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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0 章

次日晚間用過飯李世民便去琪院,蘇琳正在臥房裡抱著李寬念野史武俠傳奇類的書、等著丫鬟婆子們燒水弄浴桶,聽到唱叫扭頭看向房門,放下書本起身把李寬交給吳娘,李世民已經走了進來,她和一眾丫鬟婆子齊齊屈膝行禮道:“見過王爺。”

“起來吧。”看了眼蘇琳懷裡咧著嘴小手攥著吳娘衣襟傻呵呵笑著的李寬,李世民的眉眼柔和了些,又瞧了瞧蘇琳的小摸樣,道:“你們都下去,把二王子也抱下去。”說著他邁步走到桌椅主位旁坐下。

丫鬟婆子們連忙低著頭快步走出房間,蓮娘最後一個出去,順手關門時略有些擔憂地看了眼俏生生站在那裡的蘇琳,這些天總有些丫鬟婆子明裡暗裡向她打聽些蘇孺人的言行舉止和進府後的變化,一個兩個她沒在意,人多了她自然留意了起來,不動聲色地把這些人打發走後,她便去找了蘇孺人隱晦地問了問想得到一些有用的資訊,可是蘇孺人也似乎不明白怎麼回事,今天王爺的仗勢讓她很有些不安。

若是有個什麼事,只求王爺能看在二王子的面上多多包容蘇孺人才好啊。

蘇琳起了身,片刻房間裡便只剩下她和李世民,抬頭看了眼端坐著的李世民,眉頭皺了皺,得到蓮娘的提醒後她也發現琪院這幾天的氣氛有些詭異,景柳的糾結和景焉焦急她都看在眼裡,可是她並沒有從誰身上感覺到惡意,她進入空間前在床前踏板上撒的薄溜溜的一層灰色細粉和在床幔上牽出的一碰就斷的細線都沒有絲毫被動的痕跡,說明並沒有人來夜探她的臥房,所以除了讓蓮娘著手調查景紅的事情她多關心了些,大部分心思依舊放在穩定內力和教養李寬上,卻是不明白李世民今天來找她做什麼?

難不成她又無緣無故躺著中槍了?想到剛到這個世界一月時遭到燕孺人的無故陷害,蘇琳的眼色暗了暗,她不會遷怒地錯殺無辜讓真正傷害她的人逍遙在外,一旦確定了燕孺人就是對她下毒的人,便不要怪她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李世民眯著眼打量幾眼蘇琳,長髮依舊從其身後用一根綵帶繫著未梳髮髻,小臉素淨紅潤未施脂粉,身上只穿了一套略顯單薄的嫩黃色襦裙,耳垂、脖頸、手腕、腰間、腳腕都沒帶任何飾品,若非她身上的襦裙料子款式繡功非有品階的女子不能穿、足夠貴重,她這模樣乍一看實在有些寒酸,至少不是正五品孺人該有的派頭,眼神、氣質、性格、習慣、形象無一不表明蘇琳是個簡單的女子,可偏偏他和長孫氏把蘇琳幾次遭受陷害又被燕孺人下紅鶴疹血病連累瑜娘的事情以及蘇琳其他人的眼線都查得清清楚楚了,卻無論如何也查不到蘇琳學武的事情。

能把一件事隱瞞得如此之深,李世民想想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他自覺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見蘇琳的神情慢慢地變淡變淺越發平靜和漠然,澄澈地眼裡一閃而過的鬱悶,小臉漸漸地板起來,他才道:“一流武者的境界穩固了?”

一句話表示他知道了蘇琳會武功、瞭解蘇琳達到了一流武者的境界,還清楚蘇琳是剛剛突破的,若是蘇琳把這句話當做是他在詐她、繼續狡辯想隱瞞,他不會再客氣,即便他和蘇琳生了一個兒子,他也不會明知危險還把危機留在身邊。

蘇琳前世在得到空間以前並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內功這種神奇的東西,她只以為是人們渴望強大力量而杜撰出來的,修煉出內功後發現內功能夠透體而出形成近乎實質的對他人的衝擊威勢,她也曾特地觀察過她所見過的幾個氣場強大到能令沒有運轉功法時的她感到壓抑的人,可無一例外是都讓她失望了,那些人或許在高位坐久了或許因其他各種各樣的原因,氣場是強大,但本身卻真的沒有修煉過內功,到了這個世界後她也想過或許她穿越就是為了在江湖中磨練武功呢?可她來到這個世界先見到熟悉的瑜娘、蓮娘、景柳、景紅以及四個二等丫鬟二十個粗使婆子丫鬟太監等,有的精神頭過人、有的也有些不同尋常的氣勢,但毫無疑問全部都是真正的普通人,後來見長孫氏與燕孺人的氣勢很強,她也不著痕跡地試探過,自然沒有例外,等她熟悉了下來,自認為慢慢地融合這個世界後就下了這裡沒有內功修煉者的定義,這也是她極力隱瞞自己會內功的原因之一。

