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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異變

殺人不一定需要武器, 尤其對於異能者來說。

治安官的反應也並不慢, 在異動發生的一刻,他們紛紛作出了應對——有一位被匕首刺破皮膚之後,血液噴濺在對手的手背上, 他的對手立時慘叫一聲,手背開始潰爛, 再也握不住刀;另一位在對手開槍之時竟然瞬間消失,眨眼功夫卻又出現在對方身後, 直接將對方一腳踹翻;還有一位, 全身皮膚驀然變得通紅,射出的子彈竟然沒能打進他的身體,只留下一道擦痕。

善於控水的冰夷直接就發問了:“頭兒, 這些人能殺嗎?!”

蘇閒已經姜豈言重新按在了地上, 一指被玻璃碎片劃的遍體鱗傷的徐文鑫與林雪:“除了那兩個,其他的就地處理!”

“得令!”冰夷回答完這一句之後, 便伸出了一隻素白的手, 她眸中有瀲灩的水光波動不停,再然後,在場的那些研究員們的表情不約而同地扭曲了起來,痛苦萬狀,他們的身體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乾癟了下去, 就好像……他們身體裡的水分迅速地蒸發了一般。

等到他們倒下的時候,已同乾屍無異。

而他們的身下,忽然滲出了大量的體/液, 把整片地板都弄的溼漉漉的。

“連人體裡的水分都能控制嗎?”姜豈言將這近乎超自然的一幕看在眼裡,也不由得驚歎,“治管局的‘風雪水火’,果然名不虛傳。”

蘇閒冷哼一聲:“你還挺有閒情逸致啊。”

姜豈言也笑了起來:“還有張既白,我還是小看他了。”

那個原本密封的房間,此時可以說是翻天覆地,女人們抱著孩子慌慌張張地往外跑,結果林雪那女人卻不死心,竟然還試圖朝這些婦孺開槍,蘇閒正要去阻止她,沒想到林雪卻忽然被一陣強勁的氣流卷了起來,懸浮在半空中。

蘇閒眼尖,發現她的臉上、手上以及其他皮膚裸露之處,大大小小的血管開始浮現,就知道不好,連忙出聲:“她是主犯之一,現在不能殺,給我留個活口!”

那陣高速旋轉的氣流似乎稍稍停滯了一下,而後改變了狀態,化為無形的氣刃,相對應的,林雪全身上下被切割出了無數個小口子。

傷口不深,也不致命,只是血流的不少,一眨眼的功夫,她整個人都被血液浸透,看著挺駭人。

見林雪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但也沒有了作亂的能力,蘇閒松了口氣,隨後衝著姜豈言冷笑一聲:“那家夥雖然拒絕加入治管局,但他的實力,不會輸給任何一名治安官。”

他話音剛落,張既白便抱著小桃走了出來。

他的周身仍有氣流迴旋,黑髮被颯颯吹起,更襯得面如白紙,胳膊上還有一圈圈的血跡,走的很慢,但每一步都很穩。

蘇閒看到他身上殘留的痕跡,怒形於色:“他們是用鐵絲把你捆起來的?”

張既白唇角微彎:“除此之外,他們還給我注射了大劑量的麻醉劑……可惜我從小就喜歡在自己身上試藥,麻醉一類恰恰試的是最多的,那種程度的劑量,還真是麻不到我。”

看得出來,他其實吃了不少苦頭,蘇閒心頭一鬆的同時,卻也後怕不已:“多虧有你,不然……還真是有點麻煩。”

張既白將小桃交給蘇閒,而後蹲下身,與笑微微的姜豈言平視:“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

“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姜豈言的唇邊泛著血沫,形容狼狽,神情倒是一派從容,“蘇組長都說了,就算我要投降,他也不會接受的。那我還是省點力氣好了。”

張既白挑起半側眉尾:“不對,你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逃跑的樣子……楚楚呢?”

蘇閒一怔,這才想起被忽略的姜楚楚,真要說起來,其實她才是這次漩渦的中心。

只是不知她是否知情。

姜豈言笑容不變:“既然你們都抓住犯人了,為什麼還要問無關的人?”

“無關的人?”蘇閒的語氣有了微妙的變化,“她可未必是無關的人。”

他說著往四周看了一圈,隨後招手叫過來兩名下屬:“去看看,姜楚楚在哪裡。”

姜豈言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她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策劃的。”

蘇閒冷笑一聲:“你倒是認罪了?”

“認,我什麼都承認。”姜豈言閉上眼睛,“都是我幹的。”

蘇閒還想說些什麼,張既白卻突然出聲:“不用找了,看他這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我估計,他已經把他妹妹送走了。”

姜豈言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蘇閒眉頭緊鎖:“你把她送去哪兒了?”

