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古代 > 九龍章最新章節列表 > 165、182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165、182

毓秀回抱姜鬱, 輕聲笑道, “伯良到底怎麼了?”

姜鬱收緊手,沉聲在毓秀耳邊道,“臣已吩咐封閉儲秀宮, 合宮上下也嚴加戒備,這些日子見過書嬪的, 都要找御醫看過。皇上也不例外。”

毓秀下巴卡在姜鬱肩膀上,點頭也點不得, 就只能笑著回一句, “這個自然。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朕在帝陵裡都能逢凶化吉,這一回大概也不會有事。”

姜鬱才要說什麼, 就看見一個侍子急匆匆跑過來。

毓秀從姜鬱懷裡掙脫出來, 面向報信的侍子站定。

侍子衝到毓秀面前跪道,“伯爵接到皇上的口諭, 飛馬進宮請旨。”

“請什麼旨?”

“伯爵想把書嬪接到宮外救養。”

毓秀愣了一愣, 忙對侍子問一句,“伯爵人在哪裡?”

侍子回話道,“伯爵人在勤政殿門口,正等候皇上吩咐。”

毓秀與姜鬱對望一眼,點頭吩咐侍子將舒景請到儲秀宮。

宮人怕毓秀等的辛苦, 就上前問要不要搬椅子,毓秀才想出言回絕,就聽到由遠及近響起的馬蹄聲。

策馬而來的, 正是舒景。

毓秀攥緊拳頭,扭頭看了一眼姜鬱。

姜鬱也十分驚訝,即便再十萬火急的事,宮中也嚴禁騎馬狂奔。這幾十年間,曾在宮中飛馬的就只有華笙一人,趕在金城告急之後回京報信的那一次。

舒景奔到近前,翻身下馬對毓秀拜道,“臣在宮外接到皇上的訊息,也不知是不是聽錯了,靜雅她人怎麼了?”

毓秀見舒景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就沒有追究她禮數不周,而是正色回一句,“舒雅病的突然,御醫診治過後,說像是出天花。”

舒景一張臉慘白如紙,“靜雅當真出天花?”

毓秀從前從未在舒景臉上看過如此擔憂焦慮的表情,即便是那一日她出帝陵下令徹查工部的時候,舒景也泰然自若。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舒嫻之前遇刺,之後又在帝陵中經歷生死,舒景又何嘗這麼緊張過,如今她看似最不受寵的小女兒出了狀況,她竟失態如此。

有些事,終究還是騙不了人。

毓秀看著舒景,心中感慨萬千,即便舒景花了十幾年的氣力掩藏誰才是她心中最看重的女兒,到了生死關頭,她的秘密也掩藏不住了。

“御醫確定,靜雅得了天花,隔離養治勢在必行,伯爵以為是將她留在宮中,還是將她送出宮外。”

舒景眼中漸露殺意,“送出宮也不用皇上操心,臣自會為靜雅安排。請皇上恩准伯爵府的車駕進宮。”

毓秀一聲輕嘆,“不必勞動伯爵府的車駕,朕派宮中的車馬送靜雅出宮。”

舒景並不推辭,徑直繞過毓秀要進儲秀宮。

宮人們百般阻攔,毓秀也試圖阻止舒景,“伯爵從前沒出過天花,若非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近前。”

舒景對毓秀冷笑,“臣女生死未卜,臣怎能袖手旁觀。請皇上讓開路,否則別怪臣不顧君臣之禮。”

毓秀正糾結不能,姜鬱就上前扶住她,“伯爵愛女心切,皇上又何必阻攔。這種時候,還是人情為先。”

舒景聞言,也不等毓秀回應,徑直闖進宮裡去了。

姜鬱見毓秀面生慍意,就沉聲勸道,“伯爵接到訊息後一人不帶,單人匹馬入宮,若非不是真心擔憂舒雅的安危,她是萬萬不會如此失禮的。皇上不如暫且忍讓,體諒她一片愛女之心。”

毓秀也想體諒舒景的愛女之心,可以舒景之前的態度,分明是把舒雅生病的事怪到她頭上了。

對於舒家,她從前能想到的最好結果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如今若因為這一件事大動干戈,只會落得兩敗俱傷的結果。

毓秀心中多少有些驚惶,之前因為帝陵的事都沒能崩斷她與舒家的這根弦,似乎就要因為舒雅繃斷了。要是不及早想好對策,她恐怕會在爭鬥中落於下風。

洛琦,凌音,華硯……

程棉,凌相,阮悠……

她該先見哪一個。

姜鬱見毓秀一臉凝重,就拉著她的手勸道,“靜雅會逢凶化吉的,皇上現在還不必為莫須有的事擔心。”

毓秀聞言,心中更添零亂。

莫須有……

他怎麼知道什麼事莫須有,難道他已經猜到她滿心想的都是怎麼未雨綢繆?

