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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驚聞

丁大成到達墓地的時候, 天色已經很暗了。

這片墓園只有一個管理者, 是個頭髮花白的老大爺。其實他並沒有看起來那麼老,也就四十餘歲吧,只是吃得苦多了, 人也就滄桑了。

他很是謹慎地打量著來人,厲聲喝問道:“什麼人啊你?這麼晚了想幹什麼?”

哪有人大晚上的來掃墓的?這傢伙一副鬼鬼祟祟的猥瑣樣, 怎麼看怎麼可疑,肯定是餓瘋了趁夜想偷祭品的!他都抓過好幾個這樣的賊了!

說實在的, 丁大成除了頭頂禿了一點, 長相氣質還過得去,絕對和猥瑣沾不上邊。此刻也談不上鬼鬼祟祟,失魂落魄倒是真的。

聽到管理員的問話, 他定了定神, 旋即擠出一個笑容:“我就是想來看看故人,沒別的意思……”

眼見對方仍是橫眉豎眼的沒有好臉色, 他趕緊掏出自己的工作證:“您別誤會, 我真的不是壞人,慈幼院知道吧?我是那裡的副院長,平時太忙了沒空過來,今兒正好有點時間所以……”

管理員接過工作證看了又看,也辨不出真假, 只是又掃了一眼來人,發現他手裡還提著鮮花和罐頭,那應該就不是小偷了。

小偷都是來摸東西的, 哪會帶東西來?

於是管理員放下了心,揮了揮手:“進去吧,不過別耽擱太長時間,畢竟是墓地,天黑了不吉利。”

丁大成連連點頭:“好好!我就去看看她,不會逗留太長的。”

何況,他還有個地方要去。

這些年,他只來過一回,可俞琬墓地的方位,他一直記得清清楚楚。

他很快找到了東南角的那座墳冢,和記憶裡的差不多,只是墓碑兩側的柏樹躥高了許多。

丁大成就著一點月光,勉強看清了上頭刻著的姓名,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卻是眼角鼻頭俱是一酸,眼淚成串地掉下來,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俞琬墓前,聲淚俱下地開了口:“俞老師,我……我來看您了!”

說罷再也按捺不住,淚流滿面,泣不成聲:“我……我這麼多年一直沒臉來見你……你、你可怪我?”

與他相對的墓碑自然是不會回答他的,墓園裡鴉雀無聲,再沒有第二個人,他肆無忌憚地哭了個痛快。

好半晌,他才抽抽噎噎地抹去眼淚,開始用袖子擦拭墓碑,一面擦一面開了口:“一晃眼,你也走了這麼多年了,你兒子應該有經常來看你吧?我不久前才見過他,他現在長得很高了,長得很像你,是個漂亮的小夥子……你那時候總擔心他調皮惹事,現在不用擔心啦!他長大了,懂事了,很優秀,就像你一樣……他嘴上不說,可我看得出來,心裡一直記掛著你……這孩子跟你一樣,重情重義,是個好人!”

“我老了,頭髮白了,你都快認不出來吧??悖?憒蟾攀遣幌爰?業摹??晌一故嗆褡帕稱だ戳耍?惚鵡瘴搖n搖??銥贍蓯親詈笠淮衛純茨懍耍?藝庖蛔擼?率竊僖不夭煥礎br>

丁大成絮絮叨叨說了半天,面上哀慼的神情陡然一變,竟然顯出了幾分堅定:“俞老師,我這個人懦弱了大半輩子,現在臨老了,活夠了,也想有擔當一回,您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也要保佑你兒子。”

“他最近在追查的案子……我是真沒想到和她有關啊!你說當年大家夥一起辦起慈幼院,一起照顧孩子們的時候,都是推心置腹肝膽相照的。從什麼時候起……我們這些人一個個都有了私心、都變了呢?”丁大成痛心疾首,長聲喟嘆,“堅守本心,始終如一的,就只有您了。可偏偏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早早斷送了性命……”

兩行渾淚溢位眼眶,淌過丁大成的臉頰,他忽然拼命地磕起頭來,磕的砰砰響:“一開始,我也以為是一場意外,可她把慈幼院搬到那地方之後我就知道不是了……她一直跟我說,那個計劃是為了‘孤島’的未來,是好事,我信了,再加上慈幼院還有那麼多孩子都需要她養,所以才一直替她瞞著。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她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竟然讓她暗地裡調/教出的那些孩子幹出那樣喪盡天良的事!我是真的沒想到啊!”

再抬起頭的時候,丁大成的前額已經血肉模糊,不過他彷彿失去了痛覺,怔怔地瞅著那塊墓碑:“不過你放心,你留下的遺物,我一直保管的好好的。你兒子跟我要,我一開始沒敢給,畢竟牽涉了那麼多人……我怕把他也卷進去,可現在……她胡作非為到這個地步,我實在沒法繼續裝聾作啞了。我這就去把那東西交給蘇閒……呃!”

槍聲驟起,一枚子彈毫無預兆地從他的後方襲來,穿透了他的前胸後背,丁大成慘叫一聲,撲倒在地,他抽搐著身體掙扎了好一陣子,臨終前用盡全身力氣抬起頭,看了墓碑一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他的血流了一地,浸透了石磚上的紋路,來人小心翼翼地避開血泊,快速而仔細地將丁大成的屍身搜了一遍。

“沒有……沒帶在身上嗎?”來人自言自語,“藏在住處嗎?”

