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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守護神

巨大的恐懼壓抑著蘭斯,他幾乎喘不過來氣,眼前一陣陣的發暈。

“只能靠我們了!”哈利咬牙說道。他站起身,勇敢地面對著一百多個攝魂怪。

“呼神護衛!”他說,“呼神護衛!!”

馬爾福也站了起來,他哈利並排站在最前面,施展著霧氣狀的守護神咒,有幾個攝魂怪被佔時地擋在了他們的魔杖之前,可是有更多的攝魂怪正向著他們湧過來……蘭斯清清楚楚地看見,攝魂怪們幾乎遮住了月亮,它們漫天遍野,哈利和馬爾福的守護神咒在這黑色之中弱小得幾乎要被湮滅。

不行……不行……

再這樣下去,他們都會死的。

站起來。蘭斯對自己說,站起來,你要保護他們。

可是該如何保護呢?他的五臟六腑之中全是冰涼的霧氣,他甚至無法撐起自己,他連守護神咒都沒有學會……他們會死在這裡,攝魂怪會奪去他們所有的東西……不行,蘭斯,你要站起來,這只是攝魂怪的陰謀,它們希望你喪失希望……

“呼神……呼神……”馬爾福開始口齒不清起來,他的魔杖的亮光越來越暗。

蘭斯看見馬爾福的腳步踉蹌了一下,與此同時――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力氣讓蘭斯撐起了自己,馬爾福向後倒去,蘭斯則拉了他一把,讓他緩緩地坐在地上。

“呼神護衛!”

蘭斯代替馬爾福發出了銀色的屏障,這暫時阻擋了攝魂怪們,也讓馬爾福沒有暈過去。

憑藉他發出的不成形的守護神的微光,他看見一個攝魂怪停下來了,就在離他和哈利很近的地方。它不能穿過他們發出的銀色迷霧。斗篷下面滑出一隻細長的死人的手。這手做了個姿勢,好像要撥開那守護神。

哈利的呼吸聲重了起來,蘭斯的額頭上也冒出冷汗。

想想該怎麼辦,想想該怎麼辦――蘭斯?波特,你一定能夠想得出來的,你查過那麼多關於呼神護衛的書籍,想想斯內普和盧平是如何教導你的……

是的,想一個足夠快樂的事情。蘭斯努力地回想著自己第一次觸控到魔杖,第一次學會咒語,第一次發現原來他比同齡孩子優秀那麼多――

可是還不夠,守護神的光只能維持原樣,仍然無法擴大規模,越來越多的攝魂怪衝他們湧過來……

為什麼會這樣?蘭斯發覺自己在冷氣中嘆息著,抗爭的欲/望正逐漸消散,哈利也一樣。他虛弱地看向了蘭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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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無法活著離開這裡,”哈利說,他虛弱地笑了笑,碧綠色的眼眸溼潤著,“這也是我能夠想到的最好的死亡方式。與家人在一起死去,我很開心,也很榮幸。”

然後,哈利看見蘭斯睜大了眼睛。

“家人……”他呢喃著這個詞語,似乎有一股能力重新輸進了他的身體,所有的負面情緒開始褪去,蘭斯的神情一下子就振奮了起來,“我明白了!”

哈利和馬爾福疑惑又絕望地望著他,卻看見蘭斯哈哈大笑著,他揮舞著魔杖,同時向前踏了一步,“呼神護衛!”

