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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1 章 21.02.03晉江獨發

凌音見毓秀面色沉然,似胸有成竹,他卻免不了憂心忡忡,“撫遠將軍因是悍將出身,氣勢燻灼,風度不凡,會讓人不自覺地屈從其意,與人交往時給人的壓迫不容小覷,陛下明日召見他時,他若態度輕慢,出言不遜,還請陛下不要放在心上。”

像南宮茂這種半生戎馬的軍中統帥,一生殺戮無數,從鮮血中洗出戾氣與威勢,與在朝中呼風喚雨的文官更有不同。這種武將才有的特質,神威將軍與定遠將軍也有,只是華笙與紀辭本身的秉性或多或少掩蓋了其戰神之威,相比之下,似乎都比南宮茂略遜一籌。

毓秀稀奇的是頂尖高手如凌音,對南宮茂竟也似有十分敬畏之意。

“悅聲從前也曾與撫遠將軍有過交往?”

凌音訕笑道,“幾年前隨母親拜見過一次,臣從前不知天高地厚,見過撫遠將軍之後,卻著實驚歎於其勢。”

毓秀似笑非笑地點點頭,心中自有感慨。

想來,能在氣勢上與撫遠將軍相抗的,恐怕也只有聞人離。

毓秀還記得當日在馬場,聞人離用略帶挑釁的口氣說起西琳第一猛將,她的下意識的回應,就是以撫遠將軍對之。

凌音見毓秀若有所思,一曲終了便等了半晌,沒有即刻起另一曲。

良久之後,毓秀才意識到凌音的琴聲停了,“悅聲怎麼不彈了?”

凌音笑道,“臣怕擾亂陛下思緒。”

毓秀笑著搖搖頭,轉而問道,“舒嫻狀況如何?”

凌音收斂笑意回道,“自那日出過一次門,之後就一直在莊上安心養胎,算一算應該就在這幾日。”

毓秀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凌音猶豫半晌,凝眉問一句,“陛下當真容許這個孩子出世?”

毓秀望著凌音一聲輕嘆,“稚子無辜。”

凌音明知毓秀所言似是託詞,心裡縱有千言萬語,也不好再說甚,垂下眼低頭撫琴。

毓秀聽了半晌琴,身心反倒越發疲憊,便從琴桌前站起身,回龍床小憩。

凌音陪了毓秀半日,當晚宿在金麟殿。

第二日毓秀雖起的遲,精神卻比昨日略有好轉,與凌音一同用過早膳,不慌不忙地洗漱更衣,帶人到勤政殿會見等候已久的撫遠將軍。

南宮茂天還未亮就入宮,一直跪在勤政殿外等候聖駕,宮人們見他如此,心中雖慌亂,卻無人敢驚動病中的毓秀,而是派人出宮去請靈犀。

靈犀接到訊息入宮時,撫遠將軍已在勤政殿前跪了一個時辰,她雖笑他故弄玄虛,卻還是要給足他顏面,故作驚詫奔上前問道,“撫遠將軍何必如此?”

南宮茂叩首對靈犀施一禮,“臣接到陛下傳召,昨夜徹夜未眠,心中慚愧不已,一早便入宮負荊請罪。”

靈犀笑道,“陛下與本王商議之後才決定傳召將軍入宮,她雖惱你私自進京,卻也料定你此舉並非一時心血來潮,想親口聽一聽你的解釋。若陛下得知將軍在殿外跪了這許久,必定心中難安,你起來說話吧。”

南宮茂雖半截身子矮於靈犀,身上的氣勢卻不短半分,即便抬頭仰視上位,眼中的凜然與狂傲也隱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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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攝政王恩准臣跪等陛下前來。”

靈犀見南宮茂態度堅決,心知再勸無益,只能由著他去了。

不覺中天已大亮,毓秀卻還遲遲未來,靈犀在殿外陪等半晌,站的雙腿痠軟,反觀南宮茂卻跪的板正如鐵,動也不動。

靈犀悄悄派人去詢問,侍從只說今上還未起身。靈犀熬不住,叫人搬了一把椅子放到離南宮茂身側,陪他坐等。兩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連隨口寒暄都覺得尷尬。

日上三竿,毓秀才姍姍來遲。

御轎到勤政殿前,靈犀起身親自迎毓秀下轎,二人對面施禮,相視一笑。

靈犀見毓秀臉色雖比之前稍有好轉,卻還是一身辛苦疲態,心中忐忑不安,“陛下好些了嗎?”ωWW.166xs.cc

毓秀笑道,“今日上妝時特別叫他們幫我塗了一點胭脂,讓我的氣色看起來好一些。”

靈犀一聲輕嘆,“方才見陛下面色比之前紅潤,還以為你病情好轉,原來只是胭脂潤色。”

毓秀拍了拍靈犀的手以為安撫,與她並肩走到南宮茂面前,笑著說一句,“朕臥病多日不起,昨日舊疾復發,半宿未眠,今日一早果然起晚了,醒來後聽說撫遠將軍晨曦前入宮,一直跪在勤政殿前,心中焦急不已,雖匆匆帶人前來,卻還是來遲了,請將軍不必多禮,平身說話。”

