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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小傳

陶清風在告辭離開海箕村時, 村長彷彿才想起來般問他:“你現在哪裡工作?辛不辛苦?”

陶清風沒有一下子全告訴老村長, 怕他年紀大了受刺激,說他現在城裡,過得挺好, 不缺錢花,等有空會回來看他們。

陶清風心想:等以後他賺夠了錢,給海箕村修了路之後。這個村子就能漸漸不那麼窮。藏兵洞裡的石刻、古棧道還有海景,都可以建成風光古蹟旅遊地。只要他們致富了, 就能安衛星電視,建移動基站, 看電視用手機。那時候就會知道陶清風,甚至可以在網上看他演的電視劇了。所以自己一定要拍好。

陶清風把吉普車上的給村裡人帶的禮物送給他們後,當天晚上陶清風和蘇尋就駕車連夜趕到地級市住了一晚上,第二天白天就回去了。陶清風又休息了兩天,覺得身體和精神完全恢復過來, 甚至因為有了理想信念的支撐,狀態比之前更好, 重新迴歸了劇組,拍屬於東君駱琅寧那部分劇情。

陶清風分飾兩角,他請教演職人員後,知道分飾兩角在拍攝時, 是和裹成粽子的“小綠人”對戲。“小綠人”並不需要什麼演技,只站在那裡當個“木偶擺件”,偶爾擺動一些幅度很大的姿勢。給演員的眼神和情緒找到一個固定點。後期再把兩組鏡頭剪輯在一起, 把小綠人抹掉。

陶清風對其他替身都沒需求,他們很久前就都離組了,他的替身只剩武打替身翟豔。翟豔特別熱心來做“小綠人”。哪怕她把臉裹得只剩眼睛和鼻子嘴巴,陶清風都感覺得到,她的眼睛、口型和肢體動作,不僅是想做一個“木偶擺件”,而是試圖在“演”。有時候甚至把臺詞記下來。

“我給很多演員當過替身。”翟豔說,“尤其是分組拍的那種,和很多老藝術家對過戲。有位老戲骨前輩告訴我:別人雖然看不到我的臉,但我演的時候,我就是主演。我特別享受這種感覺。”

陶清風和翟豔對戲,感覺她的認真程度,並不輸給真正的演員,就問:“你為什麼不出道呢?”

翟豔嘆了口氣:“不夠漂亮唄。”她也算不上醜,甚至稱得上清秀。可惜娛樂圈對女星容貌是第一位的高標準嚴要求,進圈並不容易。陶清風看她神色有些黯然,善解人意地轉了話頭,說起了她想聽的虞山海和駱琅寧對手戲時該怎麼表現。

陶清風說:“待會我先騎上馬,把你撈上來。然後交換。”

翟豔驚訝道:“等等,你要親自騎馬跑過來??你會騎馬嗎?還把我撈上去?”翟豔以為這場戲,她不但要替“小綠人”,而且還要替跑馬動作。陶清風坐在馬背上拍個靜態就行。

陶清風點頭:“我會騎馬。”騎御是君子小六藝之一,陶清風從小就學會的,雖然馬是他老師家的。陶清風自己練習的物件只能是他家那頭溫順壯實的大青牛——其實他暗自覺得,騎馬比騎牛簡單多了。牛走得慢,但是牛背真的不好掌握平衡。後來入朝後,公務也有很多次騎馬的機會。至於把翟豔撈上來,翟豔本身很靈活,也會配合他發力,陶清風並不太擔心。

劇組的馬匹是向橫馬影視基地租借的,租了一匹鬃毛極長的漂亮白馬,戴著棕色羈勒。陶清風戲服穿戴好後,去牽馬韁繩,按他熟知的方式拍了拍白馬的頭。白馬親暱地伸過頭來蹭了蹭他的手。

陶清風笑了笑,腳下一踩馬磴,嫻熟地騎上了馬背。不但姿勢行雲流水,而且在上馬騎御時都刻意保持著身姿的挺拔與舒展,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式的賞心悅目。現場劇組有其他組的小女生助理捂著嘴低低叫出聲,覺得這簡直像是現場版的“我的意中人是個白馬王子”。