這種時候,在她身邊的,不該是讓她滿心顧忌的姜鬱,如果是華硯,又或是陶菁……

陶菁看透一切雖然很讓人討厭,可不能否認的是,他曾幾次三番救她於危難。

鄭喬見毓秀臉色不好,就躬身問一句要不要擺駕回宮。

毓秀在他耳邊輕聲吩咐,鄭喬看了一眼姜鬱,低著頭悄無聲息地去了。

姜鬱看一眼離去的鄭喬,對毓秀問道,“皇上是叫他準備車馬嗎?”

毓秀搖了搖頭,隨即又點頭,“車馬的事有人準備了,伯良放心。”

姜鬱正疑惑,就有宮人來報,說車駕準備好了,請皇上的旨意,是等在儲秀宮門口,還是宮門口。

毓秀想也不想,“直接來儲秀宮門口。”

一陣狂風吹過,一旁的宮人手裡擎的宮燈被吹滅了,姜鬱見毓秀的衣袍凌亂,就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風大天寒,皇上回宮等訊息也是一樣的。”

毓秀裹緊姜鬱的外袍,強笑道,“伯良自己不冷嗎?”

“你不冷我就不冷了。”

青鸞車駛到儲秀宮門口,毓秀叫人進去稟報舒景,她才把袍子脫了重新披到姜鬱肩上,就聽到正殿的門一聲響。

舒景抱著裹被的舒雅,大步流星地走到車前,小心安置了女兒,才對毓秀說一句,“儲秀宮服侍的人原本也要隔絕,不如叫他們同臣一起出宮。臣與靜雅先行一步,至於其他人,請皇上另外安排車駕。”

毓秀看了一眼青鸞車,點頭應了舒景,“伯爵的千里駒,朕會叫人送回你府裡,宮裡的幾個御醫,伯爵也可隨時傳到宮外為靜雅診治。”

舒景非但不謝恩,反而失聲冷笑,“靜雅一直在宮中,怎麼會突然感染天花這種惡疾,必定是有人存心不良,蓄意陷害,臣回去之後會派人徹查此事的前因後果,若不幸發現罪魁禍首與皇上有什麼勾連,臣絕不會善罷甘休。”

遭受臣下如此直白的威脅,於毓秀來說還是第一次。她原以為自己心裡多少會有波動,可事實上,她的心與她的臉,都是一樣毫無波瀾。

舒景說完這一句,就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毓秀與姜鬱並肩目送青鸞車,一聲輕嘆散在風中,卻不知由誰而發。

車行遠,人行近,藉著微弱的燈光,姜鬱分明看到有一行人向他們走來。

為首的那一個身披素色華袍,步子不急不緩,那一派飄逸風度,除去華硯,不作他人想。

等華硯走近,姜鬱總算看清他身後跟著的人中,有一個就是鄭喬。

“是皇上叫華硯來的?”

毓秀笑著看了一眼姜鬱,重新幫他繫好斗篷帶子,“突然發生這種事,朕心裡很難過,今日不能同伯良回永樂宮了。”

姜鬱面上的失落懊惱一閃而過,又馬上對毓秀露出一個笑容,“我原以為皇上長大了,誰想到你其實還和從前一樣,難過的時候就要同華硯說話。”

他之前也聽說那一日最後留下的人是華硯,起初他也不是不介意,可一想到無論毓秀的選擇如何,最後留在她身邊的人也不會是華硯,他就釋然了。

“皇上坐轎過去吧,在外面吹了半天風,小心著涼。”

姜鬱囑咐了這一句,也不等華硯走到近前,就告退走了。

毓秀望著他飄然而去的背影,眉頭鎖緊,終不得解。

華硯走到近前,只看了一眼毓秀的臉色,就已感同身受,一邊拉起她的手放到嘴邊哈了一口熱氣,一邊輕聲說一句,“靜雅的事我聽說了,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

毓秀滿心無力,看著華硯反問一句,“除了你們接我回宮的那一天,你可有見過她,她之前可有什麼不對?”

華硯思索半晌,搖頭道,“靜雅溫婉可愛,我與悅聲都很喜歡她,可因為她是舒景女兒的緣故,我們平日裡同她並沒有交往。”

毓秀一聲輕嘆,“舒景有一句話說的很有道理,朕也覺得靜雅這一病病的蹊蹺。”

華硯一皺眉,“皇上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在懷疑有人作祟?”

毓秀不想在這裡說太多,就笑著回華硯一句,“有什麼話回金麟殿再說。”

華硯想了一想,“皇上不如同我一起回永福宮,順便也見一見悅聲。”

毓秀一臉疲態,苦笑道,“我也想見悅聲,可絕不是今天,我今天心力交瘁,除了你誰也不想見。”

華硯只得笑著點一點頭,“既然如此,那我陪你回金麟殿。事先說好,除了床以外,我什麼都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