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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章

在那之後,孟知微的劣根性簡直讓莊起乃至整個將軍府裡的人都瞠目結舌。

思畫被莫名其妙失.身後,思棋被關在了院子裡足足躺了半個月臉上的腫脹才消除,結果正歡天喜地的準備出門見將軍的時候,不小心踩著了門檻,還沒好全的手臂再一次摔傷,這下連大夫都說要保持三個月不動彈,否則等著殘廢吧。思棋鬱悶之情可想而知,好在將軍外表雖然沉默寡言內心卻是個體貼入微的漢子,只要輪到思棋伺候,他就會來陪著對方下半夜的棋,然後下半夜兩人就純潔的蓋被聊天,感情增進的速度非比尋常。

思棋對將軍的愛慕之心慢慢初現,而我們的莊大將軍每次從天元閣回到主院後,對著孟知微的第一句話就是:“胳膊好酸。”

孟知微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給他揉著胳膊:“老是下棋,你就不能換個玩法來打發無聊?”

莊起也嫌棄思棋是個臭棋簍子:“她只會下棋,還經常將宮裡嬪妃們下棋輸了的醜事掛在嘴邊上,正好方便我套話。”

莊起這個人吧,天生就是個情報頭子似的。任何事情到了他的面前,他第一個反應永遠是怎麼賺對方的錢,第二個反應是怎麼利用對方給自己賺錢,除了這兩點,沒別的。

對於他來說,當將軍的最大好處就是可以掃蕩敵人的大本營,搜刮金銀珠寶兵器糧草來充實自己的私產。

思畫被他放過了,思棋自然要等到他壓榨了全部價值之後才會被無情的拋棄,某些方面來說,他比孟知微還絕情。

有了思棋的前車之鑑,莊起對配合孟知微算計其他人更加摩拳擦掌起來。

在經過了兩個多月的觀察,孟知微知曉思琴是個多愁善感,心思纖細的女子。最愛幹的事情就是呆在花園裡彈琴,而且必須是將軍大人路過的地方,彈奏一些纏綿悱惻的曲子。

在思棋伺.候的當夜,思琴就足足彈了一晚上的怨曲。

所以,在輪到思琴的時候,莊起大手一揮:“聽說你琴藝高超,將軍府裡正好缺個琴師,你要不要試試看?”

琴師啊,這樣是不是代表她能夠更多的參與到將軍的日常事物之中?這是刺探軍情的好機會,思琴欣然同意。而後,莊起以考試為由,先讓思琴彈奏了她所有知道的曲子,連續彈了三天三夜,彈得爪子都麻木了。就這樣,還耽誤了後面人的侍寢,沒少被思書諷刺。

為了最先完成任務,思琴她委委屈屈的忍了。

之後,莊起就開始在將軍府裡招待同僚。他的同僚可不止那些同生共死過的先鋒營將士,還有最近的新兵們,這些兵士並不是普通人,基本都是朝中權貴們的家族子弟,送去兵營鍛鍊積攢軍功的。能夠上戰場當然好,跟著莊大將軍,那簡直是百戰百勝,如果不能上戰場,日後也是在皇家的近衛營裡面當值,說不定一個運氣好就能夠被皇帝給看中挑到身邊做侍衛成為近臣,日後的前程指日可待。

莊起信奉我吃肉,下面的人喝湯。他做了將軍後經常悶不吭聲的擴充套件人脈,打仗的時候喝湯人人有份,沒有戰打的時候,他就讓內部的人混戰,然後開賭注。男人嘛,一個喝酒可以增進感情,一個打架能夠讓他們成為生死之交,然後作為莊家的莊起就等著數銀子。當然,贏了錢就要請客,第一日來的都是先鋒營,第二日來的就是新兵,第三日來的是兵部的同僚,第四日來的符東疏那一攤子紈絝子弟,第五日換了皇城裡的商賈們,第六日……他陪娘子數銀子。

