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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林小郎君

鮮花保養的再好也不過幾天就敗, 畫到畫紙上就不一樣了。而且有林阿寶調色為保障,謝安很是期待這瓶花被搬到畫紙上那天。

常開不敗。就像他對小郎君的心悅之意。

謝安心情愉悅不已, 取過早先準備好的東西遞了來。原本是打算給林阿寶一個驚喜的,到沒想到對方先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好在現在也不算晚。“之前聽小郎君說起過缺一種畫筆、畫紙。畫筆與螺子黛相似, 不暈染線條,顏色可選多色;畫紙要不暈染墨,白如雪、平滑至極。我讓工匠試了試,畫筆先制了三種顏色的,畫紙雖不如雪色, 到還平滑。”

林阿寶滿眼驚喜接過東西,開啟木盒來瞧。巴掌大小的木盒整整齊齊擺著小指粗的木條,木條被打磨成圓型, 中間夾著筆芯,筆芯有半個筷子大小, 有黑、棕、微棕三色。畫紙裁成一尺到一尺五大小, 相當於現代兩張a4紙大小, 顏色當然沒有a4紙那麼漂亮,帶點微黃, 跟宣紙的顏色有點像, 但比宣紙要平滑。

見他歡喜謝安眸光柔和兩分, 示意紙筆:“瞧瞧可用得上。”

林阿寶正有此意。拿筆往紙上勾畫,線條簡練不暈色,因為筆尖是硬的在平滑紙張上線條可粗可細更好控制, 一筆可當數筆用,在手感跟顏色上跟前世的鉛筆還有不少差距,但若單單畫個素描卻是可行的。

說話間林阿寶已經習慣性的勾畫出了一個雞蛋。漂亮的弧形蛋尖一面,及比較圓的一頭,還有蛋旁邊的陰影,草草幾筆卻是與真物一般無二,謝安掩不住眼內驚訝,見人收筆心中一動。氣質閒雅的如玉君子輕撫衣袖,眉目清俊間滿是一派世家公子矜貴風彩,雙眸如墨,微抿唇笑時像寶石被打磨過一樣光彩奪目。

“聽小郎君之前所言此筆畫人物畫最為想象,那小郎君瞧安石之姿,可能入畫?”

大佬也自戀?!

林阿寶好懸摁斷筆尖。回頭想想好像也情有可原哦?東晉所謂光可鑑人的銅鏡也就字面上的光可鑑人,與後世的玻璃鏡面完全不能比,與唐代銅鏡自也比不上的,所以大佬這是看素描畫真實度極高,想瞧瞧自己到底長什麼樣?歷史書上寫的不錯東晉就是個看臉的社會,所以名聲顯赫的謝大佬也不能免俗?

嗯,應該是這樣。林阿寶暗自點頭,開口道:“畫是可以,只是阿寶好久未有畫過素描,恐不能還原謝世叔龍章鳳姿的十分之一。”

謝安被誇的心花怒放,矜持頷首:“無防。盡力便可。”

“那阿寶便盡力試一試了。”

說起畫畫林阿寶就半點不傻白甜了,專業素養槓槓的,什麼謝大佬就是一人物模特,指著靠窗光線好的位置讓其坐過去,拿手一比,從手框的空間看過去出聲調整道:“太緊繃了,身體放鬆,臉微微則一點,視線45度角,”

謝安揚眉:“...?”

林阿寶走過去,指著窗戶邊:“視線看到這裡。我要找眼瞼最好的開合度,還有光線投出來的臉部陰影。阿寶得罪了。”見人實在沒弄明白,林阿寶親自上手以指尖捏著謝安下顎微微調整下角度。

頓時謝安視線灼熱幾近灼傷人,林阿寶唆的一下收回手,連滾帶爬的滾回畫架那,眼也不敢抬的揖手:“煩請謝世叔保持這個姿勢。阿寶要開始畫了。”

謝安微微眯眼,敢上手非禮卻不敢抬眼看。很好。謝安心裡默默記上一筆,在林阿寶抬眼之前換上清雅神色。所以錯失剛才一瞬間的林阿寶半點不知自己被人記了一筆,只顧抬筆畫去。畫到中途,隨著線條的增多相貌在筆下逐漸形成,全神貫注的林阿寶頓下筆尖,視線盯著窗邊模特恍然出神。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一直分神注意的謝安微不可察勾下唇角,林阿寶回神,耳朵尖微紅的繼續畫畫。少了上色這一步驟,素描畫畫起來到快些,再加上只畫上半身,只一個時辰就完成了衣物、頭髮、頭飾大半部份,最後只剩臉部。這也是最難的。但靈感如泉湧畫到正興起的林阿寶乾脆一鼓作氣,直接下筆勾畫描繪謝安清俊五官。

英挺的眉,挺撥的鼻樑,稜角分明的唇形,還有完美的下顎,林阿寶筆尖一頓,想起自己剛才上手摸過,頓時覺著指尖微熱險些連‘筆’都握不住。

“畫了一個多時辰,小郎君可是要休息一下?”察覺有異的謝安還道累了,出聲提醒道。

林阿寶回神,晃晃頭清醒下,乾咳:“不用。很快就好了。”

