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景行到達劇組時, 江辰辰正與君衍演對手戲。
她身著淡白色衣裙,寬大裙幅逶迤身後。
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 髮間隨意簪著幾顆飽滿圓潤的珍珠, 既淡雅, 又出塵。
頸項線條優美,鎖骨清晰可見。
薄施粉黛,卻增了十分顏色, 讓人移不開眼。
此刻,江辰辰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驚慌, “哎呀, 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當初我救你, 只是順手而為。師傅本就不開心了, 要是再瞧見你,非得治你的罪不可。”
她停頓片刻, 見面前的少年臉帶倔強,語氣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從哪來回哪去吧, 這裡的生活不是你能接觸的。”
君衍一臉落寞,“我已經沒地可去了。”
自打那神仙般的女子救了他的命後, 他心心念念想著的, 都是報恩。
抱著這個信念, 整整找了十幾年,從昔日的孩童到如今的少年,他從來沒有放棄。
“你放心, 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只聽你的話。”
江辰辰瞧著對方像是被遺棄的可憐樣,一顆心驀然軟了下來,可到底還是沒鬆口,“師傅總會察覺到你的存在,到時候你會連命都沒有的。我給你一些盤纏和銀兩,找個安全的地方娶妻生子,聽見了嗎?”
君衍忙不迭搖頭。
他一張臉憋得通紅,都沒找到合適的能表達自己心意的話。
見對方實在不想留下他,情急之下才開口道,“就算死我也要跟在你旁邊。”
自己這條命本就是對方救的,還給他也不算什麼。
說完這句話後,他有一臉期待的看向對方。
江辰辰面露為難之色,好半晌才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我師傅對你甚是不喜,所以你斷然不能跟我回門派。我會在外頭給你找個安置的地方,隔三差五來看看你,行嗎?”
她心裡琢磨開了,到時候給對方一本修煉的功法,讓他也別碌碌而為才是。
君衍歡喜地笑了,儘管他的臉上滿是風塵僕僕,這一笑,卻讓整個室內都亮堂起來。
江辰辰看呆了,她無意識地開口道,“你可真好看。”
馬威隔著鏡頭都能夠感受到男女主之間的、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心裡滿意極了。
見一場戲份結束,他連忙喊卡,隨後連忙走上前,請問君衍,“今天已經給你加了兩場戲份了,你狀態還好嗎?還要再添一場嗎?”
也不知怎麼了,君衍今天就像是打了雞血般激動。
作為導演,對這樣的現象自然是樂見其成。
君衍餘光早已偏見岑景行的身影,他立刻拒絕道,“不了。”
正主已經來了,探班的理由光明正大,他才不要給自己找罪受。
馬威自然是聽君衍的,與此同時他偏頭看向江辰辰,“那今天就到這裡了,回去好好休息,辛苦了。”
君衍想要加戲,也得江辰辰的配合,否則女主角不在,又怎麼能成?
而江辰辰一聲不吭地就應了,這樣的敬業態度,實在是讓他欣賞極了。
江辰辰嘴角漾著淺笑,“不辛苦。”
拍戲對她來說就是一種享受。
而深更半夜的,劇組的工作人員早已堅持不住了,聽完戲拍完了,三三兩兩的打著哈欠就往住的地方回。
很快,劇組內只剩下幾個人。
君衍樂呵呵地走到岑景行的身邊,正欲開口說話,卻被打斷了。
“我突然想起來,有些事情要和江辰辰商討,你自己回家吧,我就不陪你了。”
君衍臉上的笑容陡然凝固。
他簡直不相信,岑景行也會這麼過河拆橋!!
簡直是太過分了。
“你也……”
才說了兩個字,岑景行就已經徑直向江辰辰的方向走去。
君衍:“……”
君衍:“……”
日哦!!
算了算了,兄弟就是用來兩肋插刀的……
君衍回頭看了一眼正在交談的岑景行與江辰辰,嘆著氣、搖頭晃腦地離開了。
江辰辰沒想到深更半夜的,竟然還能見到岑景行,可想到岑景行與君衍的關係,又有些瞭然。
她笑著打了聲招呼,“你來的可真巧,我們戲剛拍完。”
打完招呼後,江辰辰就欲扭頭離開。
卻沒想到被岑景行叫住了。
江辰辰疑惑地回頭,“有什麼事嗎?”
岑景行不動聲色,“有關於陶芸趙曉棟,你要聽聽嗎?”
