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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線索

鍾雲從被他的表情驚到了,戰戰兢兢地反問:“是啊……怎麼了嗎?這會成為關鍵的線索嗎?”

蘇閒已經恢復成常態了,他搖搖頭:“不,只是有點意外,兇手是個已經開始發病的傢伙……那應該年紀不小了。”

“發病?”鍾雲從不明所以,“她得了什麼病啊?”

蘇閒瞥了他那張天真好奇的臉一眼,那股子嫉妒帶來的煩躁又湧了上來,他努力地壓了下去,敷衍了一句:“跟你沒什麼關係……對了,你看到她是怎麼處理屍體的嗎?”

“沒有。”鍾雲從攤攤手,“死者都被捅成那樣了,也沒堅持多久,那女人也沒被勒死,死者徹底死亡之後畫面就中斷了,只剩下黑屏。”

還是沒能確認兇手是不是真的擁有空間傳送的能力,不過他也不怎麼失望了,有了鍾雲從提供的線索,這件案子的進度已經往前邁了一大步了。

只是他也高興不起來,如果他的假設成真,兇手就是個進入發病期的異能者,那樣的話,她會變得很瘋狂……畢竟都窮途末路了,可以說是無所顧忌了。

要真是這樣的話,就得抓緊時間把兇手找出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以及還有個重點,就是出現在鍾雲從“看到”的畫面裡的兇手,她的裝束和西城那個神出鬼沒的偷襲者是一致的。這說明他們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聯絡,只是目前仍是未知。

蘇閒的壓力陡然又增大了一圈,原本靠精神強撐著的身體也立即衰弱了下來,他前進的過程中甚至腳步趔趄了一下,還是身邊的鍾雲從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要不我背你吧?”一直心存愧疚的鍾雲從主動提出幫忙,自覺很有誠意,蘇閒卻並沒有要接受他好意的意思,不冷不熱地側身避開了他的雙手:“不用,謝謝。”

鍾雲從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有點尷尬,想說些什麼來緩和一下氣氛:“噢,沒關係。那個,今天天氣不錯哈……”

他正漫無邊際地東拉西扯的時候,驀然感覺到右邊的肩膀一沉,身邊的蘇閒已經歪倒在他身上。

鍾雲從吃了一驚,趕緊伸手接住他,見他雙目緊閉不省人事的模樣,往前拖了幾步,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真要命,就沒見過這麼死要面子活受罪的!”

張既白在睡眠最深的時候被一陣長達五分鐘的敲門聲給噪醒了,並在輾轉反側五分鐘還未入眠的情況下最終忍無可忍起身下床了。

這個點來敲門還敲的這麼急,肯定是上門求診的,不知道醫德為何物的張醫生開門並不是因為慈悲心腸,只是單純想找打擾了他清夢的人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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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鍥而不捨地敲了十分鐘之後,終於把診所大門敲開的鍾雲從見到張既白激動壞了,他一面把昏迷的蘇閒往裡拖,一面急吼吼地說道:“醫生,您這睡得也太死了,我在外邊站了十分鐘您才開門,差點要凍成跟冰棍兒了……快來看看這個人吧!他昏過去了!”

他自顧自說自己的,完全忽略了張既白那張毫無表情的冷漠臉,把蘇閒弄上診療椅,又貼心地調整了角度,末了朝仍站在門口的張既白招招手:“看病呀醫生!”

張醫生擺了半天的臭臉結果沒有人欣賞,這讓他在起床氣的基礎上不爽又深了一層,他深吸一口氣,本來要訓斥這個沒禮貌的小子幾句,卻被他一把扯過:“你看,他胳膊上的傷口又裂開了。”

蘇閒這傢伙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踩到了狗屎,近一週受傷的次數比過去幾年加起來都多,他左臂上那個傷口確實挺嚴重,完全的貫穿性創口,至少破了一根主動脈,之前經過簡陋的包紮,短暫止住了血,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崩開了,袖子上一片黏膩的血跡,已經開始凝結成塊狀了。

於是他把找鍾雲從算賬這件事暫時放到了後面,他轉身取下衣帽架上的白大褂,又戴上口罩,備齊消□□水、紗布、剪刀、鑷子和針線等藥品器械,然後不客氣地把礙手礙腳只會乾著急的鍾雲從給推到一邊:“到外邊去,別礙事。”

鍾雲從擔憂地望了一眼仍然昏迷不醒的蘇閒,不死心地問道:“我也許能幫上忙呢?”