思琴的任務的確任重道遠,每日裡從清醒起就是跑去前院等待著將軍宴客,入席,然後彈琴,一直到半夜。

她爭取在彈琴之餘豎起耳朵的想要從眾多人的詳談裡抽取德妃需要的訊息,成效……聊勝於無。

先鋒營的將士們都是吹牛打屁,口沫橫飛的吹噓跟著莊大將軍在戰場上的豐功偉績;新兵蛋子們拼著酒,然後就開始掄起胳膊發酒瘋說老子天下第一;兵部的同僚最開始都是五品以下的官員,這些人都只有奉承莊起的份,聽著那些拙劣的恭維話思琴只覺得面不改色的莊大將軍的臉皮一定比他的刀劍還要厚實;五品官員招待完了,後來慢慢的來了四品、三品乃至二品大將軍們,他們都是戰場上真刀真槍拼出來的榮華富貴,一個比一個不福氣,大部分時候都是相互戳對方的脊樑骨,然後幹架,至於兵部的機要情報,對不起,最近沒有戰事,沒撒好說的。

最有價值的一批人算是符東疏的哥們了,都是權貴家族的子弟啊,個個風流倜儻,其中少不得有些涉入了家族事物。不過,丫的說話一個比一個含糊,打的啞謎一個比一個高深,說的葷段子一個比一個直白,偶爾還有人提出要思琴伺候,為啥,因為思琴的琴彈得不錯,那手上的功夫定然出眾,只要將軍捨得,他們不在乎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讓思琴‘表演’一番,以證實他們的話不是空穴來風。

思琴悲憤欲死,差點撞了柱子。紈跨子弟們咋咋呼呼,噯喲喲,你撞柱子就撞柱子嘛,專門挑著他們的懷裡撞是怎麼回事?

至於商賈,一聽說是宮裡賜下的美人,那些個色迷迷的眼神比紈絝子弟們還要明顯,明明穿著衣裳,思琴都覺得全身發冷,之後,再也不願意去宴席上彈琴了。

莊起很失望,默默的看了思琴許久,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不堪大用!”四個字就將這位‘心靈手巧’的宮女給打擊得面如土色,一蹶不振。

思書是個潑辣的性子,看書越多嘴巴越毒,在她心目中,孟知微就是那惡毒的正房夫人,一心阻撓她們的晉身之路,她發誓要讓孟知微後悔自己做下的決定。

莊起第一次踏入思書的院子時,對方就明晃晃的將衣裳一脫,赤.裸.裸的對著莊起道:“將軍,您要麼就從了妾身,給妾身一個名分,要麼就此轉身,當作什麼也沒看見,從此而後,你我各不相干。”

莊起很想說:我們本來就不相干。

這事吧,換了符東疏來,說不定就餓狼撲食的撲上去先吃.幹.抹.淨了。他雖然妻妾眾多,不過他不嫌棄特立獨行的美人,只要能夠引起他的興趣,他都會收入房中。

思書拆穿了莊起與孟知微的陰謀,也費盡心思的思考過應對的方法,並且付諸實踐,可惜的是,她估算錯了莊起對美人們的抵抗力。

赤.身.裸.體的美人們當然引人心思浮動,可莊起更愛半.遮.半.掩.欲.語.還.休的那一套。你.脫.光.光了,遠看近看都是一團白.肉,還不如加一件粉色的薄紗,在時明時暗的琉璃燈下翩然起舞,讓他抓耳撓腮的想要一窺美色來得動人呢。

不得不說,某位兄長送的十美圖功不可沒。他畫的美人啊,沒一個是單純.脫.光.光.了給你看的,披著薄紗要.露.不.露已經算是尋常的畫法,半個.身.子埋在花叢裡,回眸一笑的纏在柳條中,甚至披散著長發泡在.潔.白的牛.乳.中,都絕對比思書單純的露出兩塊饅頭兩.條.腿讓人血.脈.憤.張。

這時候,莊起就不自覺的拿著孟知微與思書比較了。果然,嫁作.人.婦的孟知微比黃花閨女思書更加懂得身為男人的他的那一點嗜好。

所以,莊起很淡定的敞開著大門,由著思書的一腔熱情.敞.露在眾人的面前,然後,幾個飛躍就跑回了主院,一把抱起渾然不知何事的孟知微跑去了浴房,道:“我們來玩鴛.鴦.戲.水!”

