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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姜鬱握毓秀的手用上了十分力氣。

當著宮人的面, 毓秀不好掙脫, 只能壓低身子伏到姜鬱耳邊,“皇后是想你我都難堪?”

姜鬱聽而不聞。

無奈之下,毓秀只能吩咐留宿永樂宮。

周?心知毓秀為難, 就上前詢問一句,“皇上龍體為上, 是否回金麟殿就寢?”

毓秀一聲輕嘆,“朕不放心皇后, 想留下陪他。”

周?心知無力回天, 不好再勸,伺候毓秀洗漱換衣,滅了殿中幾盞燈。

毓秀躺到床上, 望著帳頂想朝事, 想著想著就嘆了一口氣,誰知一旁的姜鬱沉聲問了句, “皇上為何憂心?”

毓秀隨口搪塞, “歐陽蘇與聞人離就要入京,我在思量用什麼禮數迎待二人。”

姜鬱也不接話,轉而說一句,“那日對皇上做出不敬之事,是臣莽撞了。”

毓秀呵呵笑道, “皇后不必自責。”

姜鬱卻冷笑,“臣沒有自責,你我是夫妻, 理應行夫妻之禮。”

毓秀聽出姜鬱話中的責怪之意,就笑著說一句,“從前我們一起讀書時,皇后滿腔抱負,想入仕途也不必靠家蔭,憑你的學問,何愁成不了第二個程棉。”

姜鬱不知毓秀是否有心拿程棉譏諷他,一時氣悶,不再多言。

他不開口,毓秀也不再說話,二人同床異夢,各自睡了。

毓秀醒來時,頭似千斤重。姜鬱倒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狀若大病初愈,萬年冰霜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

毓秀只覺得他在幸災樂禍,一掀簾子,叫宮人進門。

鄭喬躬身拜道,“已過了上朝的時辰,下士等派人到前朝通傳訊息,說皇上忽感風寒,不能早朝了。”

毓秀心裡一驚,“什麼時辰了?”

鄭喬看了周?一眼,周?躬身上前,“巳時三刻。”

毓秀心中怨念橫生,才要吩咐回金麟殿,姜鬱已搶先說一句,“傳御醫為皇上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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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鄭喬領命去了,毓秀只能叫人把新呈的奏章拿來批閱。

姜鬱見毓秀看摺子的時候冷汗直流,就將人都屏退了,搶過她手裡的奏摺來看。

毓秀還以為姜鬱要把奏摺裡的內容念給她聽,等了半天,姜鬱也只是擰著眉頭自己看。

不得已,她只得開口叫了一聲, “皇后……”

姜鬱故作不經意地看了毓秀一眼,“戶部關於春耕的奏報,說的都是廢話。”

一句說完,他就去桌前取了硃批,替她批上“已閱”。

姜鬱見毓秀並不阻攔,就把剩下的摺子也一併看了,大意精簡轉述,三言兩語暗道玄機。

毓秀省了許多心思,不知不覺就同他商量起來。二人師從一人,許多想法都不謀而合。

午膳時分,飯菜才擺上桌,毓秀見周?欲言又止,就召他問一句,“有事稟報?”

鄭喬笑道,“華公子聽聞皇上臥病,進宮探望,之前皇上與皇后批閱奏章,他叫我等不要通傳。”

毓秀一愣,“惜墨幾時進的宮?”

“不足一個時辰。”

毓秀心裡過意不去,忙吩咐侍從傳華硯進殿一同用膳。

華硯與毓秀多日未見,彼此都有些想念,“皇上萬歲,皇后千歲。”

姜鬱在旁邊的緣故,華硯不敢逾距,毓秀也只能正色叫“平身”。

姜鬱暗嘲二人故弄玄虛。

三人坐到桌前,各懷心思。

水晶肘子與金棗泥都是華硯愛吃的,毓秀便叫人為他夾了些。

姜鬱禁不住冷笑道,“皇上記得臣子愛吃什麼,是臣子之幸。”

毓秀忙叫人把青筍百合一類的素菜也給姜鬱夾了一份。

姜鬱面上的尷尬一閃而過,輕咳一聲遮掩過去。

毓秀與華硯對望一眼,面上都有笑意。

恰逢侍從來稟報,說靈犀公主求見。

靈犀一進門看到華硯,當場笑開來,“原來惜墨也在。”

華硯對靈犀行了拜禮,“參見公主。”

靈犀對毓秀與姜鬱欠了欠身,“惜墨這一拜,我也不好不守規矩。”

禮罷,靈犀走上前看看桌上吃了一半的飯食,大方坐在姜鬱與華硯中間,“皇姐怎麼這個時辰才用午膳?”

毓秀笑道,“錯過了用膳的時辰,連累皇后與惜墨陪我捱餓。”

靈犀挑眉道,“皇姐叫伯良皇后,卻只呼惜墨表字,是不是太偏心了?”

毓秀被抓住把柄,便從善如流地叫了一聲“伯良”。

姜鬱面上的表情晦暗不明,毓秀無心探究,轉而對靈犀笑道,“皇妹今日前來,是否有事向皇上稟報?”

