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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父子

讓下屬把路遠帶走之後, 霍?竟然還堅持把課上完。

他不著急, 可有人著急。

鍾雲從還擱那兒站著呢,就因為霍教官沒發話讓他坐下,他不止一次給講臺上的人使眼色, 讓他別忙著上課了,趕緊先去把嫌疑人給審了, 實在不行,找個人代課也行啊!

誰知弄巧成拙, 他那一桶擠眉弄眼反而惹惱了霍?, 他沉沉地盯了他一眼,然後出聲:“三十七號,我昨天發給你們的教材前三章, 關於槍械種類, 戰鬥性能,主要諸元這三章, 你熟悉的怎麼樣了?”

“……”這個霍教官是認真的?這時候居然一本正經地講起了課?孰輕孰重分不清麼?

鍾雲從一時瞠目結舌, 忘了回話,結果對方冷伶伶的一眼瞟過來,他當即倒吸一口涼氣:“呃……我昨天被關了禁閉,還買來得及看教材……”

“哦。”霍?面無表情地點了下頭,“那你為什麼會被關禁閉?”

“……”為什麼關我, 您心裡沒數嗎?

不過再借他三個膽子他也不敢說出這話,只好灰頭土臉地答一句:“犯錯了。”

“那現在,錯上加錯, 你說怎麼辦?”

……我說了您能聽麼?鍾雲從不住地腹誹,面上卻是低眉順眼,恭恭敬敬。

“把教材的前三章照抄一遍。”霍?擺了下手,示意他坐下,“等你抄完了,估計也就記住了。”

鍾雲從乖乖坐下,又聽他說:“其他人也一樣,背不出來就抄全篇;哪裡說錯了就抄哪裡。”

學員們面面相覷,最後有人忍不住出聲:“霍教官……這教材裡,大半都是圖片啊……”

“不錯。”霍?的目光淡淡的,卻透著無形的威壓,“照抄,圖文都要一絲不差。”

其他人皆是冷汗不止,叫苦不迭,唯有鍾雲從不把這當成是一回事——其他的不好說,畫畫可是他的專長。

不過霍教官也真是……還以為會有什麼恐怖的懲罰手段,結果竟然是抄書……簡直跟小學生沒什麼兩樣嘛。

眼角餘光捕捉到那小子面上一閃而過的?n瑟,霍?皺了下眉,卻也沒說什麼,而是按照順序點了另一個人:“下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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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堂射擊課結束,在霍?的嚴格要求下,抄書的人佔據了大半江山。

學員們垂頭喪氣地走出教室,鍾雲從卻不急著去食堂吃飯,他在教室門外轉來轉去,馮小山就不明白了:“怎麼不走啊?午休時間很短的,下午還有訓練呢。”

“再等等。”他的眼睛一個勁地往門裡頭瞄,馮小山也跟著瞅了幾眼,發現教室裡就只剩下霍教官一個人了。

他恍然大悟:“噢!原來你在等霍教官?”

鍾雲從還沒來得及回答他,霍?就走了出來,恰好聽到這話,掀了掀眼皮:“有事嗎?”

“啊,就是那個……路遠他……”他支支吾吾地擠出幾個字,對方斜了他一眼,冷笑起來:“你倒是夠操心的。”

鍾雲從撓了撓頭,赧然一笑,沒敢接話。

“既然沒事,就別擋路了。”

他下意識地側身讓路,直到霍?走出幾米,他才後知後覺地問了一聲:“您要去……審他嗎?”“不然呢?”

霍?已經走遠,鍾雲從想起那個寡言靦腆的路遠,心緒一下子複雜起來。

當時的情形有些出乎意料,路遠自始至終都沒有反抗,除了讓那名致命的子彈停下之外,他沒有再使用過異能,乖乖地束手就擒,反倒讓霍?在教室內外佈置的埋伏沒了用武之地。

但事情也沒有這麼容易就結束,他確實不反抗,可也不開口。

被關起來之後,霍?忌憚他的異能,將他嚴嚴實實地鎖了起來,處於寸步難移的狀態,保證他即使暫停看守者的時間,也無法自主脫逃。

他自己留在了課堂上,不代表他沒有另外安排人手審問路遠。

可霍?的直覺告訴他,那個叫路遠的,怕是沒那麼容易被撬開嘴。

果不其然,他回到關押著犯人的那間屋子的時候,其他治安官已經磨了他三個小時,搞的口乾舌燥,卻是白費力氣。

從路遠臉上、身上留下的一些痕跡,霍?也看得出,他們應該是用過一些非常手段的,但看樣子,顯然是無用功。

“看來你是不會開口了。”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這個瘦弱的青年只是垂著眼一動不動,也算是用實際行動回答他了。