孟知微伸手在他挺.翹.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又被人點火了?”

莊起挺.了.挺.腰肢:“就等著你滅火。”

不出所料,浴房裡面的那一點熱水果然不夠兩夫妻折騰的。春繡守在房外唉聲嘆氣,覺得自家夫人也太縱容將軍了,這樣玩下去,遲早會磨出真.火。

至於被眾人觀賞了果.體的思書,春繡捂住臉頰,不想也罷。

六名美人,連續四名‘陣亡’,思酒和思劍決定不再被動,轉而主動出擊,兩人聯合一起,哪怕是背水一戰也勢要將莊起給拿下。

日落西牆,嬌劍閣裡不時傳來勸酒聲和男人拍手稱好聲。莊起剛剛與思劍比劃過,再一次贏了俗人不輸陣的美人兒。

思酒看著廳中咬牙切齒的思劍,幸災樂禍道:“姐姐,快.脫.啊!”

誰輸了,誰就脫一件衣裳。這個賭注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誰提議誰附和的,半日下來,思劍輸了不下五回,若不是思書纏著莊起時不時的拼酒,她會輸得更加多,脫得自然也不會剩下一塊多餘的布料。

現在,她身上就餘下一塊肚.兜和褻.褲。這一會兒,是要脫肚.兜還是褻.褲,她也猶豫不決了。

莊起早已喝得酩酊大醉,半靠在思書的懷裡喝著她送到嘴邊的美酒。

如是在青樓,少不得美人一口一渡,可惜的是,只要任何人的腦袋在莊起面前晃盪,就會被他無情的踢翻。在前一次,思劍也領教過了莊起的拳腳功夫後,思酒不得不放棄最為香豔的喝法,只能一杯一杯給莊起猛灌美酒。

思劍仔細辨認著莊起的細微表情,對著思酒點了點頭,兩人連聲喚著打著酒酣的莊起:“將軍,將軍!”

莊起翻了個身,整個人都趴在了思酒的身上,思劍立即拋下長劍,與思酒合力將不醒人事的莊起抬到了床榻上。

思酒猶豫的問:“誰先來?”

思劍掃了一眼自己身上脫.得沒兩件衣裳的身子:“我先來。”說著就去解莊起的衣服。

現在是四月,天氣並沒有多炎熱,三個人赤.身.裸.體的滾在一張床上不覺得冰冷,反而手腳冒汗。

思劍雙手捧著莊起的寶.貝,更是急得汗如雨下。

莊大將軍喝醉了酒,他的小兄弟難道也喝醉了?怎麼弄都弄不起來是怎麼回事,別是……不.舉.吧?

當著思酒的面耗費了半個時辰都沒有讓‘小將軍’一.振.雄.風,思劍頗為尷尬,對思酒道:“要不,你先來?”

思酒用指尖碰了碰莊起的小兄弟,猶疑道:“會不會喝得太多了……”所以,大將軍睡著了,‘小將軍’也沉醉不醒?

兩人又用了幾個從宮內學來的法子,都毫無進展。

思劍更是想歪了,問思酒:“你說,夫人腹中的孩子該不會不是將軍的種吧?”

思酒乾笑:“不會吧?”那樣,也算是抓住了將軍的把柄?可這把柄顯然不夠讓德妃控制他啊!

兩人正手足無措的時候,窗外不知道何時傳來了一道聲音:“我肚子裡的種是誰的不用懷疑。我只能說,你們喚不醒將軍是你們沒本事。”

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了,孟知微拿著蒲扇一搖一晃的走了進來。她肚子已經足月,眼看著就要生產了,原本也是想要看看餘下的這兩位美人到底會做到什麼程度,哪裡知道聽了半日的壁角,她們居然還沒有動作,反而懷疑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莊起的種,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思酒與思劍還.果.著身子,想要起身又不好意思,不起身又怕孟知微用這些小事拿捏她們。正猶豫著,就看到孟知微戳了戳莊起的臉頰:“真是醉得不輕啊!”