不怕強大,人活著有目標,一代復一代,總有能超越曾經強者的時候,也不怕未知,人天生智慧總會探索出真相,就怕未知強大的力量,弱者會感到害怕恐懼既希望得到庇護又想要這種不尋常的力量消失‘恢復安穩生活’,強勢的人要麼控制或者擁有,要麼真正徹底地毀滅掉,誰都不希望自己旁邊有一股不經意間就能把自己抹殺的力量擁有者存在,人心隔肚皮,人人心裡都有猜忌,強弱不同而已,期望別人對自己的絕對信任,不如乾脆自己承擔一切隱瞞所有、不讓別人分擔這種不平常的壓力。

定義下了蘇琳也就沒有再多想其他的,開始一門心思地過‘普通人’的小日子,拋開兩次在前身面前沒有半分‘與眾不同’記憶裡的李世民,蘇琳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見李世民是在長孫氏生產的時候,那會李世民的氣場毫無疑問地強大,但她也只按照慣性思維覺得李世民在沙場裡不知道打了多少滾,氣勢強大屬於正常,並沒有多想別的然後去試探。

這會猛然聽到這個世界不僅有武者,還有一流武者這個層次劃分,蘇琳的想法一下子被打破了,有些震驚地抬頭微睜大了眼看向李世民,敬語也忘記了說,張口道:“你怎麼知道?”問完了她才慢慢地平靜下來,整理了下思緒,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心裡忍不住湧出些許的懊悔,都和李世民滾床單滾了好幾次了,竟然純粹地認為李世民是個氣場強大的普通人,她還是不夠謹慎!

蘇琳的反應不在李世民意料之中,她彷彿覺得這個世界上除了她就沒別的武者一樣,令李世民看蘇琳的目光中頓時泛出怪異,有些好奇蘇琳的師傅到底是誰、又是如何傳授蘇琳武功的,難道蘇琳所學的武功沒有層次劃分、不需要和別的武者切磋交流嗎?手指屈起敲了敲桌子,他突然把收斂的滿身煞氣全部衝擊散發了出去,同時問道:“什麼時候學的武功?”

蘇琳感覺到房間裡的氣壓一瞬間低了許多,讓她霎時間有些呼吸不暢,下意識地運轉功法,不算強勁卻十分深厚的內力立刻將李世民散發壓迫到她的威勢消弭得無蹤無影,悄悄地吐了一口氣,她抿了抿唇,目光表情都冰冷起來,平靜道:“回王爺,我不能說,我師傅去世前讓我發誓絕對不說出關於他的事情,尤其是它教導我武功過程。”

世間武者的武功有四個大境界,每個大境界又細分為三個小境界,一流武者劃分的也有一流初階、一流中階、一流巔峰三個小層次,李世民察覺到蘇琳純以內力身後而言只比他弱上一小線,只差一點點就能達到一流巔峰,眼眸深處立時翻湧出驚色,他可以肯定十幾天前的蘇琳是巔峰層次的二流武者,只突破一次就徹底地進階了一個大境界?他所知道的高等武學還沒有這麼厲害的,眯了眯眼,隱下情緒波動,他沒在意蘇琳的態度變化,收斂回氣勢,換了個比較溫和的口氣籠統地道:“你對武者有多少瞭解?”

蘇琳以為李世民在她拒絕回答後多少會生氣,畢竟是她不懂行情隱瞞在先,審問是必然的,她已經在考慮後路,卻沒想到李世民伸屈自如,話題態度轉換得快的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愣了下,才實話實說道:“不太瞭解。”頓了下又給自己的話圓了圓:“我師傅沒告訴我這些,我在你之前也沒見過會武功的人,我還以為只有我是特殊的,都不敢和別人說,連我孃親也不知道,武功除了本身境界……還有武者層次劃分嗎?”

蘇琳的表情太到位、語氣太誠懇,眼眸深處也是純粹的疑惑,李世民被蘇琳在他看來根本不是問題的問話噎了下,氣息凝滯了一瞬,隨即把自己所查到的見到的關於蘇琳的那些資料在腦子裡回放起來對比她面前女子這會的言行舉止,發現此時的蘇琳確實是一貫蘇琳所會有的表現,心底頓時湧出煩躁與放鬆等交織的莫名複雜情緒,令他不禁深深地看進蘇琳澄澈的眼眸裡想要探尋出能讓他安定的東西,見到蘇琳眼裡泛起不悅,他倏地收回稍具侵略的目光輕笑了下,決定依舊把蘇琳標註為簡單的人,相信蘇琳這一刻的真實與問題,於是他十分耐心地細細地把武功的修煉所需資質以及層次等常識跟蘇琳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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