銀色的波紋從他的杖尖向著四處散開,迅速地衝著湖面的另一邊湧去。嗡地一聲,所有被那波紋穿過的攝魂怪身體都微微一頓,像是被打了一樣向後退了幾米,它們僵硬在半空中,似乎不知道在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哈利和馬爾福目瞪口呆地望著蘭斯,蘭斯轉過頭,意氣風發地衝著他們露出了一個輕笑。

“我就說嘛,我這樣一個優秀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學不會的魔咒?”少年聲音輕快地說。

如果是別人,說出這種自負的話只會讓人討厭,可是說出這句話的人是蘭斯,哈利和馬爾福不僅生不起一絲討厭,在這種絕望的情況下,蘭斯自信和快活的表現也為他們原本已經心如死灰大腦注入了新的活力。很奇怪的是,他們面對著是與剛剛並無兩樣的困境,可是蘭斯自信了起來,他們也變得不再害怕。

剛剛的那一下拖延,讓哈利的狀態好了不少。

“你是怎麼忽然醒悟的?”哈利站直了身體,好奇地問道。

蘭斯側過頭,他帶著笑意的望著哈利,碧綠色眼眸中的自信與神采飛揚讓人轉移不開眼睛。

“我以為我愛的是更強大的力量,所以我的快樂來源也應該是它。”他說,“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愛的是你們。”

哈利一愣,他的眼眸柔和了起來。

“不勝榮幸。”

兩個人同時向前邁了一步。他們面對著攝魂怪,面色卻是從來未有過的堅定與從容。

“準備好了嗎,兄弟?”蘭斯朗聲問道。

“當然。”哈利說。

他們同時開始揮舞魔杖。

在揮起魔杖的一剎那,似乎所有的東西都被放慢了十倍,蘭斯的眼前不斷地閃現過去的片段。

在夜幕中,小天狼星哽咽著抱住了他。

在星空下,哈利面色安心地沉沉睡去。

在課桌前,斯內普目光深沉地凝望著他。

在茶館裡,馬爾福的面色泛紅,卻又不肯輕易地表露出自己的害羞,反而有些神態兇狠地咬著嘴唇瞪著他。

只要一想那畫面,蘭斯就無法隱藏自己的笑意。

兩人的魔杖指向前方。

“呼神護衛!”他們同時喊道。

兩圈比剛剛還要大的銀色波紋不斷地出現在兩人的魔尖,並且範圍越來越廣,那銀色的光芒幾乎照亮半邊天空,他們眯起眼睛,看見攝魂怪在四處逃命,它們在湖面的上方亂竄著,卻無法逃脫銀色的屏障……然後有什麼東西出現了。

那是兩頭令人炫目的銀色動物,哈利和蘭斯眯起眼睛,他們隱約地看見一個像馬,另一個則像是大狗。

這兩個銀色的動物離開他們,越過黑色衝著湖面疾馳而去,它們純淨潔白的前腳在結冰的湖面輕點著,湖面開始漸漸地解凍……它們踏在半空中,對準大群的攝魂怪衝了過去,攝魂怪後退、潰散、隱入黑暗之中……全都逃走了。

其他地方的光芒漸漸消失,只剩下兩隻守護神身上的銀光,蘭斯終於看清了那兩隻守護神,哈利的那頭是牡鹿,而他的則是一頭狼……蘭斯有些叫不準這匹狼的是什麼品種,它的身體比牡鹿小了一圈,看起來像是一匹雪狼。它全身發亮,像天上的月亮一樣……它越過平靜的水面向著他們跑來。

兩隻銀色的動物停在它們的身邊,它們沒有在泥地上留下一絲痕跡。蘭斯望著他的守護神,那雪狼也抬著頭靜靜地望著他。那是一種很安心的感覺,蘭斯點了點頭,雪狼便抬起了它的頭顱,有一瞬間蘭斯以為它想要嗥叫,可是雪狼只是靜靜地凝望著月亮,然後消失了。

蘭斯待在原地半響,才慢慢的意識到他和哈利真的做到了。他轉過頭,正好對上哈利疲憊卻又開心的目光。蘭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有多麼的疲憊,他松了口氣,坐在了布萊克的身邊。

他感覺到馬爾福正看著自己,於是抬起了頭,衝著珀金發少年露出了一個笑容。

“終於結束了。”

