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蘭斯與馬爾福本來就有些僵硬的關係變得更加雪上加霜起來。
蘭斯晚上回宿舍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進錯的房間:原本他與馬爾福的床是相鄰的,中間有一個小茶几,而現在,宿舍中間多出來了一堵牆,馬爾福把自己的床搬到了隔開的牆的後面,還帶走了小茶几。多了一堵牆之後,蘭斯打開門後只能看見自己的床,他如果想去找馬爾福,還得向左面走幾步。
看起來馬爾福也是下定決心,要與他冷戰到底了。
晚上,兩個人度過了首個在霍格沃茨獨自的夜晚,一句話都沒有說。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蘭斯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出門,馬爾福還在那堵牆之後,似乎還在穿衣服。
“德拉科,你希望我在其他人面前與你交流嗎。”蘭斯的聲音和以往一樣平靜又溫和。
那邊頓了頓,才說道,“不希望。”
蘭斯無聲地嘆了口氣。
“好。”他說。
門被關上了。馬爾福向前了幾步,他惡狠狠地瞪著大門,將手中的書扔了出去。幾分鐘後,馬爾福也要出去上課,他不得不在出門前撿起了那本書。
就這樣,兩個人接近一個星期沒有說過話。連哈利問蘭斯,蘭斯都沒有向他解釋為什麼,小獅子們也沒有深究――除了愛思考的赫敏,哈利和羅恩第一時間就特別愉快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因為蘭斯不與馬爾福在一起之後,他就有足夠的時間與小獅子們行動了。
好景不長,即使馬爾福和蘭斯都有意地避開彼此,斯內普卻強行將他們召集到了一塊。這個時候已經臨近十二月中旬了,格蘭芬多隊打贏了赫奇帕奇隊,這讓獅子們能有機會晉級,即使他們不能再多輸一場了。
可能是這場魁地奇讓斯內普想起了幾個月前蘭斯在賽場上的遭遇,他將馬爾福和蘭斯都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
氣氛有些尷尬,蘭斯靠在沙發上疊著腿,而馬爾福則坐在另一邊的桌子前,兩個人始終保持兩米的距離。斯內普看著他們,手指輕敲辦公桌。
“鑑於上次你們在魁地奇的遭遇,我覺得是時候教你們呼神護衛了。”男人說,他看著氣氛詭異的兩人,加重聲音說道,“我不管你們兩個最近怎麼了,只有一點――不許因此而耽誤我們的練習,明白了嗎?”
兩個小蛇都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斯內普拿出了魔杖,在空中輕甩了下,“德拉科曾經見過我施展過一次,所以,蘭斯,你仔細地看好。”
男人利落地揮了揮魔杖,口齒利落地說道,“呼神護衛。”
一道銀色出現在他的魔杖尖上,銀光像傘一樣向四處散發著,然後奇妙的事情發生了:一頭漂亮的銀色母鹿從斯內普的魔杖尖上蹦了出來,那漂亮得像是獨角獸的動物在屋子裡蹦蹦跳跳著,然後穿過了窗戶,消失了。
房間裡的銀色漸漸地暗淡了下來,蘭斯這才反應過來。
“天啊。”他不可思議地說道,“那可真美。原來呼神護衛是這樣漂亮的嗎?”
“等你學會了,你也會有一樣美麗的守護神。”斯內普說。
蘭斯點了點頭,他忽然笑了起來,“西弗,原來你的守護神是一隻母鹿,我還以為會是什麼……蛇啊,鷹啊之類的兇獸呢。”
斯內普微微勾起嘴角,他望著蘭斯的目光柔和了一些。
“我很喜歡我的守護神。”男人說。
蘭斯沒有注意到斯內普說這句話時的語氣,他只是有些沒心沒肺地眯起眼睛笑了起來,“我也很喜歡。如果我的守護神也是一隻鹿就好了。”
男人並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馬爾福,馬爾福雖然在和蘭斯冷戰,卻仍然認真地直起了背。
“呼神護衛,這種咒語只有在你集中思想的時候才起作用,你應該竭盡全力回憶某一件快樂的事情。”斯內普說道,“必須要足夠快樂的事情――然後,念‘呼神護衛’。”
“呼神護衛。”兩人聲音不整齊地重複道。
斯內普點了點頭,他示意兩人站到面前的空地上來,少年們照做了,卻一眼也沒有看向對方。
“現在你們試一試。”
馬爾福曾經用呼神護衛不完全的形式驅散過一次攝魂怪,雖然現在看來十分的驚險和僥倖,恐怕那之中的幸運程度也不低。但是無論如何,他都是有過經驗的,少年幹淨利落地說,“呼神護衛。”
銀色的光從馬爾福的魔杖尖上冒了出來,雖然比在火車上時弱多了,但也著實不錯。
“很好。”斯內普稱讚道。
馬爾福收回銀光,得意洋洋地站在一邊。
蘭斯也拿出魔杖,他開始想自己感覺快樂的事情。
感覺快樂的事情……蘭斯搜尋著大腦,可能是因為之前對於攝魂怪的陰影還在,蘭斯無法想起特別開心的事情,他的確有一些令人高興的事,但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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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蘭斯靈機一動,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拿到魔杖時的情景――他那時才不到六歲,很少孩子能夠這麼早就拿到魔杖。他想起魔杖第一次在他的手中產生能量,他想起他握著它,微弱的力量在自己的手指之間湧動著。
“呼神護衛。”蘭斯說。
蘭斯的魔杖尖開始冒出銀光……雖然比馬爾福的還要弱一些,但也著實足夠讓蘭斯開心了,這是他第一次成功的讓自己的魔杖冒出銀光。
“也不錯。”斯內普說。他站了起來,兩個人這才發現他剛剛坐在一個箱子上面。“裡面有一個攝魂怪。”斯內普輕描淡寫地說道,“實戰才能出真知。”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他們的臉色都白了些。斯內普彎下腰,他的手指扳著鎖頭的位置,然後看向了兩個少年。
“準備好了嗎?”
