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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林小郎君

半點不知自家阿孃心裡活動, 林阿寶捧著謝安贈他的插花作品一臉高興跟紀夫人獻寶道:“阿孃。這是謝世叔贈我的插花,都是園子裡最漂亮的那束, 是不是很好看?”

當即。紀夫人的心情真是無以言表。

“...讓林夫人見笑了。”謝安揖手見禮,神色帶著兩分侷促。他沒想到會在門口撞見, 更沒想到林阿寶會第一時間獻寶似的把花抖出來, 林阿寶不知道私人插花作品不能隨意贈送,紀夫人可清楚的很。所以,當著林阿寶親孃的面,謝安相當於又表了一次白。雖然這白表的當事人都不知道,可架不住紀夫人是當事人親孃呀!

紀夫人扯扯嘴角, 皮笑肉不笑曲膝回禮:“謝大人佳作怎可見笑?我瞧著確是高貴典雅,趣味橫生,想來我家老爺也是極為喜歡的。”

插花一事視為君子雅事, 但起先插花作品只用於內宅相贈親眷,其實也就是一家之主哄自家夫人開心的, 算是夫妻倆私/密情趣, 當年林遵文也常常這麼幹。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君子之間也有相贈插花作品的, 可那也只是極為親近之人相贈且也是少數。

所以紀夫人的意思是想此事歸類成後者,可不想林阿寶是個坑人的, 抱著花瓶一臉護食模樣。“這是謝世叔送給我的, 我都答應把花畫下來再回贈給謝世叔了!”

林阿寶說的非常堅定, 紀夫人當即眼前一黑差點飆粗口!謝安?謝安當然裝傻了,並且非常明智的揖手告辭。“小郎君已然回府,安石便先行告辭了。”

紀夫人能怎麼辦?兒子都長這麼大了又不能再塞回肚子裡回爐重造, 只能儘可能全了禮數博回兩分面子,回禮道:“勞煩謝大人送小兒回府。多謝。恕不遠送。”

“不敢。”謝安態度謙和揖手,目光掃過林阿寶揖手示意後,轉身上了馬車。

目送馬車離去,紀夫人心累的扯著林阿寶回府,瞧著一臉無辜的林阿寶心情那叫一個鬱結,頓時什麼都不想說,打發人自去頑,只待林遵文回府把心裡火氣傾洩了個乾淨。林遵文也是無奈,但不敢表示無奈,好聲好氣把人哄好了,轉爾把林阿寶拎到面前訓了一頓,紀夫人當即不樂意了。

“阿寶礙著老爺什麼了?一回府什麼都不問就這麼訓人?老爺這當爹的是這麼當的?!”紀夫人橫鼻子豎眼。

林遵文凜然:“做為家中男丁,理應在為夫不在時孝順夫人,所謂子孝母莫過於天,可阿寶是怎麼做的?只顧自己頑樂,還氣著了夫人,是為不孝!大不孝!請家法都不為過!”

紀夫人當場被點爆了:“請家法?妾身瞧著這家法是該請,請了第一個就該捧老爺!”

“子不教父之過。為夫有錯,為夫認,那阿寶有錯呢?我這為父了還不能訓他不成?”林遵文說的非常冷靜,紀夫人聽了半點不認同。

“阿寶有錯?老爺到是說說阿寶何錯之有?”

被莫名其妙訓了一頓的林阿寶懵逼回神:“是呀阿爹,我做錯什麼了?我沒闖禍也沒打架,難道得罪什麼不能得罪的人了?”

不,你不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你是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這事能說嗎?紀夫人捂死了不能說。試探是試探但絕不能擺開了說,說了就是提醒自家傻兒子,歪打正著讓傻兒子提前開竅怎麼辦?那紀夫人堵氣能把自己堵死。

林遵文偷瞟眼自家夫人,沉吟開口:“阿寶你沒錯,是爹錯了。夫人恕罪。原諒為夫一時氣惱惹了夫人生氣,夫人大人有大量,千萬莫為此氣壞了身子。”說著揖手見禮,態度擺的極為端正。

紀夫人曲膝回禮,保養得宜的臉上滿是婦德端淑,柔聲開口:“是妾身小提大作才是。老爺莫怪。”

全程懵逼的林阿寶感覺自己可能被喂了一口上輩子所謂的狗糧,還是雙份的!看看這個,瞧瞧那個,試探道:“那,阿爹、阿孃,阿寶回去畫畫了?”

“畫什麼畫?不能畫!”感覺語氣太沖,紀夫人呼口氣又柔聲笑道:“都這時候,還畫什麼?先用晚飯,明日再畫不遲。”

“不行,現在氣溫鮮花很容易敗,要趕在沒敗之前就畫完,否則很容易畫的顏色不對。阿寶答應過謝世叔的,不能食言而肥。”插花雅緻不張揚,內容不多,要以前趕一下兩天就能畫完,但現在要扣除太學讀書這些時間自然是要趕些,上輩子有照相機這種黑科技,花敗了就敗了不影響實物模特,但現在沒有黑科技呀,只能跟時間賽跑。想到這裡都給自己感動了,堅定點頭:“阿爹教的,男子漢大丈夫要言而有信!”

聞言,紀夫人怒瞪眼自家老爺,林遵文鬍子都差點扯斷,只記得言而有信那審時度勢呢?坑爹的兒子你把自己坑了,別再坑老父親呀!鬱悶瞟眼林阿寶,微微頷首:“那去吧。別畫太久,不能耽誤用晚飯。畫好了拿來與爹孃瞧瞧,也欣賞欣賞。”說著給自家夫人打個眼色,先讓他畫,畫好了大不了扣下就是!