南宮茂叩首道,“陛下登基大典之後臣匆匆返回邊關,未慕聖顏一年有餘,心中甚是想念。犬子犬女行差踏錯,讓陛下失望,臣雖不知情,卻一直相信陛下定能秉公處置,為避嫌並未回京向陛下辯解,此番不請上諭私自還朝,自知有罪,願受重罰。”

毓秀彎腰虛扶南宮茂,“撫遠將軍言重了,前番因南宮傢俬養暗衛一事,朕雖不解你為何不肯受召還朝,卻也並未對你心生嫌隙,此番你私自回京雖讓朕措手不及,但你的陳情書言辭懇切,盡述詳情,朕就算有心結,也已解了大半,今日命你進宮,就是想聽你親口說一說你回京的用意。”

南宮茂並未接毓秀之手順勢起身,而是叩首再拜,“臣有一個不情之請,請陛下恩准。”

毓秀一皺眉頭,直起身子正色道,“撫遠將軍有什麼話不如進殿去說,何必跪在殿外於大庭廣眾之下陳情?”

南宮茂不為所動,再拜道,“臣請陛下聽臣一言。”

毓秀心中生怒,面上卻不動聲色,與靈犀交換一個眼神,對南宮茂冷笑道,“撫遠將軍當真要在此處陳情?”

南宮茂抬頭看了一眼毓秀,再看向靈犀,面上一派凌然,“陛下若不允臣一言,臣便長跪不起。”

毓秀被將一軍,進退不能,一眾宮人將主上的尷尬看在眼裡,都知情識趣地各自退走,片刻之後,空曠的勤政殿前就只有毓秀三人。

毓秀走到靈犀方才坐過的椅子前,緩緩落座,笑著問一句,“閒雜人等已退,撫遠將軍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南宮茂神情倨傲,嘴上說的卻是與他的狂慢完全相反的話,“臣之子自幼性情孤僻,與常人有異,偏偏又是一個武痴,雖年紀輕輕,其武功修為卻已到了一個很高的境界,正是因為臣一早就知曉他秉性不夠純良,為人太過狠辣,才找了一個與他神似的替身在府替之。犬子天生反骨,不堪冷待,幾番在外惹是生非,因未起撼海之波,臣便沒有理會,誰知他竟鬧出私養暗衛如此大的動亂,牽連其姊,盡毀家聲,臣犯了教導不嚴之罪,願以一命抵之。”

毓秀似笑非笑地看著南宮茂,並未回話。

靈犀在一旁冷笑道,“撫遠將軍可知在三堂會審陛下揭出南宮暗衛一事之後,南宮羽曾幾次三番帶人行刺陛下?此前又是他親自動手,在林州刺殺欽差。且不管他的所作所為是否受人主使,他都犯了罪誅九族的謀反大罪。”

南宮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戾,被他低頭掩飾過去,咬牙對毓秀拜道,“臣自知犬子罪孽深重,萬死不足以謝罪,只求陛下念在南宮家世代為將,守護西琳的份上,讓臣一人擔待,不要禍連南宮一族。”

毓秀似笑非笑地說一句,“恭親王方才的話說的重了,犯下大錯的是南宮羽,並非撫遠將軍,對待有功之臣,大熙從未有夠連坐之例,何況南宮家與洛爵府皆有聖祖所賜丹書鐵券,無論如何,朕也不會為難撫遠將軍。”

南宮茂一皺眉頭,“陛下的意思是,只要犬子一人做事一人當,便可饒恕南宮家眾人?”

毓秀點頭笑道,“朕也知要撫遠將軍大義滅親強人所難,但此事若不了結,朝廷便會落下軟弱可欺的罵名,無法向天下交代。”

南宮茂思索半晌,一聲長嘆,“若臣知曉逆子在何處,早已將他尋來交由陛下處置,正是因為傾盡南宮家上下之力都找不到那畜生的下落,臣才無顏面對君上,請陛下寬限臣幾日,容臣找他出來。”

靈犀看了一眼毓秀,對南宮茂笑道,“撫遠將軍若真想將南宮羽交付朝廷,本王倒有一個辦法。”

南宮羽眉頭深鎖,“請攝政王指教。”

靈犀笑道,“委屈撫遠將軍在刑部大牢暫住幾日,再由朝廷發告,若南宮羽不認罪自縛,三日內便將南宮家上下滿門抄斬。”

南宮羽本想自請以己為餌,引南宮羽出來,不想靈犀竟主動提議。

他原以為毓秀是謹慎之人,不會輕易應允靈犀所請,誰知她卻想也不想就笑著問他一句,“撫遠將軍以為如何?”

南宮茂拜道,“只要能將逆子尋來認罪受死,給陛下一個交代,朝廷一個交代,臣自可如攝政王所說,陪陛下演一齣戲。”

毓秀點頭道,“如此甚好,京中疫情反覆,早些了結此事,撫遠將軍的人馬也可早日進京,協助禁軍抗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