姜豈言警惕地盯著他:“你想怎麼樣?我說過了,楚楚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一天到晚病歪歪地躺在床上,一天清醒的時間都沒幾個小時,你還指望她是我的同案犯麼?”

他說完指著張既白:“關於她的病情,你可以問問張醫生。”

蘇閒望向張既白,後者點點頭:“她之前的病情,確實到了那個程度。”

“就算這樣,你就可以為了她的命,拿別人的命來填嗎?”蘇閒怒不可遏,“你放心,姜楚楚我是一定要找到的,我倒想問問她,身體裡裝著別人的內臟,晚上會不會做噩夢?”

姜豈言的臉陰的能滴下水:“事情都是我幹的,血債我來償,跟她沒關係!”

“你來償?”蘇閒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咬牙切齒,“你怎麼償啊?要不要也把千刀萬剮試一遍啊?!”

姜豈言嘆了口氣:“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我沒什麼可說的,你想拿我怎麼樣都可以……但是,放過楚楚吧,她從小就體弱多病,這麼多年一直纏綿病榻,現在好不容易……”

“你妹妹是人,其他人的女兒就不是人嗎?!”

姜豈言又挨了重重一槍托,這一次他的鼻樑似乎骨折了,鼻血流個不停,臉上愈發的狼狽,他舔了一口嘴角的血,又笑了起來:“我早知道會有這天。”

蘇閒餘怒未消,提著他的衣領冷冷地問道:“她往哪裡跑了?!”

姜豈言笑著搖頭:“你找不到她的。”

“你這混蛋!”蘇閒再次被他的神態激怒,正要發作的時候卻被張既白勸住了:“這裡不是審問的地方,現在先把這些人帶上去吧,之後慢慢問。”

他說著看了一眼那些瑟瑟發抖的女人孩子們,嘆了口氣:“這些人長期生活在地下,又時常淪為試驗品,身體都很羸弱。”

蘇閒暫時壓了怒氣,讓手下的人護送那批婦孺離開,同時徐文鑫與林雪二人也被押解著往外走,而蘇閒自己,親自看守著姜豈言。

就在一行人井然有序地往外撤的時候,異變在瞬間發生了。

那個渾身是血、搖搖欲墜的女人,她的口中倏地發出一聲尖銳而淒厲的哨聲,緊接著,地道裡開始出現奇怪的聲響。

蘇閒直覺不好:“大家小心……”

不想,他的警示還沒結束,那陣詭異的異響就從四面八方傳來,悉悉索索,就好像有無數雙爪子都扒著泥土,以至於整個地下空間都微微地震動起來。

所有人都被這恐怖的動靜弄的提心吊膽,下意識地想加快腳步往外跑,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無數只老鼠從所有能看得到看不到的地方冒出來,聚集成一股黑色的洪流,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聲,來勢洶洶地向他們撲來。

霎時間,電線就被咬斷了,地道裡重新陷入一片黑暗,鼠群開始攻擊人類,痛苦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別慌!大家都盡力發揮異能,消滅鼠群,保護好人質!”蘇閒高聲喊道,“張既白,我們一起配合!”

“好!”張既白應了一聲,不多時,黑暗中颳起了陣陣小型的龍捲風,老鼠的嘶叫聲不斷,加上其他異能者的手段,滅鼠行動,不可謂效率不高。

可壞就壞在,這些該死的老鼠,數量實在太龐大了,他們殺了一批,又有不計其數頂上,前仆後繼,跟瘋了一樣。

“殺了林雪!”他厲聲喝道,這些老鼠必然是被那女人控制了,殺了她的話,應該能緩解它們瘋狂的攻勢。

一名下屬結結巴巴地報告:“頭兒,她、她已經趁亂掙脫了……”

蘇閒止不住地咬牙,他明知道林雪很可能趁機逃跑,可漆黑一片,還要應付殺氣騰騰的鼠群,根本分不出身去解決她。

他們情況還好一點,因為他與張既白一同操縱氣流,不斷地絞殺著接近的老鼠,硬是劃出了一個相對安全的真空地帶。可其他人那邊就不那麼樂觀了,自保的同時還要兼顧人質,已經有人掛了彩。

小桃被蘇閒和張既白護在身後,處境還算安全,可周邊充斥著她從小就害怕的東西,她依舊驚懼不已,全身僵冷。

“可惡!要是知道林雪在哪個位置就好了……”

“太黑了,判斷不出來。”

那兩人的對話傳到了她的耳朵,她猛地驚醒過來——自己不能總是這麼傻站著,要幫點忙才是!