霍?搖搖頭:“那個人再怎麼被看好,終究還是名不正言不順,我本來不想讓他過多參與到案件裡。”

路遠的眼瞼動了一下。

“可你這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模樣,倒是逼得我不得不改主意了。”霍?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唇角微揚,怎麼看都帶著諷刺的意味,“你知道你那位室友有多念著你嗎?他一直惦記著要把你的記憶搜索一遍……就等我鬆口了。”

他的笑意加深些許:“到時候,你暴露的秘密,或許就不只是這個案子了。”

路遠抬眼,定定地看著他。

“還不明白我的意思?”霍?聲音微冷,“我只負責訓練營裡的這條人命,出了訓練營,那不歸我管,我也沒興趣。當然,有人是很感興趣的,不過那部分的口供就讓他自己想辦法吧。”

路遠聞言,竟然也笑了起來:“我知道了。我招。”

霍?一揚手:“做筆錄。”

等到鍾雲從結束了一天的訓練,溜達到禁閉室附近的時候,霍?等人正好走了出來。

他也不顧被呵斥的風險了,直接迎了上去:“哎,他那邊……什麼情況?”

霍?又是那副他熟悉的冷眉冷眼:“跟你有關係嗎?”

鍾雲從一時語塞,過了一會兒才悻悻地嘟嚷著:“路遠他那個人這麼能裝,肯定不好對付,我就是想過來看看……有沒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

“用不上。”

霍?從他身邊走過,鍾雲從暫時還沒反應過來,追了上去:“啊?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不需要。”另一名治安官代替霍?回答了他,“那小子已經招了。”

“招、招了……”鍾雲從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他這麼容易就招了?我還以為他……”

呆立片刻之後,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又跟上了霍?一行人:“他招了什麼?承認金虎是他殺的了?那碎屍案呢……”

霍?倏然止步,嘴角的弧度如薄刃般鋒利:“請問三十七號學員,我是不是要把我們的問詢筆錄給你過目一遍啊?”

鍾雲從登時噤聲。

“你這愛管閒事的性子,倒是跟那個人如出一轍。”

霍?丟下這句話之後便怫然而去,鍾雲從自然不敢再跟,他悶悶不樂地往回走,霍?沒必要騙他,那路遠應該就是真的交代了。

那他到底說了些什麼?鍾雲從並不全然是好奇,主要是涉事的人竟然都是他身邊熟識的人,這讓他莫名感到不安。

而路遠這個人,又實在讓他百感交集。

憤怒、厭惡、不解……那麼多種情緒交集在一起,現在心底是個什麼滋味,他自己也說不清。

但無論如何,看霍教官那油鹽不進的架勢,是不會跟他透露的。

那路遠接下來會怎麼樣?按照治安官們的說法,他至少是承認了謀殺金虎的事實吧?是會被移送到治管局繼續審問吧?畢竟,蘇閒手頭那起碎屍案,路遠也很可能有份。

鍾雲從胡思亂想了一路,不注意看路,一不留神,撞上了人。

他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不小心,您沒事吧……”

可在他看清撞到的是什麼人之後,舌頭霎時打結了。

他面前,站著一個穿著藏青色制服的中年胖子,而他身後,還跟著一群穿制服的。

鍾雲從對於這身衣服太熟悉了,所以……這些都是治管局的人?

他剛還念著呢,結果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他們是為路遠而來的吧?

那中年治安官看起很親切,他衝他笑笑:“沒關係,小夥子別放在心上。”說著還拍了拍他的肩。

鍾雲從那叫一個受寵若驚啊,經過了蘇閒、霍?之流,他真是沒想到,治管局裡也有這麼和藹可親的人哪!

一直到那撥人與他擦身而過,他還沒反應過來,這時候,忽然有人伸了條腿出來,試圖給他下絆子,幸好他眼疾手快,身手敏捷,靈活地避過了。

“馮小山!”他沒好氣地質問道,“你丫的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嘿!讓你說中了!我現在還真挺撐的!”那小子風一樣出現在他身邊,“哎,你又去找不痛快了?”

鍾雲從撇撇嘴,算是預設了。

“我覺得你這個人可能有受虐傾向……”

“滾!你才抖m呢!”

馮小山摟著他的肩膀:“不過呢,你再去煩霍教官也沒用了,治管局已經有人來接手了。”

“哦,就是剛剛那些吧?”鍾雲從回頭望了一眼他們遠去的背影,馮小山眨眨眼:“你剛不是都和任副局長打過招呼了?”

