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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夜晚突變

在押著小矮星彼得走出尖叫棚屋的時候,大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只有彼得被捂住嘴的悶悶的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這是一個奇怪的隊伍,盧平在最前面開路,後面是斯內普,他昂著頭,趾高氣昂地拽著被束縛得行動不便的小矮星彼得。然後是哈利和赫敏攙扶著羅恩,最後是小天狼星和蘭斯。

雖然布萊克剛剛抓捕到了彼得,自己也即將重獲自由,可是他的精神卻看起來沒有那麼高興――和斯內普正好相反,小天狼星顯得有些沮喪和消沉。

“對不起,剛剛咬了你,我知道那會有點痛。”小天狼星對著羅恩的後腦勺說。男人看起來是強打精神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有點痛?何止是有一點啊,你剛剛差點咬斷了我的腿。”羅恩抱怨著說。赫敏和哈利架著他在擁擠的過道裡走著,地面動不動就會摩擦他的傷腿,這加深了羅恩的怨氣,“你剛剛可真夠瘋的。”

“通常我變成狗之後都會非常溫順,事實上,詹姆不止一次建議我乾脆永遠變成狗算了。”小天狼星說。提到詹姆,哈利和蘭斯忍不住都看向他,男人聳了聳肩,“在學校的時候,我又迷人又受歡迎,只不過,你們都懂的嘛……人們總是對待與自己比較親近的人的時候脾氣會差一些。”

“只是差一點而已嗎?”隊伍的最前面,盧平插了一句嘴,他回頭帶著笑意看了一眼小天狼星,“你那時可是頗有些小脾氣的不是嗎,我們都愛叫你布萊克小少爺。”

“哦,得了吧盧平!”小天狼星揚聲說,“那是我們低年級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了好嗎,都過去這麼久了,你就不能忘記它?”

“我真想知道你們年輕的時候都發生過什麼。”哈利羨慕又好奇的說。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哈利。”盧平說,“布萊克,你以後要小心了。要是哪天你又得罪了我,我就把你以前的糗事都告訴你的教子們。”

“你這是嫉妒。”小天狼星嚷嚷道,“我就知道,你一直因為詹姆選擇了我作為他兒子們的教父而心懷不滿!真是一個愛記仇的壞狼人。”

盧平朗聲笑了起來,小巫師們從未聽過他如此開懷大笑過。

走到地道盡頭以前,大家沒再說過話。

小天狼星是他真正的教父,這件事對蘭斯真的沒有什麼影響,只不過他沒有料到,從未見過面的小天狼星會如此的在意他――以至於蘭斯說完那句斯內普像他的父親這句話之後,小天狼星陷入了一種相當明顯的沮喪之中。

小天狼星在蘭斯的身邊,他的腳步一會輕一會重,而且視線還會時不時地瞄向蘭斯。蘭斯大概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可是很明顯現在不是詳談的時候。

他們向上爬,爬出了那個洞,打人柳的枝條仍然僵硬在半空中,克魯克山正守在一邊。現在地面上已經很黑了,惟一的光線來自遠處城堡窗子裡的燈。

哈利和赫敏將羅恩放在草地上,讓他休息一會,而盧平和斯內普則圍在蟲尾巴的身邊,檢查他身上的禁錮牢不牢固。

小天狼星抬起頭,他看著遠方在暮色之中的城堡,眼睛便再也離不開那裡。他望著遠方的城堡,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直到走到了一個斜坡的邊緣。

哈利蹲在羅恩的旁邊,眼睛卻不由自主地望著男人。蘭斯靜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在他的身邊蹲了下去。

“去吧,哈利,我幫你看著羅恩。”

“可是……”

哈利從小天狼星的身上收回目光,他猶豫地看著羅恩,而他的兩位好友也正堅定地看著他。

“去吧,兄弟。”羅恩說。赫敏則微微地衝著他點了點頭。

哈利和蘭斯對視一眼,少年站起了身體,衝著小天狼星走去。

蘭斯望著兩個人的背影,不由地笑了笑。這是最好的結局了,他尚有斯內普照顧長大,而哈利卻從小到大都是孤單一人,他最需要一個親近的長輩,而小天狼星則需要照顧故友的兒子來緩解自己內心的痛苦。他們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蘭斯收回目光,他抽出魔杖,輕輕地捲起了羅恩的褲腿,少年的小腿上有兩排犬類的牙印,正微微地滲透出鮮血,羅恩懼怕又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這一定很痛。”赫敏讓羅恩靠著自己,她輕輕地撫摸著羅恩的膝蓋。

