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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針鋒相對

高若雪似乎是遲疑了一下, 旋即卻是閉上了眼睛:“你們不用白費心機了, 我不會告訴你們的。”

對於一個把自己當人體炸/彈的女人,蘇閒早就知道她很難搞,只是沒想到這麼難搞。

“我不知道我們治管局怎麼得罪你了, 你不惜把自己當誘餌,想讓我們粉身碎骨, 不過在那之前,你還是把你的兩個孩子送走了, 說明你對他們還是有母子之情的吧?”蘇閒苦口婆心, “所以,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即使賭上你兒子的性命, 你也不肯鬆口嗎?”

高若雪如同泥塑木雕, 不為所動。

蘇閒搖搖頭,有些疲憊地按著太陽穴:“動手。”

一直默不作聲站在兩個男孩身後的男子, 瞥了一眼發號施令的人, 隨後手裡便多了一把清亮的匕首。

高若雪的眼皮不易察覺地跳了一下。

那個人的手指很靈活,他手持利刃,在她的大兒子身前比劃了一下,似乎是找準了位置,滿意地點點頭, 指尖微微一動,鋒利的刀尖便沒入了男孩的前胸。

“啊——!!!”劇痛之下,少年痛呼出聲, 幾乎要震破屋頂。

男孩的胸前不斷有血花冒出,情形很是悽慘,蘇閒面無表情地看著,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他知道自己的手段卑劣,但如果不這樣,會有更多無辜的人遭殃。

他眼角餘光掠過高若雪的臉,對方依舊緊閉雙目,面無表情,可他注意到了她顫抖的手指。

第一刀,第二刀,第三刀……少年胸前血流如注,血水滴滴答答地淌了一地,他面如紙色,半死不活地癱在椅子上,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

至於他的弟弟,幾乎已經魂飛魄散,偏偏還有人說了一句:“下一個就是你了。”

他兩條腿抖似篩糠,一個沒控制住,竟然尿溼了褲子。

高若雪始終不曾睜眼,卻是牙關緊咬,呼吸急促,對於兒子的痛苦並非一無所知。

蘇閒見狀,使了個眼色,項羽會意,麻利地割斷了小兒子的繩子,那孩子立刻連滾帶爬地來到了母親腳邊,他抱住高若雪的膝蓋:“媽!您要看著哥哥死嗎?您救救我們吧……”

恰在這個時候,大兒子又不知道被扎到了哪裡,整個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你們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啊——!!!”高若雪毫無預兆地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在兩個兒子的眼淚與鮮血面前,她的鐵石心腸終究是被擊碎了。

她隨著椅子一起栽倒在地面上,臉浸在她兒子的血水裡,先前決意的自爆的勇氣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她看著奄奄一息的兒子,聲嘶力竭地扯著嗓子:“我說!我說!放過他……”

蘇閒一抬眼,那個差點把匕首舞出一朵花的男人適時地停了手,他垂下眼瞼,盯著薄刃上墜落的血滴,唇邊浮起了愉悅的弧度。

蘇閒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轉而望向近乎崩潰的高若雪:“說吧。”

情報到手之後,蘇閒命人把那三母子都帶走,該關的關,該治的治。

而後揉著發昏的頭來到某人身旁:“讓你配合一下,你還樂在其中了是吧?”

那人正在摘手套,他此時沒有戴眼鏡,看起來和平時似乎有些不一樣——約莫是更變態了一些。

“有本事的話,你自己來啊。”醫生神色冷漠,“何必拜託我。”

蘇組長敗下陣來:“是,誰讓我分不清重要臟器之間的縫隙,沒法連刺十幾刀又避開人體要害,順便事後還能緊急治療呢?可不得麻煩您了。”

張既白把白手套卷成一團順手丟進了腳邊的垃圾桶:“知道就好。順便有句實話我不得不說——你們的制服真的很難看。”

蘇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該不會就是因為這種理由拒絕加入治管局吧?”