“任副局長……”鍾雲從張大了嘴,“那不就是……任傑的老爹?!”

“對呀!真兇抓到了,他兒子排除了嫌疑,他也就不用避嫌了。這次除了接手犯人,估計也是來看看任傑的吧。”

鍾雲從的心底卻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情緒:路遠的異能……和任氏父子可是一樣的。這其中,是否存在著某種關聯呢?

他還沒得出個所以然,又被馮小山那小子給中斷了,他糾纏不休,非要知道他是怎麼察覺路遠的破綻的。

鍾雲從給他磨的沒辦法,只好說給他聽。

“本來任傑已經很有嫌疑了,如果沒有我這個變數的話,大概他就會成為那人的替罪羊了。只可惜這個世上不存在兩全其美,他想嫁禍任傑,就必須用異能;不用異能,就很難把嫌疑落到任傑頭上。最後他選擇了前者,可因為我的存在,金虎的屍體變成了無法忽略的罪證,為了避免暴露,他只好想辦法把這個罪證抹掉。可恰恰就是這一步,徹底地暴露了他自己。”

“任傑當時已經被控制起來了,層層看守,根本不可能出去毀屍滅跡;況且他自己傷口未愈,還留下了痕跡,再加上,我本來就懷疑他了……稍加試探,就出來了。”

馮小山聽得一愣一愣的,最後抓住了一個關鍵點問:“你說你早就懷疑他了?為啥?他表現的不是很低調麼?”

“他是偽裝的很好,我也差點被騙了……”鍾雲從喃喃道,他沒有正面回答馮小山的問題,只是含糊帶過,“只是一個偶然的機會,才發現他有點不對勁的。”

好在馮小山天生少根筋,不愛追根究底,也就糊弄過去了。

他轉而問起了另一個更為好奇的問題:“不過這傢伙明明是異能者,卻偏偏以普通人學員自居,還騙過了百試百靈的感應器……他是怎麼做到的啊?”

“因為他的異能。”

馮小山一怔:“時間控制?”

“對。”鍾雲從的喉結輕輕滾了一下,他低聲開口,“那種異能,跟我觸知力一樣,不僅能用在人身上,對物也能生效——他在感應器鳴響的一瞬間,就停滯了它的時間,等它離開了檢測範圍,或者到了下一個人手裡,才會繼續鳴叫。”

“難怪,到他手裡的時候,就安靜的不得了。”馮小山嘖嘖驚歎,“還真是有點羨慕這種能力。”

他說完又瞅著他:“不過,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一開始只是猜測,後來讓任傑配合,跟霍教官借了感應器,我們一起做了個實驗,不只是路遠,任傑同樣能做到……只是他從來沒想過要這麼做而已。”

“那小子,真是看不出來,不顯山不露水的,心機這麼深。”馮小山眨眨眼,“所以說,你早就知道感應器在他手裡不會響,霍教官那一槍才是真正的殺招,讓他徹底的原形畢露。”

鍾雲從眉頭緊鎖:“我一直在想,路遠他為什麼要殺金虎?還非要嫁禍到任傑身上……”

“說不定,”馮小山插嘴,“這就是他的目的啊。”

“你是說,他殺金虎,就是為了嫁禍任傑?”

“對啊!金虎不自量力要跟任傑搶女人,這事都傳遍了,大家都知道他們關係不好,任傑又是那樣的脾氣。”馮小山聳聳肩,“路遠又有那樣的異能,任傑又有動機,讓他背黑鍋真是太容易了。”

“你說的有道理。”鍾雲從點點頭,隨後卻又搖搖頭,“可我還是想不通,如果為了嫁禍任傑而殺人,那說明路遠跟任傑之間應該有很大的仇怨。或者換個說法,路遠單方面對任傑有仇怨,因為任傑那邊據我瞭解,他跟路遠根本不熟,平時也沒說過幾句話,我基本能確定在任傑眼裡,路遠就是個路人甲的水平。而且,”

他語氣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你有沒有想過,路遠和任傑,這兩個看起來毫不相干的人,為什麼偏偏會有同一種異能?”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馮小山:“我不止一次聽過這樣的說法,除了某些極其特殊的情況,除了遺傳,異能是無法複製的,不是嗎?”

馮小山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好一會兒才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你……你到底想說什麼?”

鍾雲從輕輕巧巧地笑了起來:“還用問我?你不也想到了嗎?”

“臥槽……”馮小山一激靈,頓感惡寒,“難道是一出家庭倫理大戲?”