她驀然想起,先前蘇閒手裡是有電筒的,只是後來在一片混亂中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應該是掉在地上了,就在這一片……她跪在地上,憑著記憶不停地摸索著,過了一會兒,終於碰到了一樣圓筒形的物事。

在觸到金屬外殼的一瞬間,她確定自己沒有找錯,正要撿起來的時候,手腕卻被人抓住了。

她悚然一驚,那人的手指冰冷,讓她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

“你想幹什麼?”姜豈言沙啞的聲線傳到了她耳朵裡,小桃渾身一震,而後劇烈地掙扎起來:“放開我!”

手腕上的力道不減反增,姜豈言輕笑一聲:“這可不行。”

“你……”她咬了咬牙,忽然張口咬住了姜豈言的手。

她用盡了全身力氣,嘴裡很快有了血腥味,姜豈言倒吸一口冷氣,伸過另一只手試圖扳開她的頭,沒想到,她卻是怎麼都不肯鬆口。

姜豈言吃痛,伸手去抓她的頭髮,出乎意料的是,這一回小桃卻是松了口,他還沒反應過來,那姑娘就用自己的頭重重地撞在他的頭上。

他額頭處本就有傷,登時一陣頭昏目眩,便不自覺地松了手。

“蘇長官……手電……”蘇閒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可以說是欣喜若狂,他空出一隻手接過小桃遞來的電筒,按下開關,光柱在地道裡掃了一圈,最後發現林雪與徐文鑫正踉踉蹌蹌地穿過鼠群,往地道深處跑去。

他當機立斷,復刻了一手瞬移,在最短的時間內追上了兩個人,然後扭斷了林雪的脖子,把徐文鑫提了回來。

林雪死亡之後,鼠群果然有了反應——它們先是集體停滯了一下,而後,再次騷動起來,只不過,這次的騷動不再是針對人類,而是調轉方向,倉皇地逃竄起來。

沒有了操縱者的鼠群自然也失去了那股不要命的瘋勁,本能和天性回到了它們的身體裡,面對兇狠的人類,它們退避三舍。

鼠群逐漸退散,很快地下空間裡恢復了平靜,蘇閒和張既白開始檢查己方的傷亡情況——下屬這邊還好,只是受傷;但有兩個不足三歲的幼兒,死在了老鼠的齧咬之下,渾身都是齒痕與血口,慘不忍睹。

蘇閒長嘆一聲,走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小桃也是頭破血流。

她十分意外:“怎麼傷成這樣?不過看你這傷好像不是老鼠咬出來的……”

小桃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同樣滿臉是血的姜豈言。

蘇閒大概猜到了怎麼回事,怒不可遏地踢了他一腳:“你是不是想死?!”

“我想跟他說句話。”他沒料到的是,小桃忽然出聲了,蘇閒一怔,停了下來,但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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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豈言。”小桃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姜豈言緩緩地抬起頭,看著她微笑了一下:“我記得,你說過,要一口一口地咬死我,可惜了,剛才那口還是沒能咬死我。”

“沒關係。”小桃居然也笑了起來,她抹了一把嘴角屬於他的鮮血,直勾勾地看進他的眼睛裡,“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姜豈言的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她的臉:“什麼事?”

“你妹妹的身體,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

姜豈言一愣,隨後冷笑起來:“不可能,她的病已經好了!”

“是啊,可惜,舊疾好了,”小桃幽幽地嘆了口氣,“新病又來了。”

“胡說八道!”姜豈言嗤之以鼻。

不曾想,他話音剛落,隧道的另一頭忽然傳來驚惶的腳步聲和惶恐的尖叫聲。

“救命!救命啊!!!”

所有人俱是一驚,下意識地進入了防備狀態,誰也想不到,這地道裡,居然又冒出一個人。

很快,一個驚恐萬狀的男人就從隧道另一頭跑了出來,一副恐慌萬狀的模樣,好像正在遭受一場追殺。

“你是什麼人?”蘇閒的槍口已經遞了出去,沒先到,有人比他的反應更激烈。

“你怎麼回來了?!”姜豈言額角青筋暴起,“我不是讓你們送她走嗎?!”

蘇閒這下明白了,這個人是姜豈言安排護送姜楚楚出逃的人手。

只是,為什麼又回來了?姜楚楚呢?

姜豈言顯然也很想知道答案:“楚楚呢?她是不是出事了?!”

“你妹妹她……”那人面色慘白,冷汗涔涔,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她發病了!!!”

“你說什麼……”姜豈言如遭雷擊,一股極細微卻僵人的寒意順著他的神經迴流。

一旁的小桃,卻是無聲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