收斂心神開始畫眼。隨著筆尖描繪,謝安那雙眸光暗斂的墨眸在紙上一點一滴顯露神彩,像最上等的黑耀寶石,由自然光投射出的光線不是寶石的冰冷,而是最上等羊脂寶玉才有的溫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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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漂亮的眼睛世間少有。可惜因為畫筆顏色侷限與畫紙的原色限制,能顯現的神彩不過原物的一半。

最後添上兩筆,林阿寶收筆示意謝安。“好了。”

謝安起身,微頓待跪坐一個多時辰的麻痺感過去,這才悠然走來。隨即怔然。他從沒見過如此出神入化的繪畫技藝,堪稱鬼斧神工也不為過。

“這便是我?”謝安看畫入神,這便是旁人眼中的自己?

林阿寶讓開位置,不好意思開口:“謝世叔的風彩阿寶不過只顯現十分之一,讓您見笑了。”

“如果這才只算十分之一,難道安石是神仙不成?”謝安看向林阿寶,眸光瀲灩讓人見之不敢觸,柔聲道:“如此出神入化的畫技能成為第一個入畫之人,是安石的榮幸才是。小郎君之才登峰造極世間罕見,能與之相交,安石喜不自禁,不知該如何表達心中歡喜之意才好。”

林阿寶被誇的面紅耳赤,忙不迭揖手示意道:“此畫技並非阿寶獨創,實是拾先人牙慧罷了。謝世叔切莫如此道,阿寶愧不敢當。”

聞言,謝安眉目微動,試問連畫筆畫紙世人都聞所未聞,何來畫技之說?不過是小郎君怕名聲太過的謙虛之言罷了。明明有驚世之才卻自謙非獨創,可見小郎君稟性之光潔性情之醇厚。想到這裡謝安心內激盪不已對眼前之人越發喜愛,眼神越發柔上兩分。舉手回禮道:“不管如何,多謝小郎君讓安石知旁人眼中的自己。聖人言三省吾身,安石會把此畫掛於房中,日日觀瞻。”

林阿寶瞪大眼。謝大佬你這麼自戀是不對的!您的大佬道路難道要毀於自戀了?!

“小郎君?”謝安失笑,怎麼又走神了?好笑之餘抬手點了林阿寶鼻尖,見人回神輕笑道:“時候不早了。幼度那裡估計已經散宴。委屈小郎君稍等片刻,我去換身衣服便送你家去。”

“不敢勞煩謝世叔。我自已回去就好了。”林阿寶忙揖手,趁機蹭了蹭有點癢的鼻尖,自以為偷摸的舉動可謝安藉著身高卻是瞧的一清二楚,暗自失笑眉目一彎,不容拒絕。

“很快就好。”

說很快的確很快,不過換了一席天藍色罩衫,腰間壓袍墜兒換了同色的絲綢帶,林阿寶還在想換了的意義在哪,謝安喚來僕人讓去知會阮夫人及謝玄一聲,回首示意林阿寶:“走吧。東西我來拿,仔細腳下。”

林阿寶摸摸頭想說自己不是林三歲了。他發育健全,難道還會平地摔不成?不過想想謝大佬估計不會相信,柄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撇撇嘴打算跟上去。卻不想,只這一晃神的時間便引來謝安催促。

“還不走,小郎君是想留下過夜不成?”謝安出言調笑,天知道他真心非常想,可惜還不到時候。說完也自知失言,邊走邊轉移注意力道:“畫筆畫紙一事我會讓工匠再酌情修改,力求達到小郎君心中標準,不過時間可能會若久些,要稍等一等了。”

被前言調戲到懵逼的林阿寶果然被轉移注意力,回神道:“這種素描畫阿寶技藝並不專精,再好一點的畫筆怕是要浪費工匠心血了。所以這樣就好,不敢再勞煩謝世叔費心。”

“不過一點時間。無防。”

謝家是龐然大物,自有長期眷養工匠滿足主子們的各種需求。謝安的需求自是最撥尖的那類,不用吩咐工匠們也會挖空心思滿足要求的,當然,所費錢財也不少,不過對謝安來說不過九牛一毛,哪比得上博心上人開心來得重要?也是經過這件事謝安才知道自己既然也有做昏君的潛質。非君子所為,可世間哪有真正的君子呢?為博心上人歡心,這等虛假之名不要也罷。

扯遠了。林阿寶不知新樣畫筆畫紙所費多少,理庶物通市價的紀夫人卻是清楚的,所以待林阿寶一臉興奮跟她說新畫筆的好處時,紀夫人的表情真是一言難盡。

我這兒子就是個傻的,她怎麼還想過讓傻兒子成家撐門戶呢?不被人啃的骨頭都不剩才怪!

作者有話要說:  弟弟林朗、林朔:想讓傻哥哥長心眼估計是不可能了。

謝安:有安石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