思酒面色微紅:“將軍說自己是海量,妾身不相信,不知不覺中就勸多了。”

孟知微大度的擺了擺手:“無妨。”視線往下一落,看到莊起的小兄弟,恥笑一聲,用扇子打了一下,“折騰了這麼久居然都沒把它折騰起來,□□你們的師傅沒把絕活傳給你們啊!”

思劍狡辯道:“我們在宮裡不是為了學這種伺候人的本事,是……”

孟知微打斷她,從頭上抽出一根金簪,在莊起的腰際某處輕輕的扎了一下,屋裡餘下的兩人就見到在她們手中睡得死沉的‘小將軍’刷得就彈了起來,不由目瞪口呆。

孟知微指著思酒道:“你爬到將軍的身上去。”

思酒問:“爬上去做什麼?”

孟知微回頭,似笑非笑道:“你說做什麼?”

思酒看看這位心思詭異的主母,又看看正等著眾女‘臨幸’的莊大將軍,咬了咬薄唇,道:“餘下的事情妾身自然會了,天色要晚了,夫人不如早些去歇息。明日,我們一定將大將軍原原本本的還回去。”

這還趕人了,感情她們都不知道這裡是將軍府,而不是她們呆著的宮裡。再說在宮中,她們也不是主人啊!

思酒越是這麼說,孟知微還偏生就不這麼幹了。

她搖著扇子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你們連那麼一點點的小事都做不好,還想讓我相信你們能夠伺候好將軍?告訴你們,相比宮中那群老處女,我這個嫁作人婦的主母絕對比她們更加瞭解男人。”她挑釁的望向兩人,“難道你們不想趁機學兩招,以備日後?”

思酒面色更紅,思劍沉思。

孟知微十分乾脆的推了推思酒:“上去。”頓了頓,又笑眯眯的道,“將軍說過,男.在.下.女.在.上,喚作西施浣紗。這是將軍最愛的姿勢。”

思酒原本還以為對方是來壞事的,沒想到她還真的一本正經的教導她們姐妹怎麼伺候將軍。這個結論讓見多識廣的兩位黃.花.閨.女也尷尬異常了。

她們想要與莊大將軍行那魚水之歡沒錯,她們也對奪走自己身子的第一個男人有著莫名的幻想更是沒錯,她們能夠接受同為宮女的對方一起算計同一個男人,這是沒辦法下的辦法。

可是,她們沒法接受將軍夫人親臨指導,教她們怎麼誰她的夫君啊!

太羞恥,太荒誕,太沒廉恥了。

難道她們真的要在正室夫人的眼前爬上對方夫君的身子,親自將對方夫君的子.孫.根送入自己的體內,然後再由對方壓著自己的肩膀,強迫自己破.了身.子?

思酒與思劍面面相視,紛紛倒退了一步。方才還因為臨近目標而熱血沸騰的心思瞬間就冷卻了下來。

孟知微看向來了人:“怎麼,你們還侍不侍寢啊?”

思酒扶著額頭乾笑:“妾身也,也喝多了,身子不太爽利,今夜還是算了吧。”

思劍更是直接抓起自己的衣裳穿好,提著劍就要出門。

孟知微在她們身後笑道:“我還想著今夜能夠看到娥皇女英伺候舜帝的情景呢,怎麼都跑了。”

兩人還能說什麼?說我們懼怕你身為正室的威嚴,還是懼怕你那沒有使出來的手段,或者更加懼怕的是你偽裝在賢良淑德的主母皮下堪比蛇蠍的心腸?

都不能!

因為,哪怕易地而處,她們也絕對做不到孟知微這樣,親手指導別的女人強上自己的夫君。

走出門外,已經酒醒了大半的兩人對視一眼,紛紛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擔憂自己完不成德妃吩咐下來的任務,更加擔憂繼續在這將軍府呆下去,這位心思叵測的將軍夫人還會做出多少匪夷所思之事。

不是她們手段不夠高超,而是因為敵人的臉皮太厚!