聽到陶芸二字,江辰辰的眼睛瞬間就眯了起來。
當年的真相,僅憑著她如今的能力,根本就查不出來,可聽岑景行的意思,他像是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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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你有空嗎?我請你去吃宵夜。”
岑景行求之不得,“當然。”
看著兩人的互動,那群八卦的神仙們眼睛都亮了。
“辰辰還一直不相信岑景行對她有意思,要是沒意思,花那麼大功夫做什麼。”
“這岑景行終於開竅了,我也放心了。”
“月老呢?聽說月老也來了,他倆之間到底有沒有緣分啊?給個準話唄。”
“岑景行的命格極貴,一般的女孩子和他相處,會承受不住這份貴氣而受到各種紛擾,江辰辰是上天選中之人,某種程度上來說,重生之後,命格大大改變,加上有我們庇護著,和岑景行在一起,只能說是天賜良緣,大家放心吧。”
“別擔心了,月老沉浸在凡間的美食中,就算不為了江辰辰,為了他那口吃的,他也不會捨得江辰辰姻緣不好啊。”
“噓,繼續看看。”
……
江辰辰並不是每時每刻都在關注神仙們的彈幕。
尤其是此刻,她的心思都被陶芸自殺的真相所佔領,上了岑景行的車後,她還是沒忍住,直接問出口,“到底是怎麼回事?”
岑景行顧左右而言他,“不是說要請我吃夜宵嗎,現在咱們去哪兒?”
江辰辰知道是自己急躁了,她耐著性子開口道,“現在太晚了,許多店不開門。你要是不嫌棄,咱們就去大排檔吧。”
只是怎麼看岑景行,都不像是去吃路邊攤的人。
岑景行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他比江辰辰想象中的、接地氣了。
他姿態閒散,“好。”
車廂內一片沉寂,只有輕柔的音樂聲。
沒有旖旎,沒有曖昧,倒是有些生疏。
岑景行有心打破這隔閡,他目不斜視地開著車,同時低聲道,“其實陶芸自殺,和我二哥也有關係。”
岑廣義?!
江辰辰一想起這個名字,面色就有些冷然,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連陶芸自殺,都和對方撇不清關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岑景行簡單地把情況說了說,最後又道,“因為生意之爭,所以我二哥才用了這齷齪的手段。趙曉棟、蘇競泉、董珞、陶芸,都只是棋子而已。辰辰,這件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或者說,你想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江辰辰微怔,倒是有些說不出話來。
經歷過上一次的事情,她心裡非常明白,岑廣義岑景行雖然都是岑家的,可這兩人的性格品質確是天差地別的。
她不會因為岑廣義而無辜地牽連岑景行。
最重要的是,岑景行也沒這個必要給自己一個交代啊。
她有些想不明白。
不過,江辰辰不是那種鑽牛角尖的人,既然想不明白,她就不去想了。
她遲疑片刻,忍不住問,“你當真一點也不偏向你的二哥嗎?”
岑景行堅定地點了點頭,“如果你一時之間沒想好怎麼處理,交給我也行。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江辰辰果斷地拒絕了,“閆家知道這些嗎?”
她雖然這麼問,但是心裡早就有了答案。
既然閆寬是閆家備受寵愛的孫輩,甚至還為他放棄了生意場上的利益,沒道理他們會看著閆寬平白無故地被冤枉。
岑景行搖了搖頭,“懷疑自然是懷疑的,但是什麼也沒查出來,只能作罷。”
倘若不是動手的人是岑廣義,涉及岑家的事情,他手裡有特權,還真是不好查。
江辰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試探性地開口問道,“你看……告訴他們怎麼樣?”
她沒什麼深厚的背景,胳膊擰不過大腿。
如果閆家出面了,那應該頗具分量。
到那時候,董珞就不值一提了,所有矛盾的焦點都在岑廣義身上。
而且,只有解決了岑廣義,她才能徹徹底底地放下過去。
岑景行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真的是越來越欣賞江辰辰了,這想法和他不謀而合。
只不過,江辰辰想的簡單。
畢竟以閆家如今的分量,怎麼敢和岑家叫板呢。
“好,我也會幫忙的。”
和當初的二嫂一樣,沒有他插手,又怎麼可能痛痛快快的和二哥離婚?
這回,閆家要是能夠得到他的承諾與幫助,又怎麼會不願意和岑廣義撕破臉呢!
江辰辰聞言,露出了一抹真心實意的笑容,“謝謝你。”
從認識岑景行到現在,對方幫了她不少,說句謝謝也是應該的。
如今的她一點也不覺得岑景行難相處,反而好說話的很。
岑景行有些心虛。
但很快,又覺得理所當然。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昨天真的只想眯一會兒的,結果一下子睡了十五個小時……我的錯,今天我一天都會碼字補更新的。
十二點見^_^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