張既白從口袋裡摸出眼睛重新戴上,回了他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你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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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麥片裝在髒兮兮的搪瓷杯裡,隨便放了點冷水,都沒怎麼攪勻就放到了他腳邊,隨後有人不輕不重地踢了他一腳,把迷迷糊糊的人給驚醒了。

鍾雲從現在很不舒服,也許是傷口發炎,也許是昨天半夜驚出的一身冷汗,亦或者二者兼有,總之他開始發燒了。

他眼睛充血發熱,視線範圍內有重影的跡象,他眨了眨眼,片刻之後,那些恍惚的事物顫顫巍巍地合而為一,他伸出手,拿起了杯子。

天矇矇亮,鍾雲從開始吃早餐。

燕麥片完全沒有被泡開,口感非常粗糲,鍾雲從覺得自己嚼了一嘴的沙子。

難吃是難吃了點,不過他一個俘虜也沒什麼好挑的,這時候,有口吃的就是聊勝於無了。

再說了,那丫頭在這兒頤指氣使說一不二跟個女王似的,其實本人待遇也沒比他強到哪兒去。

鍾雲從解決掉那一小杯燕麥片之後,一抬眼就發現盈盈坐在離他不遠的一張椅子上,捧著個玻璃杯,杯身上結了一層薄霜,一按一個指印。

見她小口小口地啜著,他眉頭一皺,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你還這麼小,又是女孩子,大冬天的別喝這麼涼的水。”

盈盈慢條斯理地吞下了幾粒白色的藥片之後才笑吟吟地開口:“你還真是個濫好人,我都這麼對你了,你還有心思關心我。”

鍾雲從面色一沉,頭一扭:“呸!我關心你,做夢去吧!”

說完卻又瞄著她手邊有些眼熟的藥盒,語氣變得有些微妙:“這是你從張醫生那裡領的藥?不是給你母親吃的,而是你自己吃的。”

他的最後一句話直接就是篤定的口吻了,畢竟事實就擺在眼前了。

盈盈笑容不變,她沒有回答他的質問,而是自顧自說起了別的話題:“你們好像一直都覺得我是個小孩子,我今年12歲,你知道12歲的女孩能做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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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而拋了個問題給他,鍾雲從緊緊抿著唇,心說你這個12歲可了不得了,其他12歲的小屁孩還在逃學騙錢吹牛打屁,哪比得上你這個殺人犯和恐怖分子?

“讓我來告訴你好了,12歲的女孩,勾一勾手指就能讓一堆男人匍匐著舔我的腳……我想要什麼他們都會給,不管是他們的錢,還是他們的命。”那女孩直勾勾地盯著他,笑的花枝亂顫,詭異的猩紅色雙眸也變成了嫵媚的點綴,“我還有獨一無二的異能,隨隨便便就能把治安管理局那群廢物玩弄於鼓掌之上……我這樣說,你還認為我只是個小孩嗎?”

鍾雲從沉默半晌,而後清清淡淡地笑起來:“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可不是戀童癖,對你沒興趣。”

盈盈笑容一滯,雖然沒有出聲,他卻能從她的眉眼間感受到冰冷的怒意。

儘管知道自己很可能會繼續觸怒她,但鍾雲從仍是選擇了一吐而快:“不是小孩是什麼?無論是你幹的那些事,還是你跟我炫耀的話,實話實說,都幼稚的不行。”

盈盈怒極反笑:“哦?這麼說,那些跟隨我、聽從我的成年人只是在過家家嗎?”

“他們要真只是陪你過家家,那倒還好,最多是童心未泯。”鍾雲從字裡行間滿滿的鄙夷,“可惜他們還真把你當扛把子的,那就是純腦殘了。”

盈盈臉上一片陰霾,不過很快就煙消雲散了,她的笑顏重新綻放:“按照雲哥哥你的說法,跟隨我的人是一群白痴,那死在我手裡的人……比如我的閒哥哥,你覺得他算什麼?”

鍾雲從的瞳孔驀地收縮了一下。

他的反應顯然取悅了這個早熟的女孩,她笑靨如花:“說起來,你好像一點都不難過呢,該吃吃,該睡睡,我還以為你們關係匪淺呢。”

她意圖往傷口上撒鹽,可惜鍾雲從的反應很冷淡:“你這孩子真是喜歡胡思亂想,我跟他也就認識十來天,非親非故的,有什麼好難過的。”

她斜乜著他,似笑非笑:“是嗎?希望這是你的心裡話,而不是強顏歡笑。”

“你都和他認識十幾年了,你都還沒傷心,哪輪得到我呢?”