這並不是正式拍攝,只是陶清風在試騎而已,正式表演時,虞山海的騎馬表情是非常焦急嚴肅的——他要從南國武林人的包圍中,救下他的弟弟駱琅寧。哪怕這會給他數不清的無妄之罪上再多加一條“裡通敵國”實打實的理由。

但那是弟弟。哥哥保護弟弟,維護弟弟,照顧弟弟,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哪怕他們分離幾十年,相處時日太短,來不及建立互相熟識理解的兄弟情誼。但血脈之親依然在冥冥中牽連到心臟中。

陶清風在馬背上適應得差不多後,攝影組也擺好了機位。今天的機位擺得尤其多。因為要拍動態的遠、中、近景。攝影組的人也要分別操作不同位置的鏡頭“推”“拉”“搖”“升”等。拍攝效果都是大家一起商量的,大家各有主意,陶清風就建議他們,乾脆儘量多拍幾組,最後彙總選擇。雖然這樣成本稍微高,剪輯也要辛苦,達成一致的效率要慢些,但卻在沒有導演把關前提下,保證了剪輯素材的豐富。

陶清風飾演的虞山海騎馬馳來,一手執韁,神色蒼白,表情焦急。臨到近處催馬奮力躍起。按照劇本上演【白馬長嘶一聲,衝入了南國武林人的包圍中】。

這個躍馬的動作劇本並沒有寫出來,是陶清風自己加的。演職人員一看他居然真能把這匹馬騎得那麼好,俱是心中舒了一口氣。陶清風奔到包裹成小綠人揮灑武術招式的翟豔身邊,他歪朝側面勾下半個身子,先是拉住了對方的手,然後發力一帶。

翟豔還以為陶清風就是來虛拉一下,沒想到陶清風真的能控制住重心,使出了相當穩健的力氣。翟豔並不知情,鉚足了勁,藉助背肌側躍了上去。兩股力量疊加,她頓時就飛得過頭了些——還好陶清風反應快,又用力往回一扯,翟豔也趕緊卸力。本來劇本上是把駱琅寧拉上馬騎在前方,可是這一躍一卸,為了符合力學原理,翟豔就變成了橫躺在馬背上。陶清風生怕她摔下來,趕緊如劇本裡寫的那樣,【虞山海一把抱緊了弟弟】。

雖然姿勢擺錯了,但他們還是想繼續拍完這一條。於是翟豔就從小綠人的裝扮裡給陶清風棒讀駱琅寧的臺詞:“大英雄,大俠客,你說過,你是南國人,我是北國人。非我族類其心必——”

翟豔雖然很想“演”,但她實在不會演駱琅寧這幽怨口吻,還得等陶清風待會換過來演。劇本中,虞山海刺殺濟昌王爺被打落山崖。駱琅寧秘密搜尋過蹤跡,在父親和兄長之間掙扎,不希望他們兩人任何受傷。曾試圖給胞兄捎去一點援助,卻被虞山海回信說:你是北人,我是南人。南北各異,非我族類,不必再提。其實那時虞山海已經開始被南國武林追殺,不願牽連別人,才裝作斷絕兄弟關係的冷血說辭。但是駱琅寧信以為真,心痛如絞。卻又在聽到虞山海被追殺的訊息時,忍不住去尋他。

劇本中輾轉相見,被兄長從危難中救出時,駱琅寧第一句臺詞還是委屈口吻。那句“大英雄,大俠客”的譏諷意味非常濃重。畢竟駱琅寧從小好歹是錦衣玉食的小王爺,哪怕不跟父帥親近,但其他人對他不是畢恭畢敬,或者換著花樣討他開心。駱琅寧武藝高強,又心高氣傲,何曾有過像對虞山海那般“熱臉貼冷屁|股”式的待遇,而且那還是他的親哥哥,終於還是忍不住彆扭了一下。

陶清風不像別的演員需要被代入戲,他自己分飾兩角就可以很輕鬆調動情緒,或許這是跟他對這兩人的心理。變化揣摩得非常通透有關。他理解【虞山海嘴拙、悶葫蘆、很多事都憋在自己心裡,這也間接是未來他被追殺卻一直無法很好地解開誤會的原因之一】這種前提,所以飾演時,在駱琅寧說出“其心必——”的那個“心”時,陶清風能演出【虞山海焦急地低頭看著弟弟,目光裡是擔憂,脫口而出】的那種直白:“心?現在你知道了我的心了吧。”

