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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1 章 19.06.07晉江獨發

上元節後,鬧市行刺之事傳遍朝野內外,毓秀命宰相府嚴查在京刺客,由凌寒香親自督辦追剿南宮羽及其黨羽,並吩咐各省官兵全力追捕影軍餘孽。

姜壖明知毓秀借題發揮,卻無從插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影軍遭受重創。

修羅堂早在暗中對影軍蒐羅捕殺,禁軍與各地官府只是借名收尾。

正月十九復朝會,宰相府上報追查刺客的進展,涉獄之人不計其數。此番掃蕩的結果,除南宮羽及影軍的幾個重要頭目在逃,南宮家在各地串聯的堂會幾乎全部被拔除。166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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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壖見毓秀與凌寒香在眾人面前一唱一和,禁不住冷笑道,“事出不過三日,朝廷就將影軍清剿至此,不知情的還以為陛下一早就有佈置。”

毓秀明知姜壖意在嘲諷,面上不動聲色,微微笑道,“自三堂會審審定南宮秋與南宮羽之罪,禁軍便著手秘密追查各地影軍之行蹤,若非南宮羽狗急跳牆,鋌而走險,朝廷也不會以雷霆手段應對之。”

姜壖聞言,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嗤笑道,“臣身為宰相府右相,未能替陛下分憂,心中愧疚不已,陛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調動禁軍,出神入化,臣自滿心敬佩。只是此番清剿影軍,臣不知曉也就罷了,為何身為禁軍統領的紀大人事前也毫不知情?”

毓秀一皺眉頭,“朕以密旨差之,分差之人並非紀大人,而是紀大人之弟,在林州案中以欽差身份協助大理寺陸少卿查出關鍵實證,為朝中兩位重臣洗雪冤屈的小紀大人。如今紀大人傷重不起,禁軍不可一日無帥,朕也要斟酌擇賢,暫代禁軍統領一職。”

姜壖表情一僵,見滿堂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不得不強笑道,“紀殿下文武雙全,又是陛下身邊人,陛下幾番委以重任,對其信任非常,雖無可厚非,但前朝文臣武將眾多,才能品行更未有差,陛下以內臣為心腹,天長日久,豈不寒了眾臣之心。”

毓秀聽姜壖言辭挑撥,刻意挑釁,心中雖惱怒,面上卻依舊帶著淡淡的微笑,點頭道,“姜相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朕卻想就事論事。子言忠誠無私,辦差幹淨利落,以他的人品才華,自有前朝出仕之能。宰相府與禮部不如今日就擬旨放其出宮,於前朝就職,暫代其兄任禁軍統領一旨。”

姜壖見毓秀迎風而上,眯了眯眼,沒有回話。

何澤忙出列對毓秀拜道,“禁軍統領掌管京畿兵權,是一等要職。紀殿下人中之鳳,才能毋庸置疑,此前卻從未從伍,也無帶兵經驗,陛下遣其辦密差倒還行得,貿然將三萬禁軍交由他統領,是否有欠妥當?”

毓秀似笑非笑地看著何澤,半晌也沒有回話。

何澤被毓秀一雙眼盯著,莫名心虛,不多時就流了一背冷汗。

殿中一時靜默,滿朝文武聽毓秀緘口,心中雖詫異,大多低頭等待,有幾個大膽的偷眼去看龍顏,也都匆匆慌慌,不敢駐留目光。

今上面上雖笑,眼中卻並無笑意,不知是不是因為幾日之前才經歷生死的緣故,她周身散發的戾氣,莫名讓人不寒而慄。

亦或是,龍威愈盛……

沉默到尷尬時,殿中竟無一人出言解圍,半晌之後,毓秀呵呵笑了兩聲,溫言對何澤道,“禁軍統領是何等要職,朕怎會不知。自朕登基以來,刺客行兇之事不斷,禁軍也會一度換帥。定遠將軍臨危受命,安定容京,外省卻又出了刺殺欽差之大案。如今查明前番事皆為南宮影軍所為,朝廷才派人秘密追捕南宮羽一黨,誰知兇徒越發膽大妄為,竟孤注一擲,於鬧市行刺,朝廷若不雷厲風行將其斬草除根,西琳便永無寧日。朕雖傾心信任紀大人,但他如今重傷在身,在他休養期間,由其弟暫代其職,兼有董俞兩位副將相佐,有何不妥?”

姜壖本就想推舉紀辭的副手暫代其職,如今聽毓秀言辭間似有退讓之意,思索再三,到底還是應承下來。

董甲與俞非是姜壖心腹,上元節後與其密會商議,本以為有望在紀辭養傷期間暫代禁軍統領,如今見毓秀力排眾議,破格提拔紀詩,自是滿心失望,又不得不審時度勢出列表忠,“臣等必全力輔佐紀殿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毓秀似笑非笑地看著二人,半晌才回一句,“紀將軍重傷在府,禁軍之事,之後少不得要請教兩位副統領,還望兩位大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話說的蹊蹺,姜壖不自覺皺起眉頭;董甲俞非二人心中忐忑,對望一眼,恭敬應聲。

毓秀與凌寒香交換一個眼神,正色道,“今日早朝,朕特別召一人上殿,對眾卿說一件稀奇事。”