雖然是詢問,但斯內普卻並沒有真的想要聽取他們的答覆,男人已經開啟了鎖,箱子的蓋子啪地彈了起來。
一個攝魂怪慢慢地從箱子裡冒出頭來。它那戴著頭巾的面孔朝著兩個人,一隻發光、結痴、腐爛的手抓住它的斗篷。辦公室四周的燈光搖曳了一下,熄滅了。那攝魂怪從箱子裡飄了出來,破爛的斗篷在空中飄舞著,似乎同時帶走了所有的溫暖,一陣徹骨的寒冷向他們襲來――
“就現在!”斯內普大聲說道。
“呼神護衛!”即使神情有一些緊張,馬爾福仍然上前一步,準確地念道。一道銀色的光從他的魔杖中出現,形成了保護傘一樣的銀色白罩,呼神護衛的純淨白色與攝魂怪的黑暗碰撞在一起,白色無法戰勝黑色,黑色也無法吞噬白色。
看起來,馬爾福實戰的這個咒語的確比在火車上時弱了很多,卻仍然值得誇獎――在安全的地方練習這種咒語,才代表了他的正常水平。而呼神護衛這樣算高深的咒語,馬爾福已經完成的不錯了。
“好極了,德拉科。”斯內普不吝惜地誇獎道。他似乎準備將這個攝魂怪關回去,卻看見一直在馬爾福後面的蘭斯已經站到了馬爾福的身邊。
“不行,蘭斯,還沒到時候,你現在不應該――”
蘭斯搖了搖頭。
“我兩次輸在攝魂怪的手裡,這是一個恥辱。”少年說。
與此同時,馬爾福已經幾乎到了極限,銀色的光芒漸漸地暗淡了下來。他放下魔杖,沒有了銀色光芒的阻擋,一股陰冷的黑暗立即衝向他們。
蘭斯緊緊地咬著牙,他望著攝魂怪那可怕的、如黑洞般的腐朽臉龐,嘴唇已經漸漸變白。
“蘭斯……”斯內普站在箱子旁邊捏著魔杖,蹙著眉毛看著攝魂怪和額頭上已經冒出細汗的蘭斯,他的話沒有說全,聲音裡已經有了勸阻之意。
“不!”蘭斯倔強地說道。
他望著攝魂怪,感覺自己身體裡的熱源正在漸漸消失,感覺所有的正面情緒正慢慢的死去。他感覺自己渾身開始僵硬,沒有力氣舉起手臂,甚至動動手指――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無法戰勝攝魂怪?!或許是因為他那樣的軟弱――他仍然是那個孩子,那個無法改變任何事情的孩子,他為什麼不去――
“念咒語啊!快念啊!”在他的身後,馬爾福著急地大喊道。
蘭斯的神情一震,馬爾福的聲音將他的思維從負面的深淵拉了出來,讓他能夠勉強控制自己的身體。
“呼神護衛!”蘭斯喊道。
他拼命地想開心的事情――他握著魔杖,風在他的身邊飛舞著,歡呼雀躍著,魔力在他的手指尖湧動著……魔杖尖發出了輕微的銀色光芒,可是那光芒太過微弱,當觸碰到攝魂怪的時候,攝魂怪幾乎輕而易舉地吞噬掉了那銀色。
蘭斯感覺他正在眩暈著,所有的東西離他越來越遠……不……他又一次,又一次……蘭斯感覺自己墜落著,無限的墜落著。
那個男人求饒的聲音,還有媽媽的聲音,無比清晰地交雜在他的耳邊。
“放過我,求求你――”
“別動哈利!別動哈利!求你了――我什麼都答應――”
他在黑暗中跌落著,忽然間,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的腰部像是被蛛絲纏繞上一樣,驟地從黑暗當中被拉了上去。
蘭斯醒過來了。他躺在沙發上,斯內普和馬爾福都在他的旁邊看著他,眼神有一絲擔憂。世界又恢復了一片溫暖,可是蘭斯的心卻無法釋懷。
他坐了起來,身體還有些搖晃著。蘭斯推開了兩人,頭也不回地走向了門口。
關門聲響起,斯內普看向天花板,輕嘆一聲。
“他又要鑽牛角尖了,德拉科,只有你能夠幫他。”
馬爾福緩緩地坐在了沙發上。
“那在是以前。”珀金色發的少年輕輕地說,他嘲諷地微微挑起了眉毛,“而現在?我不確定我是否還依舊對他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