“你唯一能幫上的忙就是安靜地等著,不要干擾我。”

張醫生毫不留情的拒絕,外加最後一句的威懾,鍾雲從只好閉上嘴,坐下來,乖乖地等著。

說實話,有了張既白的救治,他懸著的心基本放下了,等待的過程中,他進入了無所事事百無聊賴的狀態,前前後後換了好幾個坐姿,還是怎麼都覺得不舒服。最後一隻手撐著下巴,一隻手翻著過期的《夢川晚報》。

但他的注意力並不在那些排的整整齊齊的版面上,他眼睛看的密密麻麻的文字,腦子裡想的卻是自己欠了蘇閒多少情。

從第一次見面起,他就救了自己一命;之後又收留了他,雖然不情不願基本把他當囚犯看待,但還是給他吃穿住,老實說,他又不欠自己的,這樣夠可以了;本來就欠了他不少,他現在又身無分文,沒法還,結果今晚又救了一次。

有始有終地計算了一番,由富二代淪為無產階級的鍾雲從焦躁地抓著自己的頭髮,越欠越多,這可怎麼還哪?

他正煩著呢,張既白掀開布簾走了出來,鍾雲從瞥到他的前襟沾了一點血跡,不由得站了起來:“他沒事吧?”

張既白有潔癖,無法忍受自己身上有汙跡,他第一時間脫了外衣和手套,團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裡,對於鍾雲從的提問,他難得以一種比較幽默的方式回應:“看你這樣子,就好像是產房外等妻子生產的丈夫。”

可惜鍾雲從不懂欣賞他的幽默,他嘴角抽搐了幾下:“醫生,要是待會兒我吐出來,你負責嗎?”

“你要負責把你的嘔吐物打掃乾淨,還要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張既白收起了開玩笑的心思,一本正經地警告著,鍾雲從笑了笑,指了指裡間:“我能進去看看嗎?”

“去吧。”張既白點頭了,又提醒道,“不過他還沒醒,小點聲吧。”

鍾雲從應了下來,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蘇閒被張既白安置在一張病床上,昏昏沉沉地躺著,他的外套被脫掉了,上身只剩一件白襯衫,左手的袖子被剪去一道口子,上邊盡是紅的發黑的血汙,他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好了,厚厚地纏了一圈紗布。

鍾雲從無聲地嘆了口氣,為他把蓋到胸口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又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受傷的胳膊,做完了這些,他才在病床邊上的椅子坐了下來,雙手按在膝蓋上,看著他蒼白平靜的面容輕輕地說了一句:“你還是不說話的時候可愛一點。”

此時的蘇閒自然不會回應他,對於鍾雲從而言,順眼的程度又多了幾分,可能臉太白了,臉頰上那顆小小的痣比平時要鮮明得多。

似是是有魔力一般,他的視線被那顆痣牢牢地吸引著,並且有逐漸往周邊擴散的趨勢――清秀的眉眼,挺拔的鼻樑,最後是緊繃的唇角……

“看夠了沒?”張醫生冷不丁的問候差點讓鍾雲從跌到地上,他扶著椅背坐穩,才若無其事地轉頭微笑:“醫生,你又開玩笑了。說真的,您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張既白顯然不太高興:“不要隨便質疑我的幽默感……對了,你探病結束的話,就出來,我有些話想問問你。”

他說著放下簾子轉身離開了,鍾雲從趁機捂著心口試圖把翻天覆地的心跳給壓下去,等到心率平靜些許,他又瞧了一眼昏睡的病人,才起身走了出去。

“他怎麼傷的?誰下的手?”還沒坐穩,對面的張既白就拋了兩個問題過來,鍾雲從不敢怠慢,把事情的緣由說了一遍,張既白的眉梢揚了揚,似乎有些難以置信:“這麼說,他居然把你帶到西城去了,還是在工作時間?”

“咳咳。”鍾雲從沒好意思跟他說自己是怎麼“威脅”蘇閒的,含含糊糊地帶過了這個話題,“嘛,因為我也在找人嘛……就是順便而已。”

張醫生看上去不是很相信的樣子,但也沒再深入探討這個問題,而是順著鍾雲從的意思,另起爐灶:“如果你還沒放棄找你父親的打算,那我得提醒你一句,他很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張既白說話向來直接,從不藏著掖著,鍾雲從也很欣賞他這份直來直去,但此時這種直白卻變成了重重一擊,擊的他心口生疼。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我知道,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但不管怎麼樣,我都想找到他,無論是生是死,然後帶他回家。”

張既白直率但並不遲鈍,他看得出鍾雲從的強顏歡笑,也察覺得到他言語間的悲傷,因此把他的另一句提醒給忍住了――“老實說,我不認為你還能回去。”

片刻之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站起來開啟背後櫃子的門,從裡面拿了什麼,而後轉過身,遞給鍾雲從一個透明的塑膠盒子:“這是我幫你弄到的隱形眼鏡,你平時外出行走的時候記得帶上,能為你省很多麻煩。”

鍾雲從當然明白這是何等巨大的幫助,他感激涕零地接過隱形眼鏡:“太謝謝您了,醫生!”

“不用謝,我只是不希望你死在別人手裡。”張醫生誠實地告訴他。

張既白的回答讓鍾雲從打了個寒噤,也減少了他先前的愧疚,他私心隱瞞了自己擁有觸知力的異能,他有預感他如果說出來的話,這位醫生怕是要立刻把他弄上手術檯解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