

“但是如果再有魁地奇比賽的時候,它們又來了,那我可得有辦法對付它們啊――”哈利堅持道。

“我相信盧平教授願意教授你的,哈利。”蘭斯適時地溫和說道,“但不是現在。對嗎,教授?”

盧平看向蘭斯,少年的神情和目光依舊那樣溫和,就像是二月的春風一樣柔軟,純淨得如水一樣,看不出波瀾。

“是的。”最終,盧平轉回了頭,抱歉地對哈利說,“我的確應該教你,不過得等到聖誕節之後,現在,我需要好好休息。”

“那就已經足夠了,謝謝你,教授。”哈利感激地說道,“到時候我可以和蘭斯一起來嗎?”

“當然可以,只不過……我猜西弗勒斯不會讓我教導他的教子。”盧平說,他有些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我猜,他馬上就會讓你去找他學習呼神護衛了吧。”

從盧平那裡離開之後,蘭斯謝絕了哈利一起去吃飯的邀請,而是直徑衝著斯萊特林休息室走去。他現在只想去見一個人,並且他有許多事情想要問他。

回到斯萊特林休息室的時候,有許多高低年級的小蛇都在那裡面,他們看見蘭斯的歸來都很高興,蘭斯與他們聊了十多分鍾後才得以上樓。

來到他和馬爾福的宿舍門前,蘭斯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又一次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感覺上次從宿舍裡出來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輕輕地打開門,蘭斯走了進去。

宿舍裡,馬爾福正靠著壁爐,手上還有一本翻開的書。雖然很不明顯,但是在蘭斯關上門的那一刻,他的身體微微抖了一下。少年並未抬起頭,他顯得悠然自在地看著書,還翻了一頁。

蘭斯站在門口,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看著他。

五分鐘後,馬爾福翻頁的手指已經微微捏緊。

“幹什麼一直盯著我?”馬爾福終於看不下去了,他合上了書,望向蘭斯,眉頭微微緊蹙――活像是蘭斯不請自來打擾了他。

蘭斯靠著牆壁,雙手環胸。他的嘴角放平了,可能是少年平日裡不管如何都會一直帶著絲笑容的緣故,他現在僅僅是沒有笑,卻顯得和麵無表情一樣有些冷意。

“你為什麼不去看我?”他直接了當地問道。

“我為什麼要去看你?”馬爾福反問道。他明顯也注意到了蘭斯不同以往的態度――不論如何,蘭斯對他說話的口氣總是溫和的,從來沒有現在這種帶著淡淡的質問感。

“我們從小到大都快認識七年了,這是你第一次這樣對我。”蘭斯說。他仍然沒有笑,當溫和的外殼褪去後,一直包裹在溫柔之內的犀利和尖銳終於從黑髮少年那碧綠色的眼眸之中展露了出來。

面對這樣的蘭斯,馬爾福顯然也很不適應,他別開了目光。

“那又能說明什麼?”馬爾福的聲音有些僵硬,“我只是不想去看望你而已,不行嗎?”

蘭斯靜靜地看著馬爾福,他忽然轉過頭,將身後的門給反鎖了。他再次轉回頭,看向馬爾福――可能是因為他的目光太過讓人覺得危險,馬爾福竟然向後退了一步。

“你想幹什麼?”馬爾福一邊靠著牆,一邊厲聲說道,“如果你想害我的話,我爸爸一定會讓魔法部嚴懲你的――”

蘭斯看著聲色俱厲的馬爾福,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的腦子都在想些什麼?”他無奈地說。

馬爾福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他狠狠地瞪了蘭斯一眼,氣呼呼地坐在床上。

“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蘭斯說。

“什麼?”馬爾福語氣不好當地說。

“你現在,到底還把不把我當成朋友?”蘭斯面色嚴肅地問道。

看起來,馬爾福本來想說一句氣話,可是蘭斯的神情太過於認真了,認真得讓人覺得如果馬爾福說一個‘不’字,他就會立即轉身離開一樣。馬爾福微微張開嘴,然後合上了。

“廢話!你覺得呢?”他不情不願地說。

蘭斯仍然沒有笑,表情也沒有變過,但是很奇怪的是,當馬爾福說完這句語氣稱不上太好的話之後,蘭斯所散發出來的感覺一下子變得緩和了許多,沒有了剛剛的壓迫感。

“既然你還將我當成朋友,這兩天不與我說話也就算了,”蘭斯的聲音緩和了一些,“為什麼我出事了之後,不來醫院看我?”

“這很重要嗎?”馬爾福不耐煩地說。

“這很奇怪。”蘭斯說。

馬爾福似乎被蘭斯煩得夠嗆,與此同時,不知道為什麼他很生氣。馬爾福欲言又止了好幾次,然後生氣地說道,“我讓你選擇過,到底是讓我繼續與你待在一起,還是讓我獨自一人去與那些什麼女孩兒們交往,你說你尊重我的選擇,現在我選擇了後者――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說我不理你?”

“我想讓你與更多人交往,並不是說希望你與我決裂。”相比於馬爾福的怒氣,蘭斯則表現得平靜得多,“這兩者明明是可以兼得的。”

“對於我來說,這不可能兼得。”馬爾福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地說。他站了起來,渾身似乎被壓抑著的怒氣包圍著,他瞪著蘭斯,緊緊握著拳頭,“蘭斯?波特。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你說――你放棄讓我與那些什麼女同學交流的鬼念頭,我就恢復我們兩個之前的相處狀態。”

馬爾福憤怒地盯著蘭斯,蘭斯卻仍然靠著牆,神情甚至都沒有怎麼變化過。

半響,他如嘆息般地喚道,“德拉科。”

馬爾福只是瞪著他,胸脯不斷地起伏著,他仍然在等蘭斯的答案。蘭斯也望著他,最後,黑髮少年輕輕地說道,“我說過,我尊重你的一切選擇。”

馬爾福站在那裡,雙手握著緊緊的。

“滾出去。”他聲音壓抑地說。他雖然站在那裡,卻像是已經被暗箭所傷,身體有些搖搖欲墜。

“可是……”蘭斯的話還沒有說完,馬爾福已經揮起了魔杖,咔擦一聲,剛剛被上鎖的門鎖自己旋轉了一下解開,馬爾福指著門,憤怒地喊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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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微蹙著眉頭,表情是馬爾福最煩的那種神情,就像是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看著蘭斯仍然站在原地,馬爾福似乎已經憤怒得不能控制住自己,他下意識地想要扔出自己手中的魔杖,唯一的理智控制住了他,他轉過身,抓起了一疊書,向著蘭斯狠狠地扔了過去,蘭斯一側頭,那本書的書脊砰地一聲砸在牆壁上,這力度如果砸到人的臉上,至少會鼻青臉腫。

蘭斯轉過身體,卻依舊蹙著眉頭望著馬爾福,馬爾福揚起手臂,第二本書已經狠狠地砸在了蘭斯的腳邊。

“德拉科,我只是想說,”蘭斯說道,“如果你需要,我永遠是你最好的朋友。”

蘭斯轉回頭,他打開門走了出去。

砰地一聲,第三本書狠狠地砸在了剛剛關閉的門板上。

“我已經不想再繼續與你做朋友了!!”面對著已經被關上的門,馬爾福憤怒地大聲吼道。

喊完這一句之後,珀金色發男孩像是被抽離了所有的力氣一樣,緩緩地坐在了地上,將頭深深地埋進了自己的臂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