馬爾福望著他的目光有些複雜,那裡面有驕傲和欣慰,也有一些蘭斯看不懂的神色。

就在這時,樹林的一邊傳來的聲音,三個小巫師立刻緊繃地抬起了頭――是麥格教授,她牽著巴克比克,身後是龐弗雷夫人和另外兩個高年級學生。

三個小巫師松了一口氣,蘭斯望著神色緊張地衝他們奔跑過來的教授們,打趣地說道,“教授總是來得最遲的。”

哈利和馬爾福瞭然地笑了笑。

龐弗雷教授變出了一個擔架讓小天狼星躺在上面,然後讓那兩個高年級學生抬著他。

“就不能讓他直接飄走嗎?”那個高年級學生似乎有些不願意。

“梅林在上!讓這可憐的孩子好好地休息休息吧!”麥格教授大聲說,絲毫不覺得自己稱呼已經三十多歲的小天狼星為孩子有多麼奇怪,“他已經十三年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兩個學生不敢頂嘴,他們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布萊克,麥格教授則看向了三個小巫師,她的表情看起來……怎麼說,無奈中透露著瞭然。

“又是你們幾個,行了,快走吧,好好回去休息休息。”三個小巫師點了點頭,他們剛想離開,又被麥格教授叫住了。“剛剛是你們驅散了那麼多攝魂怪嗎?”

馬爾福聳了聳肩膀,哈利和蘭斯則輕輕地點了點頭。他們兩人的肩膀一沉,麥格教授拍了拍他們,鏡片後的眼睛出現了一絲驕傲,“幹得好,波特先生們。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各加50分。”

對於蘭斯來說,學院加分似乎是上輩子的事了。他看著兩個高年級格蘭芬多抬著布萊克消失在森林之中,哈利騎過巴可比克,蘭斯這才精神了一些。

哈利坐在巴克比克的身上,衝著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上來。馬爾福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有翼獸,然後爬了上去,最後是蘭斯。

巴克比克揮舞著翅膀,衝向了湖面,當它的前蹄點到了水面的一剎那,它飛了起來。

馬爾福不想扶著哈利,身體因為巴克比克的忽然加速而向後仰去,他還沒來得及尖叫,後背已經觸及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是蘭斯,蘭斯的手環上了馬爾福的腰,兩個人的上半身緊緊地貼在一起,蘭斯的下巴枕著馬爾福的肩膀,在他的耳邊輕聲說,“別害怕。”

“我要是害怕,我就跟你姓。”馬爾福惡狠狠地說,卻換來了蘭斯的一聲輕笑。

這個人簡直有毛病,馬爾福心裡想,剛剛還要跟他絕交,現在又笑得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被蘭斯完全地抱著,他們簡直像是被膠水粘在了一起,蘭斯的呼吸聲就在他的耳邊,像是被蘭斯的呼吸燒灼,馬爾福的耳尖漸漸地紅了起來。

蘭斯一手換著他的腰,另一手卻向上,附在了馬爾福的胸口之上,他的手掌依附在馬爾福的心臟之上,似乎在感受著它的熱度。

“你的心跳得好快。”蘭斯在他的耳邊如吹風般輕柔地說著,像是四月的微風攬過湖面,清透又灼人。

馬爾福閉上眼睛,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後睜開了眼睛。他的手輕輕地上劃,攀附在貼著自己的胸口的那隻手之上,當他觸控到蘭斯的手背的時候,珀金發少年敏感地感覺到蘭斯的手指微微一顫。他的頭則向後側去,兩個人的鼻尖幾乎都要貼在一起。

兩人之間總用一種奇怪的爭鬥,馬爾福不肯後側,蘭斯也不肯,他們就用如此近的距離注視著對方。

馬爾福那漂亮的淡灰色眼眸靜靜地凝望著蘭斯,他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線,眼角柔和地微微眯起。

撲通、撲通、撲通。

他聽見自己後背緊貼的著的心臟漸漸地加快了速度。

珀金發少年輕輕地動了動,他的嘴唇靠近了蘭斯的耳根,輕聲地說道:

“現在,你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