得到同意林阿寶喜不自禁去畫了,紀夫人瞧著背影簡直沒眼看,林遵文也有點點心塞了,往常他這當爹的想要幅畫還要好話說盡,好東西不知要賠多少結果還有要不到的,換旁人到好,一盆花就得了。想起過往種種,由不得當爹的不心酸。

夫妻倆靜坐半晌,林遵文開口。

“...夫人?”

“容我再想想,再想想。”

這一想就好幾日。插花已經敗了,林阿寶畫好的畫也被紀夫人以觀賞理由給扣了下來,謝安那廂到也識趣的沒讓催,也沒再送其它插花過來,還算守乎禮數。阮夫人到是算好時間,再次投帖上門,親親熱熱閒談一陣聊起兒女親事,又話風一轉說起自家三叔。

“說起來不怕紀妹妹笑話,言道婚事誰還比我家安石更為波折的?起先議親有一劉姓女子是商議好的,到也沒換庚帖,長輩一句口頭之約。”阮夫人偷偷打量紀夫人臉色,見對方神色一動,繼續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石連對方面都沒見著就同意了,不想婚事還沒談成,家翁去世,安石為守孝只得耽誤婚期,那劉氏人家到也好說話,是同意延後三年的。”

言罷眼眶染紅,紀夫人跟著紅了眼睛:“阮姐姐,都過去了...”

“瞧我,說著說著就忍不住了。”阮夫人笑了笑,不好意思摁了摁眼角,繼續說道:“三年孝期一過原本打算過禮,不想家翁母這時候病了。翁母最為喜愛安石,安石伺候病床前連選官一事都耽誤了,婚事就更別說了。翁母纏綿病榻半年多不幸去世,安石又守孝三年。耽誤三年又耽誤三年,女兒家家,花期能有幾個三年呢?是以安石求兄長作主,與劉氏婚約作罷,這一出孝匆忙出任太守,既又是耽誤幾年,弄得現在幾位弟弟都兒女滿堂,就安石一人獨居。我這做兄嫂的真是又愧疚又內疚,有時想想,百年後真是無顏面前家翁及翁母。”

紀夫人陪著哭了一場,勸道:“所謂天命如此,不過緣份未到,阮姐姐也不要太過自責了,需知阮姐姐上孝順長輩下愛護小輩,親家翁母泉下有知也會欣慰的。”

紀夫人之言不過順著言語安慰一番,不想阮夫人卻是打蛇隨棒上,吹口茶湯笑道:“紀妹妹說的是。如今想想可不是‘天命如此,不過緣份未到’?劉氏女不過父母之命,哪比得上真心歡喜一往情深呢不是?聽紀妹妹之前所言,與妹夫成親也是先情深後成親,才有這夫妻舉案齊眉、恩愛幾十載,真真是最最好不過了。”

“...阮姐姐說的是。”自己挖的坑怎麼也要填好,紀夫人能怎麼辦?只得抽著嘴角應下了。

阮夫人也不窮追猛打,見好就收,橫豎她閒著有的是功夫磨。兩位貴夫人閒喝下午茶,東拉西扯、閒說敘話親熱不已,可內裡卻是心思各異自有目地。眼見時間過去,阮夫人八方不動大有改日再戰的意思,紀夫人拿帕子的手一緊。

“阮姐姐...阮姐姐前些日子來說起建康那樁趣事,陰差陽錯、歪打正著。我到也想起福州亦有結契兄弟白頭到老的佳話事蹟。”

阮夫人抬起一半的腰又坐了回去,不動聲色柔聲道:“那紀妹妹可要好好說說。能夠遇到對的人白頭到老,這可是難得的福氣。世人大多說結契兄弟不長久,在我看來,不過不是那個人罷了。若遇對了,白頭到老,攜手恩愛幾十載不也是佳偶一雙麼?異性夫妻,相敬如冰、相互折磨的例子也不少,區別的不過是有孩子這個聯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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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開了頭,之後的話也好出口了。紀夫人抿了口茶,衝阮夫人笑了笑:“可不是。夫妻間有了孩子就有了責任,怎麼得也不能由著性子胡來。結契兄弟就不相同了。沒了孩子就少了約束,但外人的目光,旁人的閒言閒語,有幾對結契兄弟撐得住?”末了,紀夫人放下茶盞忍不住刺了句,笑道:“難道像有些仗著家世強些,納一房女妾生個子嗣不成?最後好端端的佳偶也弄成了怨偶,何苦來哉?還不如相望江湖,各自歡喜。”

結契兄弟納女妾生子嗣的不少,或許是迫於無奈,可日久天長這就是根扎在心裡的刺,時間久了跟骨肉連在一起,爆發起來就要人命!情愛是兩個人的事,偏要加個外人像什麼樣?但歷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難道好端端的就斷了子嗣不成?百年後何顏面見列祖列宗?

“紀妹妹說的我也贊同。不管夫妻也好,夫夫也好,都是兩個人的事,插一個外人算什麼?若為了親子,何苦結契來著?若要結契,想要感情和睦,族中那麼多子弟過一個又有多大問題?”阮夫人說完偷偷打量下紀夫人,見對方神色觸動,轉爾又笑道:“我三弟安石就是這麼想的。若得一知心人,白首不相離。就算以後安石貴為謝氏一族家主,亦不改初衷。”

聞言紀夫人心裡一跳,愕然看向阮夫人。阮夫人衝她淡然一笑,算是預設這話中意思。

越是古老的世家越是講究長幼有序,謝家子嗣眾多,謝安上頭還有兩個哥哥,怎麼也應

該輪不到他!但謝家偏是這麼做了,現在給她透訊息是什麼意思?想讓她安心阿寶成親後的生活?可紀夫人更不放心了怎麼辦?

作者有話要說:  弟弟林郎、林朔:笨蛋哥哥不會管家!

謝安:不用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