靈犀嘴角一彎,“北瓊南瑜的皇子不日就要進京,不知皇上派哪位皇親出城迎接?”

毓秀之前也想過派皇親,可如今皇室寥落,在京的只有博文伯與右相算是皇親,卻也只是外戚。靈犀既然提到這個,大概就是想親自接下差事了。

果不其然,她見毓秀不接話,就笑著說了句,“皇姐,何不派我去禮部任個虛職,襄助崔尚書周全迎賓設宴諸事?”

“皇妹要去禮部?”

毓秀之前就猜到靈犀要瞄準六部之一,可她的確是沒想到她會去禮部。

靈犀回話的理所當然,“封府之後我也要做些事,來日才好封王,否則如何服眾。”

毓秀一聲輕嘆,“既然皇妹有心,我自無不應,立於禮,成於樂,皇妹多用功夫向崔大人請教吧。”

姜鬱冷眼旁觀,心中詫異,他萬萬沒想到毓秀竟真的對靈犀有放權之意。

靈犀一臉笑意,行大禮謝恩,“臣謹遵皇上教誨,謝皇上恩典。”

一句說完,順勢請退;華硯也起身告退。

毓秀望著華硯的背影發呆,姜鬱卻抬手撫上她的額頭,“皇上皺眉了。”

毓秀被姜鬱嚇了一跳,姜鬱收了手,看她的眼神卻沒有躲閃,才要開口說什麼,就被換班進門的兩個侍從打斷了。

毓秀不經意地看那二人一眼,萬沒想到站在康寧旁邊的是陶菁。

姜鬱見毓秀神情有異,順著她的目光去看,看到那個個子稍高的侍子時,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

毓秀不問,陶菁也不開口,只站在下頭聽傳。

反倒是康寧對毓秀拜道,“晌午時依照御醫的吩咐熬藥燻了金麟殿,陛下可要移駕回宮?”

毓秀原本也是這個打算,就順勢吩咐擺駕。

姜鬱只好起身送她,“皇上安心將養,等我身子好些了就去看你。”

毓秀裹衣上轎,笑著請姜鬱到金麟殿用晚膳。

陶菁與康寧對看一眼,一個仰頭望天,一個低頭看腳,都佯裝沒聽見;姜鬱笑著點點頭,目送毓秀走遠。

毓秀回到金麟殿,面上再無笑意,冷顏對對陶菁斥道,“莫非短短一日光陰,你就將這宮中的俗例禁忌都記住了?”

還不等陶菁答話,康寧搶先替他應了,“陶菁十分聰慧,昨日我與梁岱兩個輪番考他都考不住。”

陶菁目不轉睛地望著毓秀,毓秀被他看的渾身發毛,就對著康寧輕咳了一聲。

康寧忙出聲對陶菁道,“不可冒犯龍顏。”

陶菁這才笑著把頭低了。

毓秀滿心不爽,有意刁難陶菁,就吩咐他沏一壺新茶。

陶菁領旨去了殿外,再回來時就端了一壺菊花茶,“陛下請用茶。”

毓秀一聲輕哼,“你不是已對宮中的規矩瞭如指掌,怎麼罔顧我的喜好?”

陶菁早就猜到毓秀有意發難,“m皇上現在病中,偶爾換一杯花茶,清心明目,去火潤喉,沒有什麼不好。”

毓秀認定陶菁自作聰明。

康寧上前斥道,“皇上自來脾胃虛弱,厭惡花茶的香氣,獨獨鍾愛普洱。”

陶菁故作惶恐地跪了,“下士自作主張,辦事不利,請皇上恕罪。”

他謙卑恭敬,毓秀反倒不好發難,只能揮手叫平身,“不知者不怪,這壺茶賞給你們喝,你去重新泡一壺來就是。”

陶菁應了一聲,起身端茶到外室,康寧好奇著也跟了出去,“你早知道皇上的脾性愛好,幹嘛觸她逆鱗?”

陶菁似笑非笑地回一句,“皇上心中有怒,何不讓她發洩一場。”一句說完,他又忍不住笑起來,“可她最後還是心軟,想來是年紀太輕的緣故。”

“你大膽!”

康寧護主心切,一臉慍色,“陛下年紀雖輕,心思卻明。你不要仗著自己有幾分才氣就屢犯龍顏,否則就算皇上不罰你,我們也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

陶菁忙笑著認錯,心說毓秀身邊的侍從只有這一位心思單純,比起周?陳賡那些老奸巨猾的,到底還是稚嫩了些。

寢殿裡只剩下毓秀一個人,她越發覺得頭昏腦漲,腿腳發軟,正扶著額頭閉目養神,陶菁與康寧就換茶回來。

毓秀喝了一杯熱茶發了汗,整張臉還是燒的通紅。

康寧躬身拜道,“下士扶陛下上床休息?”

毓秀擺擺手,“午前在永樂宮已臥了半日,昏昏沉沉,好不容易才起身,有新送來的奏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