一陣急促而慌亂的腳步聲傳來,來人皺皺眉,丟下屍體,轉身隱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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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安所裡,蘇閒正低眉順眼地挨著罵。

任副局長一口氣訓斥了將近十分鐘,估計也罵累了,這會兒正坐在椅子上大喘氣。

他偷偷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動作也沒逃過領導的金睛火眼,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頓狗血淋頭的痛罵。

綜管局的人也不是粽子,吃了虧自然會向上頭告狀,綜管局的高層不好直接來教訓他這個小輩,又轉頭去找了他的頂頭上司。

這不,任副局長大為震怒,他老人家竟然直接上門找他算賬了。

蘇閒對於自己的過錯自然心裡有數,也知道這頓訓斥逃不掉,但他也有信心,知道這事也就到此為止了。

冰女他們到底還是有分寸的,既沒踢壞治管局的門,也沒真的掏出槍指著他們,最多就是……口頭威脅了一下。

到底也沒有實質性損傷,給綜管局補個面子也差不多了……最多,他改天親自上門道歉唄。

這也沒什麼,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想要的資料到手了,這樁買賣還是很划得來的!

只不過……蘇閒悄悄地覷了一眼任副局長,開始犯嘀咕了,心說這任局真是風采不減當年,罵了我快一刻鍾了還這麼中氣十足的。

“看什麼看?!”任副局長吹胡子瞪眼,指著他鼻子怒道,“我看你一點都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認識到了,真的認識到了!我保證沒有下次了!”終於得到了說話的機會,蘇閒趕緊對天發誓,“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給您寫份保證書?”

“你給我寫有什麼用?!”

“好好好,那就寫給綜管局的同僚們。”他賠笑道,“這事宜早不宜遲,我現在就去寫?”

任副局長氣呼呼地瞪著他,難能看不出這小子分明是找藉口溜號,不過看情形,確實是有急事,他也不想太耽誤時間,便趕蒼蠅似的揮揮手:“去吧去吧,臭小子真是一點都不省心!”

蘇閒討巧賣乖地一笑,正要出去讓人把濟世醫院的設計圖紙拿來的時候,他辦公桌上的電話驀然響了。

“接電話。”任副局長粗聲粗氣地下了命令,蘇閒不敢怠慢,連忙去接了電話,這是公務專用,他也怕有什麼急事。

結果接起來之後,很意外的發現,竟然是霍?的來電。

他跟霍?,從來都不對路,那家夥從來不正眼瞧他,竟然會主動聯絡他?

百分百是公務了。

可他最近不是被派到訓練營當教官去了嗎?就算是工作上,好像也沒什麼交集。

“訓練營裡找到了一名隱藏身份的異能者,他的異能也是時間控制。”霍?一如計劃的言簡意賅,對上他的時候,更是如此,“可能跟你在調查的案子有關係。”

那家夥說完就撂電話了,甚至都沒給蘇閒回話的機會。

……不說就不說,當我很想跟你講電話嗎?!蘇閒氣沖沖地將話筒一頓,不曾想一回頭就對上任副局長陰沉沉的臉,他激靈靈地打了個寒噤,立時賠笑道:“啊……一時忘了您也在,失態,失態。”

任副局長倒也沒跟他計較的意思,順口問了句:“誰的電話啊?”

說起這個,蘇閒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是霍?。他說在訓練營發現了一名隱藏身份的異能者,很可能是碎屍案的嫌犯之一。”

他說著瞧了領導一眼,補充了一句:“他說……那個人的異能也是時間控制,而且並非任傑。”

任副局長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真的?”

蘇閒笑了一下:“您知道的,霍?那個人,是不會說謊的。”

“說起來,他前兩天也給了我通知,說訓練營死了個人,看手法,我那小子嫌疑很大,所以被他暫時拘起來了。”任副局長嘆了口氣,“說實話我挺擔心的,不過畢竟規定在那裡,為了避嫌我一直沒有過去,也沒有干涉他的行動……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了真兇。”

蘇閒聽他的語氣,似乎也並沒有多高興,開口的時候也有些小心翼翼的:“那現在我過去,還是……”

“你這邊不是還有事嗎?我去吧,正好看看任傑。”任副局長拿起放在桌角的帽子,往外走,“順便,也瞧瞧那個跟我有相似異能的人。”

蘇閒也沒什麼異議,他這裡也確實還有一堆事。

“那您慢走。”他送領導出門,“對了,讓霍?儘快把人送到我這裡吧,這碎屍案我已經查了個七七八八,如果那人真是犯人之一,倒是幫了我大忙。”

任副局長的腳步一頓,回過頭:“哦?你查出來了?犯人是誰?”

“不止一個。”蘇閒搖頭,“現在案子還沒結束,犯人也還沒抓到……等塵埃落定之後,我再來跟您彙報。”

任副局長點點頭:“也好。”隨後加快了腳步:“你別送了,忙你去吧。”

蘇閒也就止住了步伐,目送著任副局長離去。

可在視線無意中掃過對方的腦後之時,他倏地怔住了。

這時候冰女抱著一堆圖紙走了過來,見他站著出神,便出聲喊他:“組長?”

他回過神來,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他瞅著冰女,問了個奇怪的問題:“你有沒有發現,任局頭上好像也有兩個旋兒?”

冰女被他說的雲裡霧裡:“什麼兩個旋兒?”

蘇閒張了張嘴,最後又搖頭失笑:“沒什麼,大概是挺常見的現象……對了,這就是濟世醫院的設計圖紙?”

女下屬頜首:“對。”

他正要接過,卻又聽到她說:“不過您大概沒時間看了,因為,又發生了一起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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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閒呼吸一滯:“什麼?!不會又是……”這姜豈言還沒完沒了了?

“這次不是碎屍。”冰女的神情卻不見輕鬆,“但報案人說,死者是慈幼院的副院長。另外,”

她避開了上司的眼神,低低地加了一句:“他死亡的地點……是您母親的墓前。”

蘇閒的腦子轟然一聲,臉上的血色褪的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