房內,孟知微狠狠的掐了一把莊起的胸膛:“還給我裝!是不是我不來,你就真的等著她們強了你啊?”

莊起睜開一條眼縫,握住她那洩.恨的手放到‘小將軍’上:“我就知道你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為夫失去貞.潔,故而,就耐心的等著夫人這位美人來救英雄了。”

孟知微氣得咬牙切齒,直接一巴掌打在他的.雙.腿.之間,隨著莊起的慘叫,她站起身來:“下次敢再在任何女人面前露.光了身子,我就剔了你所有的毛髮,腦袋上的,包括腦袋以下的。”

五位美人再一次聚首,相顧無言。

思書直接道:“他們這是有意消遣我們呢!”

思劍沉默的點頭。

思酒想起那不堪回首的一次,沉痛的道:“我們經歷的事情還是太少了,敵不過他們也是正常。”

思棋吊著一條胳膊:“如是沒有夫人,將軍早已被我等拿下。”

思琴雙手輕輕的按在琴絃上:“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思書直接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一次是我們太過於輕敵了。她即將生產,我們還有機會。”

機會來得很快,娥皇女英事情過了沒幾日,孟知微的肚子就發作了。

這一折騰就折騰了兩天一夜,孩子的頭太大,卡著出不來。

五位美人兒呆在思琴的院子裡,聽著丫鬟大驚小怪的咋呼:“好多血水,我都覺得夫人的血要流乾了。”

思劍道:“哪怕是在皇宮,嬪妃們生產也是直接在鬼門關走一遭。”

思酒剛剛去了主院外面瞧了瞧:“你們說,若是夫人有了意外,將軍會不會……”

思琴道:“天底下的男人看起來再專情,那也是個多情種子。夫人真的有三長兩短,別以為將軍不會續絃。”她掃視了屋內的幾位姐妹,淡淡的道,“那時候,先在府內的我們就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思棋一人守著棋盤:“那要等到何年何月?夫人真的故去了,將軍於情於理要丁憂一年。一年後,誰知道府裡會不會再填人進來。要知道,我們之所以能夠在將軍府裡安然住下來,是因為我們都是皇上所賜,將軍既不能將我們賜給下人,也不能無緣無故的哄我們走。換了旁人試試,哪怕是符世子送美人來,將軍絕對會二話不說的將人打發出去。”

思琴附和的點頭:“所以,我倒是希望夫人能夠順利的誕下孩子。”

思書頭也不抬,似乎沒有聽到眾人的討論。

不多時,主院傳來了嘈雜聲,有丫鬟立即跑了過來,喘著粗氣說:“不好了,夫人血崩。”

眾人立即站了起來,思劍更是想要衝出門去瞧個究竟,被思酒給拉住了:“這時候過去少不得被將軍遷怒,我們就在這裡等。”

思劍一甩袖子:“我不希望夫人死。”

思書問:“為什麼?”

思劍冷笑的環視了眾多姐妹一圈:“難道你們還不明白嗎?夫人真的難產而亡,將軍就徹底沒了顧忌,他首先會遷怒到誰?”

思酒道:“肯定是我們啊,所以才要躲得遠遠的。”

思劍道:“躲有用嗎?將軍的武藝不用猜你們也知道。我們這一年做的事情,他不是不知曉,他只是當作笑話來看而已。一旦陪著他看笑話的人沒了,我們也就沒有意義了。可笑的是,你們覺得這會是機會!這其實是將軍殺我們的機會,而不是我們獲得將軍寵愛的機會。”

思酒問:“那你還過去?”

思劍直接道:“誰說我去主院,我是準備離開。”

眾人驚呼:“你要離開將軍府?德妃娘娘不會饒了你的。”

思劍已經走出了院子:“德妃顧不上我一個小人物,夫人死了,她的目的達到了一半。”再不多言,不多時,思劍就簡單的收拾了東西,避開了眾人遠走高飛了。

思劍的離開讓眾人越發彷徨無助,思書的聲音響起之時,猶如來至地獄的鬼魅,她輕笑了一聲,道:“我想,我們可以開始謀劃下一步了。”

思琴問:“什麼意思?”