“當然很痛,我覺得我會被截肢。”羅恩靠在女孩的肩膀上,赫敏倒吸了一口氣,羅恩似乎很喜歡赫敏的態度,他輕輕地嘶著涼氣,臉上的表情卻是痛苦和開心交加。

蘭斯無奈地笑了笑,他施了一個咒語,羅恩的小腿不再流血,只不過傷口依然存在。

“我不太善於醫療魔法,所以治不好你。”蘭斯歉意地說,“血大概會止半個小時左右,我想這會讓你好受些。”

“簡直太棒了,好嗎。”羅恩不吝惜地誇獎道,“謝謝你。”

蘭斯笑了笑,他剛想回答些什麼,不遠處卻傳來嘈雜聲――小矮星彼得趁著斯內普和盧平不注意想要變成耗子逃走,卻被逮了個正著。

“我請求你們,我求求你們……”彼得不斷地小聲求饒著。

三個小巫師只顧著看著他,連哈利什麼時候回來了都不知道。哈利的手搭在了蘭斯的肩膀上,蘭斯回過頭。

“他在等你。”哈利說。

蘭斯扭過頭,他看見在一片夜色中,小天狼星站在遠處側著身體望向這邊。他抬起頭,對上了哈利的眼眸――少年的目光裡有一些水汽,那絕對和悲傷無關。

“有好消息?”蘭斯站了起來,調笑著說。

哈利則抿起嘴笑了起來,“快去吧。”

蘭斯點了點頭,他衝著小天狼星走了過去。

在剛剛,布萊克一直望著他,可當他真的在他的身邊的時候,布萊克卻移開了目光,看向了遠方的城堡。

兩個人並排站在一起,沉默了一段時間。

“我是你的教父。”小天狼星說。

“我知道。”蘭斯說。

小天狼星卻搖了搖頭。

“我的意思是說,我……”他欲言又止。

蘭斯抬起頭,布萊克消瘦的臉頰看不出一絲血色,說這句話似乎要花費他很大的勇氣。

“我剛剛與哈利說,他可以和我住在一起。”小天狼星轉移了話題,他說,“我以為他會想和他的姨媽、姨父一起住下去,可是沒想到……”

“沒想到他會如此開心地同意了你的提議?”蘭斯帶著笑意地說,“這可真好,哈利一定高興壞了。”

“是的,他的確很高興。”小天狼星迅速地說。然後,他變得有些磕磕巴巴,“所以我想――我想問問你――我的意思是說,如果等我恢復名譽之後,你願意有時來看看我嗎?或許我們三個可以住一段時間。”

蘭斯驚訝地望著他,小天狼星卻顯然會錯了意。

“當然,這一切都會在……斯……斯內普同意之後。”小天狼星很勉強地擠出了斯內普的名字,他看著蘭斯,“我會徵求他的許可,假如他同意了這件事,你願意過來住一段時間嗎?我保證不會長時間地打擾你們,如果他願意過來檢查的話,隨時都可以……”

小天狼星的樣子既卑微又謹慎,他那小心翼翼的態度讓蘭斯的心裡有些難過。

從知道真相之後,他便無法繼續討厭小天狼星。甚至從一年級他看到布萊克大狗照片的時候,他便一直有些親近感,直到被證明真相之後的他本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也一樣。

他和哈利都沒有理由地喜歡小天狼星。

可能這就是父子的相同之處吧,他們的爸爸最好的朋友,也會讓他們感覺到舒服和喜愛。

上天對這個可憐又可愛的男人非常地不公平,他被折磨軟禁了十多年,被磨平了所有的稜角,整個世界都把他甩在了十三年之前。盧平說小天狼星曾經也會有一些少爺的小脾氣,可是現在這個面頰消瘦的男人,為了讓自己的教子來看望自己,寧可低三下四地將斯內普放在高處……

哈利他們可能不會理解這種性格和自尊的反差,可是在各種家族後裔之中,與馬爾福相處長大的蘭斯是最有體會了。

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馬爾福變成了這幅模樣,他可能會心痛得再活過來吧。

蘭斯的眼眸暗了暗。

“當然,這沒什麼問題。”這回變成小天狼星吃驚地看向他,蘭斯繼續說道,“你是我的教父,我當然願意與你相處。”

小天狼星非常感動,可是他臉上的神情很快就變成了更大的自責。

“如果你知道……你知道曾經發生了什麼,你就會認為我擔不起教父這個名稱。”小天狼星說。他欲言又止,終於將剛剛幾次沒說出口的話說了出來,“我既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的父母。”

布萊克撇開了頭,他緩緩地蹲了下來。

“是我間接導致他們的死亡,在他們去世之後,該承擔起撫養你的責任的人應該是我,而我卻……”他捂著臉,聲音有些痛苦,“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我怎麼能如此不要臉地讓你再次接受我呢?”