他望著已然消失的治管局的一行人的方向,搖了搖頭:“八成就是這樣。我現在就好奇一個問題……”

“什麼?”

“任傑肯定是不知道的。那麼,”鍾雲從挑起半側眉尾,“任副局長自己知道嗎?”

還有一個他未曾宣之於口的問題——路遠究竟為什麼要參與那起碎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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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那個人是怎麼回事?”事實證明,任傑也並沒有鍾雲從想象的那般遲鈍,在與父親見面之後,他出口的第一句就是這個。

任副局長略顯驚訝:“哪個人?”

任傑冷哼一聲:“你又何必裝傻?你不就是衝著他過來的嗎?”

“我公務在身,順便來看看你。”任副局長笑容不變,“至於你說的那個嫌犯,我根本不認識。”

“不認識?”任傑額角青筋乍現,“那他的異能怎麼回事?他的異能,跟你我一模一樣!”

任副局長閉了閉眼:“我也沒想過,會出現這樣的局面。”

任傑呼吸一滯,而後咬牙:“果然跟你有關係!你是不是……”他的喉嚨發緊,後半句話卡在嗓子眼裡,無論如何都吐不出來。

他桀驁不馴,違逆父親是家常便飯,但不管這麼樣,他父親是極為出色的異能者,是治管局裡身居高位的領導者,在他心底,始終是將他當做榜樣,旗幟,以及需要超越的巔峰。

可現在,那個叫路遠的人身上分明出現了他們家族獨有的烙印,這幾乎把父親在他心裡的形象擊了個粉碎。

“小杰!”任副局長猜得出任傑在懷疑什麼,他堅定地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媽媽,我可以向你保證!”

任傑一時之間不知是否該相信,但路遠的存在卻是跟真真切切的刺,扎在他心頭:“那他……”

“他的事你別管。”任副局長的笑容從面上隱去,“我會處理掉他……你只要當從來沒見過這個人就好了。”

任傑轉過頭望著他父親:“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

任副局長搖搖頭,任傑頭一回從父親的臉上看到了頹然無力的神情。

“二十年前,我可能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現在想抽身,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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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敘話完畢,任副局長見到了在門後等候的霍?。

“小霍。”他樂呵呵地開口,“真是辛苦你了。”

在領導面前,霍?的臉上也沒有多少表情,他搖頭:“分內之事。”

“說起來,難得讓你偷閒,跑來訓練營調/教這幫青瓜蛋子,也能碰到殺人案。”任副局長感慨道,“巧的是,這起殺人案的兇手還居然跟外頭的大案有牽連。”

“是嗎?”霍?淡淡一笑,“這我倒不清楚了。”

任副局長面上顯出了意外的神色:“怎麼?那個兇手沒有招?”

“殺人案的部分招了。”霍?答道,“至於其他的部分,他不肯說,我也懶得問。”

任副局長牙疼似的咧著嘴:“你這個霍?,還真是……這麼多年了一點都不變!”

“我不愛管閒事,您是知道的。”霍?不卑不亢地回道,“在其位,謀其事,別人的案子,就讓別人自己處理吧。”

任副局長搖頭失笑:“那蘇小子要是聽到你這話,估計你倆又得打起來了。”

霍?的唇邊浮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任副局長看了?的慌,連忙轉移了話題:“對了,那個犯人,叫什麼來著……”

“路遠。”

“啊對,路遠,我倒是想瞧瞧他。”任副局長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聽說,他擁有跟我相似的異能?”

霍?的目光迅速地掠過這位領導,不動聲色地點了下頭:“是這樣。”

“那我還挺好奇。”任副局長微微一笑,“帶我去見他吧。”

“是。”

不多時,霍?把人領到了關著路遠的房門外,示意兩名看守的治安官開門。

“要我陪同嗎?”霍?請示道,任副局長似乎猶豫了一下:“不用,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霍?沒再說話,只是為他推開了門。

任副局長朝他點點頭,隨後走了進去,又順手將門帶上了。

霍?垂下眼,一臉漠然,他也並非毫無察覺,只是對領導的八卦不關心罷了。

任副局長審視著那被層層枷鎖禁錮起來的年輕人,沒有作聲。

他很年輕,很瘦弱,看身量也不會太高,外貌上,幾乎找不出任何與他相似的痕跡。

但就是這麼毫不起眼的人,居然繼承了他的異能麼?

就在他心念迴轉之時,那年輕人赫然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他,那目光似笑非笑,讓他的神經不自覺地緊繃起來。

“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