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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四章

“然後呢?”

“二姑娘那人夫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明明底氣不足又最逞強好勝,最後只能打腫臉充胖子,將那三套衣裳都買了下來,付了一千兩銀子。”

聽到這裡,張氏笑得東倒西歪,指著面前的婦人打趣道:“你呀,多少年了性子還沒改。居然讓鋪裡的丫頭對她用激將法,日後等她醒過神了,少不得去店裡鬧騰。”

婦人給她順了順氣,又端茶給張氏喝了一口,這才坐定,笑道:“以前我是不敢與夫人說,在您纏綿病榻的這些年裡,王氏不止一次的來鋪子看過,拐著彎的說要把鋪子買下來。我是夫人的陪房,做不出那背棄主人的事情,下面的人又都被王氏拾掇得人心攢動的,實在沒了法子,我乾脆報了一個虛價,王氏拿不出那麼多現錢,只說讓我別把鋪子轉賣了。每年來,我每年都漲上五千兩,漸漸的才讓她歇了心思。”

張氏拍了拍對方的手背:“這些年辛苦你們夫婦了!”

婦人道:“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當年要不是夫人保下我家那口子的小命,現在又哪有我們胡家。”

原來這婦人正是胡半載的媳婦,當年是隨著張氏一起長大的丫鬟,伺候了張氏多年,情誼非比尋常。

說到這裡,胡氏又不以為意的繼續了上一個話題:“再說了,她哪有臉鬧?真來鬧騰,我就再扒下她一層皮,讓她在敖州的官家夫人面前顏面盡失。何況,她在郭家的地位誰不知曉?昨日尋血來潮的添置衣裳,說不定是刻意為之,她那人心眼一點也不必她娘少。”

張氏想起王氏,不由道:“女為悅己者容。郭家沒人疼惜她,她自己再不為自己打算的話,這輩子就真的沒什麼盼頭了。”

胡氏眼睛一亮:“夫人你是說……”

張氏平靜的道:“她像她娘,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聽說郭夫人給兒子選的二房是個良家女子,很是端正?”

“對。見過的人都說她性子好,懂規矩,也孝敬父母,最重要的是,她那身子瞧著好生養。這不,成親才半年多就有了喜脈,現在在郭家的身份簡直是水漲船高。”

張氏現在看透了內宅的這些門門道道,只說:“再高也高不過郭夫人。我瞧著那二房是個聰慧的,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孩子順順當當的生下來外,也不能讓人輕易的頂替了她獨寵的位置去。”

胡氏問:“為何?”

“郭夫人想著多子多孫,她卻恨不得郭悟君的孩子全部從自己一個人的肚子裡出來。她有了身孕,郭夫人鐵定要重新安排人伺候好郭悟君,接二連三的喜上加喜那不更好?所以,安排的人可能不止一個,至少會是兩個。再和睦的婆媳遇上這件事也會反目成仇,那二房肯定會費盡心思在其中作梗,這時候,知嘉就是最好的人選。你想想,伺候夫君誰有正妻來得名正言順?通房懷上郭家的孩子可能提為妾室,無端就多了個敵人,那樣,還不如給知嘉一個機會,橫豎她們兩人本來就勢不兩立。一個人鬥一個人還好說,一個人鬥兩個人總會力不從心。”

胡氏總算聽出了裡面隱含的意思:“所以,二姑娘也發現自己的機會來了。”仔細想了想,“那跟她來買衣裳有什麼關係?”

張氏笑道:“你啊,不在高門之內,很多女人家的小心思你都不懂。你仔細想想那衣裳的式樣。”

“有一套襦裙我印象深刻,是十二種不同的薄紗層層疊加的襦裙。當時我還說這也太費料子了,姑娘卻說盛夏就要來了,薄紗少兩層則涼快,多兩層則暖,可以隨意增減。”

張氏面色不變的道:“是啊,若是在月圓的盛夏湖邊,微風拂面,一位只著了輕紗如夢似幻的女子獨立橋頭時,哪個男子不動心呢!”

胡氏瞠目結舌:“這……這不是……”勾引兩個字死活沒法從實心腸的婦人口中吐出來。

張氏輕輕的撥動著茶蓋:“以前,王氏就最愛在湖邊賞月,哪怕為此得了傷風也無所謂,反而更能得老爺的憐愛。知嘉是王氏教導長大的,真傳不說十分,八分總有。”

“這真是,”想了半天,胡氏吐出幾個字,“不知廉恥!”

張氏擺了擺手:“不說她了,今日你來是有要事?”