姜壖一早已有預感,多日來懸在頭上的刀終於要落下,今上花費心思佈下的暗棋會變成怎樣的明局,著實讓人期待。

心思清明的官員雖料到毓秀召見的人與舒家定案有關,卻萬萬沒想到來人是舒雅。

姜壖在見到舒雅上殿的一刻就已知來事,心中自有滋味。可憐舒家權傾三朝,終得敗落,舒景相比其先,本就軟弱,如今又將翻盤的希望寄託在舒雅身上,無異於是自選敗局。

舒雅與舒嫻雖是親姐妹,性情卻全然不同,她有著與崔縉如出一轍的忠良迂腐,人不是不聰明,也不是不會算計,卻時時事事謹奉溫良恭儉讓的行事之道,束縛在君君臣臣的枷鎖裡,即便面對舉家將覆的艱困之局,也要成全自己的君子之名,大義滅親。

百官面上表情各異,目不轉睛地盯著舒雅的一舉一動。

舒雅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殿中對毓秀行拜禮,不卑不亢,舉止得體。

毓秀請舒雅平身,笑著問一句,“文華君於上元節前對朕說的話,可願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再說一次?”

舒雅低著頭,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回話的語氣卻十分平靜,“陛下有旨,臣必從之。”

毓秀似笑非笑地點點頭,殿下官員無論是一早知曉今上籌謀的,還是仍矇在鼓裡不知所謂的,也都提足了氣屏息以待。

姜壖攥了攥拳,手心盡是冷汗。

片刻之後,舒雅緩緩道,“家母與家姐觸犯國法,應刑入獄。陛下下旨抄家之時,家母曾告知我一個驚天的秘密。”

她說完這一句,特別頓了一頓,毓秀順著舒雅的話道,“朕於地和殿宴群臣時,博文伯曾對朕說過,舒家富有一國之財,枝葉所及之處,是我看不見也想不到的,若我執意與舒家為敵,便是自絕生路。朕起初覺得伯爵太過狂傲,也一直未能瞭然她話中的意思,直到文華君來見我。”

姜壖明知毓秀故弄玄虛,嘴角勾起一絲諷笑,毓秀對姜壖的挑釁視而不見,點頭示意舒雅繼續。

舒雅低頭道,“博文伯入獄之前,曾告知臣舒家在幾座帝陵之中隱藏的秘密。我朝上幾代君主帝陵陵寢之下原是一座銅山,銅山在多年前被工部發掘,卻不曾上報朝廷,只密告舒家掌事。舒家主導將武帝、恭帝、獻帝與今上的陵寢選在赤鵬、棲霞、落雲連山,就是為借帝陵建造隱藏銅礦之實,私自挖掘。”

一言既出,滿堂皆驚。

姜壖雖一早就知曉舒家在帝陵中私造密室藏匿家產,卻不想他們竟大膽到私挖礦山,秘而不報。

毓秀的目光略過殿下眾人,最終落在董甲與俞非身上,“當日朕與恭親王被刺客劫持入帝陵,曾親眼見過一坑噬人鼠窟,出陵之後,派刑部與大理寺徹查。因帝陵機關重重,在三司官員進陵之前,我曾吩咐紀大人遴選禁軍精銳進陵打探,禁軍查探的結果頗出乎我的意料,向朝廷覆命的雖是紀大人本人,董俞兩位副統領想必也知曉禁軍查探的結果。”

俞非平日舌燦蓮花,實則肚裡空空,是個有言無行的草包,此番被毓秀問話,先慌了手腳,吞吞吐吐答不出個所以;董甲心思比俞非明白,卻是人所共知的牆頭擺柳,只想獨善其身,現下被當堂質問,不能不顧忌姜壖臉色,思索再三,斟酌回話道,“禁軍進帝陵清查之事,事關重大,由紀大人親自掌管,我等只是從旁協辦,並未帶隊進陵,至於最後查到的結果,我等也只略知一二。”

毓秀冷笑道,“據我所知,紀大人呈給朝廷的密摺是由董卿草擬,你雖未帶隊進陵,卻對禁軍勘察帝陵的內情十分瞭然,為何聲稱只略知一二。”

董甲跪地拜道,“臣所說絕無半句虛言,請陛下明察。紀大人上奏與禁軍差務有關的奏摺,大多由臣起筆。上官有命,臣雖覺不妥,卻從未敢妄議,禁軍勘察帝陵的內情,臣確實不知,上表稟報陛下的結果,也是聽紀大人轉述而措辭草擬。”

毓秀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紀大人生死未卜,董大人卻順勢把責任都推給上官,實非君子所為。朕只是想讓你在百官面前說一說當日禁軍查勘帝陵的結果,你卻未雨綢繆諸多推諉,百般甩脫己責,恰恰說明這當中有蹊蹺。”

一句說完,她又厲聲道,“朕原本還猶豫是否要在你與俞非二人之中擇選一人暫領禁軍,如今看來,你二人都難堪大任,從今日起,不要當差了,各回府中閉門思過,待來日紀將軍傷愈復出之時,再細問你二人之罪。”

董甲與俞非突逢此變,如遭晴天霹靂,心中怨憤不已,跪在殿中許久,也未等到姜壖等開口解圍,不得已只能咬牙謝恩,齊齊退到殿外。

姜壖等二人離去,才對毓秀拜道,“董俞二人言語踟躕,推責卸任,的確難堪重任,但禁軍才失統領,如今又少了兩位副統領,小紀大人初任新職,豈非孤立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