蘭斯忍不住靠近他,將手輕輕地放在布萊克的肩膀上。

“我是世界上最差勁的朋友,也是最差勁的教父……”布萊克的聲音沙啞,他哽咽著說,“在阿茲卡班的時候,有時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麼還要活著,後來我明白了,我不應該那麼容易地死去,我應該被攝魂怪折磨,以此來償還我的罪孽。”

蘭斯覺得布萊克身體內的某一部分靈魂已經跟隨著詹姆和莉莉死去了,可是有一瞬間,他又覺得蹲在那裡被自責與內疚折磨的人是個僅僅才二十歲出頭的青年。

“你沒有任何需要道歉的地方。”蘭斯的手輕輕地搭著布萊克的肩膀,他聲音輕柔的說,“真正需要道歉的是伏地魔,是彼得,而不是你。”

布萊克捂著自己的臉,他痛苦地搖著頭。

“如果我的父親能夠站在這裡,他一定會非常地欣慰,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蘭斯輕輕地說,“如果沒有你的堅持,彼得永遠都會逍遙法外。”

“如果不是我輕信了彼得,他就不會死。”布萊克倔強地說。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伏地魔要追殺他們,可那是戰爭年代,盯上我父母的人是伏地魔。就算沒有彼得,伏地魔也仍然有時間卻找到他們,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蘭斯說,“如果你深陷於過去,那未來又該怎麼辦呢?我和哈利又該怎麼辦呢?”

“已經十三年了。”小天狼星有些迷茫地喃喃道,“你們都已經這麼大了,我錯過了你們最需要幫助的年紀。”

“才十三年而已。”蘭斯說,“未來還有幾十年,我們仍然有足夠的時間來相處,我和哈利一直都需要你。”少年頓了頓,他的目光變得柔和了起來,“我又多了一位家人,至少對我來說,這是一件好事。”

小天狼星抬頭望著蘭斯,有一段時間,男人甚至說不出話來。

“你溫柔的這個勁頭可真像莉莉。”他聲音沙啞地說,“我能抱抱你嗎?”

蘭斯點了點頭,小天狼星便張開懷抱擁住了他,男人半蹲著身體,他的擁抱讓蘭斯不得不微微彎下腰。布萊克的大手緊緊地抱著蘭斯的後背,他的頭在少年的脖頸邊蹭了蹭。

“謝謝你。”他說。

蘭斯無聲地笑了笑,他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男人的頭髮,他側過頭,看向打人柳的方向――

斯內普正站在遠處望著他們,天色太黑,蘭斯看不清楚他的面龐,卻能看見他的身體有些搖搖晃晃。

斯內普雖然面龐比實際年紀要稍微大一些,可是這麼多年以來,男人早就養成了行走和站立都十分挺直的習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瞬間,斯內普的身影看起來一下子就老了十歲。

蘭斯知道斯內普在想什麼,他撫摸著布萊克的手指微微一抖,差點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可是,他無法這樣做。他怎麼能放開這個緊緊擁抱他的可憐男人?

蘭斯輕嘆了一口氣,撇開了目光。

就在這時,一朵雲兒飄走了。地面上突然出現了模糊的影子。這群人沐浴在月光之中。蘭斯抬起頭,他看著月亮,內心隱隱地有些不安。

“今晚是滿月,盧平教授,您――”遠處,赫敏有些驚恐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都看向盧平,盧平正直直地望著月亮,他僵在原地。斯內普反應很迅速,他將三個小獅子攔在身後向後退去,與盧平拉開距離。與此同時,布萊克鬆開了蘭斯,他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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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我的老朋友,你今天晚上沒有服用藥劑嗎?”

盧平的四肢開始發抖,他用一種滲人的方式痛苦的嚎叫著,那是一種可怕的咆哮聲。盧平的腦袋在拉長,他的軀體也一樣。他的肩膀拱起來了,他臉上和手上冒出毛來,手在蜷曲成為爪子。

“不不……不!盧平!”布萊克大吼著,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盧平完全的變成了狼人。

那狼人沐浴在月光裡,它抖著毛,野獸的細長瞳孔看向了距離它最近的斯內普和三個小獅子。斯內普擋著他們,帶著他們不斷地後退,狼人一步步地走向他們,斯內普抽出了魔杖,就在這時――蟲尾巴弄壞了束縛著他的繃帶。

“蟲尾巴!”羅恩大聲叫道。

斯內普側過頭,彼得正漸漸地變成老鼠。

“通通石化!”斯內普大聲說。一道咒語擊倒了彼得的身上,彼得僵硬地倒在地上。

“啊!!!”

斯內普還沒來得及轉回頭,赫敏已經開始大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