思書放下了書冊,很是鎮定的道:“我敢打賭,夫人死定了!”

眾人一愣,主院那邊又傳來了更加大的嘈雜聲,甚至有哭泣聲隱隱傳來,思棋心思最是敏捷,不可置信的看向思書:“血崩,你……”

思書極力鎮定,道:“我什麼也沒有做,你們不要瞎想。”話音一落,外面陡然響起一句森冷的話語:“是嗎?”

莊起提著劍走了進來,佈滿了血絲的眼睛腥紅,咄咄的盯視著在座的諸位,最後的視線落在了思書的臉上:“那你知不知道廚房裡的參湯裡,為何會有紅花的粉末?”

思書一愣,露出疑惑的神情:“什麼紅花?”

莊起提起手中一顆血淋淋的腦袋:“聽聞你會制香,半個月前就開始尋了紅花制了不少胭脂,最好的胭脂就賞給了她。”

思書看也不看對方手中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丫鬟:“無憑無據,將軍也不能亂冤枉人。”

“的確!”莊起道,猛地踏前兩步,居高臨下的盯視著坐立不安的思書,他一點點的靠近,一個眨眼,還在淌著血珠的長劍再一次扎入了人的體內,莊起抓著思書的頭髮,將她提了起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們,本將軍對待敵人,歷來是情願錯殺一百也不會放過一個。何況,你死得並不冤枉!因為,今早就是你將那盒胭脂打翻在了這丫頭的衣袖上,而她這兩日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熬參湯。”

長劍緩緩的抽出,思書臉上極力維持的鎮定也成了她最後的表情。

這時候,餘下的三人才突然想到思劍說過的那一句話‘這其實是將軍殺我們的機會,而不是我們獲得將軍寵愛的機會,’頓時,個個不寒而慄。

此時的莊起像是從戰場上爬起來的惡鬼,舉著奪命的長劍,只為宰殺世上每一個他見到的活人。

就在這個緊張的時刻,門外又有人走了進來,對著眾人問:“你們之中誰屬雞?”

思琴顫巍巍的舉起手:“妾身,屬雞!”

那人閉著眼,拿著手中的銀鈴搖晃了兩下:“你走吧,你與這家女主人相剋,不是她死就是你亡。”

思琴頓時哭了出來,提著裙襬就跑:“我立即就走!”

那人依然閉著眼睛到處,像是在看人,然後又問:“有誰屬蛇?”

思酒撐著椅子,軟綿綿的道:“我。”

那人一揮手,意思不言而喻:“你克即將出世的小主人。”

思酒幾乎是感恩戴德的衝了出門,不久就消失在了門外。

那人再一次轉動身子,餘下的思棋哪裡還不知道對方的意思,欲哭無淚,‘我’了半響,最終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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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起將手中長劍一丟,摸了一把額頭的血水,道:“五哥,若不是你來,她們母子就真的……”

“自家兄弟,謝什麼。”

被稱為五哥的男子打斷了他的話:“這種鬼神之事頂多嚇一嚇幾個黃毛丫頭,宮裡的那位可不會善罷甘休。”

莊起冷笑的踢了踢腳下的腦袋:“怕什麼,我立即入宮找皇帝算帳。”

…………

孟知微從沉睡中醒來,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身邊,果然摸到了一個柔軟的小包裹,她笑了笑,低頭看去,懷中的孩子臉上皺巴巴的正睡得熟。

春繡端著熱粥進來,笑道:“夫人醒了?姜側妃剛巧來了呢,我說您在睡,她硬是要等著您醒來才肯走。”

孟知微問:“她有要事?”

春繡道:“說是宮裡因為夫人的事情給鬧得雞飛狗跳,她特意來尋你說道說道。”

孟知微疑惑:“我生產,與宮中有什麼關係?”

