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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2 章 21.02.05晉江獨發

南宮茂見毓秀應承的如此輕易,越發覺得之前聽說的今上城府深沉,絕非愚蠢之輩,都只是誇大其詞,庸人自擾。

毓秀見南宮茂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心中冷笑,面上卻故作懵懂,“撫遠將軍還不起來說話嗎?”

南宮茂淡然一笑,顧自起身。

像他這般年紀,即便是武將出身,也不會跪了這許久卻毫不在意。南宮茂起身時毫不費力,起身之後也行動如常,半點看不出他才在殿前板正地跪了兩個時辰。

靈犀原本還想上前扶南宮茂一扶,伸出手才意識到自己多此一舉,默然收手與毓秀相視一笑,面上的表情都有些耐人尋味。

三人一同進殿,毓秀忍著頭痛到上位落座,命侍從為靈犀與南宮茂賜座奉茶。

靈犀見毓秀臉平日最愛喝的普洱都不碰,猜到她身體已支撐不住,就笑著說一句,“陛下久病未愈,不堪長坐,撫遠將軍喝了這一杯解渴茶,就隨我出宮去吧。”

南宮茂微微一笑,“莫非要勞動攝政王親自送臣去刑部大牢?”

靈犀笑道,“將軍身份貴重,即便是做戲,本王也要親去刑部大牢叮囑他們小心行事,送過你之後,我再去同宰相府商議擬旨公告天下。”

南宮茂似笑非笑地點點頭,喝一口茶,轉向上位問道,“臣還有一事請求陛下,請陛下恩准。”

毓秀猜到南宮茂要求的是什麼事,低頭笑道,“撫遠將軍想為駐紮城外之兵求糧草?”

南宮茂笑道,“臣等為了儘快趕路,一行輕裝簡行,隨軍所攜糧草無法支撐太久,請陛下儘早命戶部支援。”

毓秀面無表情地聽南宮茂說完,卻沒有馬上回話。

靈犀在一旁冷笑道,“將軍誠懇對上表露忠心,且有大義滅親之意,陛下雖信你誠意,但城外之兵畢竟有三萬之巨,供應糧草一事,是否要等南宮羽尊奉孝道自投羅網,朝廷了結南宮暗衛一事後再做打算?”

南宮茂對靈犀一躬身,“不瞞恭親王,自騎兵還朝,糧草已有兩日短缺,臣不得不拿出體己到京郊各個農莊採買軍需,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邊關守軍並非我南宮家軍,他們當的是西琳之兵,做的是陛下之卒,請陛下不要因芥蒂臣而薄待大熙的子弟兵。”

靈犀聞言,面生惱怒,“若陛下沒有即刻為撫遠將軍的騎兵供應糧草,就是薄待大熙的子弟兵?撫遠將軍所言是否有欲加之罪之嫌?”

南宮茂輕嗤一聲道,“臣失言,請陛下恕罪,攝政王恕罪。”

他嘴上說失言,面上卻滿是掩飾不住的傲慢,靈犀本想再辯,但見毓秀悄悄對她使了一個眼色,她才忍回想說的話,冷笑著說一句,“請撫遠將軍慎言。”

毓秀笑道,“撫遠將軍憂心其部,一時不察,言語衝撞情有可原,你若當真覺得糧草之事如此要緊,朕為你解決就是了。”

南宮茂心中一驚,忙起身一拜,“陛下聖明,臣謝陛下隆恩。”

一句說完,他見毓秀與靈犀都並未接話,便又開口說一句,“臣帶精銳回京,是因京中疫情屢控不止,想助禁軍一臂之力。幾萬人馬在城外也是閒置,請陛下恩准騎兵進城聽憑調配,配合禁軍行事。”

毓秀與靈犀對望一眼,故作為難,“撫遠將軍帶兵回朝的用意在陳情書中已說得十分明白,朕能體諒你的苦心,但外軍進城事關重大,朕還要與宰相府商議之後再做定奪。”

南宮茂微微一笑,“逆子自縛認罪之前,臣都會在刑部大牢為質,即便如此,陛下仍信不過臣之部?”

他話問的直白,毓秀避無可避,只得訕笑著回一句,“請撫遠將軍稍安勿躁,朕今日與宰相府商議過,明日一定會給你一個答覆。”

南宮茂聽毓秀似有妥協,心中已有八成勝算,顧自起身,行禮告退,“請陛下安心養病,保重龍體。”

毓秀笑著點點頭,“委屈撫遠將軍幾日,也請你保重身體。”

一句說完,她又笑著對靈犀說一句,“皇妹送過撫遠將軍,知會宰相府三相傍晚進宮,與朕一同用晚膳。”

靈犀顧自猜測毓秀設小宴的用意,點頭應承。

毓秀親自送靈犀與南宮茂出殿,待他二人行遠,她才吩咐擺駕回金麟殿。

因毓秀病了許久,宮人都知她身體不適,一早也吩咐為她預備了轎輦,毓秀卻堅持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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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贇等人都出言規勸,奈何毓秀執意,幾人也不敢多言,誰知行到半程,毓秀又改道去了東宮。

她帶人進門時著實吃了一驚,姜鬱不知何時來了東宮,正坐在桃花樹下悠然飲茶。

毓秀屏退宮人,獨自一人走上前。

姜鬱見毓秀前來,忙起身行禮,“陛下萬福金安。”

毓秀笑著揮手做了個平身的手勢,“伯良怎會在此?”