胡氏立即坐正了身子,輕聲問:“聽說皇城的本家給夫人來信了?”胡氏口中的本家自然與孟大人沒有關係,而是張氏的孃家。當年張氏嫁給孟老爺,孟老爺辦砸了差事,張氏求了孃家好久,終於重新替孟老爺謀了個外放的差事,經過了這些年,孟老爺也終於出人頭地了,張氏卻徹底與孃家斷了聯絡。

張氏原本也沒有打算瞞著胡氏夫婦,只點頭:“是大嫂來的信,說大哥經常唸叨我,父親雖然嘴上不說,心裡也惦記得很。母親更是聽說我身子不大好,也急病了,鬧著讓大哥接我回去。”

胡氏喜道:“這是好事啊,夫人您好歹也離家多年,是該回孃家看看了。過去的事情總惦記著也不好,過了就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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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撥出一口鬱氣:“事情哪有那麼簡單。我回不回去在其次,最主要的是知微。”

“大姑娘從出生起就沒有見過外祖父祖母,於情於理也該跟著您一起去嘛。”

張氏問對方:“你說,我病了的事情孃家早不知晚不知,為何等我好得七七八八了他們才來信?還有,你想想知微現在的年歲,官家女子,到了她這麼大早就該議親了啊!可大嫂特意在信中要求知微也回皇城看看,趁機陪陪外祖母。你說,她這一去,還能回來嗎?”

這麼一問,胡氏也啞口無言了:“夫人你的意思是,本家有意給大姑娘議親?”

張氏不知是喜是悲:“誰知道呢!”

……

丘地的這一頭,馬車都東倒西歪,到處都是北雍士兵的屍體。他們旁邊,裝滿了糧食的麻袋因為被利器所扎,不停的漏出裡面的粗米。

符東疏捂著缺口,將米袋翻了個邊重新壓實在糧車上,回頭對正與人說話的莊起喊道:“這一批糧食是運回兵營,還是送到你那老地方去?”

與莊起說話的是個瘸腿的老人家,聞言笑呵呵的道:“少爺放心,前幾次繳來的糧草我們會運往南厲,那邊的戰火也正如火如荼,把北雍的糧食賣過去,我們等於是無本買賣,那邊出價高低都無所謂。”

莊起道:“這次出來的人有多少?你們也別都賣了,留一些回村子自己人嚼用,只要不發黴就沒事。”

“前前後後不過百來人,除了跟我一樣的老弱,其他都是青壯,負責運送糧草,您放心好了,不會讓您做虧本買賣的。”

莊起點頭表示知道了,又與老人家交代一些瑣事,這才回到符東疏身邊:“這批我們另有用處。”

符東疏問:“什麼用處?”

“我們得把它送到北雍的軍營。”

符東疏驚詫:“什麼?”

莊起彎腰將地上一個北雍士兵的衣服扒了下來:“我們現在是北雍的後勤補給隊伍,不將糧食送去阿步汰的軍營,還能送去哪裡?”

“你是說……我們要深入敵營?”

莊起已經將身上的兵服換了下來,一邊穿北雍人的衣服,一邊道:“再過兩個月就要秋末了,北雍人適應了邊疆寒冷的氣候,我們卻不行,只能趁著現在儘快將戰事完結。”他抖了抖肩膀,“我們先鋒營也特訓了這麼久,是該建功立業了。”

符東疏問:“你準備怎麼做?”

莊起很是平靜的道:“擒賊先擒王!”

“活捉阿步汰?”

莊起鄙視對方:“活捉什麼?敵營的將領通身上下只有一個東西最值錢。”

符東疏傻傻的問:“什麼?”

“他們的腦袋!”

符東疏倒吸一口冷氣:“就靠我們這不到一百人的隊伍?”

莊起笑道:“你小看自己人?你別忘記了,這半年多來,就是這一百人的隊伍馳騁在北雍軍隊的後方,斷他們的糧草,截殺他們的後續隊伍,讓阿步汰的兵營一直得不到大力的補充,士兵們更是半飢半飽,上了戰場都軟得跟麵條一樣。”

“可我們要去的是阿步汰的大本營,他手下還有殘存的三萬士兵。”

莊起提醒對方:“原本北雍在我東離邊境駐兵有八萬。”

“可你現在是要我們這一百人去殺三萬敵人?”

“不,”莊起強調,“我們唯一要殺的只有阿步汰一個人!”

符東疏暴躁:“我們都會送命!”

莊起笑道:“放心,我有辦法!”

符東疏又升起了希望:“什麼法子?”

莊起吐出三個字:“美人計!”說罷,就從瘸腿老人手上接過一個包裹,從裡面抽出一套豔麗的女人衣服遞到好友面前,“小美人,快穿上他,小爺我帶你去見我們的將軍!”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