這幾句臺詞被編劇小姑娘寫得特別曖|昧和骨科,然而陶清風是真的讀不出小姑娘暗搓搓掩藏的cp黨柔腸輾轉。他仍然很認真地,把這些臺詞一個字一個字,非常準確清晰,富含感情地演繹出來。拍完了這一幕,大家一起看鏡頭商量時,來片場觀摩的小編劇捂著臉,對陶清風虛弱道:“這橫抱太蘇了……天哪我都不敢這麼寫……我不行了……我要旋轉爆炸昇天了……”

陶清風疑惑地問她:“什麼叫蘇?”

編劇小姑娘語無倫次:“蘇就是帥到到渣讓人想打又喜歡……蘇就是溫柔強大到讓人想昏倒……”

陶清風無奈地想:字詞都聽得懂,連在一起又聽不明白了。算了,他繼續換過去拍下一條,由翟豔裹在小綠人裡演虞山海騎馬,陶清風演被抱上馬的駱琅寧。在編劇小姑娘的強烈要求下——雖然陶清風也不知道她執著的原因究竟是什麼——保留了姿勢錯誤的那個“橫抱”。

駱琅寧的戲服全都是白色的,各種白長綢衫、光是不同的暗紋就有三種,還有白披風、白毛裘、白短打服。畢竟東君在原作裡就是孤傲翩翩的華貴白衣公子,每次出場都有一臺鼓風機在旁邊吹他的頭髮和衣服。

所以當翟豔拉過來,陶清風借力被牽上去橫抱在馬前方,就像飛起來一隻大翅膀的白蝴蝶,廣袖一撲一蓋就是擁雲簇雪。畫面效果實在是美不勝收。

拍完後,陶清風還要負責研究鏡頭。這一條的鏡頭特別多,遠中近還有特寫,又分成各個方向的機位。從負責任的角度來說,其實全部打包丟給剪輯組就可以。但陶清風生怕鏡頭太多,也擔心別人對角色的鏡頭處理無法領會他的理解。所以他都是先自己篩選一遍。把篩選後的片段和全部素材都發給剪輯組,至於參詳後是不是還要用原始材料,由剪輯師的專業知識決定。他們剪的時候陶清風也會邊看邊講解思路,當真是戰鬥在基層工作第一線了。

等陶清風回到賓館房間已經八點過了,蘇尋給陶清風送了外賣上來。陶清風一邊吃,一邊聽蘇尋彙報一下近期各項工作的進展情況。蘇尋說到雖然陶清風的敬業通稿雖然幫他增加了一些粉絲上浮率,可前段時間的黑料渣滓也被人別有用心地又翻出來興風作浪了。

每個上升期的小生都要過這一關,人越紅是非越多。麗莎的建議是,不要走純粹的黑紅路線,網路輿論這一塊的陣地還是要利用起來,反黑反造謠。言下之意是希望陶清風做些反應,給自己鞏固一下當初改名字時書卷氣的人設,免得微博只像個廣告博似的轉訊息,人設就會模糊。

陶清風就問:“那要發什麼呢?”

蘇尋說:“小陶哥你有沒有那種,比如片場小日記?對角色的心得?或者什麼文藝小清新的雞湯?”

陶清風默默思考了一下“雞湯”是什麼意思,遲疑問:“片場和角色理解……不是有保密協議,不能劇透太多嗎?”

蘇尋說:“可以說已經公佈後的梗概,不涉及改編的具體情節就好。”

陶清風從抽屜裡取出一個厚厚筆記本,說:“這上面都是我的心得,不過好像有點多,微博是不是只能發140字?”

