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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181

毓秀猜到洛琦的用意, 就笑著應允了。

二人一路有說有笑地走回勤政殿, 上了殿階,宮人通報皇上駕到,毓秀卻遲遲不進門, 只站在外面與洛琦話別。

姜鬱聽到通報後出門接駕,與洛琦打了個照面, 三人各自施禮畢,洛琦才笑著告退。

等洛琦下了殿階, 毓秀便與姜鬱執手進殿門, “時辰也不早了,伯良怎麼還在這裡?”

姜鬱笑道,“臣才批完奏摺, 正預備回宮。”

毓秀走到桌前大略看了一眼姜鬱批過的奏摺, “除了之前阮悠上的那一封摺子,還有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

姜鬱思索半晌, 搖頭笑道, “都是替工部求情的摺子,大同小異。”

“是替工部求情,還是替阮青梅求情?”

“也有替工部求情的,也有替阮青梅求情的。”

毓秀失聲冷笑,“朕只是下令徹查工部, 萬事還沒有一個結果,他們就忙不迭地求起情來,莫不是做賊心虛。”

姜鬱訕笑道, “興許只是未雨綢繆。”

毓秀似笑非笑,搖頭道,“朕原本對阮卿沒有什麼懷疑,只是下頭的人上的這些摺子,倒讓我不知所措了。”

姜鬱默然不語,毓秀見他不接話,就溫言笑道,“伯良辛苦了,早些回宮歇息吧。”

姜鬱走到毓秀面前,柔聲問一句,“雖然不是月圓之夜,皇上可願同我回永樂宮?”

毓秀之前已經猜到姜鬱會這麼提議,當下就笑著應承,“朕昨晚獨自在金麟殿就寢,輾轉反側,一夜未眠,想必是才經歷過帝陵裡的種種,心緒難安的緣故,有伯良陪在我身邊,那是再好不過。”

姜鬱見毓秀應允,心裡也有些歡喜,情不自禁就拉住毓秀的手。

兩人並肩出了勤政殿,才走了沒幾步,就有宮人急匆匆跑到毓秀面前稟報,“舒嬪殿下得了急症,人已不好了。”

毓秀吃了一驚,與姜鬱對望一眼,沉聲問報信的侍子,“書嬪得了什麼急症?”

“像是……天花。”

姜鬱心中大駭,見毓秀面色發白,就替她問一句,“找御醫看過了嗎,確診了嗎?”

侍子答話的吞吞吐吐,“殿下病的很急,症狀也有些曖昧,幾個御醫都在儲秀宮,才剛確診,只叫我們來稟報皇上。”

毓秀思量半晌,皺眉吩咐道,“派人通知伯爵府。”

宮人接了旨意匆匆去了,毓秀才要下令擺駕儲秀宮,姜鬱就出言勸阻,“皇上不能去。要是書嬪真出了天花,就得馬上出宮隔離養治。”

毓秀連連搖頭,“昨天她來見我時還好好的,怎麼今天突然就病倒了。”

姜鬱皺眉道,“感染天花的人起初並沒有什麼不好,發病時卻如山倒。奇怪的是宮裡並沒有聽說有誰染病,書嬪是從哪裡感染的?”

毓秀一聲輕嘆,“書嬪近日來可曾出宮?”

姜鬱想了想,點頭道,“國子監每月初七有鴻儒講學,書嬪曾告假出宮。”

毓秀又緊張起來,“既然她曾出過宮,那就不好說了。無論如何,朕都要去儲秀宮看一眼,是與不是,都要有個定論。”

姜鬱明知勸說無益,只能說一句,“既然皇上執意要去,那臣就陪皇上一起去。”

毓秀推辭再三,姜鬱卻還是要跟隨,她索性也不浪費口舌,傳轎匆匆來了儲秀宮。

儲秀宮的宮人一個個如喪考妣,不在房裡服侍的都跪在院子裡等旨意。

毓秀才要進殿,卻遭侍子百般阻攔,幾個御醫聽說皇上駕到,都掩口捂臉從宮裡衝出來,“皇上萬福金安。”

毓秀揮手叫眾人平身,“書嬪的情況如何,是感染了風寒,還是出天花?”

御醫們見毓秀問的直白,忙叩首回話道,“書嬪殿下身上初露痕跡,臣等都以為她是出了天花,皇上要早下旨意,是否要將人送出宮隔離救治。”

毓秀一顆心落入谷底,舒雅這一病病的實在不是時候,當下她與舒家的關係正緊張,若舒雅有個三長兩短,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時間恐怕也沒有了。

御醫見毓秀良久不回話,就大著膽子又問一句。

毓秀被問得不耐煩,就提聲回一句,“朕聽到了,你們容朕想一想。”

姜鬱聽毓秀語氣不好,也猜到她遊移不定,若舒雅真出了天花,留在宮中顯然不妥,可若是將人送出宮,又唯恐舒家心生不滿。不管哪種情況,人救回來固然好,人若是救不回來,舒家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毓秀轉身看了一眼跪了滿院的宮人,“服侍舒雅的侍子來回話。”

下頭的人面面相覷,半晌才有兩個小丫頭站起身。

她二人才要起身,卻被姜鬱揮手勸止,“你們就站在原處回話,不必走動。”

毓秀對姜鬱強擠出一個笑容,高聲對侍女問道,“書嬪什麼時候發的病?發病之前的幾天可有什麼不好?”