盈盈收起了那點笑意,冷哼一聲:“之前還真沒看出來,你挺能說會道的。”

“不僅如此,我的直覺還很準。”鍾雲從莞爾一笑,“要是那家夥真那麼容易死了,他就不是蘇閒了。”

女孩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緊繃的直線。

須臾,她又勾起嘴角:“不得不承認,這也是一種可能性,還好我已經做好了應對措施……不過我們就不提他了吧,說點別的?”

鍾雲從欣然同意:“好啊,那不如來談談你吧。”

小姑娘苦惱地蹙起眉:“你的好奇心真是旺盛啊,都說了,瞭解太多我的事,對你沒有好處吧?”

他反問:“如果我閉上嘴的話,你就會放了我嗎?”

盈盈眉宇舒展,笑了起來:“不會。”

“那不就得了。”鍾雲從提了下嘴角,但旋即笑意泯然,“你殺的那些人,每一個都和苗女士有點牽連,你是刻意在栽贓她嗎?”

她足足盯了他有一分鐘那麼久,才淺淺一笑:“是又怎麼樣?”

鍾雲從的嘴唇動了動,又被她漫不經心地堵了回去:“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無非就是些陳詞濫調,不用說了,我不想聽。”

他被噎的一口氣接不上,一時無語,過了一會兒,才有氣無力地問:“你晚上不會做噩夢嗎?”

盈盈背過身,留給他一個逆著光的纖細背影,聲音淡淡:“她一直希望我過得好,現在我很開心,她會為我高興的。”

鍾雲從注視著那個背影,目光漸冷:“哪怕是以她的死為代價?”

“我說過了吧,她已經進入了發病期,誰也救不了她。自殺,反而是一種解脫。”她笑起來,“我是在救贖她。”

“少自說自話了,她根本不需要誰來救贖。”他冷冰冰地駁斥,“需要救贖的人,是你自己吧?話說回來,你那些陷害栽贓的伎倆都粗淺得很,你還真當自己多麼聰明絕頂了?”

盈盈反唇相譏:“我這麼粗淺的伎倆還不是成功了,這是不是說明你們已經蠢到無可救藥了?”

“你好像還不明白一件事情,你那些不入流的障眼法之所以能夠糊弄到人,那是因為你糊弄的物件,一個苗女士,一個蘇治安官,他們都因一葉障目了。”鍾雲從嘆了口氣,“說到底,你能這麼有恃無恐,肆無忌憚,還不是依仗著他們對你的感情?”

盈盈的怒形於色,她隨之做了個深呼吸,一呼一吸之間成功地壓制了自己的怒火,情緒平復了許多,她的唇邊又帶上了慣有的淺淡弧度:“這是個悖論,我們誰也無法說服誰。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我們還是來聊聊你吧。”

鍾雲從沒好氣地別過臉:“真是不好意思,我一個正常人跟精神病沒什麼好聊的。”

“正常人?”女孩子咯咯發笑,“你以為,你是正常人?”

鍾雲從對於這種程度的嘲諷無動於衷:“反正比你正常。”

“是了,我們這些人,在你這個外來者的眼裡,都是一群怪物……”

他一聲輕嗤:“不用拖其他人下水,我只針對你。”

被中途打斷的盈盈並沒有動怒,反而保持著微笑:“看來你還是不夠瞭解這裡,區區一個我,就足以讓你大驚小怪嗎?放心吧,你如果有命活著,還會遇到更多比我瘋狂得多的人物。”

鍾雲從挑起半側眉尾:“哦,那我到時候一定會多謝你給我留了一條命,讓我大開眼界。”

小姑娘輕哼一聲:“你用不著陰陽怪氣的,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都說了,你別想著他了,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他不買賬:“我愛想誰就想誰,你管得著嗎?”

盈盈冷笑起來:“你對於自己身上的異常之處應該也有有所察覺吧?蘇閒和張既白為什麼會這麼好心收留你,你就沒有細究過其中緣由?”

她說著湊到了他耳邊,輕聲道:“你還真信他們是什麼好人?”

“信啊,為什麼不信?”鍾雲從順溜地接茬,他露齒一笑,“我不信救過我的人,難道要信挑撥離間的人嗎?”

盈盈冷睨著他,面上陰雲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