蘇尋表情又裂了,他趕緊說:“可以髮長微博的,但也不要發幾萬字那種。小陶哥你看看精簡到三千字左右。主要表達你對角色的理解。也可以串點比較好玩的小故事,比如你怎麼讀原著的,有什麼印象深刻的片段……”

陶清風點頭道:“明白了,所以這是一篇‘散記’?你等我兩炷香……咳,半小時。待會麻煩你打在電腦上發出去。”

陶清風就重新取出一個空白本子,攤開厚筆記本,開始書寫。他寫硬筆書法並不像毛筆那樣熟練,但還是寫得工整,而且有文字間架結構的功底,也非常漂亮。不過陶清風寫的是繁體字,而且是從右向左,豎排的書寫順序。

陶清風寫完後交給蘇尋,蘇尋已經見過陶清風寫小論文時豎排繁體字的奇異習慣,一邊用小筆電錄入,一邊問陶清風他不認識的繁體字,暗地腹誹:肯定是小陶哥跟嚴教授學的。歷史學教授真是老學究。蘇尋邊錄入他邊讀內容,不由得汗顏道:“小陶哥……你寫的這個……是不是太深了點。我有些都讀不懂。”

陶清風道:“是嗎?我以為我已經簡化通俗了很多,我再改得口語化些吧。”

陶清風又修改了一遍表達,蘇尋勉強能讀下來了。他編輯配了合適的圖片,加好標題用陶清風的號發了出去。

看到那條題為《乾俠與東君——最近與最遠的手足》標題的長微博。有發博提醒的陶瓷粉絲們,瞬間就佔據了熱評。她們現在已經不會再急忙嚎哭“看不懂”,而是紛紛轉發時說“搶先馬住學習教材”“閱讀理解來了,學習使我幸福”“今天的陶哥哥依然英俊得像班主任”“不會寫文章的導演不是好演員”等等啼笑皆非的逗比言辭。搶住熱評的小妹妹們,真的一句一句邊查閱,邊在回覆裡瘋狂打call。

以常人眼光來看,陶清風這篇混合著對原作理解,和為劇本新大綱背書的“散記”的內容還是蠻豐富,提到了很多原作有意思的細節:

“……原著中駱琅寧嗜茶,一直想在山坡上開幾畝茶園,他對茶也有很深的鑑賞,寫過《妙茶集》這種小冊子。而原著的虞山海經過太湖的時候,曾感慨過那邊的茶園風光是‘玉鏡瓊田三萬頃,著我扁舟一片※’。劇版大綱中,這兩人改編成兄弟,是能在原著中找到支撐細節的。”

“……再從‘酒’的淵源說起:原作中出現過酒星、酒旗、酒樽、酒壚、酒泉等意向。虞山海前期去一個江湖朋友家,嘗釀的“純糧酒”,被招待得很好。但是故事後期恰恰是這個朋友,寫信誘騙虞山海去自投羅網。原作裡寫,駱琅寧不喜歡喝北國辛辣的‘金刀魂’,卻在雨天買了一小壺南國小販走私過來的‘春筍酒’。改編的劇情細節是不能透露的,但可以保證並沒有脫離原著。兩人都曾經把‘酒’當作避風港,也是個共通點。”

“……兄弟是什麼呢?兄弟肇自血緣,和人性息息相關。相信看了劇中改編,大家自有體會。我曾為駱琅寧作一箋取材於原作和新編大綱的小傳,不涉具體情節,與諸君一觀:

“駱琅寧,北人。皇統二年生。父駱懷江,元祐十年樞密副使也。懷江年二十,潛南國,傷重,見救於虞母,數月後辭去,告其部曰:吾心於江畔也。部下皆不解其意。越明年,駱懷江娶北國安平公主,升節度使,賜濟昌王。次年,生子駱琅寧,寧生而不啼,眼神堅銳,駱懷江深納罕之。”

“……寧四歲,懷江教之甚嚴,非夜眠及餐飲不停習武誦書也。寧偶有抗拒,輒受肱骨之罰。其母檢視,竟無完膚,斥懷江:“爾何太毒也!”懷江曰:“大丈夫死生沙場,安為區區傷痛耽?”除夕夜,寧習武,手滿凍瘡而不能盈握,劍墜。父責其跪雪中,雪沒膝蓋。越明年,安平公主逝。寧題詩懷母,曰:‘孤星北望關山斷,瀾流東奔料難還。蕭蕭草心霜月夜,天涯吹茄勸加餐。’”

“……元祐十年,虞山海潛王府,隱身份與駱琅寧交……【涉及劇透無法放出,歡迎關注改編劇情】。”

這是一篇雖然人設大致符合原作,表達卻完全不一樣,從來沒有在原作任何版本出沒過的人物小傳,包括駱琅寧的那首詩,也是陶清風原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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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陶清風這條長微博發出後,又掀起了一輪新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