春繡笑道:“你們母子平安後,將軍就入了宮,現在還沒回來,想來說的是這事。”

不多時,姜側妃進來,先端詳了一下孟知微的臉色,不顧屋內還沒散去的血腥氣就笑道:“你可真有本事,德妃想盡法子給你難堪,莊將軍轉頭就去給皇上出難題去了。”

孟知微靠在軟墊上,問:“到底怎麼回事?”

“皇上去年不是以莊將軍剿反賊有功,賜了六個美人麼?那些美人都是德妃孃家□□的,專門送給朝中有實權的大臣,鬧了不少事情。不說宮裡如何,反正那些大臣的正妻都對德妃恨之入骨。可是人都是皇上親口賜下,正室們哪怕再看不過眼也不能隨隨便便把人給弄沒了。這次你血崩,聽聞就是德妃的人做下的狠事,差點一屍兩命,把莊將軍堂堂七尺男兒差點都要求神拜佛了。還好你吉人天相轉危為安,這才讓莊將軍有了由頭找皇上算帳。”

雖然事情已經過了一夜,孟知微想起太醫的驚呼,還有痛得要昏迷中感覺到下身那潮熱的血氣也依然心有餘悸,只說:“哪裡是我吉人天相,純粹是有貴人相助才留下了我們母子的命。”

姜側妃道:“是神運算元吧?我見過,現在正在我家與王爺喝酒呢。”

孟知微點頭:“那是夫君的異姓兄弟,他們稱呼他為五哥,具體的名號也不知。”

姜側妃嘟嘴道:“世子怎麼讓我喚他五爺?這也太偏袒了。”

孟知微笑了笑,將話題拐了回來:“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姜側妃這才道:“莊將軍直接拿著自己的官印丟到了皇上的御案上,說自己不當將軍了。皇上問為何,他說當將軍沒意思,不但自己在戰場上性命難保,在家裡,自己的妻兒更是隨時被人算計。他說皇帝若是看中了他諾大的家財,直接說就是,不需要拐彎抹角的算計他們將軍府的人。他在東離做將軍不痛快,家財也被人惦記,保不住家人,他決定不做東離人了,直接辭官,去西衡乃至南厲都行。相信,另外兩國的帝王有容忍之量,不會縱容後宮嬪妃控制臣子的後院,也不會小肚雞腸的惦記著他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家業,更加不會卸磨殺驢想要讓他莊家滅門。”

孟知微笑道:“皇上雖然不是千古一帝,可也容不得被臣子這麼數落吧?”

“那是自然,”姜側妃道,“皇上說這些都是無稽之談。莊起就開始細數從他經商起,給東離的災民們送了多少米糧,給皇帝的國庫省了多少銀子,替他們符家斬殺了多少敵人,結果做功臣還作出了錯事,連後宮的嬪妃都看他莊起不過眼了,想著要謀害他的妻兒。他質問皇帝,要他莊家全家性命的人不是皇帝,難道還是德妃?”

孟知微道:“皇上怎麼會有錯!”

“皇上的確沒錯,莊大將軍是苦主更是沒錯,那麼錯的就只有德妃了。”

孟知微搖頭道:“夫君是臣子,怎麼可能撼動得了後宮嬪妃的地位,這樣反而讓德妃更加嫉恨於他。”

“所以啊,莊大人直接送給了皇上六位美人。據說個個國色天香,西衡的兩個,南厲兩個,北雍兩個,只把德妃氣得七竅生煙。”

“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德妃好歹在宮中多年,幾個新人她有的是法子收拾了。”

姜側妃笑道:“莊大人狡猾著呢,直接把人送到了皇后的中宮。這會子,連皇後和其他嬪妃們也都諷刺德妃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宮裡的美人已經夠多了,還被大臣一次性敬獻了六位來,莊大人可以送,那是不是代表其他的大人也可以送皇上美人,日日有新人進來,這後宮還要不要安寧了?”

等到莊起回來,孟知微問起這件事,他就笑道:“我豈止是給皇上送了美人,我甚至給三皇子也送了四位。德妃不是喜歡操控臣子們的後院嗎,我讓她的夫君和兒子的後院也從此不得安寧。得罪了我莊起,誰也別想有好日子過。”