姜鬱命傅容為毓秀取厚褥鋪在凳上,奉一杯新換的熱茶,隨即再將人屏退,“不知從何時開始,臣有了一個習慣,心亂如麻時就到東宮坐一坐,不需須臾,煩惱自解。”

毓秀一皺眉頭,“有這種事?”

姜鬱低頭喝一口茶,再抬頭時,望向毓秀的目光就多了幾分不可言說的意涵,“陛下不也是嗎?否則如今桃花已落盡,你為何還要拖著病軀來東宮?”

毓秀與姜鬱默然對望,半晌之後,輕笑著搖搖頭,故作不經意的錯開眼神。

姜鬱也收回注視毓秀的目光,低頭喝茶。

二人坐了半晌,都沒有再主動同對方說話,明明兩廂沉默,卻又不覺得十分尷尬,彼此間反倒像卸了心頭重負,不必再刻意虛與委蛇,強顏歡笑。

姜鬱飲盡一杯茶,對毓秀笑道,“陛下病未痊癒,不宜吹風,不如早些回宮歇息。”

毓秀笑著點點頭,起身與姜鬱告別,姜鬱目送毓秀走到門口,又顧自坐回原位,為自己倒茶。

毓秀回頭望見姜鬱獨坐桃花樹下的身影,心中覺得無比蕭索,莫名一陣悲從中來。

她站在門口望了許久,直到周贇出聲催促,才帶人出門。

姜鬱原本低著頭擺弄茶具,直到毓秀轉身,他才抬起頭望向她的背影。

毓秀出東宮之後不再步行,坐轎回了金麟殿,晌午勉強用了午膳,服藥睡下,到傍晚時侍從叫起,她便洗漱更衣,帶人去往勤政殿。

毓秀到時,靈犀與宰相府三人都已在殿中等候,一見她來,忙一同站起身行禮。

毓秀笑著叫眾人免禮,自去上位落座。

靈犀四人按位次坐在下首,與毓秀隨意寒暄幾句。

御膳房一早已備下小宴的菜品,得毓秀應允,侍從便紛紛將菜餚上桌。

冷熱菜色上齊,五人便一同移到桌前落座。

凌寒香見毓秀的精神比之前好了許多,心中歡喜,笑著問一句,“陛下的身體可好些了?”

毓秀點頭道,“今日與撫遠將軍見過,了結一樁心事,難得他深明大義,願為朝廷解決南宮暗衛之隱患,此事若能釜底抽薪,於國於民都是好事。”

凌寒香與靈犀對望一眼,面上的表情都略有尷尬,似對毓秀所言不予苟同,又不好說甚。

姜壖將兩人的表情看在眼裡,冷顏在一旁笑道,“南宮家世代良將,撫遠將軍更是三朝老臣,絕不會在大是大非上讓陛下失望。臣聽說陛下已下旨對駐紮在城外的西疆軍放糧了?”

毓秀點頭笑道,“撫遠將軍言辭懇切,百般懇求,朕不能不允,除了求取糧草,他也懇請朕早日下旨準騎兵入城,協助禁軍在京中排查,管控疫情擴散。”

賀枚原本一直低著頭默然不語,聽毓秀說這一句,握筷的手就是一滯。

靈犀看在眼裡,順勢問一句,“賀副相以為如何?”

賀枚放下銀筷,正色道,“京中疫情雖屢治理不止,卻也只是各處小有爆發,並未有大的動亂,臣以為以禁軍之力仍可應對。”

姜壖冷笑道,“賀副相此言差矣,京中幾十萬戶人口,禁軍身有己職,如今更要排查疫情,每日疲於奔命,即便加班輪值,仍不能將流於京中的活人蠱盡數拔出,所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若不儘早想出一個對策,待疫情失控之時再排程兵馬來防,恐怕也晚了。”

毓秀似笑非笑地點點頭,轉向凌寒香問道,“凌相以為呢?”

凌寒香凝眉思索半晌,回一句,“臣也以為貿然放外省之兵入城並非上策,但姜相說的不無道理,屍疫之害已有先例,若不儘早將活人蠱盡數拔出,一旦擴散開來,就是亡國滅頂之災。撫遠將軍人在刑部大牢為質,西疆軍自不敢妄動,放兵入城未必不可行,至於最終如何行事,還要請陛下決斷。”

毓秀與靈犀交換一個眼神,幽幽一聲長嘆,“朕今日請恭親王與三相前來,除了要與你們商議是否放外兵進城之事,也是想藉此時機與你三人說一說心裡話。恭親王是大熙唯一的親王,如今更是攝政王,姜相與凌相都是三朝老臣,德高望重,朕從繼位之日起,朝事就諸多仰仗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