兩個侍女低頭回話道,“書嬪是昨夜裡突然發的病,下士等原本以為她是吃壞了東西,就連夜找御醫來看過。殿下吃過藥,早起時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越發危重,全身高熱不退,人也昏迷了,下士一早又請御醫來看過,御醫診了一日,傍晚時分殿下腿上顯出紅疹,御醫才斷定是天花。”

毓秀大概也聽明白了,就對守門的侍從吩咐一句,“開門,朕進去看看靜雅。”

御醫與宮人聞言,都跪下來百般阻攔,姜鬱也擋在毓秀面前不許她進門,“皇上三思。”

毓秀握住姜鬱的手,“朕會小心,若靜雅真有個三長兩短,朕不見她最後一面,恐怕會懊悔一生。”

姜鬱面無血色,“皇上要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臣陪你就是了。”

毓秀見姜鬱眼中似有慍色,就笑著抱了他一下,“伯良不要任性了,你在這裡等我,我進去看她一眼,馬上就出來。”

鄭喬猜到眾人都勸不住毓秀,就從懷裡掏出白棉布絹呈到她手裡,“皇上拿白絹掩住口鼻,進去之後萬萬不要靠近床前。”

毓秀笑著點點頭,環視眾人道,“朕一個人進去就行了,你們不要跟著。”

她雖然下了口諭,門開之後,鄭喬與傅容還是跟了進去。

姜鬱自不必說,一路握住毓秀的手,反而走在她前面。

毓秀心亂如麻,入外殿之前,她才用力掙脫姜鬱的手,“我有幾句私密話要同靜雅講,你們都不要跟進去了,這是聖旨。”

姜鬱這才不得不放了毓秀的手,眼睜睜地看著門在她背後關了。

房裡留了兩個服侍的丫鬟,大概是舒雅陪嫁的緣故,心疼主子,都哭得眼淚汪汪的,服侍床前並不忌諱。

二人一見毓秀就跪地求道,“請皇上一定救救殿下。”

毓秀也不叫起身,直接繞過她們走到床前。

舒雅人已昏迷,早就沒有什麼神志了,口裡卻還喃喃自語像是在說什麼。

毓秀又大著膽子湊近一些,半晌卻還是聽不到舒雅的聲音,她就回身問兩個侍女,“書嬪昏迷之前,有沒有說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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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孩對望一眼,回話的十分忐忑,“殿下昏迷之前並沒有說什麼。”

毓秀才要再問,一個侍女就小聲說一句,“殿下昏迷之後,倒是說過幾句話。”

毓秀一驚,“她說過什麼?”

侍女見毓秀面色凌厲,禁不住嚇的發抖,“奴婢等聽的也不太清楚,殿下說的似乎是‘皇上小心’。”

毓秀心中驚詫,神色也比之前更加清冷,“靜雅果然說了叫朕小心?”

侍女們恨不得鑽到地裡,“奴婢們應該沒有聽錯。”

毓秀見二人瑟瑟,就意識到她之前的語氣太過嚴厲,“你們不要害怕,朕是因為書嬪的病心裡焦急,說話才急促一些,你們起來回話吧。”

侍女們哪敢起身,她們連頭都不敢抬,“下士惶恐。”

“靜雅有沒有說別的事,比如,她要我小心什麼。”

兩個侍女想了一想,雙雙回了句,“殿下沒有說。”

毓秀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又向床前走了一步,兩個侍女見狀,雙雙出聲阻攔,“皇上不可再上前,若皇上有個閃失,我等擔待不起。”

毓秀咬牙站定,輕輕喚了舒雅幾聲,舒雅卻半點反應也無。

毓秀正不知所措,鄭喬就在門外高聲叫道,“請皇上不要在房中久留,這就出來吧。”

話音未落,門就開了。

毓秀沒有辦法,只能往門口走,走前她又百般叮囑兩位侍女,叫她們好生服侍。

出宮的一路,姜鬱都面無表情;毓秀滿腹心事,起初還沒有發覺他有什麼不對,上轎之前,他走過來阻攔她時,她才看出他在生氣。

“伯良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大概是他眼睛的顏色,即便是在他惱怒時,也會讓人覺得他是在悲傷。

姜鬱似有千言萬語,話到嘴邊卻只化成一聲喟嘆,他伸手抱住毓秀,輕輕叫了一聲,“毓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